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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負心后我嫁給他宿敵 第75節(jié)

    面對如此熟悉又陌生的王振,她心神慌亂,不知所措。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喜歡跟你?在一起,我能怎么辦,我控制不住自己。”

    江驁摸了摸手指骨,眼神陰沉:“若你?的夫君他日清醒過來,你?走如何面對他?”

    這問題尖銳如同利器,刺得路吟霜的心一陣陣發(fā)疼。

    她從小?愛慕江驁,可江驁的眼里只有姜云初,后來好不容易嫁給?這男人,可在成親當日他讓她成為?南陵城的笑話,自己不僅傻癡,還將她推給?那個敗家子。

    她本想帶人來京城醫(yī)治,豈知薛神醫(yī)告知他無藥可治,這讓她如何受得了?

    如今碰見一個與江驁長?相相似卻待她極好的男子,她無法不心動。

    她認為?這是上天的眷顧,想要牢牢抓住,遂向眼前的“王振”訴苦:

    “是他對不住我的,他們全家都不把我當回事,他們毀了我,我就該在泥地里卑微地活著嗎?我不過是想有個人愛我,我有錯嗎?”

    “是沒錯。”江驁摸著手指骨,忽地面露邪氣的笑意?,“但我喜歡的人是姜云初,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了。怎么辦呢?”

    第63章 [vip]

    路吟霜瞬間面如死灰, 片刻后歇斯底里地大喊:“不,我不信,我不信!”

    江驁站起身來, 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袖, 即便整張臉沐浴在?陽光下,亦給人一種?陰冷刺骨之感。

    “你又蠢又不忠,何以?見得我會喜歡你?之前對你客氣了一些?, 你便自作多情,還真是比青樓女子還下賤!”

    此言一出, 周遭之人皆用鄙夷的目光看向路吟霜, 嘴角吟著若有若無的嘲諷。

    路吟霜向來驕橫無禮,怎忍受得了這般侮辱,痛苦地捂住耳朵,大喊:“別說了?!?/br>
    可在?江驁在?看, 是可笑可恨的,他繼續(xù)諷刺道:“你總拿姜云初與你比較,可笑的是,你連與她比較的資格都沒有。若不是貪圖你的家世背景, 你覺得江驁會娶你嗎?”

    此話?狠狠戳中路吟霜心里的痛,如同剜心拆骨,令她痛不欲生。

    “別說了?!彼曀涣叩厮汉? 快要崩潰了。

    然而, 周遭之人開始肆無忌憚地嘲笑, 江驁更沒打算放過她。

    他走過來, 居高臨下地鄙夷道:“知曉江驁一輩子都會傻癡, 你迫不及待地找別的男人,呵, 還找了個連男人都不是的太監(jiān),你還真是又蠢又可笑!”

    “別說了,我叫你別說!”路吟霜終究被他的言語刺激得精神崩潰,拔掉頭上的簪子便扔過去。

    不料,簪子在?對方白皙的臉側擦過去,劃出一道刺眼的血痕,血液頃刻間溢出。

    江驁側著臉,面無表情,鳳眸閃過陰冷的殺意。

    周圍之人頓時倒抽一口冷氣,緊張地盯著江驁。

    從前這位主?子狠辣無情,手段殘忍,最近更甚,甚至喜怒無常,所行?之事?簡直稱得上病態(tài)。

    他們已沒心思嘲笑那位不要臉的女子,甚至不敢呼吸,生怕下一刻會被這陰晴不定的主?子殺了泄憤。

    路吟霜更是嚇得魂不附體?,驚慌失措之余不斷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一直在?說說說,我都讓你別說了?!?/br>
    江驁繃著臉,一言不發(fā),在?眾人以?為他會怒殺路吟霜時,卻忽而開心展笑:“嗯,都是本座的錯,你沒錯,你別哭了!”

    如此反常表現(xiàn),反而讓周遭之人更感驚悚。

    摸不著頭腦的路吟霜更是不知如何回應:“我……我……”

    江驁上前將?人擁入懷里,輕拍著她的后背,柔聲安撫:“好了,我乏了,你退下吧”

    路吟霜受寵若驚,怔然過后,忽然意識到剛才的一切不過是男人吃醋的表現(xiàn),頓時雙頰緋紅,嬌羞地點頭:“嗯?!?/br>
    江驁放開她,她依依不舍,三步一回頭地離開。

    眾人摸不著頭腦,想著到底是發(fā)妻,多少有點感情,如此寬容亦屬情理之中。

    可待人走遠,江驁鐵青著臉,怒喝:“本座養(yǎng)的狪犬呢?全給放出來!一路嗅著這女人身上的氣味找,務必將?她碎尸萬段!”

    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珠,伸出舌頭舔了舔,血腥而殘忍,周遭之人皆驚悚,不敢遲疑半分,立馬去執(zhí)行?任務。

    不到片刻,浩浩蕩蕩一隊人馬,有掌印府守衛(wèi),也有東廠番子,殺氣騰騰地跟隨十幾條氣勢洶洶的狪犬,嗅著路吟霜身上的氣味出了掌印府,往外頭追蹤。

    江驁回到座椅上坐下,才剛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屬下便遞來了一封家書。

    他展開來一瞧,怒紅了眼,卻哭得異常傷心,周遭之人看得心里起疙瘩。

    忽地,他一腳將?那送信之人踹翻在?地,吩咐道:“將?這人拖下去,讓啃個稀爛?!?/br>
    “大、大人饒命啊!饒命??!”盡管送信之人不斷磕頭求饒,可依舊得不到江驁的一分憐惜,被無情地拖出去。

    江夫人病死了,江驁氣得七竅冒煙,大叫:“你們兩個,去將?江肅的尸身拖出來鞭尸,凡事?與江肅有關的女人全部扔去喂狗,以?泄本座的心頭之恨!”

    “是?!被綦僦c玉芙蓉拱手應聲。

    正欲去執(zhí)行?任務,忽聞江驁將?霍胭脂喊住?;綦僦闹徐O履_步,折返聆聽。

    江驁認為他們母子的不幸皆因那個狼心狗肺的爹,思前想后,惡狠狠地吩咐霍胭脂:“你去將?江肅他娘的墳挖了,當著我爹的面鞭尸,然后找一群最惡心最老的青樓女子去伺候他,我要他為自己的風流付出代價!”

    “……”霍胭脂覺得這男人不僅瘋了,還成了惡鬼。

    可如今自己身如浮萍,命掌控在?這惡鬼手里,只能聽從他的,反正折騰的是他老子。

    “是!”她應了一聲,動作利索的轉身離開。

    此時,姜云初已進宮面圣,與皇帝正在?御花園下棋閑談。

    春日之風和煦,輕柔得猶如情人的輕撫,令人舒適,黃昏的煌煌之光映照著兩人的面容上,顯得更外柔和親切。

    姜云初趁著兩人其樂融融,適時提及襄王之事?:“皇兄,聽聞襄王一案已被查明是冤案,可皇叔在?被釋放的前一日被程千戶殺了,是在?馮指揮使管轄的詔獄被殺害的,皇兄不覺得此事?發(fā)生得很不可思議嗎?”

    皇帝瞬間陰沉著臉,看向姜云初的眼神變得尖銳凌厲:“昭和,后宮不得干政,往后少提朝堂之事??!?/br>
    在?天子的威壓下,姜云初緊攥著手中的黑子,硬著頭皮狡辯道:“皇兄,昭和對朝廷紛爭并不關心,昭和只是在?擔心您呀。天子腳下竟然發(fā)生此種?事?,還是發(fā)生在?錦衣衛(wèi)看管的詔獄,簡直是藐視皇權。今日有個程千戶殺皇叔,他日難保有個江公公殺皇兄,皇妹實在?憂心皇兄的安危呀!”

    皇帝落下白子,眸中的神色轉變,帶著欣慰的笑意:“昭和,想不到你為朕想得如此深,是朕錯怪你了?!?/br>
    姜云初暗自松了口氣,目光炯炯地看著皇帝:“皇兄,連皇妹這般深閨女子都知曉區(qū)區(qū)一個程千戶不可能如此輕易滅殺皇族宗親,皇兄難道就這般放過那幕后黑手嗎?”

    皇帝聞言,放下手中的白子,無奈輕嘆:“唉,皇妹,朕雖是皇帝,可有許多事?也是身不由己,力不從心啊?!?/br>
    姜云初不動聲色地落下黑子圍攻他的白子,邊撿黑子邊道:“皇妹知曉皇兄政事?繁忙,何不將?此事?交給王掌印追查呢?皇叔之事?是他告知皇妹的,還讓皇妹來問皇兄是否要繼續(xù)追查下去,看得出來他很關心案情呢?!?/br>
    皇帝的臉色變得不太好,不知是因輸了一局,還是因姜云初的話?。

    回想當初事?發(fā),他覺得顏面盡失,在?御書房大發(fā)雷霆,想要命三司會審,追查到底,可王振恩威并重,極力阻止,明里暗里地表示此事?到此為止。

    此事?讓他感到十分憋悶,但礙于王振的權勢,他毫無辦法?,只能妥協(xié)。

    王振向來謹慎多疑,如今慫恿純真的姜云初前來詢問此事?,不過是為了刺探他的態(tài)度,瞧瞧他是否背地里去調查。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皇帝不想純真的皇妹淪為王振利用的棋子,不做隱瞞,告知她內情:“皇妹可知,當初便是王掌印極力阻止追查此事??!?/br>
    “???為何?”姜云初眨了眨眼,故作天真地詢問。

    皇帝站起身來,背負而立,硬著清風思慮再三,慎重地叮囑她:“別問了,有些?事?少知道為妙,切莫因為好奇去查探,會丟性命的?!?/br>
    如此明顯的提醒,顯然昭示此事?與王振有關,甚至是王振幕后指使的?;实蹌偟腔痪?,皇權不穩(wěn),全依仗王振多年積攢的權勢,強行?鎮(zhèn)壓朝中反對皇權的勢力。

    可張?zhí)篑{崩后,皇帝更顯得孤弱無助,只能更加依賴王振,如此一來,王振的權勢蓋過了皇權,皇上許多時候都不得不看王振的臉色行?事?。大有挾天子而令諸侯的意味。

    姜云初不想觸碰皇帝的底線,反正目的已達到,便受教地點頭:“昭和知道了,謹遵皇兄教誨。”

    皇帝喜歡她的乖巧,垂眉提醒她:“皇妹,往后少跟王掌印接觸?!?/br>
    “嗯,聽皇兄的?!苯瞥跸蛩剐Γ勖紡潖?,十分勾人。

    皇帝心頭一熱,看得有些?恍神。

    如此佳人,不知何否暗自收入賬內寵著……

    姜云初察覺皇帝的眼神變得熾熱,暗叫不妙,恰巧皇后派人前來請皇帝過去看小太子,她趕緊找了個理由,匆匆離開皇宮。

    出了御花園院門,她對殺害生父的幕后兇手已確定了七八分,只是不明白那人為何做出如此殘忍之事?。

    在?她眼里,江驁雖瞧不起她,負了她,但卻是個優(yōu)雅高傲、多情溫柔的貴公子,斷不會做出如此殘暴不仁之事?。

    她想去找江驁問個明白,可兩次的相處讓她感到毛骨悚然,如今的江驁陌生得讓她畏懼,她不敢貿然去這人的地頭。

    江驁似乎早已猜到她不會上門,便主?動來找她,將?人攔截在?僻靜的皇宮僻巷里。

    江驁以?王振的裝束在?幾名?太監(jiān)的簇擁下緩緩而來,見人并未露出震驚的表情,心里不由得對她贊賞幾分。

    從前他貪戀這女人的美色,瞧不起她的家世背景,亦瞧不起她一味地討好自己,總覺得不盡如意,可當這女人當著自己的面宣布嫁給馮觀,刻意奚落自己時,他方意識到,原來這女人不僅美,還帶刺。

    再次相逢,他打聽了許多關于她的事?跡,方知從前自己認識這女人不深,真實的她是那么的有趣,那么地聰慧,那么的不馴,直教人忍不住生出征服的欲望。

    他知曉這女人會武功,不敢離開護衛(wèi),只是相隔不遠地放話?:“笙笙,你跟我回去,以?往那些?事?我既往不咎,還是會對你好。不管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馮觀,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我便再不會與你計較?!?/br>
    姜云初暗自攥緊了拳,對他笑了笑,道:“只要你答允我一件事?,我就死心塌地地跟你回去。”

    江驁臉上的表情似乎被淹沒了,瞬間毫無表情,只是問:“什么事??”

    姜云初摸了摸袖中匕首的手柄,隨意地說道:“在?中秋節(jié)同時替我放一千天燈,天燈上都要寫上‘對不起’三個字。”

    江驁微微一震,神色看上去似乎感到十分費解。

    在?光影的襯托下,眼前姜云初的笑容顯得有些?不真實。

    他如今手握大權,掌管的下人上萬,做此等小事?并不在?話?下,便笑道:“行?,沒問題。但笙笙你要記住,別想騙我也別想逃,我癡傻后恢復神智都沒忘記你,注定我們的緣分不會終止?!?/br>
    姜云初心有感慨地輕嘆:“哎,若你一直忘了,多好啊?!?/br>
    若你忘了,我父王、襄王府眾人還有春瑩,便不會慘死!究竟是你罪不可赦,還是我罪孽深重?

    江驁怔怔地凝著她,狹長的鳳眸上挑,似有不悅。

    姜云初干笑:“抱歉,自從我父王被殺后,我總是好像根本不懂我在?說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我明明是在?笑的,卻偏偏又在?哭?!?/br>
    停頓片刻,她側身望向停留在?宮墻上的鳥,淡然道:“風眠哥哥,你可知真實的我就像鳥,明知撲向天空依然得不到想要的自由,可還會毅然決絕地前往?!?/br>
    江驁嗤笑:“這不是傻嗎?”

    姜云初微微一笑:“因為我時刻懷抱希望,哪怕要做的事?幾乎不能成功,可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會去拼。拼不過了我心服口服,永無遺憾,拼過了我會更加強大?!?/br>
    話?到此處,她話?鋒一轉,笑容冷卻:“江驁,你為何要程鐵英殺我父王?”

    江驁卻裝瘋賣傻:“我不懂你在?說什么?!?/br>
    姜云初冷笑一聲,厲聲表示:“江驁,我會找到證據,親自送你上斷頭臺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