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養(yǎng)崽日常 第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春枝不駐[雙重生]、和紈绔世子聯(lián)手后、我在戀綜拆cp、女主和反派魔龍he了、穿成炮灰菟絲花后我爆紅了、等等,這題我熟、竹馬負心后我嫁給他宿敵、重生之我絕不當(dāng)舔狗、總有刁民想睡朕(NPH)、地球崽崽星際爆紅
褚瑤與他說不必客氣,坐下之后便叫知葉把畫遞給了他。 他鋪開看過之后,便利落地拿出銀票,交予她點對。 “那日我瞧見娘子手中還有其他的字畫,若日后在下還想買,不曉得去哪里找娘子?” 褚瑤將銀票收好,聽到他這樣問,略略思忖,說道:“不瞞公子說,我久居內(nèi)院,見識不多,先前并不知道這些東西值錢,如今更多自愿加摳摳君羊,衣無爾爾七五二八一知道了,反而心中戚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只賣這一幅畫,其余的打算尋個安全的地方寄存起來,如公子先前所說,待日后世道安穩(wěn)了,再拿出來變賣?!?/br> 她與他只是萍水相逢,不敢貿(mào)然告訴對方自己的住處,怕招惹來危險。 對方顯然看出了她的顧慮,猶豫片刻,才與她坦白:“娘子不必害怕,在下并非壞人。家父乃綏州通判江云舟,我在家中排行第四,名叫江清辭。前幾日家父想給貴人送禮,管家清點庫房時發(fā)現(xiàn)少了幾幅字畫,追查之下才在當(dāng)鋪找回了一幅。那日我?guī)еH回的畫作回家,同父親說起《五駿圖》的事情,父親覺得此圖甚好,痛快給我銀錢讓我一定將此畫買回。我是想著,父親人在仕途,日后難免少不了這種事情,所以才冒昧問娘子,日后該去何處找你……” 褚瑤驚訝片刻,雖然心中仍存疑惑,但面上還是恭敬了些,微微頷首:“原來是衙內(nèi),失禮了。” 江清辭知道她定然還不會信任他,想了想,又道:“口說無憑,待娘子吃完茶休息一會兒,我?guī)銈內(nèi)ブ莞瞄T,正好將此畫交給父親,你也好放心?!?/br> “也好?!鄙髦匾恍┛偸呛玫模椰幋饝?yīng)待會兒與他一起去府衙看看,若他真的是綏州通判的兒子,她自然也沒有什么好顧慮了。 吃了茶和糕點,散了熱,褚瑤并未久坐,便與江清辭一道兒出了茶樓。對方騎馬,她與知葉仍乘坐馬車,一起往州府衙門趕去。 透過卷簾的縫隙,年輕男子脊背筆直,信手拉韁在前面帶路,褚瑤忽覺自己有些大膽,離開內(nèi)院不過三日,她竟然和陌生人去一個陌生的地方,若是在以前,她是斷然不敢的。 可如今又能怎樣呢?以后沒有夫家做倚靠,母親又多病,她日后拋頭露面的地方還多著呢,總要大膽一些才好。 約莫行了半個時辰,馬車悠悠停了下來,車窗外傳來江清辭的聲音:“到了,請兩位娘子稍候?!?/br> 褚瑤撩起窗簾一角,見他翻身下馬,與守門的人拱手寒暄,那人問道:“這么熱的天兒,衙內(nèi)怎的來了?” 江清辭道:“我來給父親送東西,不消一刻鐘就出來?!?/br> 那人未曾猶豫,便放他進去了。 褚瑤看著逐漸消失在衙門里的身影,這才信他果真未騙自己。 日漸中天,火傘高張,馬車因為停駐不動,沒有風(fēng)灌進來而逐漸開始悶熱。褚瑤只好掀開車簾透透氣,與知葉聊天解悶。 她問知葉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如果想要回老家投奔親人,她可以給她準(zhǔn)備足夠的盤纏。 知葉搖頭說不,她生在一個兄弟姊妹很多的家里,爹娘并不愛護她,若是回去怕也會被爹娘嫁出去再掙一份彩禮錢,如此還不如留在這里,與阿姐一起侍奉周氏。 褚瑤笑道:“我?guī)愠鲫懠?,是不想再讓你為奴為婢的。如今咱們手頭有些銀錢,過些日子咱們盤一家店鋪,自己做生意可好?” 知葉高興地拍手說好,二人興致沖沖地規(guī)劃著以后,并未留意府衙中走出一隊人來。 為首的男子一身赤黑色騎裝,淡然若水的五官帶著矜貴冷漠的氣息,修長開闊的眉眼隨意掃了一眼停在大門不遠處的馬車,腳步旋即頓住。 透過車窗,他看到一張熟悉的溫婉側(cè)顏,白皙細膩的脖頸微微前傾,雙唇櫻粉,眉眼生輝,似乎正與人說著什么開心的事情。 她怎的來這里? 她是來找自己的么? 大抵是了,除了自己,她還認識這里的其他人嗎? 只不過這會兒他有軍務(wù)要忙,無暇理她。 也合該晾一晾她,叫她知道自己的錯處。 想到這里,裴湛抬腳繼續(xù)往外走去,剛好是背離馬車的方向。 褚瑤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好奇地往府衙門口張望了一眼,剛好看到一隊著裝威嚴的人離開,江清辭提袍邁過高高的門檻,大步朝馬車這邊走來。 第4章 覬覦 “叫二位娘子久等了,父親剛好在處理公事,所以耽擱了一會兒?!彼笆终f抱歉,謙遜有禮的態(tài)度委實叫人生不起氣來。 褚瑤溫婉笑道:“倒也還好,衙內(nèi)不必這般客氣。”說起來他貴為綏州通判之子,身上卻全然不見那些官家子弟的盛氣凌人,舉手投足間不矜不伐,屈高就下,確然是個文質(zhì)彬彬的君子,與他交往十分舒適。 江清辭翻身上馬,將她們送至先前見面的茶樓前,臨別之前問了褚瑤的住處,褚瑤如實告知之后,便與他分開了。 她并不著急回家,與知葉一起去瓦肆轉(zhuǎn)了轉(zhuǎn)。這幾年朝堂不穩(wěn),動亂頻繁,生意很是不好做。今年晉陽王攜兵卷土重來,如今兵至綏州,許多店鋪都關(guān)了門,掛上租賃或售賣的牌子。 褚瑤問了幾家,他們要價并不高,甚至主動壓價,表示只要她愿意立即買下,價錢還有商量的余地。 褚瑤雖是心動,但畢竟自己先前并未有做生意的經(jīng)驗,對于鋪子的選址和日后要經(jīng)營的營生都還沒有主意,故而并沒有立即做下決定,只說要回去與家人商議一下,再做定奪。 她是想著,裴湛給自己的那五百兩暫且不動以保穩(wěn)妥,今日賣畫所得的這五十兩實屬意外之財,日后手上那些古玩字畫大抵還能賣出一個好價錢,不若用這些銀錢租賃亦或是買上一間鋪子,做些本錢不大的生意,若是賺了便能以此為營生,就算賠了,自己手中還有豐厚的銀兩,不至于為生活所迫。 她與知葉盤算了一路,打算回家之后與母親商議作何生意,改日便進城租賃鋪子。 方至家門口,才下了馬車,便聽見家中傳來聒噪的聊天聲。 辨那聲色,是舅母與兩位姨母的聲音。 褚瑤的母親周氏未嫁時在娘家做大娘子,下面有兩個meimei和一個弟弟。母親作為周家的長姐,總給自己攬些莫須有的責(zé)任,即便自家不寬裕,也要先緊著補貼弟弟meimei。 褚瑤很是不喜歡母親這樣的性子,當(dāng)年父親在富戶做長工時意外身故,對方仁善,賠償了不少銀錢,誰知母親偷偷拿去周濟兩位姨母和舅舅他們。后來官府強行征兵,姨母與舅舅家皆能拿出一些銀錢保全一兩個兒子,而褚瑤的兩個哥哥卻因為家中連三兩碎銀都掏不出,全被征用了去。 那時褚瑤跑去三家要錢,兩位姨母不甚情愿地各掏了一貫給她,而舅母卻直說一個銅子也拿不出,連堂屋都不讓褚瑤進去。 舅母家的兩個兒子就躲在堂屋門后,探頭探腦地看她跪在地上祈求舅母還錢。 自這之后,褚瑤再不愿當(dāng)他們是親戚,他們也再未提過還錢之事,幾家自此沒了往來,直至褚瑤嫁入陸家之后,她們又充起了她的娘家人,跑去陸家想與她拉攏關(guān)系,褚瑤一概不見。 沒想到她們竟還有臉等褚家的門。 褚瑤臉色沉了下來,面無喜色地走進家中。 坐在院兒里乘涼的舅母與兩位姨母見她回來,搖著扇子扭頭打量她,二姨母大著嗓門笑道:“瑤兒回來了,這大熱天兒的進城是為著什么事?。渴遣皇侨ヒ娔顷懚闪??” 褚瑤目不斜視,只當(dāng)看不見她們幾個,進屋去看鳴哥兒了。 身后傳來二姨母尷尬的笑聲:“瞧這孩子,還記仇呢?” 三姨母與舅母附和道:“這孩子氣性可真大,當(dāng)年不是咱們不還錢,是實在拿不出來了,但凡家中還有碎銀幾兩,說什么也能湊湊,褚彥和褚辰兩個孩子,能留下一個也是好的……” 褚彥和褚辰,便是褚瑤的兩位哥哥。 他們被帶走時,大哥年近弱冠,馬上要娶妻的年紀(jì),二哥十七,一邊做工一邊讀書,學(xué)問極好。 父親早前故去,兩個哥哥一走,家里的天都要塌了。 如今與大哥定過親的姑娘早已嫁人生子,和二哥一起讀過書的同窗做了村里的教書先生,受人尊崇,而他們至今仍未有音訊,叫褚瑤如何不厭惡這幾個所謂的“親戚”? 她徑直走進了屋里,去了臥房看鳴哥兒。 鳴哥兒正在睡黃昏覺,奶娘在一旁幫他打扇子,順便守著她從陸家搬回來的東西。 奶娘小聲與她嘀咕:“娘子,外面那三位進來看過鳴哥兒,眼睛卻一直往這堆行李上瞥,許是瞧見娘子帶回來不少好東西,你沒回來之前,她們在院子里哭窮呢,怕不是要借錢?” 褚瑤目光冷了下來:“她們休想!” 自己才和離沒幾天,她們便聞著味兒過來了,一群見財眼開的勢利眼罷了。 果真沒過一會兒,她的母親意尚猶豫著走了進來,期期艾艾道:“女兒,你三姨母家的表弟馬上要結(jié)親了,說是彩禮還差些,想同咱們借來應(yīng)急,說是年末就能還上……” 褚瑤沉眸盯著母親,一言不發(fā)。 周氏有些不敢去瞧她的眼睛,自個兒也覺得心虛:“你二姨母家的房子年久失修,也想借些錢來補一補房子,還有你舅母,說你舅舅他病了……” 褚瑤忍耐著聽完母親的話,大致算出她們?nèi)灰獊斫瓒儆鄡摄y子。 胃口可真不小。 前幾日才給母親說過陸家給了三百兩,她們立即就要來借走二百多兩,覬覦的心思委實太明顯。 幸虧她少說了二百兩,否則她們要借的錢怕是也要翻一番。 “娘……”褚瑤已是頗為不豫,但她曉得現(xiàn)在不是發(fā)火的時候,“你跟她們說,明日我進城去錢莊取錢……” “你答應(yīng)了?”周氏欣喜地看過來,很是意外她竟然這么痛快地就答應(yīng)下來。 “如果需要的話,明日我會將三百兩全都取出來?!瘪椰幒f道。 “倒也不用全拿出來,咱們也得留一些自己用不是?”周氏見她如此聽話,很是欣慰,“娘就知道你孝順,以后別和你舅母她們置氣了啊……” 周氏心滿意足地搖著蒲扇出去了,她去院兒里同她們一說,登時傳來一陣喜悅的笑聲。 知葉小聲問:“阿姐,你莫不是真的要借錢?” “當(dāng)然不借,”便是這一會兒的功夫,褚瑤就下了決定,“明天咱們?nèi)×隋X買鋪子去!” 她們今日能尋這般由頭借錢,若不借,改日定會鉆研別的由頭,萬一有自己架不住的時候…… 所以倒不如痛快全花了出去,免得哪天再生出旁的事端來。 第二日褚瑤在周氏的仔細叮囑注意安全后,帶著知葉出了門,雇馬車去城里尋了一家牙保行,請了一位牙保人幫著交易購買鋪子。 這幾年瓦肆生意日漸凋敝,要轉(zhuǎn)賣或是租賃的鋪子有很多,可買客卻是很少。 褚瑤要出三百兩買鋪子,于牙保行來說是一筆很大的生意,故而牙保也十分賣力,帶著褚瑤和知葉不遺余力地看鋪子,從瓦肆這頭,看到瓦肆那頭。 途徑一處鋪子時,忽聽里面起了吵嚷,褚瑤腳步一停,不免好奇地看了過去。 牙保打眼一瞧便知是何情況,與褚瑤二人說道:“這家是賣川蜀小食的,今年交不出租金了,如今鋪子要被東家收回去了,應(yīng)該是不愿意騰地,擱這兒鬧呢?” “哦?!瘪椰幉]有閑暇時間去看人家吵架,只是覺得里面那叫嚷的婦人嗓門大又潑辣,舉著碗碟大有打砸趕人之勢,便不敢逗留。 收回目光之際,卻瞥見一張認識的面孔。 竟是江清辭。 他被左右之人庇護著,坐在凳子上,清雋的面容透著不豫,眉頭蹙著看著那叫罵的婦人。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她的目光,轉(zhuǎn)頭看了過來,見是她,微怔片刻,便起身朝她走來。 原本想要離開的褚瑤,此時也只好佇在原地,等他過來。 “褚娘子,”江清辭有些尷尬,作為這間鋪子的少東家,雖然今□□人騰出鋪子這件事自己占理,但那掌柜夫人又哭又鬧的,好似他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人,偏又叫認識沒幾天的褚瑤看見了,叫他莫名覺得有些心虛,訕訕笑道,“鋪子糾紛,想必擾了娘子雅興……” 褚瑤笑笑:“倒也沒有,我今日不是來閑逛的。” “不是閑逛,莫不是要賃鋪子做生意?” “是啊,所以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br> 聽見她說真的要賃鋪子,江清辭未假思慮便好言相勸道:“褚娘子,里面的情景你也瞧見了,這幾年生意并不好做,若非有足夠的經(jīng)驗,還是要慎重些好?!?/br> 褚瑤客氣地言謝:“多謝衙內(nèi)提醒,我先前確實沒有做過生意,只不過我還是想嘗試一下,若是賠本我也認了。” “褚娘子既心意已決,在下便也不多說什么了?!迸c人交往最忌交淺言深,他與她只見過兩次,算不上多熟悉,所以也不好與她說太多,只順口提了一句,“褚娘子不若瞧瞧我家這間鋪子如何,我也正打算找個新掌柜?!?/br> 一旁的牙保也附和道:“江衙內(nèi)這家鋪子位置不錯,若里面糾紛處理妥當(dāng),倒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