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2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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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七年前 魏潛從不喜歡主動插手朋友的事,只是剛好撞到他手上,也不能不聞不問。 宜安公主以為自己扯出了太子,不是主謀就能有一線生機,其實是走了一步反向棋。 自古以來,謀反的結(jié)果只有兩個,不成功便要死,但圣上的脾氣與常人不同,宜安公主若想獲得一線生機,反而不能弱化自己的能力。 一直以來,圣上對聰敏的女子,要寬容許多。 宜安公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圣上輕描淡寫的判了死刑,不管是什么事,過了這幾日都會被帶進棺材里,魏潛根本不急著逼問。 誠然如魏潛所推測的那樣,宜安公主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么,但她有女人玄而又玄的感覺。說不出什么原因,她感覺自己是過不了那這一關了。 “此事或許與你那未婚妻還有點關系,魏大人真的不想知道?”宜安公主道。 魏潛回頭,“與她有何關系?” 宜安公主問,“魏大人要考慮一下嗎?” 魏潛盯著宜安公主,扯了下嘴角,“你若不說,我未必會知此事。” 既然知道了開頭,距離結(jié)果也就不遠了,未必一定要問她,最多不過是繞個圈子罷了。 宜安公主怔了一下,旋即莞爾。 外人一直都以為宜安公主喜歡柔弱美少年,但其實她更喜歡謝飏、魏潛這類,只可惜這般山巔雪、云上月的男人太難得手,退而求其次罷了。 魏潛冷漠無情,反倒越發(fā)招人。 “七年前。” 魏潛正要出去,卻聽宜安公主在身后道,“符長庚從江南帶回一個小女孩。” “你說什么?!”魏潛猛地看向她。 宜安公主攬袖在榻沿坐下,“當時太子得到綠林軍的消息,令華存之暗中去江南請一名老道士。然而,他剛剛把人接走不久便接到了道觀被人屠盡的消息,于是傳信給我,讓我過去善后?!?/br> 魏潛記起去清河的之前,符遠確實剛剛從江南書院回來。 “我的人親眼看符長庚出現(xiàn)在那附近,于是我命人跟蹤他?!币税补餍Φ?,“雖然符長庚十分警惕,我們最終沒能跟完全程,但順藤摸瓜,查到了清河崔氏。是他,偷偷把道觀里帶出的女孩送到了崔家。” 太子害怕搜尋綠林軍的事情暴露,所以不得按下這件慘案。 最初,符遠尚且年少,宜安公主沒動那心思,后來隨著他越發(fā)出眾,宜安公主才突然想起來多年前的事。 她多次拿此事威脅符遠,兩人已經(jīng)暗地里交手不知道多少次了,宜安公主忌憚符遠,不敢逼迫太緊,符遠亦因顧忌太子,處處受限,多年來竟然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誰也沒能奈何的了誰。 魏潛道,“那名老道現(xiàn)在在何處?” “我不知道啊。我把知道的都說了,也請魏大人能幫我做一件事?!币税补饕蛑惹扒粕线^魏潛,曾仔細了解過他的脾氣秉性,所以未曾真把秘密當籌碼來做交換,而是先說出來再軟言請求幫助。 “何事?” 宜安公主道,“我有個孩子,叫小蠻,就在別苑那邊,請你幫我安頓她?!?/br> 魏潛問,“如何安頓?” 宜安公主一手支著頭,淡聲道,“只需允她從府里帶些錢財出來,別的不用管了,自生自滅吧?!?/br> 魏潛忍不住多問了一句,“親生的?” “昂?!币税补餍度ヌ搨蔚臏赝瘢瑥墓亲永锿钢j意。 第414章 恍若夢中 魏潛隱約記得早些年宜安公主有孕,但并不知孩子父親是誰,這事兒還是她親口傳出來的,直接把病秧秧的駙馬氣的一命嗚呼。 當時事情鬧的很大,后來只偶然聽聞生了個閨女,再就沒有消息了。 這次圣上只處置了宜安公主,并未牽扯他人,甚至都未曾發(fā)話收回她的產(chǎn)業(yè),所以安置一個沒有名份的孩子只是舉手之勞,但魏潛并不想平白背上麻煩,“那孩子才四五歲吧?” “放心,我早有安排,不會賴上你。只是此番我拖太平下水,她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我只要你從她手中保下小蠻一條命?!币税补鲗δ莻€孩子不甚上心,但畢竟是親生骨rou,在詹師道一事脫出掌控之時她便計劃將人送走,只是尚未來得及行動便被捕了,“我已安人手在外接應,魏大人只需將人安全送出京。之后小蠻死活,便與魏大人無關了?!?/br> “何時?” “十天之后。如今我被關在這里,很難改變計劃?!币税补黝D了一下,試探道,“大人若是愿意幫忙安排,這兩天就行?!?/br> 魏潛道,“我不會做任何多余的事?!?/br> 宜安公主笑道,“那就只能勞魏大人等等了?!?/br> 她說罷,嘆氣,“我的罪名已經(jīng)定了,是嗎?” “呵。”宜安公主見他未否認,便知曉自己猜對了,她抬眼盯著嵌墻壁上油燈,“我這樣活著,其實與死了也沒有什么區(qū)別?!?/br> 于魏潛而言,不難推測她的心理。 宜安公主很會賺錢,不僅能供自己過的奢靡,還成為了一國儲君的錢袋子,說起來應當是個十分聰明能干的女人,但是她在男女之事上總是容易犯蠢。 她不是被情愛沖昏頭腦,而是另一種蠢法。 就譬如,她每一次想要逼迫一個男人屈就,就會毫無顧忌,根本不在意自己留下多少破綻。 若說她愛美色,明明養(yǎng)了幾個院子的面首,都是些費盡心思搜羅來的才貌雙全的小郎君,卻沒有一個得她的意,弄到手便愛答不理,但若說她渴望感情,也不太對,當初駙馬十分愛重她,她卻毫不在意的送了一頂綠帽子。 她的樂趣似乎也不是折辱傲骨。 魏潛憑著與宜安公主寥寥幾次接觸,結(jié)合查到的各種消息,推測她大概率是空有強大外在,內(nèi)心卻極度渴望攀附、依靠,并且不同于尋常被世俗規(guī)訓的柔弱女子,她對所謂的“心靈依靠”有一種病態(tài)的理解和追逐。 “我這輩子,終究掙不脫這些枷鎖?!币税补鬣哉Z。 對于她的自怨自艾,魏潛難得開口回應了一句,“殿下掙不脫,是因為鎖住您的是您自己。” 宜安公主怔然。 沒有人想要困住她,圣上或許都不曾將其放在眼里。 比起太平公主的日子,她算是泡在苦水里長大的孩子,然而無論她在皇家過得不好,只要占著個名頭,做很多事都會便宜很多,比起這世間大部分人而言,她已經(jīng)占了極大的優(yōu)勢。 可是每個人的承受能力大不相同,過往經(jīng)歷的創(chuàng)傷并不是幾句話能夠勸解想開,否則世上就不會有那么多變態(tài)殺人犯了。 在這方面,魏潛沒有什么助人情節(jié),既知從她嘴里很難再問出什么有用線索,便直接起身告辭。 方出牢門,卻見崔凝迎面過來。 “拿到詹師道的證詞了?!贝弈D住,仔細打量魏潛,總覺得他似乎心情不佳,“出什么事了嗎?” 魏潛看了看她,少女面色猶顯蒼白。她剛剛目睹朋友慘死,難道還要接連經(jīng)歷一次打擊?雖然說,符遠的事情尚未有定論,但多少是有點可能。 即便她早晚都要知道此事,但魏潛私心不希望事情一件一件的摞到她身上,毫無喘息之機,他能感受到她平靜之下緊繃的那根弦,擔心不知道哪一件事情會成為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口中卻已經(jīng)答道,“我要調(diào)到刑部去了?!?/br> 他調(diào)到刑部是早晚的事,崔凝并覺得奇怪,“何時?” “明日?!蔽簼摰馈?/br> 崔凝驚道,“這么急?!” 雖說如今案子差不多結(jié)了,但收尾也需要些時日,怎么會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及? 崔凝疑惑道,“不是都休假了嗎?難道刑部有什么大案?” 魏潛看著她蒼白的唇色,遲疑片刻才道,“我向陛下稟明了你師門的案子。” 崔凝微怔,喃喃道,“這樣快……” 案子拖這么些年,怎么都不能算快,只是她等了這么多年,總覺得遙遙無期的事,就這么突然被抬到了明面上。 倘若能放開手腳去查,或許很快就能有結(jié)果……崔凝一時間也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覺得恍若夢中。 “阿凝。” 崔凝聽見魏潛喚她,抬頭便撞到他滿含擔憂的眼眸,想到他被調(diào)職之事,亦忍不住擔憂道,“莫非是圣上想護著太子,所以怪罪你了?” 魏潛安慰她,“并未,調(diào)到刑部官升半級,是好事?!?/br> “那……” 魏潛笑道,“大概是我向來說話不中聽,圣上不怎么喜歡,隨手給我找點小麻煩吧。以后……” 他頓了一下,又道,“以后……我在圣上面前必三思后言?!?/br> “好?!贝弈龔澠鹧劬ΓD(zhuǎn)而接著之前的話題道,“詹師道的供詞拿到了,想趕快交給你,不料你要去刑部了。伱這么快離開,誰來負責你手上的事?” “多半會是監(jiān)察令親自處理?!痹掚m這樣說,魏潛也并未打算歇著,“供詞還是給我吧,我今日還是監(jiān)察司的人?!?/br> “五哥。害死阿元的兇手雖是宜安公主,但糕點里的毒未必是她所為。糕點出自樂天居,我擔心牽連到你,所以沒有讓監(jiān)察司的人去查,而是讓諸葛不離去了,只是查案一事,她畢竟是外行,未必能查出什么線索。而且,也不合規(guī)矩……” 樂天居是魏潛的產(chǎn)業(yè),崔凝擔心是有人故意牽扯他。 在官場上,魏潛從來都像是一把鋒銳的劍,自是不怕這點牽扯,然而崔凝在身心遭受重創(chuàng)之際仍然不忘替他周全,卻是令他心中震動。 他薄唇緊抿,片刻后才用微啞的聲音道,“你放心,我已經(jīng)派人過去查了?!?/br> 崔凝不知他所思,只見那一張俊臉緊繃,不由有些緊張,“五哥會不會怪我自作主張?” 用諸葛不離去查案并不符合規(guī)矩,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里說屬于徇私了,若是被有心人抓住參上一本,確實是個麻煩,可是崔凝當時腦子里一團亂,只憑著本能做了決定。 派諸葛不離去的確是有一方面考慮到魏潛,另外也是當時整個監(jiān)察司實在沒有可信之人能用。 “外面都說我剛正不阿,辦起案來六親不認,聽得多了就連我自己都信了。” 外界對魏潛的評價,就像是他除了“剛直”以及長得還不錯之外,身上再無優(yōu)點。常年被輿論裹挾,饒是魏潛心性堅定,潛意識里也漸漸也認同了這種看法,畢竟“過于剛直”的評價從某種意義上對于魏家人最高的贊譽了。 然而,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軟弱遲疑,有著蕓蕓眾生中極其尋常的缺點,他所追求的未來除了謀朝篡位、顛覆乾坤根本不可能實現(xiàn),曾有那么一瞬間,他內(nèi)心的信念全然崩塌。 他在祠堂跪了一晚上,看上去很快就想通了,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崩塌和重建都并非只在一瞬間,而是從遇見崔凝師門的案子開始,每每閑下來便開始質(zhì)問內(nèi)心。 魏潛笑的坦然,“都道我眼里的確容不得沙子,這么說也沒錯,但什么是礙我眼的沙子,旁人又怎會知道?” 你的一切,在我眼里都不會是沙子。 他的話點到即止,崔凝卻瞬間明白了未盡之意。 她愣了愣,忽然笑起來,眼見他的耳尖瞬間變得通紅,面上笑意更深。 崔凝愣了愣,忽然笑起來,眼見他的耳尖瞬間變得通紅,面上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