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紈绔世子聯(lián)手后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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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意見裴皇后這樣鄭重?, 臉上?的表情更加認(rèn)真,垂首道:“娘娘但?說?無妨?!?/br> 裴皇后蹙眉看了她一陣,確認(rèn)她并無不悅, 才放柔了聲音,“去歲宮宴時, 陛下定了去揚州帶御令收鹽的人, 正是世?子,這事情你可?曉得?” 秦姝意點頭, “知曉?!?/br> 裴皇后松了一口氣,摩挲著少女纖薄的手掌,眼中隱隱閃著淚光。 “恒國公前些日子又送了信來, 就算雍州城中的百姓并無怨言,可?是守城的二十萬守軍也等不了了。沒有糧草沒有軍餉的日子,饒是恒國公鐵血手段, 又怎么......鎮(zhèn)得住呢?” 秦姝意心中一震, 西北的軍情已經(jīng)提前惡化了嗎?可?是不應(yīng)該啊。 誠如?姜太?尉從前在宮宴上?恭維高宗時說?的話, 今年淮揚兩地的收成屬實不錯,怎么會供應(yīng)不上?西北的軍餉? 裴皇后聲音一哽, 自知現(xiàn)?在有損一國之母的儀態(tài), 可?是又耐不住心中的擔(dān)憂, 拭去眼角的淚, 勉強(qiáng)扯出一抹笑。 “本宮知道, 如?今你和?裴二方成婚, 應(yīng)該讓他在府中多陪陪你才好,不應(yīng)由著他去攬這樁差事。” 話音一頓, 女子的臉上?又閃過一絲嗔怪,徑自說?道:“陛下當(dāng)年說?的容易, 讓裴二拿著圣旨、攜一千輕騎,可?是揚州那群鹽商又何嘗是什么好對付的平頭百姓?” “這群老狐貍同朝廷打了這么些年的交道,只怕早就把胃口養(yǎng)大了;今年春獵又出了弒君的刺客,御林軍自然也要守在宮里、寸步不離?!?/br> “最后,還不是要靠小琛他自己!” 眼見裴皇后越說?越氣,想必也是早對這麻煩事心生不滿,只恨不得下一秒就鬧到?皇帝面前。 秦姝意忙對一邊侍候的女官佩云姑姑,使了個眼色。 佩云了然,悄無聲息地帶著留在殿中的宮女走了出去。 偌大的鳳儀宮主殿,只剩了她們二人。 秦姝意跪在裴皇后面前,以手抵額道:“娘娘可?否聽妾斗膽一言?” 她冷不丁跪下,引得榻上?的裴皇后嚇了一跳,想要拉她起來,卻礙著自己身上?的傷動彈不得,一頓嘗試無法,只好道:“好孩子,你說?。” 秦姝意并未抬頭,纖長?濃密的睫毛掃過抵著的手背,沉聲道:“雍州是我朝最重?要的邊城,多年來北狄一直虎視眈眈,只有西北的雍州守得住,大周才能安穩(wěn)?!?/br> “如?今西北軍情告急,恒國公親筆上?奏,想必是千鈞一發(fā)之際。恕妾直言,讓世?子去已經(jīng)是當(dāng)下最合適的選擇?!?/br> 少女抬起頭,發(fā)上?的翡翠步搖微微晃出弧度。 “讓世?子去,也是為恒國公好。誠如?娘娘所言,揚州的鹽商俱是一群狡詐之輩,已經(jīng)到?嘴的肥rou更不想吐出來。對付這種市井之輩,唯有世?子才降得住?!?/br> 她看著微微怔愣的皇后娘娘,又補充道:“自古以來,販鹽都是一本萬利的生意。若是讓旁人去,難免生出同流合污的心思,那對雍州、對京城都是一大損失?!?/br> “娘娘,作為帝王,陛下做的無可?指摘。”秦姝意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又道:“若有錯,也是因為他這個姑父做的不稱職?!?/br> 高宗青年登基,至今幾?十載,雖然他確實崇尚“術(shù)”,并以權(quán)衡來穩(wěn)固自己的皇位,但?不可?否認(rèn),他確實是一個合格的皇帝,政績清明。 秦姝意揣測過這位垂垂老矣的帝王的全?部意圖,漸漸地發(fā)現(xiàn)?,他所做的每一個決定實則都是基于政權(quán)的穩(wěn)定,為此他不惜一切代價。 當(dāng)今這位圣上?,是一位殘酷冰冷卻清明的皇帝。 裴皇后緘口不語,眼底閃過一絲悲愴,無力地倚在身后的姜黃色軟枕上?。 良久,她輕嘆道:“好孩子,你點醒了本宮啊?!?/br> “人都說?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娘娘權(quán)當(dāng)這不過是一場再尋常不過的對弈,不必過慮。況且世?子八面玲瓏、心思細(xì)膩,娘娘只管放心?!鼻劓庑χ鴦駥?dǎo)。 半倚在榻上?的女子果然被她的俏皮話逗樂,心頭的郁氣散去不少,看著眼前柳枝一般的姑娘,她又嘆道:“你是個好姑娘,如?今裴二娶了你,本宮是真的高興?!?/br> “也算圓了本宮嫂嫂的遺愿。”她將秦姝意拉到?自己身邊,撫了撫少女柔軟的頭發(fā)。 話音一轉(zhuǎn),她又說?:“太?子比他還要年長?兩歲,不承想表弟竟是先成家?的那個人,等到?太?子和?明昭的婚事都定下來,本宮才算徹底安了心?!?/br> 秦姝意心中一動,又想起昨夜裴景琛同她提醒過的話。 青年笑著反問她,真的看不出太?子的心思么? “娘娘既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又是一國皇后,記掛殿下和?公主的歸宿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不知娘娘可?有看中的姊妹?” 裴皇后掩唇輕笑,“若說?起中意的姑娘,倒確實有一人選,便是同你素來交好的盧家?大小姐。這位盧姑娘溫順?gòu)轨o、性姿聰慧,本宮很是喜歡她?!?/br> “罷了罷了,這都是子女的福源造化,本宮便不摻和?了,還是由著年輕人自己的心意好些?!辈坏惹劓饨釉?,她又恍若不在意地?fù)u了搖頭。 秦姝意確實為凝jiejie高興,畢竟她同時得到?了裴皇后和?太?子的青睞,這一世?如?無意外,她總能逃離周家?那個狼虎窩。 但?與欣喜同時涌上?心頭的還有幾?分疑惑,這一世?所有事情都在發(fā)生著細(xì)微的變化,軌跡也與從前不同,難免讓她產(chǎn)生事情不受掌握的失控感。 前世?蕭承瑾觸怒龍顏,死之前也只是一個沒有封地和?稱號的皇子,短暫的一生始終孑然一身,更沒有聽說?過他對哪家?的姑娘另眼相待?! ∵@一世?卻陰差陽錯成了正經(jīng)的皇太?子,甚至頗為蠻橫而強(qiáng)硬地同凝jiejie產(chǎn)生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聯(lián)系。 入主東宮后,這位太?子殿下光風(fēng)霽月的面容之下,便十分適時地添了一分霸道。 她專心致志地想著這其中的關(guān)竅,梳理著兩世?以來事情變化的節(jié)點,試圖將這些瑣碎的細(xì)節(jié)聯(lián)系起來,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但?是還沒等她想通這些事,外面又傳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在門口頓住,停了一會發(fā)現(xiàn)?殿中恢復(fù)了安靜,這才推門進(jìn)來。 “母后!嫂嫂!” 來的是個正值豆蔻年華的姑娘,穿著一身緋紅海棠流蘇垂絳宮裙,一頭長?發(fā)挽成飛仙髻,斜插赤金扁釵,細(xì)長?的頸間還戴著一副雙福頸圈。 活潑的少女彷佛開在暮春的一株牡丹,只是走進(jìn)來喊了一聲,便給這安靜的宮殿帶來了無限的生機(jī)。 這樣鮮活的生命,是這深宮中的唯一一束光,實在是難得。 “母后萬安,嫂嫂好!”明昭快步走進(jìn)內(nèi)殿,朝著二人大大方方地行禮問安,又站在秦姝意身邊,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這位讓表兄特?意去求父皇賜婚的嫂嫂。 雖然這并不是二人的第一次見面,但?是秦姝意實則對這位小公主只有很模糊的印象,并未長?久接觸過,如?今被她這樣盯著,也有些局促。 誰知明昭看了她一會,直接上?來攬住了她的胳膊,夸贊道:“嫂嫂長?得真美,難怪我那個不著調(diào)的表兄費盡力氣也要娶嫂嫂回府呢!” 秦姝意面上?微熱,輕咳兩聲。 “這是我給嫂嫂準(zhǔn)備的新婚賀禮?!彼贸鲈缇蜏?zhǔn)備好的琺瑯彩繪妝匣,遞到?秦姝意面前,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還望嫂嫂莫要嫌棄?!?/br> 好像生怕秦姝意會拒絕,她不由分說?地把妝匣塞到?了面前的嫂嫂懷里,這才露出一抹天真可?愛的笑。 秦姝意看了一眼被強(qiáng)硬塞到?懷里的妝匣,又看向一邊笑得正開心的明昭,思緒一頓。 這明昭怎么也和?裴景琛一樣,喜歡硬塞給別人東西?但?這爽朗活潑的性子倒是從未變過。 她又不自覺地想起上?輩子遠(yuǎn)赴北狄和?親的明昭,千嬌百寵、金尊玉貴的小公主折柳贈別,三?叩首拜別自己的故鄉(xiāng),拜別這個生她養(yǎng)她、又親手將她推出去的宮城。 心中一酸,她對著明昭淺淺笑道:“謝謝公主,我很喜歡?!?/br> 明昭看見面前的嫂嫂高高興興地收了她送的賀禮,還笑盈盈地對她道謝,心里彷佛樂開了花。 她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不自主地離秦姝意更近,整個人都歪倒在這位新嫂嫂身上?。 她愈發(fā)喜歡秦姝意,也就愈發(fā)覺得表兄實在是走運。 頸間的雙福項圈隨著她的動作轉(zhuǎn)了轉(zhuǎn),她直直地看著秦姝意,脆生生地說?:“嫂嫂這般好,也不知道我那個表兄是走了什么運,才能娶到?嫂嫂這樣的妙人兒?!” 秦姝意被她夸得羞赧,忙道:“世?子也很好的。” “什么呀!”明昭從她身邊坐起來,氣鼓鼓地說?:“嫂嫂不知道,表兄性子惡劣,素愛捉弄別人呢!小的時候他還總騙我!算什么好人?” 秦姝意看著那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氣得微鼓,情不自禁地上?手捏了捏,笑道:“世?子許是覺得公主性情純真,故而忍不住騙騙公主吧。” 明昭狐疑地看她一眼,又靠在秦姝意肩上?,反問道:“那嫂嫂也很可?愛,表兄他難道也壞心眼地騙過嫂嫂么?” 秦姝意被她這樣不著調(diào),但?聽起來又頗有幾?分道理的問題弄得哭笑不得,心里卻在回憶著她和?裴景琛說?過的話,這才恍然反應(yīng)過來。 他似乎從來沒有騙過她,整個人從不掩飾。 意識到?身邊的少女發(fā)愣,明昭坐直身子,抬起頭頗為氣憤地嗔怪道:“嫂嫂自己也知道,表兄他......” “蕭珞!”青年的聲音在外殿響起,不過轉(zhuǎn)眼的功夫,人已經(jīng)走到?了內(nèi)殿。 裴景琛徑直站到?秦姝意身邊,人卻對著一旁的明昭陰惻惻開口,“你又說?我壞話?還在你嫂嫂面前說??” 明昭臉上?升起一陣紅,后退兩步,靠著門框,沖著冷臉的裴世?子做了個鬼臉。 “哼,我同嫂嫂說?實話罷了!再說?了,表兄可?不就是蔫壞的黑心蓮?只會心疼嫂嫂,在嫂嫂面前裝的可?憐兮兮,略略略!”說?罷吐了吐舌頭,一溜煙跑開了。 裴皇后只無聲地看著他們?nèi)?人之間的嬉鬧,臉上?的笑意更濃,如?今看到?自己這個侄子對秦家?姑娘用情至深,她反而心中稍定。 秦姝意抱著那個彩繪妝匣,又聽到?明昭方才說?了那么一通話,心臟“撲通、撲通”,跳得更快,一時之間只覺得坐立不安。 幸而今日入宮請安的時間已經(jīng)夠久了,裴景琛捕捉到?她的不自然,果斷對裴皇后道:“姑母,侄兒?同姝意還有事說?,我們今日不留在宮中了,這就回府?!?/br> 裴皇后看到?他眼中對秦姝意明晃晃的關(guān)切,只點頭道:“本宮已經(jīng)把你不日就要去揚州的事情同世?子妃說?了,如?今離別在即,合該給你們夫妻留些敘話相處的日子,走罷。” —— 是夜,隨著離月中越來越近,天上?的明月也愈發(fā)明亮圓潤,幽幽地照耀著這座巍峨的宮城,街上?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 國公府亦是一片寂靜,鴉雀無聲,陷在黑沉的夜幕之中,只除了竹清閣,世?子和?世?子妃所在的新房中還燃著一盞燈。 秦姝意已經(jīng)躺了很久,抱著軟枕,橫豎翻來覆去睡不著,只好盯著窗外那輪皎潔的明月,心中一片空茫,怔怔地發(fā)呆。 糾結(jié)了很久,她又聽到?青年的一聲輕嘆,頃刻之間終于下定主意,低聲問道:“世?子什么時候走?” 裴景琛亦是輕聲回答,“兩日后?!?/br> “這么急么?”秦姝意蹙了蹙眉,翻了個身,不知是在看著遠(yuǎn)處的云紋屏風(fēng),還是在透過屏風(fēng)看著外間貴妃榻上?根本瞧不真切的青年。 “嗯?!币宦暵牪怀鋈魏吻榫w的回答。 “世?子,”秦姝意的一彎細(xì)眉擰得更緊,語調(diào)十分不自然,但?還是說?出了思慮已久的話,“此行兇險,萬事當(dāng)心?!?/br> 裴景琛隱在暗處的臉卻升起一絲欣喜,眉梢微挑,他只覺得今日因著要分離的郁氣,也都被她的兩句話輕巧化解,竭力控制著郁氣中的激動。 “夫人是在關(guān)心我嗎?” 秦姝意沒有糾結(jié),點頭答道:“是。” 雖然更準(zhǔn)確說?來,她其實是在擔(dān)心他;但?這人一向愛較真,脾氣又乖戾,再加上?他們?nèi)?今成了親,已然是夫妻一體?,說?成關(guān)心倒也無傷大雅。 兩個人都默契地不再說?話,房間里又恢復(fù)了寂靜。 窗外響起一陣夜風(fēng)吹過草木的簌簌聲響,許是今日開窗通風(fēng)的侍女沒注意,屋里的雕花木窗不經(jīng)意間開了一條細(xì)小的縫。 “阿嚏?!遍缴?的少女嗓音微啞。 裴景琛倏爾睜眼,急忙站起身,赤腳走到?內(nèi)間,果然見木窗沒關(guān)嚴(yán),自是上?前抵嚴(yán)實了才轉(zhuǎn)頭看向沐浴在銀白的月光下,仍舊睡著的秦姝意。 少女的睡相十分乖巧,一頭烏黑柔軟的長?發(fā)披散在床上?,手里還抱著一只大紅色的綢緞迎枕,纖長?的睫毛宛如?一把小扇,輕輕地眨了眨。 裴景琛情不自禁地蹲下身,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試圖摸一摸她那頭綢緞般的長?發(fā)。 看著就很軟,他想。 每離這姑娘近一點,他的鼻尖都會聞到?一陣幽而淡的蘭香。 許是這幾?日在屋里呆的久了,今天這股蘭香里,還夾雜著竹清閣里慣用的沉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