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紈绔世子聯(lián)手后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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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春桃身?上留了信,我雖未曾看見其中的內容,但依世子的反應, 這信應當是沖他來的,若我沒?猜錯,寫的應是讓他一人去救你。” 秦姝意依舊垂眸, 卻沒?錯過他說的每一句話。 “人多眼雜, 世子只好在我胳膊上匆匆寫了幾句話, 讓我按著他的吩咐去找驍騎營宋都尉,”他的音調微微提高:“因著此事有關?御史府, 故我將春桃也派去尋盧家大姑娘。” “meimei, 你還未曾同我說, 到底是誰將你擄走?又是為何挾持你?這事怎么同世子扯上了關?系?”青年的語調略急, 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少?女微微抬眸, 眼中有片刻失神。 從挾持她來威脅裴景琛開始, 便布了這么大一盤棋,若說此事同他蕭承豫毫無關?系, 那可真是荒謬! 秦姝意對?上哥哥關?切的視線,卻并未著急回答他的問?題, 反而意有所指地問?道:“哥哥什么時候應試?” 秦淵失笑:“自然?是今年秋天,怎么?你竟忘了?” 秦姝意抿了抿唇,盯著那雙和自己相似的眼,“哥哥苦讀多年,若能蟾宮折桂、金榜題名,之后?又會做什么呢?” 秦淵見她如?此鄭重,也不由得正色答道:“若我能得沐天恩,自當踏入仕途,如?父親那般兩袖清風,為我大周百姓做實事,做一個真正的好官!” 青年的話語擲地有聲,眸光堅定。 他讀了這些?年的圣賢書,為的就是今朝秋試過后?,能夠兩肩擔起為國為民的道義。 聽?到這樣的回答,也在秦姝意意料之中,她雙眸清亮,低聲問?道:“天下臣工論起初心?,自然?都是為國為民。但是哥哥,若一個國家,君主先不君,那百姓可會過得安穩(wěn)?” 秦淵心?中一震,聽?她說起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倏然?瞪大雙眼,卻沒?有想起去攔,反而鬼使神差地繼續(xù)聽?了下去。 “若是皇家兄弟鬩墻、大局難定,整個天下動蕩不安之時,哥哥又去做誰家臣子?”少?女的音調雖輕,卻十分?鄭重?! ∏劓獾难鄣组W過一抹微不可察的悲痛,“國將不國,君不君臣不臣,哥哥若是只想著依靠當今天子的知遇之恩,又能安穩(wěn)過幾年呢?” 秦淵聽?完也怔愣一瞬。 秦姝意看著他的反應,便知道這話想必父親還從未同哥哥講過。 她心?底嘆息一聲,去年在書房里同父親說過的話,想來父親也在考慮,并未真的付諸行動。 可是不過數(shù)月,她的嫡親兄長就能位列一甲榜首,他會身?著大紅官服、打?馬過臨安,屆時便是京城炙手可熱的狀元郎。 若是真到了那時候,留給哥哥考慮的時間還能剩多久? 此事不能再拖,秦姝意與裴景琛萬般小心?注意著相處的尺寸,尚且會被蕭承豫盯上,設下今日這樣的毒計,日后?的光景,更是難說。 從前,她不想秦府成為自己的賭注,更不想父兄成為皇權傾軋下的犧牲品,可她千躲萬躲,尚書府還是不能全身?而退。 經(jīng)此一事,她雖然?累了,但心?里的主意也更加堅定,既然?躲不過,不如?執(zhí)劍上前,殺出一條活路。 這是裴景琛教她的道理。 既然?他無懼,她亦當鼎力相報。 看著面前認真思?索的青年,秦姝意原想著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殊為不易,自然?免不了要多勸勸,可等她正要開口再說幾句話時,哥哥卻忽然?抬頭。 秦淵看她的眼神含著敬佩,也帶著對?她的認可,他揉了揉秦姝意的發(fā)頂,那雙漂亮銳利的桃花眼里閃過一絲心?疼。 “姝兒變了,變得哥哥都認不出來了。你本該同其他姑娘一樣,踏春繡帕、讀書放風箏,閑下來便約著相好的女伴逛逛首飾和脂粉鋪子?!?/br> 他的話音頓了頓,又道:“現(xiàn)在竟真的要同哥哥講起朝廷大事來了?!?/br> 秦姝意怔怔地望著他,似乎有些?自疑,試探著問?道:“哥哥是不是也覺得我城府深沉?” 秦淵許久沒?有說話,只是將meimei攬到懷里,動作十分?輕柔地拍了拍她微顫的脊背,“沒?有,從來沒?有。” 秦姝意抬頭看他。 青年又將只到自己肩膀的小腦袋摁了回去,聲音強裝鎮(zhèn)定:“秦姝意,你這樣,會顯得我和父親很沒?用;你這樣,讓我覺得這個哥哥當?shù)煤軟]?用?!?/br> 不知從哪來的兩滴濕潤液體,落在秦姝意的額頭上。 頭頂傳來青年的哽咽聲:“可你是我meimei啊。” “我看著你長大,從那么小一團,出落成現(xiàn)在這樣窈窕的姑娘,我秦淵的meimei家世好、長得好,人又聰明,是全臨安城最?好的姑娘啊。” “可是,怎么偏偏現(xiàn)在卻要只身?向前謀劃呢?一心?將全家上百條人名背在身?上,前后?思?慮,如?履薄冰,多累啊,meimei?!?/br> “我情愿你的聰明一輩子都用在誆騙哥哥身?上,也不愿你揣著這樣沉重的心?思?,故作冷靜地分?析朝中局勢,找那所謂的退路。” 秦姝意潔白的面龐上流下兩滴淚。 她方才只顧著勸哥哥擇良木而棲,卻忘了這是她的哥哥,身?體里流著和她同樣的血,怎么可能不明白她心?中的想法? 父親許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亦不會覺得她反常。 可是哥哥不一樣。 父親外放為官時,兩袖清風,一家人在邊陲之地,過得并不寬裕。 可每每尋到好吃的好玩的,哥哥總會先跟獻寶似的先拿給她。 還有被那些?調皮的孩子欺負時,她人小打?不過,亦是哥哥替她出頭。 秦姝意從青年懷中掙了出來,站直了身?子,盈盈一笑,輕聲道;“哥哥,我愿意的。” 眼前挺拔溫雅的青年,漸漸與夢中天牢里那個一心?維護meimei的囚犯身?影重合在一起,哥哥夸贊她是世上最?好的meimei,又怎知她心?中不是這樣想的呢? 秦府滿門忠烈之士,本應當配簪纓、享太?廟,得沐浩蕩皇恩,家族繁榮昌盛,秦姝意又怎能眼睜睜地等著悲劇重演? 她看著眼前的哥哥,勸道:“我知道哥哥和爹爹不屑參與黨爭,亦不愿被人揣測為趨炎附勢之輩??墒且怀熳右怀?,父親興許會念著陛下的情誼,但哥哥還年輕,以后?的路還長著呢?!?/br> 秦淵的心?漸漸平靜,臉上的淚痕也干了,神色平和,點了點頭。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你的意思?我明白的,從前我也只想著為百姓做實事便好,卻不知我與爹爹想安心?做臣,有人卻拿你做砝碼?!?/br> 他的話音里帶著一絲郁氣,音調漸冷,“用你要挾著秦家,還要將世子也扯進這潭渾水,實在是其心?叵測?!?/br> 秦淵伸出雙手,安慰性地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低聲道:“meimei放心?,此事我心?中有數(shù),爭儲一事尚書府既然?避不開,那還不如?直接遂了這群心?懷鬼胎之人的意?!?/br> 秦姝意聞言,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這才放下一直以來緊繃的心?弦,問?道:“那哥哥究竟是怎么想的?” 秦淵手握成拳,垂在身?側,邊走邊壓低了聲音:“桓王魯莽善妒,不堪為其效力?!?/br> “穆王此人,”說起蕭承豫,他的心?里又閃過那人盯著meimei的模樣,明明已?有婚約在身?,還偏偏盯著未婚的閨閣女眷。 又想起那人以“得入金鑾殿”為誘,夸得天花亂墜,心?中不由升起一絲厭煩,便開口斥責。 “穆王雖面上禮節(jié)周到,可內里卻看不透;這人若不是真君子,那便是頭披著羊皮的狼,指不定哪天就會被他反咬一口,自然?也不能與其共事。” 秦姝意聽?他評價完蕭承豫,心?中的大石頭才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淞讼聛恚棵肯肫鹎笆栏绺鐬榱怂?,?甘情愿去做王府里的幕僚,她就心?中刺痛。 還好,這輩子哥哥也醒悟過來,只憑蕭承豫幾個逾矩的動作舉止,便將他這人皮囊之下的險惡用心?猜的八九不離十。 高宗膝下只有三個成年皇子,若桓王與穆王不堪依附,那就只剩下一個中宮所出的五皇子。 果然?,秦淵又篤定地說:“我與五殿下相知甚少?,亦不了解他的為人處世,雖則臨安都稱贊這位五殿下清正剛直,但穆王又何嘗不是有這樣的虛名?” 聽?他的話音里猶猶豫豫,秦姝意疑惑地抬起頭問?道:“哥哥竟覺得五殿下也是那等小人么?” 秦淵聞言搖了搖頭,解釋道:“與人相處,尤其是臣屬擇君,君王的能力在其次,最?首要的還是要看主上的品行,我與五殿下相交甚淺,自然?不敢妄言。” 他雖然?這樣說著,卻還是細心?地補充道:“但,哥哥愿意賭一把?!?/br> 秦姝意心?頭一震。 秦淵又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發(fā)頂,輕笑道:“我們?與恒國公世子相交亦不深厚,可是今日你遇險,世子卻毫不猶疑地出手相助,這等胸襟,豈是旁的小人可比?” “若論禮道,五殿下是中宮嫡出,是當之無愧能夠承繼大統(tǒng)的人選;若論才干,永初五年江寧水災,五殿下連上三道折子直陳利弊;若論品行,他在民間亦有小堯舜的美名?!?/br> “更何況,他與裴世子同宗同源,情誼深厚,遠非旁人可比。我從前只以為這裴世子是個空有一張好臉的擺設,經(jīng)此一事方知從前那些?所謂的事實亦有空xue來風之處?!?/br> 一口氣說出這些?心?里話,他的話音頓了頓,也覺得自己心?里憋著的那口氣吐了出來。 秦淵的劍眉一挑,露出幾分?銳氣,“世子效忠之人,總不會錯的,我愿追隨五殿下,共還這天下一個海晏河清!” 終于,還是定下了五皇子一派。 既如?此,前世的慘劇,那條灑滿鮮血的道路,便不會再走一次了,現(xiàn)在擺在眼前的,是一條沒?走過的、全新的,也布滿荊棘的道路。 但,那又何妨? 這世間最?難擋的不是野心?家的陰謀詭計,而是少?年郎胸中的意氣,那一腔熱血,怎么會殺的盡呢?既然?殺不盡,這人便能撐著一口氣,繼續(xù)往前走。 秦姝意眉眼彎彎,垂眸只盯著自己的腳尖,默默地松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哥哥,你選的對??!?/br> 她的聲音很低,頃刻飄散在風中。 —— 那片安靜的林子里,一群人正在行色匆匆地翻找著什么,漸漸響起幾句交談的聲音。 “先生,沒?有?!?/br> “先生,這邊也沒?有?!?/br> 幾個從不同方向找人的士兵又聚集在林子中央,一臉茫然?地看著站在最?前面的白衣男子。 仲京的面容陰郁,沉得似乎能夠滴水成冰,一雙眼如?同淬了毒的箭,在四周打?量一圈,又看了看腳邊那具已?經(jīng)死去多時的尸體。 死去的女子左臉帶疤,正是墨屏一行人。 他們?急匆匆趕來,本想看看只剩一口氣的裴世子,卻未料這地上的尸體竟是自己人,而那真正該死的人卻遲遲找不見蹤影! 突然?,西?邊的樹叢中響起一道聲音:“先生!白虎在這兒!還有幾個暗衛(wèi)?!?/br> 仲京驟然?回神,抬腳便向那個方向走去。 倒在地上的白虎身?下已?經(jīng)積了一灘血,后?脊上被捅出一個深深的血窟窿,連那根粗壯的虎尾也被人拿劍削下一半,死狀十分?凄慘。 就在這白虎的不遠處,還倒著個被一箭穿心?的死士,其中一個士兵上前將他翻過身?,轉頭看向仲京,有些?疑惑地問?道:“先生,這瞧著不像是我們?府上的人?!?/br> 他見這人自然?覺得眼生,因倒在地上的這些?都是隨白虎而來,穆王手下豢養(yǎng)的死士。 仲京本就心?里有氣,現(xiàn)在聽?到這士兵的話更是郁郁難平,狠狠剜了那士兵一眼,怒斥道:“你怎知這不是我們?府上的人?要不然?你去陰曹地府問?問?他?” 在場的士兵見他遷怒,大氣不敢出,忙閉了嘴。 仲京拂袖,只覺得有些?不妙,派來的人有兩撥,現(xiàn)在卻一個活口也沒?有,連精心?養(yǎng)著的白虎都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大費周章布下這樣一局棋,全亂了! 不,他不信,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找不到裴景琛的尸體,他便不信最?后?會這樣狼狽收場! “回營!”仲京氣惱地轉過身?。 他一方面因著此事攪得心?神難安,另一方面又必須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思?索對?策,此事不宜聲張,卻必須得告知殿下。 無論裴家那位是生是死,都得心?中有數(shù)才行。 —— 側帳里,一個雙鬢微白的太?醫(yī)正給青年包扎著胳膊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渾濁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忍。 太?醫(yī)一邊包扎一邊看了眼面前的兩位貴人,還是沒?忍住,說出了心?里的話,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