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2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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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將領(lǐng),有的昏庸,有的怯戰(zhàn),有的為了一己私欲勾結(jié)敵軍,有的為了反抗女子當(dāng)政寧愿戰(zhàn)敗…… 可笑的是,死在東硤石谷的兩名將領(lǐng),是全軍最驍勇善戰(zhàn)也是最忠心的將軍。 這件事與符危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答案是沒有直接關(guān)系,只不過當(dāng)時抓出那名契丹細(xì)作的人,正是符危舊部。 符危曾與趙子儀合謀通敵過,但征討契丹之戰(zhàn),他完全沒有參與通敵,他只是讓人在一個“恰當(dāng)”的時機(jī)抓出細(xì)作。 甚至,時至今日仍然沒有實質(zhì)性證據(jù)能夠證明此事是出自他的授意,因為那名舊部早已戰(zhàn)死,說是巧合亦無不可。 魏潛也只是根據(jù)結(jié)果去推導(dǎo)過程罷了。 可怕的是,符危遠(yuǎn)在千里之外,根本無法及時了解戰(zhàn)況,只是憑著對趙子儀等人的了解,對主將性格的了解,早早布置了一個極其細(xì)微的舉動,便推動了整局棋。 而后,他又及時站出來,主導(dǎo)聯(lián)合突厥大敗契丹。 若說東硤石谷之戰(zhàn)慘敗是人為謀算的極致,那么后面的道門慘案,便充滿了命運的布局。 符危發(fā)出的第一份密信是命人將人帶回,并沒有想要殺他,但這封信被崔玄碧手下的人截住了,這個危機(jī)才導(dǎo)致符危轉(zhuǎn)念痛下殺手,而符九丘恰好聽到之后連夜逃離。 符危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怎么可能容許留下這么大一個隱患? 可惜他早年官職不算高,手中勢力也一般,因此便將符九丘還活著的消息透露給了趙子儀等人,而當(dāng)時他們勢力盤踞北方,符九丘便只能逃亡江淮一帶,在山中隱姓埋名。 后來他們隱隱感覺到符九丘在聯(lián)系舊部查找證據(jù),于是更加不肯放過他。 趙百萬也是因此才獲得趙子儀等人的支持把生意鋪到江淮一帶。 彼時符九丘外出辦事時偶然在水邊救下一個少年。隨著那些人勢力越來越龐大,而符九丘身體每況愈下,在他察覺蘇雪風(fēng)身形與自己有幾分相似之后,便起了讓他替代自己寨主身份的心思。 因此,才有了二人共用一個身份之事。 符危早就知道,山寨解散之時符九丘已死。 他起初并不擔(dān)心符九丘有什么證據(jù)轉(zhuǎn)交到下屬手里,就那幫烏合之眾,背后完全沒有什么勢力,就算拿著證據(jù)也不能如何。 然而,后來他驚覺蘇雪風(fēng)所在的道觀觀主竟然不知什么時候與太子搭上了關(guān)系,這就由不得他不防了! 一查之下,竟還有驚喜,符危發(fā)現(xiàn)那觀主乃是平陽長公主的綠林軍頭領(lǐng)之一,手中握著巨額財富。 于是他仔細(xì)布置,在太子的人帶走觀主之后,上山殺人滅口,搜查藏寶圖,之后嫁禍給太子。 事后,他又故意讓人把道觀被屠的消息透露給觀主,致使他絕望之下行刺太子,自尋死路。 太子所為之事本就見不得光,被人算計之后還得擔(dān)心尾巴處理不夠干凈查到自己身上,只能捏著鼻子掃尾。 看似算計的毫無破綻,本質(zhì)上卻是在被種種巧合推著向前走,在命運的棋盤上,沒有絕對的贏家。 回過頭去看,引發(fā)這一切的蝴蝶翅膀,竟是崔玄碧為扳倒符危截的那一封信,引起的颶風(fēng)卻扇在了他的孫女身上。 如此大案,只是問審便足足用了兩個時辰,當(dāng)前因后果捋清楚之后,便暫時退堂。 事實上,刑部開審之前早已量刑完畢,并且得到了圣上首肯,今日也不過是給一個結(jié)果罷了。 崔凝與道衍直接離開了,害她師門的兇手已死,他們又沒打算報復(fù)到符家其他人身上,等這個宣判結(jié)果毫無意義。 早上被烏云半遮的太陽,這會兒已經(jīng)露出,上升的氣溫漸漸融化積雪。 道衍道,“你說師父葬在城東,我們找個時間去拜祭一下,給他騰個地方吧?!?/br> “嗯?!贝弈ブ囊滦洌按髱熜窒雀一丶??!?/br> 道衍遲疑片刻,點頭,“好。” 二人坐上馬車,沒再說話。 之前道衍并不知道整件事情全貌,今日親自聽完審問,看到諸多證據(jù),才知曉原來師父竟是自愿接納太子的拉攏,他們在出事之前便意識到了危險,所以師父才會說解散道觀…… 許久之后,道衍才忍不住道,“師父已經(jīng)避世那么久了,為何會同意太子的拉攏,他是為了找靠山保護(hù)道觀?” 因為此事與案子沒有直接關(guān)系,所以在審問的時候只是帶過,但是魏潛已將此事查的一清二楚。 崔凝壓低聲音道,“太子是個什么處境,誰人不知,他自身且難保呢,師父又不是真的山野老人,怎會不知這山不穩(wěn)當(dāng)?!?/br> 若非知道太子不一定靠得住,也不會提前準(zhǔn)備把她送走。 整個道觀里,除了她在塵世還有個家,別的師兄們大都了無牽掛。崔氏把她送出來是為了讓她活下去,就算送回去之后家里仍然容不下,至少以崔家的權(quán)勢,很輕易便能安排別的去處。 她心中悵然,向后靠在車壁上,“你也知道師父手里的藏寶圖原就是替人保管。藏寶圖的消息泄露出去,引來多方覬覦,很多人不信藏寶圖已由旁人托管,幾個綠林家族不堪其擾,于是便想要借此投靠一方勢力,師父也想趕緊脫手,才會替他們牽線?!?/br> 道衍氣道,“他自己活的潦草隨意,倒把旁人的事情當(dāng)圣旨一樣!” “不全是為了別人?!贝弈f著忍不住笑了一下,“咱們道觀的規(guī)矩亂七八糟,我一直以為師父只是尋摸個道觀避世的俗人,卻才知道,他在做綠林軍之前竟真是個道士,還是正兒八經(jīng)上清茅山宗弟子。” 綠林軍頭領(lǐng)并不是什么無名小卒,但他們大都是江湖人士,加入長公主麾下時報的也未必是真名,事情又已經(jīng)過去幾十年,監(jiān)察一處為了查此事,真真是費了大功夫。 道衍想不明白,“你說是牽線,那他后來怎么就接受太子拉攏了?” 崔凝湊近他,輕聲道,“李唐尊老子為祖,尊崇道家,而今……” 而今圣上厭道崇佛,上行下效,民間也處處興建寺廟,更甚至有不少道觀尊像被砸,里面鑄了佛像,這于道家而言,無疑是往心口插刀。 “可能師父也不甘心吧。”她道。 道衍聽罷,再次陷入沉默。 過了好一會才一臉迷茫道,“看不出來,師父還有這般大志向?!?/br> 是啊,誰能想到那個摳摳搜搜,喜歡背著徒弟偷吃的邋遢“假道士”,竟然是真正的一心向道。 “怪不得他那么窮!”道衍反應(yīng)過來,把大腿拍的啪啪響。 當(dāng)年的綠林軍其他頭領(lǐng)帶回的財富堆積成山,家里都放不下,只能找地方藏起來,鬧得無數(shù)人爭搶藏寶圖,他也是頭領(lǐng)之一,手里的財富應(yīng)當(dāng)足夠他揮霍幾輩子了。 道衍知道那老頭手里松的很,平日在外云游時常揮金如土,他便以為是被老頭給禍禍沒了,可那么多錢財,就算如此揮霍也不至于最后窮到整個道觀都快喝西北風(fēng)去吧? 如今想來,他怕是把錢都拿去養(yǎng)其他處境艱難的道觀了。 再往深里想,他會接下那幾個綠林家族的燙手山芋,說不定是因為人家許了什么好處。 上清茅山宗是當(dāng)年道家最強盛的一派,弟子遍天下,那些錢財雖多,但倘若拿來養(yǎng)幾十個又或幾百個道觀,根本撐不住幾年。 道衍忽而又狐疑道,“你不會為了阻止我報仇,故意騙我吧?” 崔凝登時秀眉倒豎,“在你心里我就是這種人?!” 道衍很是中肯道,“道明就是這種人,你跟著他長大,也不好說?!?/br> 想到道觀出事那天晚上,二師兄騙她方外尋刀的話,崔凝難得被噎住,況且她骨子里確實不是多么敦厚老實。 崔凝惱羞成怒,“我不會拿這種事騙伱!你若是不信,回頭我讓監(jiān)察司那邊把師父的老底給你送來?!?/br> 道衍一口答應(yīng),“好?!?/br> “哼!”崔凝快氣炸了,大師兄當(dāng)年也沒少哄騙她,這會兒竟然反倒開始懷疑起她了?瞧瞧這師兄妹做的,信任在哪里? 她敲敲車壁,吩咐外面的護(hù)衛(wèi),“去監(jiān)察一處找韓開,從他那拿綠林軍頭領(lǐng)的密卷?!?/br> 第507章 婚期 崔凝還真沒有騙道衍,觀主是有目的的接觸太子,但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會成為整個道觀的催命符。 這七年多的日日夜夜,那天晚上的回憶總會時不時的冒出來,每當(dāng)想起那個畫面,崔凝便會覺得就算把符危碎尸萬段都不夠解氣。 有些事情不能想,越想越恨,越想心里越不甘。 “我們把師父送回江南道吧,到時候你……”崔凝想說到時候擇一處清幽之地建個觀,再學(xué)師父那樣收些弟子。 她有很多描繪未來的說辭,但將要出口時,突然便想起了陳元。那時他們也坐在馬車上,她向他說起將來美好生活,可惜…… 這件事在崔凝心里多少落下點陰影,覺得說這些不吉利,于是說一半便停住了。 道衍不解地看向她,“到時候怎么著?” 這時馬車行速慢下來,崔凝朝外看了一眼,“到家了,到時候再說?!?/br> 兩人回到崔府,簡直像兩滴水掉進(jìn)油鍋里似的,滿府的小廝侍女都驚動起來。 “大人回來了!” “二娘子回來了,二娘子回來!” 一群人滿臉帶笑,有的喊“大人”,有的喊“娘子”,好不熱鬧,瞬間將人從滿是仇恨的冰冷世界里拉進(jìn)熱鬧的人世間。 道衍心中觸動,看向崔凝的笑臉,表情也松緩了幾分。 青心青祿急匆匆趕到正堂,沖二人欠身行禮,“見過娘子,見過道長?!?/br> 崔凝道,“這是我大師兄,自家人就不必多禮了?!?/br> 青心尚能自持,青祿已經(jīng)笑開了花,端著茶果放到兩人之間的小幾上,語氣中歡快滿溢,“總算把您給盼回來了!這回是不是能在家歇上十天半月?” “能……吧!”崔凝不是很確定。 兩人坐了沒多會,崔道郁和凌氏便到了。 道衍實際年齡與崔道郁差不多,但與崔凝同輩,見師妹父母進(jìn)門,立刻起身作揖禮。 崔道郁疾步上前扶起,“你來家里就是來自家,不必如此多禮?!?/br> “快都坐下說話吧?!绷枋闲Φ?。 幾人落座,略略寒暄幾句之后,崔道郁道,“遷都在即,道長不如同往神都?” 凌氏笑道,“阿凝馬上就要及笄了,她自幼在道觀長大,承蒙師門照顧,若是及笄禮時能有你在場才叫圓滿呢?!?/br> 道衍原還沒想好該何去何從,誰料進(jìn)門屁股還沒焐熱就被夫妻倆安排好了去處,還是他完全無法拒絕的理由,“好,不過去神都前,我得先回一趟江南。” 崔凝解釋道,“我?guī)煾冈嵩诔菛|,我們打算帶他回去?!?/br> 崔道郁道,“那可馬虎不得,得選個吉利日子起,最好在清明之前入土?,F(xiàn)下剛剛過完年,距離清明還有兩個多月,你們不如先去上柱香,添抔土,將遷墳一事告知他老人家。” 看風(fēng)水、遷墳本就在道士業(yè)務(wù)范圍內(nèi),道衍和崔凝也都學(xué)過,但他們默契的選擇簡便行事。 凌氏只看神情便意會到兩人的意思,便沒有大包大攬,“我們也不知道家還有沒有別的規(guī)矩,若是有什么需要,盡可交給你父親cao辦,反正他近來在家閑著沒事?!?/br> 崔凝道,“好?!?/br> 道衍拱手,“那就先謝過二位了。” “忙碌這么多天,怕是累壞了?!贝薜烙艨聪虻姥?,“夫人早已備下客房,我先領(lǐng)你去先歇著吧,暮食之后再敘話不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