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紈绔世子聯(lián)手后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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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nèi)的朱紅幕布后站著個束著高馬尾的男子,一身鴉青色緞面圓領(lǐng)袍,額間系著素白綴玉抹額。 那雙丹鳳眼蘊著笑意,悠然地搖著象牙折扇,目光卻聚在安靜跪著的少女身上。 裴景琛打量著跪在明處的秦姝意,一束光斜斜地落在她身上,顯出一種脆弱而堅韌的美。 “她似乎瘦了?!?/br> 青年心中驀然閃過這個念頭。 秦姝意站起身,敏銳地察覺到目光,將手中的香插在香爐后,轉(zhuǎn)頭看向角落里的朱紅幕布。 第9章 風(fēng)吹幕布,不見人影。 但秦姝意剛才確實感覺到了一個眼神,雖無惡意,但被人這樣看著到底不太舒服。 “施主”,香爐邊的和尚喚了她一聲,友善地看著她,也看向那幕布的方向,神色歉疚。 “施主是要找玄空師叔嗎?師叔云游未歸,施主若有事相求,不如等下次吧。” 原來是玄空大師的禪房,秦姝意忙搖了搖頭,也許是這幾日沒休息好,有些累了吧。 上完香,秦姝意便跟著母親出了大殿,提了要和盧月凝在寺廟住一晚的事情。 秦夫人擔(dān)心她,果然不同意,又軟磨硬泡了好久,才得了許可,但秦母不放心,又去找住持要了一間客房,也說要住在這里。 不一會,便走來一個面龐稚氣未脫的小和尚,對眾人雙手合十,憨態(tài)可掬,語氣輕快。 “施主還請往這邊來?!?/br> 先前香爐邊的和尚拉過小和尚的僧袍角,雙眸沉靜,耐心叮囑。 “來者俱是客,后院客房已分畢,師侄莫要帶錯了貴人,好生伺候著?!?/br> 小和尚笑嘻嘻地點頭,雙手合十,脆生生承諾道:“師叔放心。” —— 年輕的小和尚帶她們來到后院,熱情地介紹著,秦姝意卻被角落里的一棵參天古柏吸引了目光。 前世她也常來廣濟寺上香祈福,不過就是在前殿掛個求姻緣的木牌,匆匆而來匆匆而歸,從未留宿,所以不知道這臨安廣濟寺還種著如此壯觀的一棵古樹。 站在古柏前,秦姝意抬手觸到冰涼的柏葉,心頭卻涌上一股流淚的沖動。 滄海桑田、白云蒼狗。 在時間的沖刷下,誰記得誰? 誰又能救贖誰? 她死了,卻承天道垂憐,又活了下來。 一條命,一家人,一條根本看不到盡頭的路,秦姝意孤身提燈行走,前路漫漫,卻不敢停步。 她怕重蹈覆轍,她怕前功盡棄。 她怕爹爹和哥哥彎下膝蓋,哀求天子善待發(fā)妻;她亦怕娘親拿著那根平安結(jié)坦然赴死。 那樣聞之泣血的結(jié)局,再不敢閉眼回想。 “秦施主?” 耳邊響起一聲呼喚,嗓音低沉,是個身披袈裟、風(fēng)塵仆仆的僧人,他一下下地撫摩著自己手間的佛珠,淡淡道:“施主近來可安好?” 秦姝意訥訥將雙手合十,疑惑地問:“大師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僧人眼中如古井無波,“既來之,則安之。天賜機緣百年難遇,往日之日不可追,施主既得往生,心結(jié)也應(yīng)解開,何必拘于夢靨?!?/br> 秦姝意眼眸銳利,又漸漸黯淡下去,只輕聲道:“大師慧眼,只是家父從小便教育我,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br> 她的聲音中還帶著點病愈后的沙啞,又道:“待心愿已了之時,小女子自然不會有心結(jié)?!?/br> 僧人抬眸看了她一眼,默念了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因果輪回罷了”,說罷便搖搖頭,轉(zhuǎn)身離開。 那給她們介紹的年輕和尚見到這一幕,卻一路小跑了過來,激動地看著那個離去的身影,喃喃道:“玄空師叔?師叔不是云游去了嗎?” 他又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這才看向一旁站著的秦姝意,“施主請跟小僧來,客房在這兒!” 秦姝意斂下眸中的失意,小步跟上年輕僧人。 后院依山而建,草木繁盛,潺潺的溪流穿山而過,風(fēng)吹山林帶出瑟瑟之聲,竹林清幽,倒是極好的悟道之地。 只是盧月凝的客房偏偏在西廂房的角落里,與其他人的房間都隔了一段距離,落在秦姝意眼中,便有了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 秦姝意不便參與御史府安排的法事,提前說好晚飯后要來盧月凝房中找她下棋,也回房休息。 —— 青石路的盡頭,不起眼的禪房中燃著沉木香,竹桌上放著一個紫檀木牌,奇怪的是木牌上并未署名。 先前離開大殿的裴景琛正跪在蒲團上,收斂了人前的玩世不恭,長睫低垂,薄唇緊抿,姿態(tài)十分恭謹(jǐn)。 磕了三個頭,他才緩緩地站起身,向在竹榻上打坐的玄空作了個揖,“大師供奉家母排位多年,裴某無以為謝。” 僧人睜開眼,淡淡道:“國公和夫人對貧僧有再造之恩,這是貧僧分內(nèi)之事,世子言重了?!?/br> 裴景琛拿起桌上的折扇,敲著單薄的手心,恍若無意地問道:“大師回寺卻瞞著僧人,可方才又匆匆出門見了秦家小姐。難道,她與佛祖有機緣?” 玄空并未答話,搖搖頭,“無所來處的虛渺之事,世子無需顧慮?!?/br> 裴景琛輕笑著嗯了一聲,似乎并不在意,又聽到玄空無奈的提醒。 “一切未見定論,世子還是莫要強求的好,因果輪回,世子欠下的恩債早已還清,又何必為難自己?” 那雙停留在竹門上的手頓了頓,卻還是堅定地推開了那扇門,“是,裴某謹(jǐn)記。” 清冽的尾音夾雜笑意,青年的眼中卻是數(shù)九寒冰的落寞,搖著折扇的身影漸漸走遠,步伐卻有些急,全不似往日從容。 他回京尚未還多年前的一樁恩情,怎么能算一身輕松呢?玄空是得道高僧,窺見天機不足為奇,對他的規(guī)勸自然不是空xue來風(fēng)。 理智告訴他,應(yīng)該抽離自己的情感,更應(yīng)遠離輕易便能牽動自己情緒的人,但心里卻滿是少女手撫古柏時悲戚的眼神,和她孤決的性情。 那樣單薄,孑然一身,彷佛下一秒便要隨風(fēng)而散,片片碎裂成透明的星屑。 —— 夕陽落山,后院客房已經(jīng)映出影影綽綽的燭光,兩個少女正對坐弈棋。 秦姝意看著對面坐著的少女,帶著清淺的笑意,落下白子,“凝jiejie,你輸了?!?/br> 盧月凝蹙眉看了看棋局,恍然大悟,莞爾一笑,“好一招聲東擊西,倒叫我后院失了火?!?/br> 秦姝意贏了棋,面上卻沒有任何驕矜之色,反而凝重地看著盧月凝。 “jiejie棋風(fēng)穩(wěn)健,是正統(tǒng)的君子之道,卻不知這世上多的是居心叵測的小人手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誠然是兵法的上上策,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也不可無?!?/br> 第一才女的名頭不是世人兩句吹噓追捧,盧月凝自然明白,秦姝意并不是單純與她探討棋道。 人生如棋,四方盤上的拼殺皆在上演真實的人生,落子無悔,正如腳下的路。 害人之心?防人之心? 盧月凝心中已有了計較,捻起一顆黑棋,壓了壓聲音,“謝meimei提醒,我會留心的。” 該說的已經(jīng)說完,秦姝意是旁觀者,只需要稍微點撥一下這識人不清的當(dāng)局者,自然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心中一顆大石落了地,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jiejie許久沒來廣濟寺,也該去見見盧夫人?!?/br> 盧月凝的手指顫了顫,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哀傷,“哪還有什么盧夫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法慧師太了。” 秦姝意盯著對面少女微顫的指尖,伸手接過那枚黑子,“可是jiejie心中還有盧夫人?!?/br> “啪嗒”一聲,黑子落入棋盅,霎時再也追溯不到棋子蹤影。 良久,燭火晃了晃,盧月凝似乎平復(fù)了心緒,展眉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秦姝意解下來時披著的月白繡花披風(fēng),給盧月凝系著衣帶,桃花眼中漾著半湖春水。 “更深露重,jiejie披衣出門也暖和些?!?/br> 纖白的手指往上一挑便是一個精巧的蝴蝶結(jié),她低聲安慰道:“今日上香,我聽見寺中大師道,往日之日不可追,jiejie莫要畫地為牢、囚住自己?!?/br> 盧月凝眉眼坦然,神色從容,又點了點頭。 —— 一室燭火搖曳,秦姝意面上覆著一方沾了水的錦帕,手中握著一柄利刃,靠在門邊。 山寺寂靜,盧月凝的房間雖然偏僻,但女子聲音尖利,喊叫起來自然會驚醒寺中當(dāng)值的僧人。 所以如果真應(yīng)了她的猜測,趙姨娘母女用下流手段對付,首選便是迷香,將人迷倒,再行不軌之事,屆時只會百口莫辯。 廣濟寺恩承皇家香火,賊人能混進寺中并不容易,人多了反而引人注目,至多兩個。 涼夜溫和,秦姝意聽著蠟燭的“噼啪”聲,心猛地狂跳。 前世嫁入王府后,蕭承豫曾手把手地教她自保之法,她學(xué)得很認真,學(xué)到的招式自然也不是花架子,卻有一點不足,那就是她從未殺過人。 所以她在賭,賭只有一個賊人進屋,賭她趁其不備可以一舉擊暈。 這是賭死,亦是賭生。 今日午間,秦姝意已經(jīng)仔細地觀察了整間客房,許是當(dāng)時寺廟的建造者希求周邊環(huán)境雅致,所以每間客房都開了一扇后窗。 開窗便是翠竹蔥郁、清溪潺潺。 如今倒是方便她將打暈的賊人丟到山后,潛回自己的房間后,到時隨便找個由頭將當(dāng)值的僧人喊來,把事鬧大,引開另一個放風(fēng)的人,此事便算了了。 支走盧月凝自然也在她的計劃之中,若是賊人早早蹲守,自然要等“她”離開后再下手。 秦姝意會使刀,雖然沒殺過人,但自保綽綽有余,倘若她們二人都呆在屋里,賊人惱羞成怒進屋,僅憑秦姝意,絕不可能敵得過兩個大漢。 她先前說了那樣一番話,本就有些突兀,目的是讓盧月凝留心趙姨娘母女,卻并不想那么早就印證自己的話。 如此循序漸進才是最穩(wěn)妥的法子,既防居心不良之人狗急跳墻,又能掩蓋自己是轉(zhuǎn)生之人的事。 院中一叢繁盛的灌木后,果然蹲著兩個蒙面人,一身夜行衣,腰間佩刀,盯著遠處客房里昏黃的燭火,絕非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