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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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灝也覺得崔玄碧很好,兩人年紀(jì)也就差距了五歲,他便主動報了家門,也同時得知了他是清河崔氏小房的嫡次子。 自唐以來,崔氏便極為煊赫,門閥士族重新洗牌,崔氏已然是鰲首。 如今的陳郡謝氏不如崔氏有那么多高官撐著,但作為老士族,在門閥觀念相當(dāng)嚴(yán)重的唐朝,顯然是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 作為門閥士族第一姓的崔氏,門第之高,就連皇族都瞧不大上眼,相比之下,他們更看重的是謝氏、王氏等等這些老氏族,只有得到這些傲氣十足的老士族認(rèn)可,才能真正奠定在士族圈子里第一的位置,而聯(lián)姻是其中最好的方式,更難得的是,謝氏的姑娘名聲頗好。 崔氏所有人一聽聞這個消息,都覺得是天作良緣,私下里與謝氏通信幾回,得知謝氏想先相看相看,崔氏便同意了。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江左小謝的規(guī)矩大家都很清楚,崔氏對自家兒郎很有信心。而且,與清河崔氏聯(lián)姻,對謝氏也有很大好處。 相看那日,謝成玉在閣樓里撫琴,崔玄碧就坐在不遠(yuǎn)處的桐樹下,當(dāng)謝家下人捧上來許多樂器時,他選了古塤。 謝成玉從窗縫里見他選塤就微微皺了眉頭,她的曲子乍一聽有些惆悵,可是若是細(xì)心不難聽出其中透出的活潑和瀟灑肆意,而塤本身的聲音就嗚嗚咽咽,不好控制,一不小心就露出蒼涼之感,要如何對的上? 誰料崔玄碧就是有這個本事,他沒有整首曲子都附和,而是選了琴曲平緩的時候進(jìn)入,待琴聲一揚起,他的曲調(diào)便放平,就像是互相傾訴,相輔相成。且他塤曲中并無凄美,只有開闊大氣,配合著她的瀟灑自在,就像無盡的蒼穹中大鵬展翅迎風(fēng)翱翔,簡直相得益彰。 再加上她那個雨天里對崔玄碧的印象極好,心里十分高興。 崔玄碧機(jī)變,面對謝成玉之后刁鉆的問題總能有解,即便是答不出來,也不像其他自詡才華出眾的人那般尷尬,而是很巧妙的圓了過去,每每總能逗得謝成玉發(fā)笑。 按說像這樣有著完美邂逅又十分志趣相投的兩個人,婚后應(yīng)該過得十分幸福才是,為何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謝灝看出魏潛的疑惑,不待他詢問,便道,“他們成親之后也好過一段時日,不然以jiejie倔強(qiáng)的性子,怕是寧肯和離也不會為他生兒育女。后來……不知道為什么……” 謝灝內(nèi)心深處有一點懷疑是jiejie做了對不起崔玄碧的事情,所以在謝家為她撐腰的時候,她才擋了回去,畢竟jiejie不是那種肯吃啞巴虧的人。又或許,jiejie是覺得自己選擇的路,即便跪著也要走下去? 謝灝只知道jiejie性子要強(qiáng),但究竟是哪一種強(qiáng),會如何想,他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十三章 女尸 “有眉目了嗎?”謝灝對魏潛很有信心,不知道是因為徐洞達(dá)的贊不絕口還是因為他本人給人的感覺就很靠譜。 魏潛道,“大致有方向了,我明日需要查證一些事情?!?/br> 謝灝的心嘭嘭亂跳,好一會兒才平復(fù)下來,“你覺得是誰?” 魏潛也不瞞著謝灝,把剛剛想的事情從頭捋了一遍,“整間事情最關(guān)鍵的人物是崔二娘子,她的供詞十分重要。假設(shè)她是在撒謊,那么有可能就是她趁著林娘子回莊子上探親之機(jī),給老夫人的飲食里下毒,然后再造成了老夫人密室服毒自盡的假象,也許她原本讓別人先發(fā)現(xiàn)尸體,可是當(dāng)她恰好那兩個粗使侍婢玩忽職守,久久無人發(fā)現(xiàn),她覺得再拖下去自己就顯得很可疑了,所以只好親自出手?!?/br> “這……這有證據(jù)嗎?她這么小的孩子……”謝灝驚疑道。 “證據(jù),她在老夫人過世的前一天刻意的詢問過側(cè)門的事,且她每日與老夫人同寢同食,最有機(jī)會下毒。您說她年紀(jì)小,看起來也是懵懂不知事,可是她敘述事情的時候條理清晰,且頗有幾分機(jī)智,還能夠踹開閂上的門,種種事情表明,她其實有著超越一般八歲孩童的心智,能謀劃殺人也不足為奇。” 說的有根有據(jù),謝灝竟是無法反駁,唯一不解的就是,“她一個小小的孩子,不至于對jiejie有如此深仇吧?” “孩子最單純,卻也最可怕。”魏潛緩緩道,“孩童天真不知事,但是正因為不懂得輕重,也許很小的一件事情就能夠令他們是去理智,他們不會像成.人那樣克制自己的情緒。崔二娘子幾番被罰到佛堂里思過,幾個月前還有一回差點命喪于此,焉知她不會生出什么怨恨?還有一件事情,老夫人打算把崔二娘子留在佛堂里親自教導(dǎo)她,或許她不愿留在佛堂?” “竟有此事?!敝x灝剛剛到此還沒有兩日,又是傷心氣憤又是忙著應(yīng)對崔氏,哪里有時間了解這么多情況。聽著魏潛似乎言之鑿鑿,他也不得不懷疑崔凝了,然而他還是不能完全相信。 魏潛緊接著又說出了一些話,動搖了之前的推測,“不過據(jù)其他人說,崔二娘子與老夫人感情很好。孩子的天真有可怕的一面,他們卻不善于隱藏,老夫人活了大半輩子豈會分辨不出?可是老夫人十分歡她,對她也比較縱容,她留在這里應(yīng)該比在外面自在很多,加之有老夫人親自教導(dǎo),對她以后有益無害。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以上的猜測都有可推敲之處?!?/br> 謝灝點頭,方才他不能相信是崔凝下的手,除了因為感情方面的原因,其實也覺得那番推測有漏洞,只是他一時說不出來為什么。 “如果崔二娘子沒有撒謊,佛堂是從里面拴上,乍一聽讓人覺得是一個密閉空間,可是佛堂有三個門,崔二娘子說剛踹開們的時候風(fēng)特別大,我看了一下,這個季節(jié)里風(fēng)的方向,只有打開小側(cè)門才會造成如此大的風(fēng)?!?/br> “我仔細(xì)查看那個被封死的側(cè)門,其實只是在外頭釘了一張厚厚的羊毛氈,門是從外面鎖死,里面的門閂并未插上。有此便可推斷,崔二娘子踹開門的時候側(cè)門突然被風(fēng)鼓開,才會造成突如其來的大風(fēng)?!?/br> 謝灝聽得入神,“這么說來,阿凝踹門的時候,兇手剛剛離開?” “剛開始我也是這般想,可是既然兇手要造成密室自殺的假象,為何還會親自跑到佛堂里?確認(rèn)老夫人死活嗎?如果兇手不是要制造密室自殺假象,那又為何要特地將房門從里面栓上?” 確實很奇怪,而且老夫人是中毒,既然毒已經(jīng)下了,再做一個密室自殺的假象就好了,為什么還留下一個漏洞?因為密室不好做? “我特地仔細(xì)查看了封住側(cè)門的羊毛氈。是直接榫卯塞進(jìn)門框里,制作十分巧妙,榫是新制,而門框上的開口卻已經(jīng)十分陳舊。下方有幾處新?lián)p傷的痕跡,應(yīng)該是封上之后又被撬開過,又拿漆刷上試圖掩蓋?!?/br> “崔二娘子又說,她中間出去求救,回來之后屋里就沒有風(fēng)了,按說如果那時候側(cè)門還是開著,風(fēng)不至于太大,可也不太可能全然沒有。也就是說,有人在這空檔把側(cè)門鎖死了?!?/br> 這個人不會是林氏,因為她當(dāng)天確實不在,那就有可能是當(dāng)天來過此處的其他人。 “可是仍舊沒有弄明白,那個人究竟為什么會留下破綻???不會是他刻意留下吧?”謝灝問。 魏潛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放在桌面上的錦被,眸子里映出一片白色,顯得眸光清亮極了,“有可能是兇手還沒來得及布置好便被崔二娘子撞上,他只好暫時躲起來,恰好崔二中途求救,他便伺機(jī)封上門,但……” “啊——” 一聲驚恐的尖叫劃破寂夜,也打斷了魏潛的話。 “是從正院傳來!”謝灝騰地站了起來,隨手整理一下衣服便急急離開。 老夫人的棺還停在正院里,他怕是那里出了什么事。 魏潛亦起身,緊跟在謝灝身后趕往聲音傳來處。 他們住的佛堂距離正院有一小段路,待他們匆匆趕到正院,發(fā)現(xiàn)停著老夫人棺木的院子里燈火通明。 兩人到達(dá)院中時,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 謝灝走近一看,隔間的地上趴著一具女尸,那尸體側(cè)臉貼在地上,手伸向門,臉色青紫,嘴唇發(fā)烏,口中吐血,將胸前衣襟染紅一片,地上也灑了些許血跡。 再仔細(xì)一看,這女子不正是老夫人院子里伺候的粗使婢女嗎? 崔氏族長一臉鐵青的趕到,看了看地上的女尸,冷聲道,“這是誰的婢女!” “大伯,是老夫人身邊的粗使婢女?!绷枋夏樕n白。 “難道是畏罪自殺?”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自殺?”族長冷哼一聲,“我倒要看是誰鬧的幺蛾子!” 他氣急敗壞,卻因此事關(guān)系到謝氏,不能立刻去報官,只好看向魏潛道,“勞煩魏郎君過來瞧瞧吧?!?/br> 從地上零星血跡和這婢女伸手向門的動作來看,她臨死前有強(qiáng)烈的求生意志,只不過毒性發(fā)作太快,來的太猛烈,頃刻之間就斃命了。并且兇手并沒有刻意的去掩飾,要么就是沒有時間,要么就是僅僅想殺人滅口而已,或者還有一種可能,這婢女確實是畏罪自殺,但是臨終生出悔意于是爆發(fā)出求生本能。 “如何?”族長現(xiàn)在恨不能立刻揪出兇手,將其碎尸萬段。 在他當(dāng)職的這段時間里,鬧出宗婦被人謀殺的丑事,本就令他萬分惱火,這緊接著還不消停,又死了一個婢女!雖說無足輕重吧,但接二連三的死人總歸不好。 ——(先把兇手的事情放一放,大家先猜猜兇手是怎樣殺了老夫人?線索都在前文里。另外,明日加更。) 第二十四章 替罪羊 魏潛仔細(xì)查看過尸體之后,略一沉吟,便上前低聲與族長說了幾句話。 崔況和他兩個族叔是最先趕到這里的主子,那兩人因怕兇手趁亂破壞線索,便下令封鎖這座院子,令所有人都站在階下等候。 隔了片刻,族長道,“一個時辰以內(nèi)在這院子里的人往前一步。” 一群人左顧右盼,終是有九個人向前走了一步。 這其中有崔況、還有他兩個族叔,另外還有六個伺候的小廝。夜晚陰氣大盛,一般都是讓年輕氣血旺盛的晚輩守靈,尤其是謝氏這種并非壽終正寢的人,陰氣更勝,因九是陽數(shù),這才特地在院子內(nèi)安排了九個人。 暮色降臨之后便不再讓女子靠近正院了,就連外面守院的人都是九個年輕力壯的男仆。 “這么說其他人都是聞聲趕來?”族長目光冷峻,逼視所有人。 再沒有人站出來了。 “誰最先發(fā)現(xiàn)尸體?”族長問道。 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廝站出來,臉色慘白,嘴唇還在不斷的顫抖,“是小的?!?/br> “說說吧。”族長道。 那小廝緊張的咽了咽,“我本是與三位郎君一起在正堂守著,因晚飯后喝多了水就想出來如廁,經(jīng)過側(cè)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開了一道縫,心里奇怪,就過來看看,誰知一打開門就被人一把捉住腳,嚇得我一時沒忍住就喊了起來。” 然后正堂里守靈的人都趕了過來,再然后外面守衛(wèi)的九個壯漢聽見sao動亦趕了過來。門外無人守著,被驚醒的人都陸陸續(xù)續(xù)跑過來了。 能被選來守靈,肯定不是膽小如鼠之輩,但是也架不住大半夜被這么嚇一回,那小廝這會子說話還能條理分明,已經(jīng)算是極為膽大。 這么一問,就顯得蹊蹺了,院子外面有守衛(wèi),院子里面所有人又都是聚集在一處,都沒有行兇時間??墒前凑瘴簼摰呐袛?,人死應(yīng)當(dāng)是在半個時辰以內(nèi)的事情。這人所中之毒之中主要是砒霜,毒發(fā)時間也在半個時辰之間…… 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復(fù)雜了。 族長不死心,命人把白日到過這個院子的人全部都叫過來,鐵了心要抓住殺人兇手。 魏潛無聲嘆息。 崔凝睡得正熟,也被青心喚了起來,在她服侍下睡眼惺忪的穿戴好出門。 夏末的夜風(fēng)已經(jīng)有寒涼之意,一陣風(fēng)迎面吹來,崔凝打了個激靈,頓時清醒,看了看天色,疑惑道,“青心,離天亮還早吧,咱們這是去哪兒?” “說是正院那邊出事了,族老請一些人問話?!鼻嘈囊舱{悶?zāi)?,什么事情不能等明日再說啊,可憐自家娘子好不容易睡個安穩(wěn)覺竟又被半夜叫醒。 “什么!”崔凝炸毛了,“出了什么事?” 青心道,“奴婢不知?!?/br> 崔凝沒有得到答案,只好催促青心加快腳步。 族長因是半夜臨時招人,就讓凌氏安排了一間平時不用的小廳暫為使用。 崔氏有心瞞著老夫人死亡一事,所以白日也并不讓很多人接近正堂,只派幾個本族子弟守著,白天凌氏等幾個媳婦也會過來跪一個時辰,崔凝與林氏則是守一整天。 除了他們幾個,族長還請了所有族老,以及白日接觸過那名婢女的所有人。 加起來也就不到二十人。 一番詢問下來,確定最后一次有人見那婢女是昨日酉時一刻左右,也就是晚飯前后。 崔氏從不苛待下人,一般人家都還每日兩餐,他們都是和主子一樣,每日三餐,就連粗使婢女也不例外,酉時整正是他們吃晚飯的時候。 酉時一刻,應(yīng)當(dāng)是剛剛吃晚飯。 那樣猛烈能夠令人頃刻斃命的**,一般都會在半個時辰之內(nèi)毒發(fā),所以中毒應(yīng)該不是在晚飯時候。 無論從哪里進(jìn)入正院,都必須經(jīng)過崔氏一道道門,尤其是內(nèi)院與外院之間都有婆子看守,一個婢女不可能插了翅膀吧。族長遂又把酉時之后所有守門婆子叫來,終于從兩個婆子嘴里問出來,酉時中,這個菱花(也就是粗使婢女)說是受了凝娘子的差遣送點東西來。 那兩個婆子半個月以來一直呆在這個家里,每天上工下工,平日私下閑聊時候隱隱猜出老夫人要不好了,還不知具體情況,此時恰好認(rèn)出菱花是老夫人院子里的,打聽的多是老夫人的事情,至于受了誰的差遣,送什么東西,自然沒有多問。 倒不是她們不盡責(zé),因為菱花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再加上崔凝邊還有大大小小的侍婢仆婦,能出什么岔子? 仔細(xì)想起來,正巧她整日都守在靈堂,正巧那個婢女又死在那里!而昨日崔凝離開之時正是酉時中前后。 她有足夠的下毒時間。 崔凝無端又被人扯進(jìn)一潭渾水里,真是滿身張嘴都說不清楚! “大伯?!绷枋献蛔×耍@擺明是有人要拉自己閨女做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