竹馬負心后我嫁給他宿敵 第89節(jié)
江驁向皇帝他們下毒脅迫她嫁給他,起初她以為只是對自己的報復,其實也是對馮觀的報復,如今江驁想出這?個毒計來害馮觀,讓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其實江驁對于皇帝皇后的生死并?不?在乎,他更在乎的是能否弄死馮觀。 無論是當初設計殺死襄王家伙給馮觀,還是如今向皇帝皇后下毒逼她就范,皆沖著馮觀來,要?殺馮觀的意圖,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一計不?成,便再?生一計。當他捉住甘十九,臨時?想出了這?個毒計。 為何放棄向皇帝皇后下毒逼她出嫁,從而逼害馮觀這?個計劃,轉而改為讓馮觀株連九族的計劃呢? 肯定是因為江驁認定此計劃的成功十拿九穩(wěn)。有了甘十九的認罪書,加上他能逼迫皇后到皇帝面前?指證馮觀是下毒之人,指不?定到時?候利用解藥來栽贓馮觀,如此,馮觀必定百口莫辯,獲罪是鐵板釘釘?shù)氖隆?/br> 此計不?僅能讓宿敵一家含冤而死,還能將他下毒的罪名推得一干二凈,深得皇帝的贊賞,如此一來,朝廷再?無一人與他對抗,他便可?為所欲為。 思及此處,姜云初不?禁打了個寒顫,面帶憂慮:“你想借機誘導江楓眠交出解藥?” 馮觀早料到以姜云初的聰慧,很快猜出自己的打算,欣賞地點了點頭:“我在陛下面前?自證清白,讓他所提的證據變成不?利證據,到時?候,他為了自證清白,讓我認罪,必定會想到用解藥栽贓給我這?一招,只要?陛下成功服下解藥,那一切好?辦?!?/br> 姜云初聽?得頭頭是道,不?得不?承認此法最佳。 以江驁的個性,以及對馮觀的仇恨程度,若看著馮觀失勢,落入他手里,必定會驕傲大意。 只是這?是個險招,若出半點差池,所有人都會喪命。當中最危險的莫過于馮觀。 她知曉馮觀這?人亦正亦邪,并?未像表面上那般忠君,否則不?會在得知皇帝皇后被下毒后,首先想到帶她遠走高飛。 她抬起眼?眸,怔然凝著眼?前?的男人,在燈光映照下,顯得盈盈有光。 “我們還可?以嘗試別的辦法,你沒必要?拿你和你家族的性命來賭,輸了,是誅九族啊,馮少游!” 馮觀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干笑道:“沒辦法,誰讓我們全家都忠君愛國呢!” “……”姜云初一時?之間噎住了,不?知為何生出了濃重的悲傷。 此時?,馮觀收到飛鴿傳書,展開信條看了兩眼?,瞬間將紙條揉成一團緊攥著,神情異常,森冷的眸里閃爍著寒光,仿佛在盤算著如何將不?知名的敵軍殺個血rou橫飛。 他緊捏著那張紙條,極力冷靜地將錦衣衛(wèi)小刀喊出來,吩咐道:“這?幾?日?皇宮里是哪一隊當值,你去交代個可?靠的人,盯著上頭的動靜,但凡關乎皇帝皇后的,都及時?來稟報我?!?/br> 小刀大驚,這?是暗中打探天子的諭令,若是被發(fā)現(xiàn),堪稱大罪。 以他對馮觀的了解,能說出這?番話必定是深思熟慮后的決定,不?可?能再?勸回,若還想繼續(xù)跟著馮觀當差,就必須執(zhí)行。 他在心底權衡了短短幾?息,終是決定相信馮觀,同時?也是相信自己擇主的眼?光,遂抱拳道:“卑職這?就去辦?!?/br> 小刀動作利索地告辭,身影很快消失。 馮觀深吸了口氣,將姜云初扶到廊下坐著,正色道:“公主,今夜江驁那廝必定去詔獄逮我,我必須馬上回去蹲牢房,以免他對陛下產生懷疑。我不?在你身邊,萬事要?小心?!?/br> 姜云初知曉今非昔比,江驁變得殘暴冷酷,馮觀落入他手里,只怕會受到類似“梳洗”的酷刑。在人轉身離去的瞬間,她終是忍不?住拉住他的衣襟,不?想他去受那些?苦難。 馮觀愕然,以為她害怕,笑著安撫道:“公主別擔心,步meimei的武功奇高,十九的鬼點子多,有他們在身邊保護你,江驁動不?了你的?!?/br> 姜云初感覺自己柔嫩的心被焦灼了一下,燙得有點發(fā)疼,張了張嘴,卻始終擠不?出半句話來。她怕自己一口腔便忍不?住,只得眼?睜睜地目送人離去。 她不?想坐以待斃,若是計劃勢必進行,那便盡所能地讓這?男人少受點折騰吧。 翌日?晨起,她吃了早膳,匆匆回房,從柜子里翻找出當初皇帝賞賜的免死金牌,放入衣袖里,隨后知會甘十九一聲?,帶著十三進宮面圣。 進宮后,宮中內侍將她帶到重華殿。 重華殿是東宮聽?課讀書處,也是歷代太子踐祚之前?的攝事之處,與御書房之間,隔著個御藥房,熏得殿內也染了一絲淡淡的藥香。 皇帝朱祁正在書架前?翻看書籍,淡淡的微光映襯著那蒼白的臉色,仿佛夜晚云遮霧罩的山巒,凝重而巍峨。 姜云初入內行拜見之禮,皇帝卻不?回應,只是靜靜地審視著,良久后方才開口:“昭和,朕和皇后被下毒之事你早就知曉了吧?” 姜云初趕緊跪地,道:“臣妹求皇兄恕罪?!?/br> 皇帝首次以冷淡的神情表示不?滿:“昭和,朕問你,如今的王掌印是江驁,是你曾經的青梅竹馬嗎?” 姜云初深知,皇帝這?是在試探,若答錯了,后果不?堪設想。 第74章 [vip] 姜云初思慮再三, 并?未直接回答皇帝提出的問題,而是凜然道:“皇兄, 戲臺上生旦凈末丑, 個?個?粉墨登場,長袖紛舞之間,最是迷人耳目, 可臉譜之下的真假哪能欺騙得了端坐九重上的天子,相信皇兄眼?里自有定論,昭和亦深信皇兄的決斷?!?/br> 皇帝微微頷首,再問:“你覺得馮觀這人如何?” “忠君愛國?”姜云初瞪大眸子,盡量讓自己的眼?神看上去純真無?邪。 皇帝嗤笑, 一把將人扶起身來:“忠心是有, 可私心也不少, 就是不知, 到時候他是選擇私心, 還?是忠心?!?/br> 姜云初身子一僵, 為馮觀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皇帝察覺她的緊張, 拍了拍她的后背, 似乎話中有話:“當然, 朕不希望有那?一日,畢竟人才難得。 皇帝的告誡猶在耳旁,與殿內淡薄藥香混成?了一股讖言般的苦澀氣味,姜云初只覺得心驚膽戰(zhàn), 不知皇帝這是在敲打她, 還?是在猜疑馮觀。 果然, 在懦弱的皇帝也是一頭虎,動?起心思來忒嚇人的! 在恍神的瞬間, 只聽聞皇帝繼續(xù)道:“你來見朕,是因為馮觀,還?是因為江驁?唉,怎么就不能單純地只為來見朕呢!” 姜云初只感覺后背的肌rou不由自主地抽緊,忙表明立場:“皇兄,昭和與這兩人早已沒有任何私情?!?/br> “看看這個?。”皇帝遞給?她一紙狀書。 姜云初展開?來看,上面字字句句皆令人驚悚,若不是知曉內情,只怕看了也懷疑馮觀才是始作俑者。 皇帝將她的惶恐看在眼?里,幽暗的眼?眸掠過一絲精光:“前日馮觀來指證如今的王掌印是江驁,江驁給?朕、皇后、太后、太子下毒,不料夜里江驁帶著這份罪狀書和朕的皇后來找朕,指控下毒之人是馮觀。” 他抬起姜云初的下顎,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目光如炬:“你覺得,朕該信誰好呢?” 姜云初緊張得手心出汗:“臣妹此番前來,只為助皇兄順利取得解藥。” “……”皇帝默不作聲,怔然看著姜云初,似乎此話出乎他的意料。 姜云初不想再被皇帝的壓迫打亂自己的陣腳,側身不去看他,道:“無?論是馮觀向皇兄下毒,還?是江驁向皇兄下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讓兇手把解藥作為證物呈上來,解了皇兄身上的毒,不是嗎?” 皇帝輕輕摩挲著手指腹,感覺佳人肌膚的細膩感猶存。 放下手的瞬間,他面露欣慰的笑意:“昭和,你可知曉,發(fā)生了這些事,朕誰也不敢相信,卻想相信你。你果然沒有辜負朕的信任!” 姜云初知曉時機到了,切入正題: “皇兄,這兩人的身份特?殊,且東廠與錦衣衛(wèi)審問犯人向來是嚴刑逼供,屈打成?招,交給?任何一方來審理此案都不合適,加上茲事體大,關乎皇家?存亡,需秘密調查,交給?大理寺審理,亦不妥當?!?/br> 皇帝微微垂眉沉吟片刻,似有思量,囑托道:“那?朕命你三天之內查清此案,揪出幕后兇手,但不準張揚,以免造成?朝野動?蕩生波?!?/br> “……”姜云初抬眸迎接天子帶著笑意的眼?神,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天子是在試探,還?是在籌謀什么? “怎么,感到意外?”見人不語,皇帝振振有詞地解釋道, “你是朕的皇妹,又與這兩人有過姻緣,此事讓你去查,不是理所應當。還?是說,你其實另有想法?” 姜云初快速想了一圈,這里有似乎說得過去,可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君令不可違,她不敢當面拒絕,想著如此一來可保馮觀少受罪,便垂下眼?眸,掩蓋自己的真實情緒。 “昭和只是沒想到,竟能得到皇兄恩信,將如此重要?的大案交予臣妹查辦。臣妹感激涕零,誓死?查明真相,抓住下毒的兇手?!?/br> 皇帝朱祁不疾不徐地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罷,朕賜你今后不必再跪著奏事。” 姜云初謝恩起身。 此事的確出乎意料,換做常人或許會感恩戴德,然而如今她面對這浩蕩的皇恩,心下只有無?聲的冷笑,沒有絲毫意動?。 皇帝撣平袖口的一絲皺褶,與姜云初擦肩而過時,留下了一句話: “此乃國家?大事,切忌兒女情長,朕將性命與天啟的江山社?稷都交到你手里,不要?讓朕失望。” “臣妹遵旨?!苯瞥跄救粦?。已無?心去想,這又是個?似是而非的告誡,還?是虛虛實實的敲打。 走出重華殿后,她仰望明月高掛的夜空,覺得皇帝就是這一片無?垠的蒼穹,浩瀚而威嚴地壓在所有人頭頂。而她,也許某日會成?為撕裂蒼穹的雷電,用短暫的光華去抗擊不可違逆的天意。 在這一刻,她忽然有些了解江驁。如今的江驁如同是一無?所有的刺客,憑著“我心中有恨,手里有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用一往無?前的氣勢,堅執(zhí)冷硬地殺人。 通往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官署的巷子處,新開?的丹桂散發(fā)出的暗香,澗泉般在空氣中流淌,寬闊的廣場上,甘十九身穿青色飛魚紋云錦曳撒,腰佩繡春刀,立在巷中,身后跟著千戶小刀,以及幾十名矯健機靈的錦衣衛(wèi)。 姜云初知曉他們因擔憂自己才更過來,正巧自己想要?找錦衣衛(wèi)前去東廠大牢撈人,便走過去,命甘十九集合所有的錦衣衛(wèi),隨同自己前往。 石勇是東廠微不足道的小頭目,因在施行時手段夠狠,有著猶勝夜叉羅剎的“摧命郎”的稱號,被抓過來行刑。 可眼?前之人可是大名鼎鼎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馮觀。正所謂官大壓死?人,在這樣?的大人物面前,他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手腳的動?作也不利索。 馮觀對這人略有所聞,知曉他精于酷刑,也如其他人一樣?畏懼自己,故意看著他的眼?睛,喊:“疼?!?/br> 石勇雙手抖動?了一下,手上的刑具差點?拿不穩(wěn)了。 這位令人聞風喪膽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居然在他的酷刑之下喊疼? 一時之間,他分不清是興奮還?是恐懼,感覺心恍若冰雪消融一般,眼?中濕意泛濫。 他用手掌覆著上半張臉,低低地笑了起來,指縫間的雙眼?依稀閃著幽光。 江驁斜坐在公堂的太師椅上,長腿伸直架在桌沿,手上把玩著一支作為刑具的銅錐子,心不在焉地道:“馮觀,人證物證俱全,還?不認罪,是想嘗嘗你們錦衣衛(wèi)的詔獄十八刑?” 馮觀滿嘴是血,語聲陰冷:“圣上早已下旨,廢除詔獄酷刑,你敢違抗皇命!” “所以本座給?你找來這人,普通的刑罰,這人都能玩出十幾個?花樣?,且讓人痛不欲生,你就慢慢享受吧!” 江驁不屑地冷笑,將手中的銅錐子往他的頭上砸過去,瞧見那?汩汩而流的鮮血,感覺心情愉悅多了。 石勇拿起刑錘子,不打一聲招呼便將鐵釘子往馮觀的胸膛錘下去,眼?里充滿了狠毒與恐懼。 馮觀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喊出聲,反而紅著眼?獰笑:“雕蟲小技,比起詔獄的酷刑,還?差得遠呢!” 石勇氣惱,惡從膽邊生,拿出一枚烤熱的鐵定,狠狠地錘入馮觀的胸膛。 馮觀頓時痛得面容扭曲,咬破了嘴唇滲出血,可依舊不吭一聲,讓痛苦的汗水陪著自己堅忍著,絕不服軟。 石勇將滲出冷汗的掌心在衣擺上擦了擦,走到一旁挑選更狠毒的刑具。 此時,門口守衛(wèi)跑到江驁身邊,跪地行禮道:“掌印大人,公主帶領一群錦衣衛(wèi)正往這邊走來?!?/br> 江驁眼?眸一亮,顯得有幾分興奮,卻又強忍著興奮的心情,拍拍心腹屬下的肩膀,道:“把那?些礙眼?的錦衣衛(wèi)殺了,將公主帶過來?!?/br> “遵命!”那?人領了命,握著刀急匆匆而去。 可人還?沒靠近門口,已被人一腳踹回來。 甘十九收回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又回來了?!?/br> 江驁對甘十九視若無?睹,目光灼灼地看著姜云初,笑嘻嘻迎上去:“笙笙,你是特?意來見我的嗎?” 姜云初看了一眼?被折騰得慘兮兮的某人,淡淡道:“皇兄命本宮接手審查馮觀投毒一案,本宮現(xiàn)在要?將人帶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