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他人人喊打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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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把他自己都給問的一愣。 這等緊要關(guān)頭,他看見白雪,不問恭州戰(zhàn)情,不問旁的,開口第一句話竟是問燕遲如何了。 白雪只當(dāng)看不見季懷真臉上那一瞬間的失魂落魄,體貼道:“已派三喜去看……照顧他了?!?/br> 季懷真一聽,啞然失笑:“那三喜得跟烏蘭打起來?!?/br> 白雪也笑了,顯然已聽屬下說過烏蘭事跡。 季懷真命人看住二人,不許他們出去,燕遲倒還好說,只是烏蘭實在刁蠻任性,短短三日已把人折騰的不輕。 “大人,陛下既默許你上朝,可是信了你的話,開始對陸拾遺起疑了?” 季懷真冷笑一聲:“他從未信過陸拾遺,否則這么些年來,陸拾遺怎會一兵一卒都沒有?在他眼里,我比陸拾遺好對付多了,所以才肯許我兵權(quán)去制衡陸拾遺,現(xiàn)在又想用陸拾遺對付我。咱們這位皇帝,不信兒子,不信臣子,誰叫他自己便是弒父奪權(quán),所以誰都不信。他哪里是聽了我的話對陸拾遺起疑,只不過是怕我魚死網(wǎng)破攔住梁崇光,助韃靼人一路殺到上京要他的命罷了?!?/br> 可季懷真又哪里會這樣做? 上京有他恨的人不假,可更有他豁出性命都要保護(hù)的人,說到底,只要季晚俠是大齊皇后,她的命就與武昭帝的捆在一起。 屏風(fēng)將一室分為兩側(cè),一側(cè)喧鬧無比,充斥國計民生,一側(cè)截然相反,如死水般不起波瀾。季懷真又獨自靜坐了一陣,才讓白雪送他回臨時居住的宅子中去。 馬車搖搖晃晃,壓著青石板路向前,季懷真一掀車窗向外看去。 慧業(yè)館外又是一方世界,仿佛不知戰(zhàn)事即將來臨般,人人如渺小螻蟻,在各自職位上穩(wěn)步向前。 還未進(jìn)門,便有侍衛(wèi)來稟報。 季懷真一見這人鼻青臉腫,便知發(fā)生了何事,問道:“沒攔?。俊?/br> “回大人,沒攔住,三喜大人跟著去了?!?/br> 一聽三喜跟著,季懷真松了口氣:“想必是在這里呆的煩,非要出去透氣,是我考慮不周了。你的臉是誰打的?” 那侍衛(wèi)苦一臉不自在,大概覺得丟人,低聲道:“被燕遲公子那個女扮男裝的侍女打的?!?/br> 季懷真:“……” 他揮手命人退下,連朝服都來不及換下,便帶著白雪朝燕遲離開的方向趕去。他心中打鼓,不知燕遲是否是找陸拾遺去了,畢竟他惦記陸拾遺這樣久,重回上京之后,難道他不想再見陸拾遺一面? 誰知燕遲還真就沒有這個念頭。 他帶著烏蘭,去東市找了擺攤算命的路小佳。 季懷真趕到時,烏蘭、三喜和燒餅三個沒心眼地正吵得不可開交,路小佳與燕遲并肩站著,都瞧著不大高興。最后還是路小佳先瞧見了白雪,立刻喜笑顏開,他一笑,燕遲也看過來,就這樣在一片人聲鼎沸中,和一身紅色朝服的季懷真四目相對了。 一眼過后,燕遲又神情落寞地低下頭。 白雪看了眼季懷真,問道:“大人,可還要繼續(xù)?” 片刻后,季懷真沉聲道:“繼續(xù)。” 他突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想不起來白雪是否在從前也這樣問過他。 季懷真心想:燕遲真像葉紅玉。 第72章 見季懷真來了,燕遲也不過去,反倒是路小佳,如聞見rou味的狗般想往白雪身邊湊。 白雪一眼瞪去,路小佳立刻不動了,只站在燕遲旁邊長吁短嘆,燕遲只當(dāng)沒聽見,沒看見,被烏蘭拽過去付錢。 白雪小聲道:“這是生氣了?!?/br> “自然要生氣,不生氣才不正常。”季懷真壓低聲音問道,“陸拾遺那邊可有動靜?” “從他知道大人您回京,就沒再露過面,也未進(jìn)宮找過陛下?!?/br> 季懷真冷笑一聲:“他倒是會避其鋒芒?!?/br> “可要先把人拿下?” 季懷真搖了搖頭。 “先不急,還用得上他。我已分別派人去韃靼和夷戎那邊,我們除了‘等’,還要‘拖’,你可知韃靼現(xiàn)在最想要做什么?大齊氣數(shù)未盡尚能一戰(zhàn),外加還有個夷戎,所以韃靼不會輕舉妄動。他們此時最想要的,是陸拾遺?!?/br> 白雪登時啼笑皆非起來,調(diào)侃道:“夷戎人想要陸拾遺也就罷了,怎得韃靼人也想要他?” 季懷真笑起來:“‘陸拾遺’背信棄義假意投誠,借機虐殺韃靼數(shù)十士兵,如此大辱,韃靼人怎會忍氣吞聲?外加先前在汶陽的恩怨,新仇舊恨加在一處,現(xiàn)在最想要陸拾遺命的,又哪里是我?” “他陸拾遺不是自詡憂國為民,乃忠臣烈士嗎?這次就看看,若用他一人性命可換大齊百萬百姓安康,他陸拾遺究竟是肯,還是不肯。那些對他交口稱贊,多加維護(hù)之人,若知道死一個陸拾遺便可了事,會不會滿口大義之言地勸陸拾遺送死?只怕不用我動手,他們倒先恨不得將人五花大綁,親自送到韃靼人的營帳中?!?/br> 人人都說他季懷真菩薩面孔惡鬼心腸,他倒要看看生死面前,又有幾個人能大義凜然。 “去叫三喜過來,我有話問他?!?/br> 白雪避開燕遲,悄悄給三喜使了個眼色。 三喜忿忿不平地往季懷真身前一湊,告狀道:“大人,你不知道,那個叫烏蘭的可會花錢了,看見什么都想要,看見什么都稀罕。他自己錢不夠,便花咱們夫人的錢,當(dāng)真可惡至極。要我說夫人也是,都已經(jīng)是咱們大人的人了,不知收斂,也不知避嫌……” 三喜絮絮叨叨,顯然記恨烏蘭已久,狀告起來便沒個完,白雪小聲問季懷真:“誰是夫人?” 季懷真一眼橫過去,三喜便立刻收聲。 “我問你,他出府以后都去了哪里?可有去過慧業(yè)館?可有打聽過陸拾遺?” 三喜想也不想,立刻搖頭。 “知道了?!奔緫颜鏇]再追問,命三喜和白雪退下,往前頭走著的二人那邊看去。 烏蘭到底年紀(jì)小,又頭一次來上京,見什么都新鮮,見什么都想要,不一會兒就把燕遲身上的錢花光,再喊燕遲付賬時,燕遲一臉不自在,轉(zhuǎn)頭看向路小佳。 路小佳把口袋一翻,無所謂道:“你把我賣了吧,你看我值幾個錢?!?/br> 那攤販見烏蘭沒錢,當(dāng)即奪回他手上的東西。 “沒錢還在這兒瞎晃悠!” 這人將烏蘭的手用力一握,烏蘭抬眼看他,繼而手收了回去。 就在這時,斜里伸出只手來,被那鮮艷大紅朝服襯得皮膚白凈,替烏蘭把錢給付了。 烏蘭一笑,順著那手的主人一看,立刻不笑了,冷哼一聲:“你將我們囚在府中這樣久,以為給點錢就能打發(fā)了?” 季懷真笑而不語,看著烏蘭劈手一搶,搶過他錢袋,一副要花光的架勢。 白雪給路小佳使了個眼色,叫他一番花言巧語將烏蘭騙走片刻。燕遲孤立無援,只悶悶不樂地往攤位前一站,便給季懷真堵了個正著。 季懷真對著燕遲溫聲細(xì)語:“是我考慮不周了,你若想出去,同我說一聲便是,我叫三喜陪你。這兩天忙,顧不上你,你別生我氣?!?/br> 燕遲看他一眼:“沒生你氣,為什么不讓我和烏蘭出去?” “當(dāng)然是怕你去見他?!奔緫颜嬉恍Γ闷鹧噙t先前放下的東西把玩片刻,微微側(cè)頭,立刻有侍從上前為他掏錢,季懷真將那東西往燕遲懷中一放,淡淡道:“喜歡便買,到了我的地方,還能委屈你不成。” 那目光中盡是坦然。 他若找個借口哄騙隱瞞,燕遲倒還覺得正常,偏偏就這樣一字一句地說出來,反倒叫燕遲不知該如何是好,二人已許久不提到陸拾遺。 “可要去慧業(yè)館看看?” 燕遲將季懷真一瞪:“怎么這個時候還要這樣問,你故意的?” 季懷真莞爾道:“這次是我陪著你去,那怎么能一樣?你說,你與他還去過什么地方,我非得再重新陪你走上一遍,叫你每每故地重游之時,再想起的只能是我,而非他?!?/br> 這樣直白熱烈,又不講道理的一番話直叫燕遲無所適從。 季懷真今日格外有耐心,將燕遲的手一牽。 “跟我來?!?/br> 燕遲掙了兩下,沒掙開,倒是后頭烏蘭大喊大叫,叫季懷真規(guī)矩些。 季懷真回頭一笑,沖烏蘭道:“規(guī)矩?什么是規(guī)矩,我與你家殿下一拜天地,二拜祖宗,既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實,你該跟著喊我一聲主上才是。你倒是說說看,到底誰沒規(guī)矩?!?/br> 此話一出,那些侍衛(wèi)看燕遲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烏蘭如遭雷殛,懷里吃的玩的咣當(dāng)落地,滿腦子都是“夫妻之實”四個大字。 季懷真不再理他,轉(zhuǎn)頭對燕遲小聲道:“烏蘭不是跟著你大哥做事?蠢成這個樣子,瀛禾怎么受得了他,瞧他這傻樣,總不會以為你還是個童男吧?!?/br> 他嗤笑一聲,低聲得意道:“瞧不起誰呢這是?!?/br>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燕遲更加羞惱,只假裝沒看見烏蘭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本還想再瞞你些日子,給你個驚喜,既然你都到東市來了,就正好給你看看?!奔緫颜姹荛_眾人,牽著燕遲往一處僻靜地方走,來到一處未修建完善的住宅旁。 雖外部還在修繕,里面卻置辦了不少物件。 燕遲抬頭一望,竟在里面看到了一匹木馬搖車。 窺見燕遲眼中困惑,季懷真更加得意,煞有其事地解釋道:“我命人買下這處宅子翻修,應(yīng)還要一段時日才能完工,屆時就把巧敏的妻兒接來此地。我想著她孤兒寡母,日子總不好過,若到上京來,我還能替你接應(yīng)著些,如何?” 他邀功似的看著燕遲,眼中盡是狡黠,又迫不及待地拉著人往外跑,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片荒地道:“這塊地也是我的,等忙完這陣子騰出手,我便派最好的工匠,最中間的位置給你娘蓋廟,西邊可開個馬場,南邊就蓋成房子,到時就把憑欄村的老老少少都接過來,想留在上京的便留在上京,喜歡汶陽不想走的,便讓他們留在汶陽,可好?” 他一句輕松的可好,一句漫不經(jīng)心的如何,卻是解決燕遲心頭大患。 “殿下,我為你做了這樣多,你可還生我的氣?”季懷真一晃他的手,連帶著燕遲的心也給晃個不停。 這人半晌不吭聲,只怔怔地看著季懷真,再一開口,聲音卻啞了。 “那我呢,你打算將我如何安置?” 季懷真滿口憑欄村,卻唯獨不提他和燕遲的以后。 燕遲一問完這話就后悔,明知得不到一個答案,卻還是眼巴巴地問出來,他在心里罵自己傻,又將季懷真的手一松,獨自往外走。 季懷真卻追上來。 他笑得風(fēng)度翩翩,被燕遲甩開也不惱,又再次有耐心地牽上燕遲的手,吊兒郎當(dāng)?shù)溃骸笆裁唇形胰绾伟仓媚悖磕闶且娜制呋首?,又深得蘇合可汗的寵愛,你若想當(dāng)草原十九部的大可汗,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殿下前途無量,又是人中龍鳳,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怎得還要我來安置?!?/br> 燕遲著急道:“誰告訴你我想當(dāng)大可汗?比起當(dāng)大可汗,我倒更愿意……” 他話還未說完,季懷真卻明白了。 比起皇權(quán),燕遲更渴望回到那個生他養(yǎng)他的憑欄村,當(dāng)一介小小村夫,同心愛的人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只可惜憑欄村被毀,燕遲也不是普通人,此生經(jīng)歷的情愛更是忐忑。 這一瞬間的情難自制,幾乎是叫二人瞬間回到在憑欄村生活的日日夜夜。季懷真心中悶痛不止,再嬉皮笑臉不起來,愧疚在一瞬間催至頂峰,幾乎要對燕遲脫口而出,叫他快逃,別再回大齊。 可事已至此,季懷真再無回頭路,又怎甘心因自己的惻隱之心而功虧一簣。 他勉強又沖燕遲笑了一笑,敷衍道:“先不說這個了,我好不容易得空,今日就帶你和烏蘭去芳菲盡閣開開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