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導(dǎo)指揮著攝像將鏡頭對準(zhǔn)那些證明文件。

    文件展示之后，歐陽習(xí)習(xí)拿出了自己女兒的照片，小姑娘才五歲，已經(jīng)剃光了頭發(fā)，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無數(shù)根管子，大大的眼睛充滿著對這個未知世界的渴望。

    歐陽習(xí)習(xí)溫柔地看著自己女兒的照片，眼睛里盈滿了淚水。

    她這次回國，好幾次想見張醫(yī)生，但是張醫(yī)生的號太難約了，根本約不到，她只能一天又一天持續(xù)地等下去。

    后來，她手機里莫名收到了一封郵件，說是在招募張醫(yī)生和葛天娜的cp粉，她就填上了自己的資料，沒想到上天垂憐，真的抽中了她。

    歐陽習(xí)習(xí)展示完一切的資料，看向直播連線大屏，“張先生，求你，告訴我吧，是哪個銀行，賬戶號是多少？”

    張瑞冷冷地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哎呀，真沒想到還真有人回來找那老頭了。”

    “早知道當(dāng)初就不說聯(lián)系上了國外的兒子，就該直接搶，反正社區(qū)都決定給我了?！?/br>
    “草，真倒霉，死女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范曉林拉了拉說話的時歌，“你做什么呢？”

    時歌眨眨眼，“我這不是怕觀眾看不懂張先生表情的潛臺詞，幫他配音嗎？”

    梅姐，何戒紳：“……”

    你?；斓氖侄握媸且惶滓惶椎?。

    時歌笑，“我就說張先生天命孤星，克父克母克兄弟親戚朋友吧。跟張先生有關(guān)系的，親爸親媽爺爺奶奶被老鼠藥毒死了，救助的老人被煤氣毒死了，女朋友的父母被煤氣毒得一死一傷，女朋友的弟弟酒后被車撞成植物人，養(yǎng)父母的弟弟不小心跌落旱廁淹死?！?/br>
    張瑞臉色陰沉，“你不要在這里暗示一些無中生有的事情。”

    “我暗示什么了？”時歌輕松地笑著，“我只是說我看張先生的面相，是孤星命，克父克母克兄弟親戚朋友而已。就像某個和張先生一樣能力出眾的同學(xué)，和張先生聚餐時，用刀殺雞，刀炳忽然斷裂，里面居然有刀刃，傷到了手上神經(jīng)，再也主刀不了了?！?/br>
    【有人和我一樣嗎？】

    【我后背發(fā)涼，這就是孤星命嗎？那天娜呢？天娜怎么辦？】

    【不是，這不是孤星命吧，哪有那么多巧合？】

    【時歌不是說是孤星命嗎？】

    【我不信命，只信人性。】

    梅姐也意識到了，問道：“張先生，那個轉(zhuǎn)賬的賬號，你現(xiàn)在可以回應(yīng)一下歐陽女士嗎？”

    “下了節(jié)目后，我會告訴她?！?/br>
    “其實不用那么麻煩?！?/br>
    時歌打了個響指，一條黑色的小狗咚咚咚跑上了臺。

    小狗年齡已經(jīng)很大了，身上還有不少傷，脖子上掛著一個項圈，能跑上臺就已經(jīng)很費勁了。

    小狗乖順地窩在時歌腳邊坐下。

    鄭導(dǎo)怒了，尼瑪，直播大廳哪里來的狗？

    安保呢？

    副導(dǎo)演聽見鄭導(dǎo)訓(xùn)人，偷偷背過身躲避鄭導(dǎo)視線，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這不是上次時小姐給了他和女朋友一個人情嗎？

    這次時小姐過來的時候，身后跟著一條狗，他就默默地假裝沒看見。

    時歌摸了摸小狗的頭，“張先生，這條狗你眼熟嗎？”

    張瑞看過去，好像見過一兩次。

    所以呢？

    又怎么了？

    時歌再度問：“張先生，你真的把錢打給歐陽女士的前夫了嗎？”

    時歌話問出了所有人的懷疑。

    葛天娜也狀似警惕地看著張瑞。

    “別說謊哦。”

    時歌笑，“你的賬戶余額說不了謊?！?/br>
    張瑞深呼吸，“時小姐，你不要在這里信口雌黃……”

    【來了來了，無中生有，胡攪蠻纏，信口雌黃，胡說八道?！?/br>
    【下一步，證據(jù)呢？拿出證據(jù)。】

    張瑞：“時小姐，就算你猜測的是真的，我一時沒找到人，又不想再和老人的遠房親戚糾纏，撒了謊，也不能代表什么。”

    咔嚓。

    時歌取下了小狗脖子上的項圈。

    項圈中間有一個裝飾品，打開后蓋，是一張記憶卡。

    時歌兩個手指夾著記憶卡，“知道這是什么嗎？”

    “你到底想說什么！”張瑞快沒有耐心了，“時小姐，現(xiàn)在是戀愛節(jié)目，不要在這里拖時間。如果你實在是沒話找話，我醫(yī)院那邊還有很多事情忙，還有很多病人等著救治，天娜?！?/br>
    說著，張瑞伸手去抓葛天娜的手，要帶她離開。

    然而，葛天娜卻敏捷地躲開了。

    那么相信他，依賴他，愿意將自己的家產(chǎn)百分百和他共享的女人，在這個時候，在還沒有下定論的時候，忽然直接表明態(tài)度地和他劃清界限。

    這不符合常理。

    張瑞用疑惑的用目光詢問。

    葛天娜一臉害怕的表情，“我只是想聽時小姐說個明白。阿瑞，我不希望任何人誤會你。”

    不符合常理，又難以自圓其說的話。

    張瑞眼中疑惑更深。

    何戒紳問時歌，“你手里拿著的是什么？”

    “記憶卡啊，你沒用過嗎？”

    何戒紳哽住了。

    誰不知道是記憶卡啊，是問你拿那玩意兒出來干什么？

    范曉林問：“狗脖子上為什么會有記憶卡?！?/br>
    “因為是監(jiān)控啊?！睍r歌笑，“狗隨身監(jiān)控，你不知道嗎？哦，你不養(yǎng)寵物，不知道很正常?！?/br>
    梅姐：“所以這個有什么用？”

    “可以記錄狗狗去了哪里，見了哪些人，全部都錄下來?！?/br>
    時歌有問必答，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何戒紳：“……”所以，死妖女是只噎他一個人是吧？

    時歌看向世界坍塌的張瑞，“看來你雖然給老人免費治病，天天去照顧老人，老人也不是很相信你啊。居然沒告訴你，自己收養(yǎng)了一條流浪狗。也因為自己行動不便，所以在狗脖子上安了一個寵物監(jiān)控器，每次都會通過監(jiān)控器看一看外面的世界?！?/br>
    張瑞好歹也是個高材生，時歌一提，瞬間就想明白了。

    “不可能?！?/br>
    他下意識地說了一句。

    “有什么不可能呢？”

    時歌眸光一凜，“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老人有午睡的習(xí)慣，出事的當(dāng)天，你去老人樓上義診。老人住在三樓，你去的五樓。從樓梯上去，關(guān)緊了老人屋子所有的門窗，放了燃氣，然后再上五樓義診，義診后離開。沒有人會記得準(zhǔn)確的時候，這一兩分鐘的差距，不會體現(xiàn)在給警方的口供里，所以你沒事?！?/br>
    張瑞死死地看著時歌，忽然一笑，“時小姐的想象力很豐富?！?/br>
    “果然不愧是作案很多起的人，很冷靜?！?/br>
    時歌淡淡地笑著，一點也不慌，“這條狗你應(yīng)該見過。不過不是在老人的家里。是在其他地方。例如，你和你那位，同樣天才的外科同學(xué)聚餐，偷偷將傷人的刀換掉時，是在郊外的一個名為田園莊的農(nóng)家樂，這條狗在那里吃剩骨頭?！?/br>
    當(dāng)時是老人死亡的下午，警方還在調(diào)查，還沒人通知張瑞。

    時歌這么一提醒，張瑞猛然一驚。

    對。

    他想起來，是那個時候。

    難怪他覺得這條狗很眼熟。

    “其實這個寵物監(jiān)控不充電，最多只能維持四十八小時?！?/br>
    時歌說道：“但是狗狗不知道，所以在老人死后，一直跟著你，錄著你。不過，四十八小時也足夠了。畢竟錄下了你在老人家里動手的瞬間?！?/br>
    時歌話音剛落，葛天娜迅速遠離張瑞。

    “天娜，我……”

    “別過來。”

    葛天娜再度躲遠，“你先回答時小姐的問題?！?/br>
    翻臉無情。

    張瑞甚至都在懷疑，前不久還和他甜蜜約會，說不管發(fā)生什么永遠都會站在他那邊，相信他的人到底是不是葛天娜。

    現(xiàn)在，葛天娜的眼睛里只有警惕，沒有絲毫對他的感情。

    一個人的感情可以這么快收走嗎？

    張瑞轉(zhuǎn)身，“時歌，你手里的記憶卡是真的嗎？”

    “當(dāng)然是……假的了?！睍r歌笑，“你覺得我會拿著真的嗎？”

    聽到是假的，張瑞冷冷地說：“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誹謗嗎？”

    “你別急?！睍r歌嘲諷地一笑，“真的，已經(jīng)由我的助理送到警局了。算算時間，應(yīng)該快到了。現(xiàn)在我想問的是，你的親生父母對你動輒打罵，而當(dāng)初你親生父母和爺爺奶奶吃了摻老鼠藥的面粉毒死了的時候，你的口供是，老鼠藥是奶奶給你錢買的，老鼠藥不小心被奶奶撒進了面粉里，奶奶把表面的面粉丟掉，繼續(xù)做成了餃子，吃了全家就死了，是真的嗎？你養(yǎng)父母的兒子，你的弟弟，是意外死亡嗎？”

    “你不必詐我，我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你現(xiàn)在的行為是徹徹底底的誹謗?！?/br>
    張瑞十分冷靜地說道：“如果你沒有辦法拿出證據(jù)，下了節(jié)目我將會控告你誹謗，并要求你對我的名譽損失，作出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