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題我熟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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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身體就很好,很少來大醫(yī)院,更別提是icu的門口。 濃郁的消毒水味道往她鼻子里面鉆,讓她有些反胃。 她蒼白著一張臉跟在柳梅身后。往里走,她看見了蹲守在icu門口的沈玉山,以及…… 蜷縮在角落的宋時樾。 他狼狽的坐在地上,頭深深的埋在膝蓋里,頭發(fā)亂糟糟的,身上還穿著昨天晚上那件白色的t恤,手臂就這樣暴露在樓廊的冷空氣里。 沈知意停在了原地,明明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她的腳下就像生了根一般,怎么也邁不出去。 醫(yī)院的冷空調(diào)跟不要錢似的從她頭頂灌下來,那冷風(fēng)宛如從西伯利亞席卷而來的寒流,將她冰凍在原地,一瞬間,寒意入骨,冷入骨髓。 她張了張嘴,輕微的氣音從她喉嚨里牽扯出來,然后就哽在原地,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倒是眼淚先滾了下來。 似乎感應(yīng)到了她,埋著頭的少年慢慢抬起頭。他眼眶通紅,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神色哀戚又麻木。 看見沈知意,他牽了牽嘴角,想朝她笑一下。 但露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柳梅拍了拍沈知意的手,“你去陪陪他吧?!?/br> 沈知意木著身子朝宋時樾走過去。她蹲在他旁邊,前面就是厚重的門,完全看不見里面的情況。 她伸手抓住宋時樾的手,不知道是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皼]事的,會沒事的……” 周遭的冷空氣吹得更冷了,她攏了攏身上的校服外套,默默朝宋時樾靠得更近。 少年的手很消瘦,骨節(jié)硌得她有些疼,但她沒放開,反而越攥越緊,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在路上時柳梅的臉。她也是這樣攥著她的手,神色里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哀愁。 “歲歲,宋時樾的爺爺進(jìn)醫(yī)院了……” “是……白血病。” “昨天下午下暴雨,他收拾攤子準(zhǔn)備回家,結(jié)果不小心被一輛電瓶車撞了,人當(dāng)時就昏了過去。” “我和你爸回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這一幕,就連忙把他送到醫(yī)院,結(jié)果一查,是急性白血病?!?/br> 沈知意對白血病了解不是很深,只是看著柳梅,問她。 “很嚴(yán)重嗎?” 柳梅沒說話。 沈知意又默默的離宋時樾更近一些,衣服兜里熄滅的手機還停留在白血病的搜索界面上。 “沒事的……”她安慰宋時樾,“不是什么得了就會死的病,只要可以治療就還有希望。” 宋時樾沒說話,只是默默的握緊她的手。 咔噠—— 開門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宋時樾猛地竄了出去,眼睛死死的盯著從里面出來的醫(yī)生。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少年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我是?!?/br> “病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醒了,目前情況比較穩(wěn)定,再觀察兩天就可以轉(zhuǎn)進(jìn)普通病房了。” 他這句話一出,在場的所以人都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宋時樾擦了擦從眼眶溢出來的淚,聲音哽咽。“我可以見見他嗎?” 醫(yī)生搖頭,“現(xiàn)在還不行,至少得等明天。對了,記得把住院費交一下?!?/br> 直到醫(yī)生走遠(yuǎn)了,沈玉山才拍了拍宋時樾的肩膀,猶豫道,“那個……小樾,如果有困難的話叔可以先幫你墊墊?!?/br> 宋時樾用手搓了把臉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謝謝沈叔,不用擔(dān)心,家里面還有一些積蓄的?!?/br> “麻煩你陪我守了一天一夜,你們快回去休息吧,這里交給我就好了?!?/br> 他看著站在他旁邊眼睛紅紅的沈知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聲音很輕柔。 “回去吧,明天還要早起上課?!?/br> 沈知意看著他,“你也沒休息?!?/br> 宋時樾勉強笑了笑,“我沒事?!?/br> 沒人拗得過宋時樾,最后他們一家子都回去了。 一回到家沈玉山倒頭就睡,倒是柳梅坐在沙發(fā)上愁眉苦臉的嘆氣。 “爺爺不是醒了嗎,你嘆什么氣?”沈知意忍不住問她。 柳梅起身去做晚飯,聲音從廚房里傳出來,聽著不是很真切。 “有時候,能醒也來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第17章 幾天后,沈知意終于知道柳梅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住icu一天能花掉那么多錢,做一次化療竟然能那么貴。 人一旦生病起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錢如流水一般嘩啦啦的拋出去,填在醫(yī)院這個大窟窿里,最可悲的是,這點錢甚至連個底都填不滿。 三天后,宋時樾爺爺終于從icu轉(zhuǎn)到了普通病房。在他轉(zhuǎn)入普通病房的當(dāng)天晚上,沈知意家的門被敲響了。 少年穿著一身黑衣黑褲,本來就消瘦的身軀經(jīng)過這兩天直接變得瘦骨嶙峋,臉色蒼白得不像話,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把他吹倒。 他站在門口,手里拿著行李箱,身后還放著一個大袋子。 看見開門的是沈知意時,他愣了楞,眼底劃過難堪的神色,半晌才扯起嘴角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 “怎么是你?你沒上課嗎?” 沈知意看著他,握住門把手的手緊了緊,然后像受驚一般的松開手,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今天是周末,你……” 她看著他身后的行李,沒敢把心里的疑問問出來。 柳梅從廚房里走出來。她的手上還濕漉漉的,看見宋時樾,她連忙把手放在圍裙上擦了擦,把沈知意推開,接過他手上的行李箱。 “在門口站著干什么?快進(jìn)來?!?/br> 沈知意驚疑不定的看著柳梅,“媽,這是?” 柳梅道,“忘記和你說了,小樾把他們租的房子退了,我就叫他先來我們家擠一擠,家里面不是還有個雜物間嗎,到時候收拾一下,讓他住進(jìn)去。” 她扭頭看外面的那個大袋子,“就這么點東西嗎?” “嗯……” 宋時樾垂著頭,有些長的劉海遮住眉眼,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聲音有些低。 “能賣的都賣了,也沒剩下什么東西。” 他說得很平靜,平靜到甚至沒帶任何多余的感情,仿佛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可就是這平靜的語氣,讓站在他旁邊的沈知意呼吸猛然停滯起來。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緊衣角,心仿佛被針扎過一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柳梅偏過頭,伸出手飛快的在眼角抹了一下,然后又扭過頭來,露出爽朗的笑容。 “沒事兒,沒事兒……以后還能再買,趕緊進(jìn)來,菜馬上就好?!?/br> 她指使沈知意,“愣著干什么,趕緊幫忙?!?/br> 沈知意這才如夢初醒般的邁出腳去想去提外面的大袋子,可她的手還未碰到袋子邊緣,袋子就被少年提了起來。 他還是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我來就好,不麻煩你了。” 沈知意怔了怔,然后不由分說的搶過他手里的袋子,臉上露出笑容。 “我們什么關(guān)系啊,還用得著麻煩嗎?!?/br> 她的倔強在這種時候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大有一種少年不肯把手里的袋子給她就不讓他進(jìn)去的架勢。 宋時樾沒辦法,只能松開手里的袋子。 緊接著“砰——”地一聲,沈知意手里沉甸甸的袋子瞬間砸在地上,濺起細(xì)小的灰塵。而她不受控制的往前趔趄了一大步,差點閃了老腰。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不信邪的再去提袋子,然后…… 紋絲不動。 就……挺尷尬的。 沈知意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仰頭看著少年,提也不是,不提也不是。 一絲笑意從少年的嘴角泄出來,語氣里終于帶了那么點輕快。 “都說不麻煩你了,你還不信邪?!?/br> 沈知意松開手站了起來,她撓了撓腦袋,笑得有些憨?!拔乙詾槟阍诟乙娡??!?/br> 宋時樾垂在兩側(cè)的手僵了僵,沒說話,彎腰把袋子提進(jìn)來。 沈知意連忙伸出手去搭把手,這么重的袋子,也不知道他一個人是怎么從一樓提到六樓的。 她也不能想象,宋時樾那么驕傲的一個人,那個別人給他一塊錢都要還回去的人,究竟做了什么樣的心理建設(shè),才愿意提著行李寄居在別人家? 他爺爺奶奶一輩子無兒無女,連個親戚也沒有。到頭來,關(guān)系最好的竟然只有她家。 所以現(xiàn)在哪怕生病了,就連借錢的人都找不到。 柳梅端著菜從廚房出來,“把東西隨便找個地方放一放,趕緊洗手來吃飯。” 吃飯的時候,她一個勁的給宋時樾夾菜,眼里的心疼都快溢出來了。 “多吃點,你看你,才這么兩天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你要是倒了你爺爺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