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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蟲族做助眠主播后我爆紅了 第39節(jié)

    夢中反復(fù)變幻的情景讓他精疲力竭,被熟悉的聲音喚醒時,寧宴的腦袋還迷糊不已,依稀看到了浴室頂上的燈光,折射出幾團模糊的光暈。

    皮膚已經(jīng)感受到濕熱水霧,眼皮卻沉甸甸的抬不起來。他一聲不吭地將臉別開,還想接著睡。對方見狀也不再說話,反而挽起袖子將他抱起來。

    寧宴感覺自己像是一個面團,被一雙手翻來覆去地又是揉又是搓。等不知揉成什么形狀了,就會被下到熱水里煮熟了吃掉。

    這個可怕的想法讓他嚇了一跳,打了個激靈急忙睜眼望去,這才在彌漫的霧氣之間,看清是誰在折騰他。

    “寧寧?”卡洛斯伸手替他楷了一把臉頰上的水,“不舒服嗎?”

    ……

    寧宴陡然驚醒,一個仰臥起坐從床上彈了起來。

    這個夢境摻雜著回憶,離譜中混著真實,寧宴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緩緩伸手捂住臉。

    寧宴背上出了層薄汗,被窩也被捂得熱烘烘的。他急著讓自己冷卻下來,干脆下了床,踩在拖鞋上,睜著惺忪睡眼進行嚴肅的自我反思。

    怎么會做這種夢……

    難以言喻的夢境讓他憋了一車轱轆的話。寧宴在床邊呆呆地站了一會兒,隨后打開終端,點進一個久違的聯(lián)系蟲界面。

    聊天內(nèi)容停留在數(shù)天前,當(dāng)時寧宴正糾結(jié)于要不要搬進上將府。

    此時還是半夜,窗外漆黑一片,科爾多半已經(jīng)睡了,但寧宴只是想讓滿腔復(fù)雜心情有個傾訴的出口。

    寧寧:“科爾叔叔,我已經(jīng)在卡洛斯上將家里住了一段時間啦。”

    他就著上一次的話題剛發(fā)了一條消息,正醞釀著接下來的表述,沒想到對面緊接著彈出一條氣泡框。

    科爾:“寧寧,怎么還不睡?!?/br>
    寧寧:“已經(jīng)睡了一覺,只是做了個夢,又醒了。”

    科爾:“是想家了嗎?”

    寧宴看著這條消息愣了片刻,才記起在前往帝都星的星艦上,自己曾在夢醒后將滿腹鄉(xiāng)愁訴諸一二。

    回憶裹挾著當(dāng)時的情緒,如潮水般往回涌,但寧宴此時已經(jīng)不再感傷。比起回不去的來時路,或許他已經(jīng)在這里遇到了更值得掛念的存在。

    意識到這一點,寧宴的心口忽地?zé)崃似饋怼?/br>
    寧寧:“不是想家,是夢到了一些和上將有關(guān)的事?!?/br>
    寧寧:“科爾叔叔,可能你聽著有點突然……前不久,他向我表白了,但讓我考慮之后再給出答復(fù)?!?/br>
    對面看起來并不驚訝,語氣平靜客觀。

    科爾:“這畢竟是大事,他擔(dān)心你被一時的情緒感染,做決定時太過輕率?!?/br>
    寧寧:“嗯,我之前沒懂,不久前才理解他的用意?!?/br>
    白天,從精神力波動的軍雌口中聽到“復(fù)眼”“蟲紋”的字眼時,寧宴確實畏縮了,發(fā)冷脫力的手腳不會撒謊。

    但卡洛斯捂住了他的眼睛。往日鎮(zhèn)定從容的軍雌,在意識不清的狀態(tài)下,思維與行事全憑本能,卻能死死壓制住將雄蟲拆吃入腹的欲.望,企圖用這種笨拙的方式減少他帶給寧宴的驚嚇。

    他知道寧宴的遭遇與創(chuàng)傷,因而處處小心謹慎。

    但寧宴心想,自己并不像對方認為的那么脆弱。

    他心中百轉(zhuǎn)千回,然而種種細節(jié)不必為外人道,最終只是在聊天框打下一句簡短的話。

    寧寧:“我也相信他?!?/br>
    這條消息發(fā)過去后,科爾同樣沒有多言。

    科爾:“寧寧,如果你做出了選擇,他會為你排除萬難。”

    雖然這事還沒定下來,但寧宴生出一種帶男朋友見家長并得到認可的既視感。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寧寧:“科爾叔叔,這么晚了,你怎么也沒睡?”

    科爾:“還在工作。”

    寧寧:“加班到這個點嗎?最近你好像都很忙。”

    科爾:“其實一直都是這個工作強度,只不過之前擔(dān)心你的情況,給你的消息設(shè)置了特殊提醒。后來不方便開鈴聲,你那邊又有蟲照看,就不??窗坠恕!?/br>
    寧宴才知道這一茬。動容的同時,不禁納悶軍雌都這么忙碌嗎,卡洛斯也經(jīng)常零點才回家,還要在書房里加班。

    這倒是讓他想起一件事。

    寧寧:“我看到直播間里的觀眾猜測,你這段時間在準(zhǔn)備匹配。”

    科爾:“不是系統(tǒng)匹配,但我確實正在追求一位雄蟲閣下?!?/br>
    原來科爾真的還沒有成婚,是他之前想當(dāng)然了。

    寧寧:“科爾叔叔這么好的蟲,那位閣下一定會接受的!”

    科爾:“借你吉言。”

    寧宴還想再說兩句,對面卻緊接著又發(fā)來一條消息。

    科爾:“寧寧,快睡吧。”

    寧宴于是作罷,道過晚安便收起了終端。

    注意力從聊天中抽離后,他才感到后背的汗早就干了,身上熱意散盡,涼嗖嗖的。他趕緊鉆回被窩,捂著嘴打了個噴嚏,很快重新睡著。

    次日,波昂下樓吃早餐,卻發(fā)現(xiàn)保溫柜里放著兩份飯。他在心中納罕一句寧寧難得睡懶覺,也沒有多想,像往常一樣將自己的那份早餐吃了。

    等到中午,午餐準(zhǔn)時送到后,波昂仍沒有看見寧宴的身影,發(fā)消息也沒有回應(yīng)。他這才意識到不對,起身去寧宴的臥室。

    五分鐘后,波昂捏著終端從房間里走出來。

    “舅舅,寧寧發(fā)燒了!”

    “體溫……我摸不出來啊,就是很燙手!……對哦,我讓機器蟲過來量一下?!?/br>
    “沒吃飯,我剛剛把他叫醒了,他說不想吃?!?/br>
    “嗯嗯,好,那你快點回來啊……”

    波昂照著卡洛斯的吩咐,給寧宴量過體溫,又讓家政機器蟲把粥煮上。

    二十分鐘后,樓下傳來開門聲。

    “還在臥室躺著?”

    卡洛斯大步走進來,見波昂正站在廚房門口眼巴巴地等著粥,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徑直往樓上走。

    寧宴頭暈得厲害?;杌璩脸林H,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生病了。被波昂叫醒后,隨口和他說了幾句話,歡迎來君羊幺污兒二漆霧二吧椅追雯雯就翻身朝向床內(nèi)側(cè),想要繼續(xù)睡。

    卡洛斯進屋后,只看到床上鼓起一個小包。他下意識放緩了腳步,先摸了一把雄蟲額頭的溫度,隨后在床沿坐下,低頭輕聲道:“閣下?”

    他耐心喚了幾聲,寧宴才悶悶地回了一個“嗯”,仍是拿烏黑的后腦勺對著他。

    卡洛斯無法,只得撥開被子的一角,握住寧宴的肩,把他小心翼翼地翻過來。

    寧宴雖然不配合,但也不反抗,順著肩上的力道轉(zhuǎn)過來。

    他把自己捂得緊緊的,只露出半張臉。雙頰酡紅,唇瓣卻干燥泛白。

    卡洛斯見他的鼻尖凝著細小的汗珠,替他拭去,又伸手將被子扯松了些。下一秒,卻見寧宴皺著眉又裹了回去。

    寧宴渾身難受,雖然悶出了滿身汗,但縮成一團的動作讓他生出些許安全感。感覺到有誰在拽他的被子,寧宴不滿地哼了一聲,又將被子拉回頸邊。重復(fù)幾次后,對方終于不動作了。

    過了一會兒,一塊冰涼的東西覆上額間。這讓寧宴終于舍得睜開眼。

    床邊坐著一個身影。

    “卡洛斯……”

    他低低地喚著對方的名字,聲音沙啞虛弱,還因為身體的不適,隱隱染上了委屈。

    “嗯,我在呢?!北N壓住一縷黑發(fā),卡洛斯將它撥弄出來,“喝點水,好不好?”

    認出卡洛斯后,寧宴變得乖巧起來:“好?!?/br>
    一雙微涼的手探進被子里,將寧宴半抱出來。他靠在卡洛斯懷里,剛感覺有點兒涼,緊接著肩頭搭上一條小毯子。

    卡洛斯接到通訊時,波昂沒能說出具體情況。他生怕雄蟲燒出個好歹,一路十分匆忙,進門時連軍靴都顧不上換掉,更別說制服了。

    寧宴的臉貼在冰冷的金屬扣上,也不吭聲,沒一會兒就被壓出兩個淺淺的紅印子。

    卡洛斯扶著雄蟲喂了兩口水,才覺察到自己身上的各種金屬紐扣勛章恐怕硌得慌。他單手脫掉外套丟在一旁,雄蟲側(cè)臉的體溫只隔著薄薄一層襯衣布料傳過來,正貼著胸口的位置。

    寧宴慢吞吞地喝完一整杯溫水,聽見頭頂卡洛斯問道:“昨晚做什么了,怎么會生?。俊?/br>
    寧宴這會兒清醒了些,但程度有限。聞言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心想就是這張臉鬧得他半夜驚醒,于是小聲嘀咕。

    “都怪你?!?/br>
    擾我清夢。

    卡洛斯先是一驚,隨即想起昨晚的聊天內(nèi)容才反應(yīng)過來,趕忙順毛哄道:“好,都怪我?!?/br>
    他在心中估算著時間,現(xiàn)在粥應(yīng)該已經(jīng)煮好,卻不見波昂端上來。他正準(zhǔn)備去看,一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波昂捧著一個碗,也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

    “怎么不進來?”

    波昂緩緩邁步,遲疑地問:“我可以進來嗎?”

    “……進?!?/br>
    卡洛斯接過他手中的碗,沒心思去揣度大外甥的腦回路,另一只手把懷中的雄蟲往上摟了一下,才舀起一勺粥,送到他的唇邊。

    “啊——張嘴?!?/br>
    寧宴照做,隨后被喂入一勺煮得粘稠微澀的白粥。他皺著眉咽下去了,在下一口粥喂過來的時候把臉扭到一邊。

    “沒胃口也再吃一點,”卡洛斯只好先將碗放下,“空腹不能吃藥,先墊墊肚子?!?/br>
    寧宴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聲音悶悶:“難吃,想喝上次你做的那個。”

    波昂聽著他倆的對話,默默后退了一步。

    卡洛斯撫摸著他的頭發(fā),低頭溫聲勸著:“好,我一會兒就去做。先喝兩口粥,把藥吃了好不好?”

    波昂默默又后退一步。

    卡洛斯好說歹說,才喂進去兩勺白粥,又哄著他把退燒藥吃了。隨后在床頭墊了兩個枕頭,把寧宴穩(wěn)穩(wěn)放回去,準(zhǔn)備去煮雄蟲愛喝的甜湯。

    他剛站起身,就聽見寧宴又叫他。

    “卡洛斯,”寧宴靠在床頭,微微仰著臉,眼眸濕漉漉的,聲音也仿佛含著水汽,“你要去哪?不管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