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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功將自己嫁給男主他爹 第130節(jié)

    這些話反反復(fù)復(fù)的在桂嬤嬤的嘴邊猶豫。

    但想起一旦清醒的知道福寧郡主逝世后瘋瘋癲癲的長公主, 她發(fā)瘋自殘的模樣, 郡主已經(jīng)去了的這句話,桂嬤嬤怎么也說不口。

    長公主回頭看了一眼桂嬤嬤,笑了笑,:“嬤嬤怎么也掉起了眼淚?!?/br>
    桂嬤嬤閉了閉眼,:“老奴,老奴...也是舍不得郡主。”

    就這樣吧,殿下不愿意醒來就不醒來,權(quán)當(dāng)郡主已經(jīng)出嫁了...也好。

    “唉,就知道你也舍不得?!遍L公主嘆了口氣,隨后她的眼神銳利了起來,:“如今,朝瀧知道上進(jìn)了,誰想攔路都不行?!?/br>
    “還有蘇府的那個賤人,打眼瞧著就不是好東西,把我的福寧當(dāng)槍使,白白幫她擔(dān)了那么多的罵名,自己倒是干干凈凈的,如今還嫁入了秦王府...秦王府就沒一個好東西...”

    聽著長公主反反復(fù)復(fù)的開始嘀咕著什么,桂嬤嬤沒再說話,慢慢扶著長公主進(jìn)了內(nèi)室。

    ......

    秦王府

    夜色暗暗,月亮昏暈,星光稀疏,四處一片安靜。

    東街喧嘩聲起時,一個人影匆匆進(jìn)了秦王府報(bào)信。

    倚著榻上休憩的李公公被匆匆叫醒,待聽完來人稟報(bào)的消息,李公公徹底清醒了,他連忙擦了擦臉迅速的去了榮正堂的后院。

    主屋內(nèi)一片漆黑,李公公停在門口,輕輕喚了一聲,:“王爺?!?/br>
    聽著外頭李公公的聲音,正閉著眼熟睡的周重邛霎時睜開了眼。

    能這么晚了叫醒他,不是小事,但聽著動靜,同樣也不是需要立即處理的要緊事。

    周重邛低頭看了看半倚在懷里睡得憨甜的陸燕芝。

    這幾天的功夫,她身上那些可怖的顏色已經(jīng)褪去了不少。

    如今的陸燕芝身上泛著奇異的粉色,瞧著就像新出爐還泛著柔光的那尊白底粉釉的美美人瓷。

    周重邛輕輕的挪了挪人,陸燕芝睡得很死,被挪動也只是習(xí)慣性的蹭了蹭枕邊,沒有醒來。

    如今睡榻上鋪著的也不再是繡滿如意花紋的錦繡綢緞,而是洗的快要爛的素色軟緞。

    層層堆疊,軟綿綿的不會有半點(diǎn)剮蹭,陸燕芝已經(jīng)能安然的睡在上面了。

    周重邛沒有著人點(diǎn)著燈火,他下床后先穿了里衣,然后轉(zhuǎn)身摸了摸陸燕芝的腳,暖乎乎的一小團(tuán)老老實(shí)實(shí)的并在一起。

    遭這么大的罪,效果確實(shí)立竿見影。

    周重邛將被子給陸燕芝攏了攏后,披衣就著月光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見李公公神色肅然的道,:“王爺,董公,董公薨了?!?/br>
    從董公上了年紀(jì),到這次病重起不來身,所有人就有了預(yù)感。

    如今他這一走,在朝的董鴻吉需扶棺回鄉(xiāng),丁憂去職...

    眼見得庇護(hù)董氏一族的大樹,倒了。

    院內(nèi)刮起了風(fēng),吹得周重邛衣角翻飛,他抬頭看了看天空,:“要變天了。”

    李公公見狀正要進(jìn)屋時去給周重邛取了披風(fēng)時,周重邛伸手?jǐn)r住了人。

    ???

    李公公不解的看向周重邛,:“王爺,外面風(fēng)大,奴才就是去給您取件披風(fēng)。”

    “本王知道。”

    周重邛轉(zhuǎn)身看了一眼李公公,:“這些日子王妃睡覺的時候,只叫她身邊的貼身丫鬟和嬤嬤進(jìn)去就是了?!?/br>
    李公公愣在了門口,又聽周重邛吩咐道,:“去將人都叫去書房,本王一會兒就過去?!?/br>
    說完,李公公眼睜睜的看著周重邛進(jìn)了屋,還順手關(guān)上了門。

    好家伙,他,他可是自幼就伺候王爺?shù)娜肆?,如今,如今卻連屋都進(jìn)不去了。

    唉,李公公懷著一顆被寒風(fēng)吹得瑟瑟的心去通知其他人去往書房。

    半炷香的功夫,其他院里的住的心腹都趕到了書房拜見秦王。

    深夜到此,董公的事情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其他客套虛偽就留給了外人,如今聚在書房內(nèi),眾人商議的重心就于董公逝世后權(quán)益的分割。

    若是以往,文人一脈的事,他們這些人除了敲敲邊鼓還真沒什么其他法子,畢竟懷康帝不可能叫其他派系的人上位。

    但這次不一樣了,秦王府和蘇府聯(lián)姻了,蘇父是董公的得意門生,若是能進(jìn)一步...

    周重邛靜靜的看著眾人的臉色,沒有說話。

    長纓覷著周重邛的臉色,他摸著下巴,也沒有說話。

    在座的眾人七嘴八舌的說完看法,但大多都是準(zhǔn)備全力推蘇父上位。

    直到一直沉默的長纓被上首的秦王點(diǎn)了點(diǎn),:“長纓,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

    長纓想想自己查來并親手交給周重邛的消息,慢吞吞的說出了與眾人截然相反的意思,:“我認(rèn)為蘇大人這個時候上位并不合適?!?/br>
    屋里的都不是蠢人,長纓一貫比他們更與王爺親近,他這么說必是有些道理的,于是所有人安靜的看著長纓,等著聽他說話。

    長纓看了一眼秦王,看秦王點(diǎn)了點(diǎn)頭,長纓笑了笑,:“世間道學(xué),好騎兩頭馬,喜踹兩腳船。”

    “自古以來,這些士大夫就愛兩邊下注,美其名曰,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里...咱們這位蘇大人,深得其中之味啊?!?/br>
    聽長纓這么一說,在聯(lián)系如今秦王對蘇府的態(tài)度,眾人很容易就回過味來。

    這是在說蘇府除了大公子,還和其他的皇室血脈勾勾纏纏的,不,看秦王這模樣,不是勾纏而已,只怕也是下了重注啊。

    這...若說之前周重邛只是國公爺,那這事自然想都不用想,但國公爺?shù)纳矸菀还_,誰還能有周公子的贏面大?

    或者說秦王府才是蘇府后頭勾...不,看重的那個?

    嘖嘖嘖,大晉朝的皇位之爭從來就沒少過血雨腥風(fēng)。

    與其費(fèi)盡心思捧一個隨時要提防著反咬一口的蘇府,還不如退一步。

    畢竟這樣的事情可太多了。

    如今朝中的聰明人太多,勢力林立,黨派混雜。

    當(dāng)著你面笑瞇瞇的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秦王在朝中的根基不算深厚,這樣要成事太難,付出的代價也太多了。

    既然好的比不了,那就不如干脆比爛。

    攪合誰都不要討得這個便宜,大家一起爛,這樣算下來,還是公子贏面最大。

    有了方向,府上的謀士開始笑瞇瞇的出著主意,你一眼我一語,順便在心里相互腹誹對方。

    ‘一身正氣’的郭治往左邊看,好家伙,沒想到刑發(fā)你這濃眉大眼的家伙一肚子壞水。

    往右邊看,呵呵,是龐斗光這個瞇瞇眼,算了,瞇瞇眼從來就是不是好東西。

    往中間看,噢,這個是我們,咳咳...英明神武的秦王殿下。

    若按著陸燕芝的評判標(biāo)準(zhǔn),如今書房里坐著的都是隨著周重邛從邊關(guān)回來的心腹‘腦袋’。

    像褚偉這樣純粹的武力‘福將’這種場合壓根就沒出現(xiàn)過,他只需要按吩咐就能做的極好。

    一群笑瞇瞇的‘腦袋’搖頭晃腦的出完主意,就準(zhǔn)備回去了,但瞥見元敖這個神棍靠近王爺?shù)呐e動時,大家伙對視一眼,都默契的放慢了腳步。

    元敖和元基是一對都精通天象和算術(shù)的兄弟,不同的是如今身處邊關(guān)的元基比元敖更能打,而元敖純粹就只剩下個腦子。

    大伙兒雖然嘴里念叨著元敖是神棍,但對元敖的本事卻從來都不敢小覷。

    真有本事的夜觀天象可不是個吹牛皮的笑話。

    天陰天晴、有雨無雨、水脈探測...這個神棍十有八九都是應(yīng)驗(yàn)的。

    旁人需要加減數(shù)炷香,翻來覆去計(jì)算、驗(yàn)證的軍糧數(shù)目、軍備所需,這人翻翻冊子,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得出來,結(jié)果毫厘不差...

    甚至聽聞這廝還會占卜算卦,設(shè)壇求雨...

    當(dāng)然,這些都是聽聞,從沒誰真的見他算過。

    每次問他,他都只會搖著頭神神道道的說天機(jī)不可泄露。

    因此雖然這神棍的計(jì)謀比不得智謀百變的龐光斗,身子弱的更是能被褚偉一個手指頭戳翻在地,但誰都不敢輕視他。

    不知是不是元敖太瘦了的緣故,他的衣裳瞧著總是寬松的攏在了身上,又留著長長的胡須,不說話的時候瞧著隱有些仙氣。

    但他一開口說話,雙手一攏袖,江湖騙子的氣息便油然而生,因此所有人都‘尊稱’他神棍。

    此刻 ,‘神棍’元敖雙手?jǐn)n袖的看著秦王,笑瞇瞇的道,:“王爺,咱們?nèi)刖┒伎煲荒炅恕!?/br>
    “您也娶了王妃,算來,也有些時日了。”

    “可我們這些下屬還都從沒拜見過王妃...”

    “有話直說?!?/br>
    秦王不喜歡和手下的人搞猜來猜去的那一套,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機(jī)稍縱即逝,因此哪怕是謀士,平時說話都會直接許多。

    元敖攏在袖中的手動了動,:“您看,明日是個黃道吉日,不如,讓屬下...們?nèi)グ菀姲菀娗赝蹂???/br>
    秦王看著元敖?jīng)]有說話。

    他看重的一直是元敖觀水路、測算天氣和算術(shù)的能力,但這些都是輔助,從來都不是主力,周重邛更不信神鬼莫測的那一套。

    跪拜神佛之像、燒香祈福就能填飽肚子嗎?能阻止突厥犯關(guān)嗎?能讓人不再承受生老病死之苦嗎?

    不能。

    因此,他對元敖的定位從來都是謀士,而不是風(fēng)水師。

    但明日,卻正好是陸燕芝全身的肌膚都恢復(fù)好的時候,后院,元敖的手還伸不進(jìn)來...又是巧合嗎?

    秦王不說話的時候,極具壓迫力,一眾謀士不敢回頭,但腳步慢的足以畫無數(shù)圓圈。

    迎著秦王的視線,元敖的腰更彎了些,瞧著更像江湖騙子了,:“新舊交替,明日的好風(fēng)景許是這幾年來唯一的一次了。”

    “秦王妃是您的夫人,往后我們都要在王妃的手底下討生活,這才斗膽拜會王妃?!?/br>
    說著,他抬著頭笑瞇瞇的看著秦王,“畢竟咱兄弟兩這么多年,都是要給您賣命的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