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2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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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才不瘦呢,師父師兄們對我都極好,只是從師門到清河我一路都沒有知覺,怕也吃不進什么飯食,想必那時給餓瘦了?!贝弈斐鍪?,點點如今已經(jīng)初見修長的手,“原來我手上都胖出窩窩了。” 道觀里沒有錦衣玉食,一口rou一口點心都稀罕,可也遠沒有凌氏想的那般苦,至少她并不覺得苦。 她聊了很多小時候的事,將凌氏哄得眉開眼笑這才松了口氣。 待到崔道郁回家,凌氏提及今日之事,忍不住同他感慨,“女兒到底還是親我。” 崔道郁聽她說起女兒小時候的事,心里酸的不行,“也就是我待在書院不能常在家?!?/br> 隔日早膳之后,老父親帶了一堆稀奇小玩意送到她屋里。 這位老父親極為認真又酸不溜丟地道,“我都聽你母親說了,伱若是需要幫忙盡管同我說,我雖在官途上沒什么建樹,但終歸是有一點門路,說不定就能幫上你呢?你祖父也并非什么都懂?!?/br> “多謝父親?!贝弈壑形?,上前抱了抱他。 崔道郁雖不會在兒女面前端著威嚴(yán)架勢,但也極少如此親近,更何況女兒已經(jīng)快及笄了,崔凝這一下子直接把他抱懵了。 崔凝放開他,“其實我還真有些事想問父親?!?/br> “啊……”崔道郁也就是酸一句,不料閨女還真問上了,越發(fā)懵了,“何事?” 崔凝問,“父親原來在御史臺,想必對百官都有了解?” 崔道郁點頭。 崔凝精神一震,“那父親同我講講符相吧!什么都行!” 崔道郁不知怎么一下子跳到符危身上,卻也沒有多問。 御史臺有監(jiān)察百官之責(zé),平常除了彈劾之外,也會參與案件審理,這些都需要真憑實據(jù),總不能只憑“聽說”,因此御史臺也有自己一套探查手段,且他們與監(jiān)察司、大理寺的關(guān)注點也不太一樣。 “這你算是問對人了!”崔道郁起身,“走走走,去我書房說?!?/br> 第428章 秘事集(1) 崔況正從外頭回來,剛進中庭,見父女二人步履匆匆,心中疑惑便跟了過去。 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只見房門大敞,外頭也沒有小廝侍女,兩人背對著大門正在找什么東西,崔道郁踩著一張小胡凳在扒拉書柜上面一口樟木箱子,崔凝站在下邊墊腳探頭看,像極了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雀兒。 因在家中,平時白日院中總有仆役往來,腳步聲不斷,崔凝便不曾警惕。 崔況就這么站在門側(cè)探頭朝里面瞧,只見那父女兩個十分專注,竟絲毫沒有察覺。 “每一個御史手里都有秘事集嗎?”崔凝問。 “嗯……咳!”崔道郁張嘴被灰塵嗆到,咳嗽了幾聲,“多少都存著些東西,不過一般廢棄的都會毀掉。我這里沒有什么機密,只是有些事令我心有感觸,花心思寫成文章,這才留了下來?!?/br> 崔況默不作聲的站在門口朝里面瞧,忽然聽見身后有一些細碎的聲音,循聲回頭見凌氏領(lǐng)著兩個捧著食盒的侍婢過來,立即在唇畔豎了一根手指。 凌氏一臉疑惑的在庭中駐足,順著他的目光探頭朝屋里頭看,她站的遠些,瞧不見身影,聲音倒是聽得十分清晰。 “阿耶,找到了嗎?” 崔況和凌氏齊齊撇嘴,平常都恭恭敬敬叫父親,這會子居然開始親昵地喚阿耶了。 “找到一卷?!贝薜烙魧磉f下來,而后一邊繼續(xù)翻找一邊叮囑,“此物雖非絕密,但亦萬萬不可示與旁人。” 終歸是論人長短,傳出去不好。 “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崔凝迫不及待地展開細看,時不時發(fā)出驚嘆,“呀!您還寫過這些??!” 崔道郁感慨道,“唉!起初那兩年盡干這些不入流之事,一身清白盡毀,我都不敢叫你阿娘知曉。” 凌氏越聽面色越黑。 “確是不能……” 感受到身后光線一暗,崔凝話音戛然而止。 父女兩人齊齊回頭。 凌氏冷著一張臉,沖崔凝伸手。 崔凝抬頭看了看崔道郁,又看了看凌氏,正遲疑著,便聽見身后“噗通”一聲巨響。 崔凝驚得書卷掉到地上,連忙回身去扶從胡凳上摔下來的父親,“阿耶你沒事吧!” 凌氏和崔況也被嚇了一大跳,顧不上別的,都圍上來查看他的傷勢。 “無事無事?!贝薜烙舴鲋韫琼槃葑胶噬?。 崔凝見他一臉沒事人的樣子,連忙使勁沖他使眼色,提醒他趕快趁機裝一裝先躲過這眼前。 崔道郁見她焦急,反倒安慰起來,“好女兒莫慌,我好著呢。” 崔凝暗嘆一聲:我的傻父親! 凌氏跟著松了口氣,這才施施然坐到旁邊的胡椅上,“既然沒事,不如同咱們細說你清白之事?” 又揚聲道,“來人,還不快去給你們郎君沏壺茶來。” “是。”門口侍女應(yīng)聲。 崔道郁臉色一僵。 崔況俯身從地上撿起書卷,展開看了幾眼,不由“嘖”了一聲,雙手遞給了凌氏。 凌氏接過來垂眸細看,臉色變幻不定。 屋內(nèi)落針可聞,直到侍婢端茶上來,凌氏這才回過神來。 崔道郁仿佛聽見有什么坍塌了。 他一向都是清風(fēng)朗月、閑云野鶴的形象,今日為了討女兒歡心算是豁出去了,可他并沒有想把自己這一面展示給所有人看,尤其是妻子。 凌氏卻不以為意,“我還道你在外頭亂來,這點事兒伱慌什么?” “這不是有辱斯文嘛?!贝薜烙粲樣樀?。 崔況頗為感興趣,“這些能借我看看嗎?” “你看作甚!”凌氏瞪了他一眼,旋即愛不釋手翻了翻,“這些合該是我看!” 平日她們一眾貴婦聚在一起也多是聊些家長里短,何況崔道郁文采一向出眾,里面不僅記錄探聽來的消息,有時候還會忍不住點評幾句,遣詞用句辛辣風(fēng)趣,一手字更是飄逸瀟灑賞心悅目,這不比其他人講的有意思? 崔凝從她手里取過書卷,“母親還是先等等吧,我有正事,讓我先看?!?/br> 凌氏酸道,“背地里偷偷喚他阿耶,到我這兒就成母親了?!?/br> 崔凝連忙抱住她手臂撒嬌,“阿娘阿娘阿娘?!?/br> 崔況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搓了搓手臂上豎起的寒毛,一轉(zhuǎn)眼又見父親看著她們露出慈愛的笑,頓覺自己怕是融入不了這個家了。 “況兒……”崔道郁怕冷落兒子,準(zhǔn)備關(guān)懷幾句,卻見他急忙起身。 崔況面無表情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罷,疾步離開,看那背影頗有些倉惶逃離的意思。 凌氏噗嗤笑出聲,“臭小子也不知道像誰,待九娘大些,看他該怎么辦!” 崔況一張嘴淬了毒似的,哪怕關(guān)心人都是別別扭扭,好似對溫情過敏,偏他主動要定下的未婚妻是泡在蜜罐子里長大的小娘子,慣愛撒嬌。 崔凝眼睛一轉(zhuǎn),“裴家好像會留在長安?遷都之后分隔兩地怕是幾年都不得見一面,后天就是小年夜,不如明日接裴九娘子來我們家玩?” “也好?!绷枋嫌X得很有道理,立刻風(fēng)風(fēng)火火出門,“趁天色還早,我這就差人去問問?!?/br> 崔道郁長長吐出一口氣,似懊惱又似輕松,“一世英明毀于一旦了!” 崔凝慢慢卷起書卷,意有所指道,“您何必擔(dān)憂,母親是最懂您的人?!?/br> 崔道郁在御史臺蹉跎這么多年,人人都以為他沒有上進心,卻少有人知他的難處。 他出身大家族,是打小被父母兄長寵著長大幺子。他的父母都是頭腦清明之人,即便兩人鬧到生不復(fù)見的地步,亦從未孩子面前吵過一句嘴,對兒子的教育也未曾落下,然而他們粉飾太過,以至于前面年歲大點的兒子養(yǎng)得心機深沉,后面這個年紀(jì)小的又過于單純。 說崔道郁心性猶如林間清溪都不為過,他心思清淺純粹,抱著匡扶正義之心入御史臺的頭一年,所有經(jīng)歷都用來重塑三觀。 從那一天起,他才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處處都是怪誕之事。 后面幾年,他從小心翼翼試探邁出第一步,到邊哭邊撿自己碎掉的節(jié)cao,早已經(jīng)忘記自己當(dāng)初做御史時發(fā)下的宏愿了。 他沒有學(xué)會如何做御史,也不懂如何為官,但這些存留至今的“密事集”是他是掙扎著努力過的證明。 崔道郁搖頭,“不提也罷!我至今未曾想通天下最清正的御史臺為何會是這般…” 崔凝沒有急著反駁他,反而說起了別的事,“阿耶可知,我幼時看丹書,發(fā)現(xiàn)一件很奇怪的事?!?/br> 第429章 秘事集(2) 崔道郁疑惑地看向她。 “熱性的藥物多生于寒地者藥效最佳,譬如人參鹿茸,而寒性藥物則生于熱地藥效最佳,譬如黃連。阿耶以為這是為何?” 崔道郁若有所思。 崔凝并未等他的答案,繼續(xù)道,“我問師父這是何故,他說道理都在經(jīng)里頭,可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答案。后來突然有一天我明白了?!?/br> 她聲音不急不緩,“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復(fù)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分陰分陽。極寒之地必生極陽之物,極陽之地必生極寒之物,正午日光最烈時陰影最深,世間萬物相生相克,獨存之時,亡不遠矣。” “要用光明照亮世間,就必定會看見至暗之處,若是不見、不知,又如何去解?見了、知了,卻不懂如何去解,才會覺得這些糟污之事令人格外痛苦?!?/br> 崔道郁震驚的看著崔凝。 隔了半晌,直到崔凝面露疑惑,他才嘆道,“怪不得父親罵我眼拙?!?/br> 在崔凝心里,崔道郁一直都是學(xué)識廣博的謙謙君子,沒想到竟然也會被罵,不由奇道,“祖父為何罵你?” 崔道郁支支吾吾,“也沒什么。你祖父,話不過三句就要開始懟人……” 還不是別家父親那種罵,而是陰陽怪氣的嘲諷,嘴毒的很。 崔道郁想到背后議論父親是非不好,訕訕住口,只是越想越憋屈,忍不住憤憤道,“你阿弟就是像他!” 崔凝笑道,“小弟只是口是心非罷了。我從前在街上買了一個很像他的泥偶送給他,被他好一頓嫌棄,可我后來看見那泥偶擺在他屋里書架上,表面都快包漿了,可見是背地里偷偷把玩呢?!?/br> 過于早慧的孩子直接跳過了在父母懷中撒嬌耍癡的時候,有時只是不知如何自處。 崔凝喜歡他屋里用書柜隔開的小書房,常常帶著各種各樣的玩具、零嘴過去霸占地方,他嘴上嘲諷,實則每次都與她一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