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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菟絲花后我爆紅了 第26節(jié)

    “…………!”藏矜白想了想之后才強行補充的“病癥”讓鹿嘉渺更覺天塌地陷……救命!有沒有地縫給他躲一躲!

    腦子里像有故意嘲笑他的小惡魔,越是尷尬越是場景重現(xiàn)——

    “先生我好疼……”

    “先生我是不是要死掉了……”

    “先生你不要難過……”

    ……啊啊啊都怪他那天生言情劇的大腦!

    氛圍到那兒的時候能演得人潸然淚下,現(xiàn)在……還不如躺在車底。

    至少不會那么尷尬。

    鹿嘉渺情緒都寫在臉上,一臉表情變化得精彩,從疑惑到難以置信再到震驚,最后……垂下眼,小聲道,“先生……我沒有騙你的?!?/br>
    當(dāng)時是真的覺得腦袋好疼,全身發(fā)麻,然后就失去意識了。

    鹿嘉渺的埋頭動作通常出現(xiàn)在犯錯或者不知道怎么辦等他不想面對的情況,一般還會根據(jù)事情的嚴(yán)重程度來做出表現(xiàn)。

    比如現(xiàn)在這個微弱到幾乎不可聞的聲音,代表他覺得自己在面對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

    長期極度理性的判斷,讓藏矜白可以通過他的兩三次表現(xiàn),就能精準(zhǔn)分析出他的情緒。

    高興,害怕,抱歉……擔(dān)心。

    他把鹿嘉渺的一舉一動慢慢納入自己的數(shù)據(jù)庫,試圖找出那些反常的根據(jù)。

    但這次,他的數(shù)據(jù)庫和判知失靈。

    在守著鹿嘉渺這四個小時十七分鐘里,他把他從眉眼到指尖都很認(rèn)真觀察了很久,還整理了一遍與鹿嘉渺相處的所有記憶。

    比任何一次報表都認(rèn)真,都更想得到一個結(jié)論——

    他在想……那么小小一個人,為什么會義無反顧沖到自己面前?

    醫(yī)生的檢查報告里說,他曾經(jīng)受過很嚴(yán)重的傷害,這次昏迷的主要原因是身體的應(yīng)激保護(hù),夢境里那些痛感在他的神經(jīng)感知里都會真實復(fù)現(xiàn)。

    藏矜白怕嚇到他,所以只說受了一點小傷。

    分明那么怕疼,撞到腦袋都一直哼哼唧唧。

    但去醫(yī)院那條路上,還貼在自己心口撫撫,想的是他不要難過。

    鹿嘉渺總是漏洞百出,比如莫名受過的傷、憑空出現(xiàn)的奶奶,還比如直白的喜歡和突兀的阻攔。

    他試圖看清漏洞之后的目的,可答案剖白出來……永遠(yuǎn)是藏矜白。

    出發(fā)之前他就在緊張、害怕,像是知道什么,一遍又一遍看向他確認(rèn)自己是否安全。

    分明那么恐懼擔(dān)心,但還是毫不猶豫擋在了自己身前。

    他讓那場深植的噩夢有了另一個結(jié)局,不再是漫無邊際的血腥,而是……最后一刻擁上來的這個人。

    他永遠(yuǎn)乖巧,笑得漂亮,像個小尾巴,無欲無求,黏在耳邊叫他“先生”。

    他一遍一遍重構(gòu)著藏矜白曾經(jīng)被血緣割裂的信任。

    仿佛在說,他在這里,只要鮮活,就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的。

    藏矜白的沉默很長很長,長到鹿嘉渺又因為不知所措輕輕蜷起手指。

    “鹿嘉渺?!?/br>
    “嗯?”鹿嘉渺輕輕抬眼。

    “留下來嗎?”

    鹿嘉渺總覺得今晚的先生很奇怪,他小小聲問道,“留在哪里?”

    “我身邊。”藏矜白垂目看著他,像是在認(rèn)真商討這個提議,并給出一個坦誠又真的理由,“我想學(xué)著對你好一點?!?/br>
    鹿嘉渺蜷手指的動作頓住,看著他的目光驟然愣住。

    “我的情感處理欠缺,”藏矜白像是拋出利于這個提議的優(yōu)先條件,“但學(xué)習(xí)能力尚可?!?/br>
    “你可以留下來,”藏矜白道,“試著教教我?!?/br>
    *

    藏矜白離開后很久,那句“我想學(xué)著對你好一點”還魔咒一樣在鹿嘉渺大腦循環(huán)播放。

    留下來是肯定會留下來的,但剛才的藏矜白奇怪又陌生,像是忽然就多了某樣?xùn)|西……矛盾卻又帶著不熟練的溫度。

    藏矜白說那些話時的認(rèn)真,不單把他的尷尬撫平了,還讓他的大腦當(dāng)機了。

    他覺得這場車禍雖然沒有改變這個商業(yè)帝國,但好像嚴(yán)重改變了藏矜白。

    他變得溫柔了好多好多,而且那種溫柔……不是虛于禮節(jié),而是從那雙沉潭一樣的眼里從未流露出的陌生情緒。

    對,就是情緒。

    很淺很淡,很不熟練的情緒。

    那種情緒讓鹿嘉渺也感到很不熟練……他茍的愛情線好像變得復(fù)雜了起來。

    本來以為貼貼就好了,但現(xiàn)在……自己好像改變了一個人。

    與他無關(guān)時,藏矜白就是事業(yè)文里的npc,他只是想單純蹭一蹭他的神級設(shè)定。

    但一個人因為自己變得不一樣了,那從今往后,從這里催生的東西,便都與他有關(guān)了。

    他此刻的腦子一團(tuán)糊糊,苦惱地翻了個身,看著窗外的月亮,他不知道這種改變的時間長短、是好是壞,影響大小。

    但因他而起,他就是要負(fù)責(zé)的。

    鹿嘉渺理著理著,越理越亂,目光不知什么時候又落回到剛才藏矜白坐過的地方,就呆呆看了一會兒,然后……惆悵又苦惱地睡著了。

    解決不了就擺爛,時間總會給答案。

    *

    藏家老宅,地下室,門被關(guān)上,攔住了最后來自外界的光。

    整個室內(nèi)昏沉黑暗,壓抑非常。

    霍媛敏的精心裝扮過的頭發(fā)和衣衫因為拉扯推搡變得有些不得體,配上過弄的妝容,顯得有些瘋狂,她理理被衣衫頭發(fā),抬眼看端坐在對面衣冠楚楚的cao縱者,“矜白啊,你這是想干什么?”

    “我們需要聊一聊。”這里雖然是地下室,但不雜亂,只有一張寬大的桌子,和適宜談判的兩個坐椅。

    但也只適合談判。

    選在這里,就是為了安靜。

    不是太好的事情,適合安靜的解決。

    “聊什么???”霍媛敏絲毫不心虛,手撐在桌上,與藏矜白面對面笑道,“聊今天晚宴老太太的意思?還是……車禍?!?/br>
    聽到這兩個字,藏矜白開口道,“你需要付出一些代價?!?/br>
    “哈哈哈所以你是在跟我商量代價嗎?”霍媛敏直起身大笑起身,毫不帶怯的垂眼看著對面端坐的總一副運籌帷幄高高在上的人道,“你這不是都安全回來了嘛,還是說……”

    霍媛敏惶然大悟一般,“為了那個小鴨子,聽說他住院了?沒傷到哪兒吧?”

    “昨天十七街,五十萬?!?/br>
    霍媛敏的笑意瞬間僵住,但也只是幾秒,隨后又勾起紅唇,“所以呢?你很厲害,但……你想用這些消息做什么呢?報警還是告訴媽?”

    “偷聽的東西可以偽造,而且……交頭的人也不是我啊?!被翩旅粜Φ?,“藏矜白,這不是一個聰明的籌碼。”

    “所以我給了你一個選擇聰明籌碼的機會,”藏矜白道,“你面前的文件里,有一些你感興趣的東西?!?/br>
    霍媛敏懶散掃了一眼,并沒有打開的興趣。

    這些年藏矜白一直在國外,這算是兩人的第一次交手,霍媛敏早聽過這人的手段,最道貌岸然,也最心狠手辣。

    “偽造的領(lǐng)養(yǎng)信息,手下的黑色鏈條,還是……齊斯?”藏矜白語調(diào)平和,在對面驟然變白的臉色下繼續(xù)攤牌,“從資料上看,你應(yīng)該很在意他?!?/br>
    藏矜白話音未落,霍媛敏就慌亂拿起桌上的文件翻弄起來,越翻臉色越差,那張精致的臉像破開的面具,表情一點點失控起來。

    “老太太喜歡你,這就是藏家留著你的唯一理由?!辈伛姘椎豢粗氖Э兀八阅阆脒x擇哪個高明的籌碼,或者,自己付出代價?!?/br>
    “……”檀木桌上,印著黑字的紙張散落一片,雜亂無章,霍媛敏呆愣站了良久,才驟然笑了起來,“所以……你們藏家一直把我當(dāng)狗?!這些都是你們用來牽狗的繩吧!”

    “這些東西你早就有了吧?”霍媛敏發(fā)泄一般,“那平時那些毫不在意裝給誰看的?你們能憑什么永遠(yuǎn)這么高高在上的看著我當(dāng)跳梁小丑?!”

    藏矜白給了她一定控制情緒的時間,但食指輕敲手背的節(jié)奏代表著他的耐心很有限。

    霍媛敏用手指撫掉眼角笑出來的淚,指尖染上黑色的痕跡,眼線狼狽劃到一邊,她用了幾秒緩和,隨后開口,“你想要什么?”

    “伏法。”藏矜白淡道,“你們做錯了事,不是嗎?”

    “你!”這是鐵心要她付出個不小的代價啊,她忍了忍,平復(fù)情緒,“你的意思是讓我送齊斯進(jìn)去?”

    “或者你去,都可以?!辈伛姘状寡劭戳搜蹠r間,他需要在鹿嘉渺午飯之前趕回醫(yī)院,他聽護(hù)士說今早他有些抗拒營養(yǎng)餐。

    所以時間不是那么多,起身時總結(jié)道,“警察在做筆錄,你的思考時間不是很充裕?!?/br>
    “齊媛,”路過霍媛敏的時候,藏矜白忽然想到什么,“希望私下找麻煩的事不會再出現(xiàn),以及下次見面,應(yīng)該和他道個歉?!?/br>
    藏矜白走后,霍媛敏失了神一樣重重跌坐回椅子上。

    她傷害了他在意的人,就讓自己親手用在意的人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她忽然在空蕩的房間捂著臉笑了起來,果然,高高在上的人,永遠(yuǎn)可以滴血不沾,就讓人千瘡百孔。

    門再次關(guān)閉,她在黑暗里坐了良久,然后撥通了霍斯免的電話。

    *

    霍斯免去醫(yī)院的時候,鹿嘉渺正在嫌棄地吃著營養(yǎng)餐。

    他已經(jīng)吃了三頓了,這種五顏六色看上去營養(yǎng)豐富實際鹽都沒加的東西了。

    再吃上兩頓,他可能喝水都覺得甜滋滋的。

    鹿嘉渺一邊皺眉一邊叉起一顆花椰菜往嘴里塞,并把那顆唯一撒了點黑胡椒粉的煎蛋留到一旁做壓軸菜。

    “喂。”聽到有人叫他,鹿嘉渺嚼著花椰菜轉(zhuǎn)頭。

    霍斯免真的很會拿捏同齡人,他提起手上的購物袋,在鹿嘉渺視線最明顯的地方,果然三秒后,嚼著花椰菜的腮幫子停下。

    霍斯免把零食在鹿嘉渺跟隨的目光下放在他的床頭,然后脫力似的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懶懶散散的,“你的先生預(yù)計還有半小時后到達(dá)?!?/br>
    “!”還有作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