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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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晏辭翻了她的左右手都沒看到傷口,心里火燒般焦灼,正準備解她衣襟,轉(zhuǎn)眸間發(fā)現(xiàn)她的靴子被染了一抹血痕。 他立馬脫掉了她的鞋襪,果真?zhèn)幵谀_踝,那蛇當真毒性威猛,這么短的時間就讓她陷入昏迷,且把皮rou咬得腫似皮蛋。 那烏紫烏紫的腫塊必定是毒素侵蝕血管導(dǎo)致的血液堆積,他捧水簡單清洗了下傷處,想都沒想,扶起她的腳,俯身含住那兩個出血孔,用力將淤血吸出再吐進水里。 反反復(fù)復(fù)好幾次,眼看著腫塊有消減之勢,昏厥的盛南微也擰緊了眉頭發(fā)出痛苦的細弱呻吟。 周晏辭加快吸毒血的速度,沾上冰冷的湖水輕拍她倏而發(fā)燙的臉頰,“南微?南微,別睡,別睡過去?!?/br> 盛南微眼前一片漆黑,像是被人推入了深淵,在無盡的墜落。 迷蒙間聽得有人在喚自己,她找回了些意識,勉力睜了睜眼,她看到了旋轉(zhuǎn)在眼前的那張臉,是周晏辭。 他眉頭緊縮,細碎的發(fā)絲從額間散出了幾縷,那雙不辨情緒的狐眼里溢滿了擔(dān)憂,還有她沒曾見過的,道不明那是什么。 為何她毫無知覺?是快死了嗎? 盛南微沒料到自己的一生竟然會交代在這里,她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聲線孱弱地說道:“韋兄,暨白?!?/br> 周晏辭頓住了,抓緊她的手回應(yīng)她:“我在?!?/br> “我,”她看清了他唇邊的血痕,弱聲道:“為何有血?你受傷了嗎?” 周晏辭看不得她如此虛弱的模樣,揚聲催促船夫:“藥好了嗎!快!” “暨白?!笔⒛衔净厮?,聲量弱到風(fēng)一吹就散了,“盛公是我的父親,煩請你回京后去琴鶴府告知他,我已隱匿于世,不孝,不義,此生無顏再見父親。望來生再續(xù)父女情緣,必定灑掃在側(cè),侍奉左右?!?/br> 她如此這般交代后事,讓周晏辭不忍去聽,他顫聲道:“別說話了,你不會有事的?!?/br> 盛南微感覺到自己被毒素麻痹了神經(jīng),不知還有沒有清明的機會了,她閉了閉眼,長睫下滑出了不甘的眼淚,“暨白,我會記得你的。若有來生,我還希望與你相逢?!?/br> 說完后她便歪頭昏死了過去,周晏辭心弦崩了,拼命搖晃她毫無反應(yīng)的身子喚她:“南微,南微!南微!” 他悔極了,不停搓弄她冰涼的手,再度扶起她的腳踝,瞠目盯著她淚痕滿滿的花容,狠狠吸著她的傷處。 她才剛過及笄,正是花開的年歲,她都沒來得及聽他一句真實的剖白。她不能死,他不允許她就這么死了。 可無論他如何努力吸毒血,盛南微都沒有蘇醒的預(yù)兆。 就在周晏辭快崩潰的時候,船夫捧著藥跑了過來。 “來了來了!快把她扶起來?!贝?qū)⑺幑噙M盛南微的嘴里后,看見周晏辭臉色沉沉,便安撫道:“公子,不會有事的。我曾被水蛇咬過多次,也是這般情形,水蛇毒性并不厲害,暈厥、體溫忽冷忽高是正常的。你快扶她進艙躺著,大概明天,就能清醒了?!?/br> 話是這么說,可看到她沒半點生氣躺在眼前,怎能不心驚?周晏辭抱起她忙進了艙內(nèi),把被褥都蓋在她身上,坐在床畔一步不敢離開。 他攏住她的手在掌心,卻怎么都捂不熱她。 周晏辭俯首將額頭抵在她手背上,他不太信鬼神之說,現(xiàn)在卻恨自己一定是前世作孽,才會如此報應(yīng)到自己夫人身上。何不來報應(yīng)他?偏偏要在盛南微身上討債。 夜里下了場細雨,直到日出后雨勢漸大。船艙顛簸的厲害,又降了溫,周晏辭實在是無法枯坐下去了,解了大氅躺進被窩里將盛南微攬入懷里扣住,再用棉被裹好她。 她冷到連身上的玉蘭氣味都帶著寒意,像是抱了滿懷的雪。 周晏辭心力交瘁,輕輕摩挲著她的胳膊想幫她活絡(luò)血液。他低頭,嘴唇貼了貼她水潤的青絲。 “快些醒過來吧?!?/br> “帶你回京,好生養(yǎng)著。” “我等你入府?!?/br> 回應(yīng)他的不再是嫣然俏笑,而是淅淅瀝瀝打落的雨聲。 這一夢似乎怎么都醒不過來,好沉好難受。盛南微是被熱汗悶醒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發(fā)現(xiàn)前后背像是靠在暖爐上,奇怪的是軟韌的。 她按住還有些許脹痛的太陽xue,很快就想起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她被蛇咬了,周晏辭把蛇給殺了,然后她昏了過去,中途醒來還交代了后事。 自己都這般不好了,那他人呢? 盛南微想掀開被子卻發(fā)現(xiàn)手使不上勁,便放聲喊道:“韋兄?韋兄!” “我在?!?/br> 她瞬時凝住了,這聲兒傳來的方位,這拂來的溫?zé)岷粑?,這后背的振麻。 盛南微慌忙揪起被子旋過身,驚懼交加地看著他,步步往床尾挪。 周晏辭幫她回了一宿的暖,臉色倦態(tài)散漫地靠在窗邊,衣襟斜散,露出皙白清勁的胸口,一身的風(fēng)流浪蕩。 他睨著瞳孔顫悠的盛南微,看她彈出懷抱的那一刻還算有力氣,便徹底安下心來。 盛南微吞咽著濕漉漉的水汽,一言難盡地看著他拉過衣帶系好,心中百般疑惑卻在發(fā)現(xiàn)他唇邊有干涸的血漬時忘卻了,“你臉上怎么有血?受傷了嗎?” 周晏辭抬手遮住嘴唇,起身出了船艙洗凈。 船夫端藥進來看到她大好了,便大呼安心:“誒唷小娘子你可算醒了,可把你夫君給擔(dān)心壞了。把藥喝了,還有何不適?” “夫君?”盛南微捧起藥一口氣喝了,狐疑地看向船夫,不知這夫君從何而起。 船夫得了周晏辭給的銀子,正喜著,便殷勤地討好道:“他喚你夫人,那還有錯?沒事的小娘子,我見過許多出門在外女扮男裝的小姐,圖方便嘛,見怪不怪了?!?/br> 盛南微瞄了眼空蕩蕩的船頭,仔細回憶著好像確實在夢里聽到有人喚她夫人,還說要等她什么的,難不成不是夢? “你家夫君對你當真疼惜,給你把毒血吸出來,又擔(dān)心你凍著,撥了一夜的炭盆。小娘子好福氣?!?/br> “吸毒血?”盛南微越聽心脈越是不安,怕是毒素發(fā)作又要昏厥過去了,她扶住額頭追問道:“如何吸?” 船夫拍拍嘴,竊笑道:“當然是用嘴了,還能如何?蛇毒若是不吸出來,會出大事的。你餓了吧?我去給你熱茶。” 待人走后,盛南微凝了許久都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周晏辭再度回到艙內(nèi)與她呆滯的眼神撞上,她猛地驚醒,臉燒得比炭還紅。 女子的足部是萬萬不可給外人看的,尤其是男子。周晏辭不僅看了,還用嘴碰了,這堪比丟了名節(jié)。盛南微想惱卻不知道為何惱不出,不停偷窺著周晏辭,心里比苦藥混蜜餞還紛雜。 經(jīng)過這么一遭,兩人卻不說話了。盛南微抱著被子看燭火發(fā)愣,在心底責(zé)怪自己不該任性出逃的,害父親病倒,又害玉蟬失蹤。眼下,她看看一言不發(fā)的周晏辭,愈加愧疚,又連累人這般照顧自己。 看出她眉眼抑郁,周晏辭在臨睡前打破了緘默:“別想了,早些安置。明日就下船了, 等到了禹州就安全了,我會著人去尋玉蟬和書遠?!?/br> 雖然擔(dān)心,但聽了他的保證,盛南微心中甚是舒坦覺得他不會誆騙自己,是除了父親以外最可靠的男子。 待下了船,他們徒步走到驛站取馬車,可遠遠地看見有一群面相可憎綁著彩帶的人在門口盯梢,周晏辭立馬將盛南微拉入樹林中逃之夭夭,“這驛站不對?!?/br> 盛南微也不再問為何,對他的決定深信不疑,“那我們該怎么辦?如何趕往禹州?” 周晏辭思索著,面色很是沉冷,“暫且靠步行,下一處驛站離此不算遠。你能走嗎?傷勢可要緊?” “我無礙,都聽你的?!?/br> 兩人消失在茂密叢林里,未曾落下任何蹤跡。 入夜后的山路陡峭難行,還不停響起狼嚎犬吠聲,盛南微有些害怕抱緊胳膊牢牢跟上他的腳步,警惕地環(huán)顧著四周,就怕有野獸突地出沒。 周晏辭回身牽住她的手,沉默不語地趕著路,心里默默琢磨著,這幫人應(yīng)該還沒有殺掉書遠,畢竟書遠知道他們回程的路線,沒了書遠他們是抓不到人的。 決不能拖到回京,否則書遠必定會滅口??赡懿皇菑木┏歉鰜淼?,不然早就動手了。 就看他和書遠的默契了,等到了禹州聯(lián)系屈尚書就能徹底安全了。 那個湖州知府,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生出謀害皇子的惡念。背后的罪魁禍首,更讓人心寒,同為手足,還是輪到自相殘殺的地步。想到這里,周晏辭眼里起了一抹肅殺之意。 不管是誰,既然已如此不能容忍他,休要怪他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