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養(yǎng)崽日常 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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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堂有東西兩個門,西門直通山莊大門,是當(dāng)初特意給學(xué)生們留出來的,她?抱著?鳴哥兒快步走了出去,找到張師傅的馬車,同車夫表明身份后,說她?已經(jīng)提前和張師傅打好招呼,讓車夫盡快駕車帶她?進(jìn)城。 馬車很快駛離山莊,褚瑤掀開車廂窗簾往后看去,并未有馬車追上來,可心中卻不敢松懈,因?為他想必很快會發(fā)現(xiàn)她?和鳴哥兒不見了,追上來是遲早的事情,如今只盼著?快一點(diǎn),再快一點(diǎn),千萬莫叫他追上才是。 可事不隨她?愿,如今她?乘的是一輛普通的馬車,拉車的馬兒并不十分健壯,以至于速度也不會很快。 才跑了兩刻鐘,褚瑤再次掀開車簾往后看時,果不其然,陸少?淮的馬車追了上來。 陸少?淮的馬車是皇家所用,用的是體型高大且健壯的棗遛馬,被他追上只是時間的問題。 褚瑤這?時才有些后悔:是她?沖動?了,不該這?么快打草驚蛇的。 眼下已無反悔的余地,褚瑤別無他法,只得將最?后的希望寄托與車夫身上:“大哥,今日我怕是進(jìn)不了城了,勞煩你去內(nèi)城那家官辦的邸館,去找一個叫程鳶或洪杉的人,讓他們不管用什么辦法,秘密來皇家別院見我一面……” 程鳶和洪杉如今雖有傷在身,但是他們是暗衛(wèi),必定能找暗衛(wèi)營的人來協(xié)助他們。 只要她?能見到任何一個暗衛(wèi),便能將這?個真假太子的消息遞出去。 那車夫雖一臉疑惑,但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褚瑤怕他記不住,反復(fù)與他說了三遍,隨后不久,陸少?淮的馬車超過?了他們,停在了他們的前面。 褚瑤所乘的馬車被迫只能停下。 她?掀開車簾,與他對望。 他自?前面的馬車中走下來,慢慢走到她?的馬車前,他的唇角依舊保持著?溫潤而?淺淡的笑?意,卻并不入眼底,眸中反而?暗暗涌動?著?幾分慍意。 他啟唇,聲音溫沉,帶著?明知故問的意味:“阿瑤,為何要逃?” 第78章 嚇到 與他隨行的侍衛(wèi)將褚瑤的馬車圍住, 馬車下,他向她伸出了手:“阿瑤,下來??!?/br> 褚瑤孤立無援, 她抱著鳴哥兒, 驚懼地看著他:“你不會傷害我們的,對嗎?” 他笑了笑:“說什么傻話, 我怎么會傷害我的妻子和孩子?!?/br> 褚瑤別無他法,只能?下了馬車。 裴湛……不, 是陸少淮,他伸手去抱她懷中的鳴哥兒, 褚瑤不肯給, 兩人都用力的情況下, 鳴哥兒被扯疼了, 哇哇哭了起來?。 “阿瑤,我不會傷害他, ”陸少淮知?道她心?中所想, “只要你跟我回?去?!?/br> 褚瑤不忍鳴哥兒疼,只好?松了手,由著他將鳴哥兒抱了過去。 車夫欲調(diào)轉(zhuǎn)馬走回?去, 可?是沒有陸少淮的命令, 圍堵的侍衛(wèi)便?不敢不動?, 車夫走不了。 褚瑤怕他對車夫不利,便?解釋道:“是我求他帶我走的, 不關(guān)他的事情, 你莫要為?難他?!?/br> 陸少淮的笑凝在嘴角, 那雙與裴湛如?出一轍的眼眸中,透出幾分危險(xiǎn)的意味:“他敢攜帶我的女人和孩子私逃, 我不能?放過他,況且萬一你同他說了什么……” 褚瑤使勁搖頭?:“沒有,我什么沒有沒有和他說……” “阿瑤,我不能?冒險(xiǎn),”他微涼的手,覆上她的眼睛,“別看,會嚇到你。” “不要!”褚瑤意識到他要做什么,立即推開他的手,想要去救那無辜的車夫。 可?是陸少淮已經(jīng)給一位侍衛(wèi)遞了眼色,不等褚瑤跑到車夫身前?,那侍衛(wèi)便?拔劍凌空揮去,劍身回?鞘時,車夫捂著脖子倒下,噴涌的血色映紅了褚瑤的眼睛,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馬車中,褚瑤被鳴哥兒的哭聲吵醒。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犯過暈血的毛病了,卻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面對如?此血腥殘忍的事情。 他竟然當(dāng)著她的面下令殺人…… 她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被陸少淮抱在懷中,心?中狠狠驚顫,立即掙脫出來?。 鳴哥兒正趴在她的腿上嚎啕大哭,見她終于醒來?,立即鉆入了她的懷中。 褚瑤低頭?去安撫著小人兒,不敢抬頭?去看陸少淮,也不想去看他的臉,即便?他如?今的模樣幾乎與裴湛一模一樣。 可?就算面龐再相似,他終究做不成裴湛,裴湛只是脾氣躁了些?,性子自負(fù)了些?,可?他從不會傷害無辜,也不會隨意遷怒別人,更不會不顧她的意愿去做她不喜歡的事情。 “抱歉,方才?嚇到你了……” 他伸手,欲將她松散的碎發(fā)掖到耳后?,可?指尖還未觸及她,便?被她躲了過去。 她在害怕他,還是在厭惡他? 他的手滯在空中片刻,隨即執(zhí)拗地往前?探去,落在她的后?頸上,扣住她的后?腦勺,溫柔地箍住了她,另一只手終于如?愿地將她額邊的碎發(fā)捋到了她的耳后?。 他說:“阿瑤,你別怕我,我付出了很多才?重新回?到你的身邊,以后?不會再有人來?阻礙我們,你不要躲著我……” “太子殿下呢?”她顫抖著問他,“他在哪里?你們把他怎么了?” “阿瑤在說什么,”他故作聽不懂的樣子,分明還在笑著,卻讓她覺得異常森冷,他說,“我不是就好?好?的在你面前?么?” 即便?在他們都心?知?肚明的情況下,他不肯承認(rèn)他是陸少淮,而非裴湛。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褚瑤想不明白,從前?溫潤良善淑人君子,如?今卻變得冷血陰鷙,他不是她認(rèn)識的陸少淮,他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一直以為?你死了,且是我間接害死了你,”褚瑤沉痛道,“那時在綏州,太子殿下要帶我回?京城,我不肯,他便?帶走了你,隨后?你們就出了事,我很愧疚,很自責(zé),若非因?yàn)?我,你就不會與太子殿下一起回?去,就不會遭遇刺殺一事,你也不會為?了保護(hù)殿下而身亡,如?今卻沒想到你根本就沒有死,難道那場刺殺……根本就是你們的陰謀嗎?” “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彼龅闹父馆p輕撫著她的耳后?,引得她又偏開頭?躲他,于是他湊近了她,在她耳邊低語,“阿瑤,我們來?日方長……” 褚瑤自這日回?去之后?便?病了,內(nèi)心?的恐懼與焦灼郁結(jié)于腑,當(dāng)天晚上便?起了高熱,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渾身無力。 陸少淮給她請了宮外的郎中為?她看病,可?她如?今已有六個月的身孕,不能?輕易用藥,只能?靠她自己扛過去。 陸少淮為?此發(fā)了脾氣,一連請了好?幾位郎中,皆是一樣的說辭。 他親自照顧她,擰了濕毛巾給她擦拭,她分明已經(jīng)燒迷糊了,卻還是躲著他,瑟縮在被子里:“你走開,別碰我……” 他攥緊了毛巾的手,最終還是收了回?去:“那我叫婢女進(jìn)來?……” 褚瑤這一病,便?病了七|八日,卻也算因禍得福,他顧及著她病弱的身子,并未對她做什么逾越之事。 只是她徹底成為?了一只籠中鳥,這座皇宮別院里除了奶娘與鳴哥兒,其余的全是陸少淮的人,每時每刻都有人盯著她,她走不出這座宅院,也找不到人幫她傳遞消息。 曾有一日惠仁公主來?看她,陸少淮的人不敢阻攔公主,只能?迎她進(jìn)來?。 褚瑤得知?惠仁過來?了,偷偷用眉黛在紙上寫?下陸少淮假扮裴湛一事,藏在身上,準(zhǔn)備伺機(jī)遞給惠仁。 陸少淮與她一起見了惠仁公主,期間她一直找不到機(jī)會將紙條塞給惠仁公主,直到惠仁公主與她準(zhǔn)備回?宮時,她自袖中暗暗掏出紙條來?,正欲拉過惠仁的手,假借與她辭別之際將紙條塞到她的手中,卻不曾想一只大手截住了她,將她那只攥著紙條的手牢牢握住,面上仍是笑著與惠仁公主告別:“惠仁,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日后?有時間常過來?玩,阿瑤她一個人在這里陪著我,很是無聊呢……” 惠仁公主揶揄笑道:“太子哥哥莫要怪我打攪了你們的二人世界才?是?!?/br> 褚瑤臉上已是一片煞白。 惠仁公主離開后?,他舉起她的手,自她的手心?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抽出那張紙條來?,并未展開來?看,便?將其撕地粉碎。 “阿瑤,乖一點(diǎn),”他笑如?新月,讓人感受不到任何溫度,“過些?日子,我便?向父皇提出改立我為?藩王的事情,你再忍耐一段時間,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褚瑤身體顫抖,如?秋風(fēng)落葉,幾乎站立不住。 * 綏州。 洪杉站在一家質(zhì)樸素雅的私塾前?。 窗牖開了半扇,淡淡的檀香逸散出些?許,不算大的屋子里只擺放了八張書案,所坐的學(xué)生皆是年歲不大的小姑娘,俱是捧著書,聚精會神地聽著女先生為?她們講授書中內(nèi)容。 洪杉覺自己粗莽,不忍壞了里面書香安逸的氛圍,便?站在外面安靜等著。 蘇念講授完兩頁的內(nèi)容,正欲喝杯茶水潤潤嗓子,不經(jīng)意瞥見窗外站著一個人,復(fù)又定睛瞧了一眼,竟是位熟人。 目光撞上,蘇念愣了一下,讓學(xué)生們暫且自行看書思悟,這便?走了出去。 “洪大哥,”她走到他的面前?,又驚又喜道,“你怎么來?了?” “是褚娘子叫我過來?的,說是……” 不等他說完,蘇念便?慶幸道:“幸好?你來?了!” 這話說的洪杉有點(diǎn)懵。 “怎么了?”他問,“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嗯,有一件很嚴(yán)重的事情,你跟我來?……” 她帶著他往甜水鋪?zhàn)幼呷ィ呑哌吪c他道:“一個多月前?,阿瑤的大哥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個重傷的人……” “誰啊?” 她面色凝重,小聲道:“是太子殿下?!?/br> 洪杉詫異道:“怎么可?能??我前?些?日子才?見過殿下,他確實(shí)?受了重傷,不過已經(jīng)醒過來?了,還與褚娘子一起去邸館看望我和程鳶……” 蘇念扭頭?看了他一眼:“褚大哥說,京城中的那位太子殿下……是假的?!?/br> 洪杉驚愕不已:“不可?能?吧?” “你先前?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邊,應(yīng)該很是了解殿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br> 蘇念帶他去了甜水鋪?zhàn)樱齻儗⒑?面的鋪?zhàn)右脖P了下來?,開了一道暗門,將太子殿下藏在里面。 至于為?何不敢藏在褚瑤家中,是怕有人盯著褚瑤的宅院,所以只能?暫時藏在這里。 洪杉與蘇念一起過去時,那位自稱是褚瑤的大哥的人,褚彥也在那里。 據(jù)蘇念所說,褚瑤的母親與褚彥相認(rèn)了,所以他確實(shí)?是褚瑤的哥哥無疑。 洪杉在那里見到了裴湛,相貌與京城中那位太子殿下幾乎一模一樣。 褚彥說,那日的刺殺他也參與其中,他一直在高處觀察著,刺客們?yōu)?了這次行動?,無所不用其極,裴湛身邊的人不斷倒下,直到他孤身一人被刺客追殺至山崖處,褚彥射殺了糾纏裴湛的兩名刺客,并將其中一名刺客與裴湛交換了衣服,再用石頭?毀去其面容,扔到山崖下。他將裴湛暫時藏匿起來?,回?去與其他刺客匯合。 待他們確認(rèn)“裴湛”已死,便?有一位長相與裴湛幾乎一樣的人,做出重傷的模樣,被裴湛的隨行侍衛(wèi)找到并抬了回?去。 而真正的裴湛因?yàn)?失血過多,不久之后?陷入了昏迷,直到現(xiàn)在還未醒來?。 “阿瑤讓你來?這里,是不是也察覺到了京中那位太子殿下有異?”褚彥問他。 洪杉聽得驚心?動?魄,將信將疑:“褚娘子讓我來?此,說是為?了幫她看顧三味古董羹的生意,我也不曉得她有沒有察覺到什么異樣……” 卻沒想到他來?到這里,竟誤打誤撞地遇到了這件天大的事情。 倘若京城那位太子殿下真的是假的,那褚娘子和小殿下豈不是危險(xi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