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才不怕被淋濕!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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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蒙冤的證據(jù),而是犯罪實(shí)證。 足以確認(rèn)簡陽侯收受賄賂,并且參與了刺王殺駕,他死得一點(diǎn)也不冤,而最終下令殺他的景興帝為國為民,深明大義。 畫面切到人物特寫。 簡懷霜眼睫顫抖,目光在這些證據(jù)之間來回閃爍,臉色比以往更加蒼白,白到近乎透明。 她自始至終都相信父親的為人,可父親和哥哥為什么會在背地里做這些事情? 簡陽侯把她保護(hù)得很好,教她自小學(xué)習(xí)孔孟之道,明白了什么叫忠君愛國,什么叫孝悌忠信,也輕易便知道了自己的父親是個多jian兇的逆賊。 以前先生教她百折不摧,父親教她剛毅不屈,所以她這些時間雖然過得不好,心里卻總有一股勁撐著。 可忽然一瞬間,真相如同混入棉被里的一根針,在她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刺入骨髓。 大廈轟然垮塌,她的心高高摔落在地,以往的所有徹底粉碎。 一切都是假的。 簡懷霜的眼神逐漸失焦,神情麻木,眼淚卻斷了線似的流下來。 顧淺枝完美演繹出了心如死灰的感覺,那張臉上的破碎美感讓導(dǎo)演在鏡頭外看見了,心也跟著一揪。 鏡頭從窗外的隱蔽處開始移動,伴隨腳步聲跨過門檻。 黃色龍紋衣袍昭示著他尊貴無比的身份。 “懷霜,你,你都看見了?!?/br> 男主角是偶像劇出身的過氣鮮rou,沒怎么學(xué)過表演。 他冷不丁看見了顧淺枝落淚時別樣的驚心動魄,吐字亂了一瞬,有點(diǎn)接不住戲。 但是導(dǎo)演沒有喊咔,他就接著念出臺詞。 “你別太難過,你父親和兄長的罪行極惡不赦,朕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格外開恩讓你留下,卻不知怎樣同你講明?!?/br> 簡懷霜此時已經(jīng)什么都不怕了。 她面上浮現(xiàn)出一絲諷刺,冰冷的目光射向皇帝:“你為何不把我也一起殺了?!?/br> “朕和你一起長大,知道你是無辜的?!被实勖鎸啈阉傔€像以前那個和她吵架的毛頭小子一樣。 可簡懷霜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成熟堅定過,她問:“所以呢,陛下在期待些什么?” 皇帝怔怔地:“我……” 他想說如果她愿意的話,可以留在宮里,他也可以送她出宮,只要她高興。 他想說他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喜歡她了,這么長時間怎么也忘不掉。 可他還沒開口,簡懷霜的話就接連刺傷了他的心臟。 “哪怕我父兄真的罪惡滔天,哪怕他們一個個就該被人剝皮去骨,就算死一萬次都不夠贖清,你又在我這里期待什么?” “難不成你認(rèn)為我該站在明君這邊,站在你身邊,眼睜睜看著他們身首異處,然后拍掌慶賀說他們死的好,稱贊你干得漂亮?” 簡懷霜開始大笑,露出她好看的虎牙,就像年幼時爭辯贏了一樣,眼眸晶晶亮。 她說:“就算你是皇帝,想要的太多,也會有得不到的?!?/br> 皇帝頓感失落,他已經(jīng)把真心掏出來獻(xiàn)給她了,卻仍舊得不到她以真心相待。 這時,皇帝看見她從衣袖里摸出一把刀,擔(dān)心簡懷霜想為父報仇,連連后退道:“不,你讀過書,應(yīng)該明白朕為國為民的苦心。” 簡懷霜抽出一柄鋒利的短刃,一步一步把皇帝逼到墻角。 “原本我應(yīng)該殺了你為父兄報仇,可你說的很對,我讀過書,知道對錯,你是位明君,禮義廉恥不允許我殺你?!?/br> 簡懷霜笑得十分暢快,種種波折過后,既然不能為父兄報仇,那她終于不用繼續(xù)隱忍下去,終于找到了歸宿。 她舉刀之前,像只逃出了牢籠,注定翱翔的鳥,勇敢迎接屬于自己的命運(yùn),聲音意氣飛揚(yáng)。 “我享受了一輩子父兄的愛護(hù),在侯府榮光的庇護(hù)下長大,衣食無憂,知節(jié)懂禮,但就連道理也是他們請人交給我的,如何他們有罪,而我獨(dú)幸免?” 皇帝大驚,卻沒有攔住,他的瞳孔中映出一閃而過的寒光,整個畫面以朦朧的光影做結(jié)尾。 皇帝的回憶就此結(jié)束。 導(dǎo)演遲遲沒有喊咔。 屏幕里的人在笑,他卻忍不住跟著抹眼淚。 半晌,整個劇組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導(dǎo)演緩過神來,才帶著哭音說:“好,好,科班出身的人就是不一樣,演得太好了……” 第9章 她的問題 齊家老宅在城西近郊。 穿過喧囂的城市,高樓大廈看的人眼花繚亂,忽然景色一變,入眼的是一座古樸雅致的江南風(fēng)格小院,墻體飽經(jīng)風(fēng)霜,歲月在上面留下了多次修繕的痕跡。 外面看起來風(fēng)格古典,里面的裝潢卻極盡奢華。 齊安腳步沉重,從庭院走進(jìn)富麗堂皇的大廳,就聽見兩個人在爭執(zhí)。 一個嬌氣的女聲在齊家頤指氣使:“我就要住二表哥的房間,他的房間是家里最好的,反正他也不在,就這么空著多可惜。” 王總助的聲音非常無奈:“許小姐,二公子的房間已經(jīng)上鎖了,老爺子吩咐過這個房間要一直給他留著?!?/br> “你直接把鑰匙給我就行,我保證不會讓姑父知道?!?/br> “抱歉許小姐,我手里沒有鑰匙?!?/br> 女聲還是不依不饒:“別騙人了!快點(diǎn),我還要拍視頻呢,其它的房間都不如他的房間好看,那你讓我怎么拍?” 王總助正頭疼著,忽然看到了從門口進(jìn)來的救星,眼神一亮:“二公子回來了!” 齊安穿著簡單的白t和牛仔褲,和這里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他在大廳頓住,聽見那個嬌縱的女聲甜甜地喊了句:“表哥?!?/br> 女孩子今年才十七八歲,是齊安父親前妻的侄女,也就是齊嘉佑的表妹,名叫許穎和。 許穎和剛從英國留學(xué)回來,穿著時尚潮流,經(jīng)常舉著一個自拍桿在齊家老宅里拍視頻,偶爾還會來住上幾天。 齊安對此倒沒有什么意見,只是沉浸在低壓壓的情緒里,他眼皮一抬:“不要喊我表哥,你的親表哥在哪里?” 許穎和撇了撇嘴:“誰知道呢?” 她舉著自拍桿對準(zhǔn)齊安,熱情不減:“別那么冷漠嘛,我看見你的新聞了,你現(xiàn)在在網(wǎng)上很火,來和我一起拍個視頻,注意看鏡頭!” 齊安淡淡推開她的自拍桿,用低沉的聲音問王總助:“齊嘉佑人呢?” 王總助畢竟只是來上班的,哪能留意這么多事,他提議:“今天沒看見,不在家里,要不我叫管家過來問問,看大公子一般會去哪里?” 齊安闔眼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盡量平復(fù)自己的情緒:“他搞出這種破事,自己居然躲起來了。他知不知道這會讓整個齊氏的聲譽(yù)跟著受到影響?!?/br> 許穎和看看不敢吱聲的王總助,又看看余怒未消的齊安,突然昂起漂亮的臉蛋道:“我知道表哥在哪里?!?/br> 在場的兩個人都把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 但許穎和這句話之后停了很久,眼神瘋狂示意:還不快給點(diǎn)好處。 齊安:“房間送你了。” 許穎和放下自拍桿,搓了搓手:“那,鑰匙……” 管家剛好走過來,看見齊安就差點(diǎn)流下兩行老淚:“二公子終于回家了,先生天天盼著你回家呢。沒帶行李嗎,今天晚餐需要準(zhǔn)備些什么?” 齊安已經(jīng)很久沒回家了,就是因?yàn)椴涣?xí)慣這樣眾星捧月的氛圍,他只喜歡和顧淺枝的小家。 他擺手:“我只是回來一趟,馬上就走。把我房間的鑰匙給許小姐,老爺子如果問起來就說是我讓的?!?/br> 許穎和滿意地拿到鑰匙,又邀請管家爺爺一起自拍。 齊安就在旁邊一臉陰沉地等了很久,才終于得到她的一句:“表哥說了,你正?;丶揖秃?,他會去找你!” 說完,許穎和架著自拍桿,蹦蹦跳跳地去了她的新房間。 這個正?;丶铱隙ú皇侵庚R家老宅,大概率是指顧淺枝的家。齊嘉佑背地里搞壞事,居然還想去顧淺枝家找齊安? 齊安的臉色沉到了極點(diǎn)。 他臉上肌rou抽動了兩下,森然吐出四個字:“這個蠢貨?!?/br> 王總助見他臉色不對,安慰道:“只不過是一些小緋聞,不會對齊家產(chǎn)生什么大影響?!?/br> 齊安咬著牙冷笑:“就算要告狀,隨便他把照片拿給老爺子看就好,為了對付我,偏偏選了對齊氏名譽(yù)損害最大的方法。自己三天換兩個女明星就算了,還把我也拉下水。” 平時齊安大半個月不回一趟家,也沒見他對齊家多關(guān)心,今天卻一口一個齊氏名譽(yù)。 王總助納悶:“你真的這么在乎齊家的聲譽(yù)嗎?” 齊安被問住,恍了一會兒神,臉上的憤怒才逐漸轉(zhuǎn)化為失落。 他垂下腦袋,擋住眼底的難過,悶悶的聲音就像得了重感冒:“可是她知道了。” 王總助雖然沒比齊安大幾歲,但已經(jīng)在他身邊很多年了,可以說是一直看著齊安長大的。 他知道齊安很少顯露自己的消極情緒,在面對親近的人時就像個時刻散發(fā)光芒的太陽。 而這位積極陽光的富家公子現(xiàn)在卻垂頭喪氣,整個人和霜打的茄子一樣,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王總助不忍心,安慰他道:“對女孩子來說,這種程度的欺騙不算什么大事,你想,自己的貧窮男友突然變有錢了,是不是就相當(dāng)于中彩票了?!?/br> 齊安還是沮喪極了:“你不懂,她討厭欺騙。” 這能怪誰呢?王總助生活美滿家庭幸福,也算是過來人,得說道他兩句:“還不是怪你一開始不說實(shí)話?!?/br> 齊安深吸一口氣,把心路歷程一下子倒出來:“上大學(xué)的時候她是系里最漂亮的女孩,身邊有很多男生圍著她轉(zhuǎn),她接觸了很多人,喜歡溫柔聽話的,也喜歡有趣可愛的,但最終沒有看上任何一個。我觀察了很久,最重要的一點(diǎn)是:一旦在她面前露富,就會被踢出局?!?/br> “為什么???” 齊安眼角泛紅,只敢背著人小聲說:“你去問她啊!她為什么討厭有錢的!” 片場收工,道具老師叫了幾個人一起忙著收拾布景,現(xiàn)場充斥著人工假雪的碎屑?xì)堅?/br> 導(dǎo)演喊了咔之后立刻沖到顧淺枝面前,幫她拍干凈衣服和頭發(fā)上的假雪。 “這個,淺枝啊,演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你演出了簡懷霜臨死前那種奔向自由的感覺。活著的人都被困在宮里無法逃脫,只有死亡才能得到自由,這恰恰表明了封建社會的惡劣!你的這場戲簡直是整部劇的靈魂所在!” 顧淺枝演成什么樣子自己清楚,她不差,但也沒導(dǎo)演吹捧的那么好。 導(dǎo)演趁機(jī)提出:“你看你演得這么好,要不我們再加兩場戲,把簡懷霜這個人物角色豐富一下,最好專門出一個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