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的白月光 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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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讓嵇其羽派護衛(wèi)守在藥廬周圍, 只等著賊落入圈套。 至于蜀王廟這邊,戲總要做全套。 慕華瀾肯定不能出來,她要留在藥廬和嵇其羽合力制住內(nèi)jian,數(shù)來算去能幫魚酈演這出戲的只剩下藥王萬俟?fàn)N。 萬俟?fàn)N蓮步款款,走到魚酈身邊,薄紗后丹唇笑得促狹,偏一本正經(jīng)地朝她抱拳:“裴jiejie,蓮蓮來了?!?/br> 她戲癮頗重,又喜好冒險,簡直天生的助力。 魚酈原本戚郁的心情稍有紓解,忍不住莞爾:“好,我們進廟詳談?!?/br> 還未進廟,便聽夜空被劈裂的嘶嘯傳來,趙璟先魚酈一步揚起佩劍打落了射過來的利箭。 他護著魚酈,魚酈護著萬俟?fàn)N,一齊沖進了廟宇里。 廟外響起廝殺聲,比預(yù)想結(jié)束得更早。 嵇其羽有限的護衛(wèi)要留在藥廬控住局面,今夜迎敵的是魚酈重金雇來的亡命徒。 蜀郡連年戰(zhàn)亂,糧重金貴,唯有人命不值錢,隱于街頭的暗肆,只要十金就能雇來一個武藝超絕的死士。 這幾日她時常徘徊于街衢,明面上買花兒粉兒,實則在暗中挑選可供調(diào)遣的死士。 死士加上禁衛(wèi),很快相里舟派來的殺手便躺了一地。 禁衛(wèi)訓(xùn)練有素,很快散于暗夜,繼續(xù)保護天子安危。 而活下來的死士則來向魚酈討要賞金。 魚酈十分大方,從蜀王廟的香案底下搬出了早就藏好的金錁子。 趙璟面露詫異,為她周密的部署,也為她瞞天過海的本事。 魚酈送走了死士,朝趙璟和萬俟?fàn)N道:“這是老本行,從前做慣了,有些事官府出手不方便,便要另外雇人,街頭蓄養(yǎng)死士的暗肆我總能看出來?!?/br> 趙璟問:“你哪來這么多錢?” 他派人挖出了元思皇后的棺槨,一應(yīng)貴重陪葬都在,而他當(dāng)初只給了魚酈二百兩銀錁子,怕她錢不夠花委屈自己,又怕給她太多讓她拿著跑得更遠。 而剛剛送出去的,連金錁子加寶鈔,至少千金。 魚酈仰頭看向高高矗立的蜀王像,不說話了。 趙璟明白了,明德帝臨死前不光為魚酈準(zhǔn)備了“裴月華”的身份,還給她留了錢。 他曾在帝國將要覆滅的狼狽至暗時刻,耐心細致地為魚酈鋪就了一條平穩(wěn)的后路。 哪怕這條后路里注定沒有明德帝自己。 趙璟從前一直以為愛一個人就是要占有,讓她的生命里都是自己,明德帝怎么就能這么高尚,他憑什么這么高尚。 萬俟?fàn)N摘下冪離,握住魚酈的手,不耐煩道:“你們磨蹭什么?還不快回藥廬,我迫不及待要把那個害蒙曄的內(nèi)jian抓出來?!?/br> 魚酈毫不猶豫拋下趙璟,拉著萬俟?fàn)N走了。 兩人走出廟宇許久,魚酈回頭,見趙璟并沒有跟來。 萬俟?fàn)N問:“等這一切了結(jié),你想怎么辦?” 從前的萬俟?fàn)N以為蒙曄已經(jīng)死了,從來不想以后,可是蒙曄活著,雖然病弱危重,但到底是能喘氣的,能惹她生氣,能哄她,數(shù)日相處,讓她不自覺對未來生出了期冀。 人人都該有未來的,包括魚酈。 魚酈看了眼天邊星河,悵然:“我想尋安了,若是能活下來,我要多陪陪他?!?/br> “那你還要回魏宮?”萬俟?fàn)N問。 魚酈一瑟,本能地抗拒。 當(dāng)然不想再回囹圄,可是尋安在囹圄里。 世間何來雙全法? 魚酈不知道,有些路都是走一步看一步,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未來會如何。 也許沒有那么幸運,也許根本就到不了可以自己做選擇的結(jié)局。 她沉默寡言,萬俟?fàn)N又道:“就不能把孩子帶走嗎?你跟我回垣縣,我可以養(yǎng)你們一輩子?!?/br> 魚酈笑起來。 萬俟?fàn)N撓撓頭,“我忘了,主上給你留了那么多錢,你比我們都有錢,根本用不著我來養(yǎng)。” 魚酈握緊她的手,偏頭看向她的側(cè)頰,笑說:“所謂生死之交便是于危時不離不棄,雖然我可能真的用不著你來養(yǎng),但是你能這么說,還真是讓人心里暖暖的。” 萬俟?fàn)N不喜rou麻,臉頰微微紅,梗著脖子道:“讓姑奶奶給你扎幾針,你心里更暖?!?/br> 兩人相互奚落著,很快回了藥廬。 藥廬外寂靜無邊,一彎弦月掛在瓦檐,如許多個平常的夜晚。 進了藥廬,才感覺到氣氛凝滯。 屋舍里燈火如晝,慕華瀾親自上陣把人抓住,五花大綁壓在角落里。 魚酈剛一進屋,便撞上了滿屋驚惶失措的面孔。 魚柳沖上來上下打量她,緊張地問:“你沒受傷吧?” 直到人被拿住,眾人才驚覺這是一場局。 魚酈親自做餌,誘人入局。 魚酈握住魚柳的手,這是重逢來頭一回發(fā)自肺腑的親密之舉,她嘆息:“魚柳,我就知道不會是你?!?/br> 她走到被綁的人面前,挑起了她的下頜。 秀面如秋花照影,亦如在邑峰上楚楚動人。 筱夢。 那個從一開始和魚柳在山頂練劍,最先被潘玉設(shè)計送下來的姑娘。 今夜眾人酒醉,嵇其羽在屋外守株待兔,很多等到筱夢出來送信,一直等到她把信送出去才將人拿下。 嵇其羽是御前近侍,這些事做起來得心應(yīng)手,不留痕跡。 魚酈嘆道:“筱夢,我記得最初見你是陛下親自把你帶到昭鸞臺的,他說你父親是鎮(zhèn)守西關(guān)的大將,戰(zhàn)死疆場,將門虎女,讓我好好關(guān)照你。” 她開始拆解筱夢身上的麻繩,面上是最澄凈的困惑,“我不懂,你為什么要投靠相里舟?” 筱夢臉上還殘存著驟然被抓的驚懼,覆過破碎的慘笑:“你也知道,是陛下把我?guī)フ邀[臺的,可是如今陛下在哪兒?尚宮,這三年你在魏宮里錦衣玉食,你可能體會失去憑靠流離失所的痛苦?” “所以這就是你背叛,給相里舟遞信,害死蒙曄和那許多玄翦衛(wèi)的原因?” 滿屋嘩然。 原本對這些事還一知半解的姑娘們終于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皆神色復(fù)雜地看向筱夢。 筱夢凄然抬頭:“我沒想害死蒙督統(tǒng),相里先生答應(yīng)過我,不會害死蒙督統(tǒng)的?!?/br> 魚酈冷聲質(zhì)問:“相里舟的話能信嗎?” 她環(huán)顧眾人,揚聲道:“你們在邑峰上都看見了,相里舟口口聲聲說他親眼見著蒙曄咽氣,蒙曄臨死前將玄翦衛(wèi)托付給他,言辭懇切,多會演戲的一個人?!?/br> “還有,你們可知我今夜用做誘餌的李蓮蓮是誰?” 眾人茫然,魚酈垂眸看向筱夢,“一聽這個名字你就知道去報信,想來你是知道她是誰的?!?/br> 筱夢咬唇不語。 魚酈兀自道:“她是定南將軍李煜的女兒,那個相里舟號稱死于魏軍攻伐之下的大周將軍?!?/br> “他為何要殺李蓮蓮,總不用我再說了吧?!?/br> 眾人交相耳語,筱夢倏地撲倒魚酈腳邊,抓住她的裙紗,凄凄哀求:“尚宮,你饒過我這一回吧,我也只是想在這亂世里尋一個依靠。” 魚酈彎身,對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你想要依靠,就可以用戰(zhàn)友的命去鋪路?” “你可記得當(dāng)初入昭鸞臺時發(fā)過何種誓言。” 屋舍里安靜至極,慕華瀾忽的揚聲道:“效君王,奉蒼生,除jian佞,明道義?!?/br> 她的聲音清脆如鈴,朗朗響于深潭般的屋舍里。 筱夢臉色煞白,頹然跌坐在地上。 魚酈讓人把她帶下去寫切結(jié)書,嚴加關(guān)押。 一出戲落幕,眾人散去,魚酈只留了慕華瀾、萬俟?fàn)N和魚柳。 魚柳至今迷迷瞪瞪如在夢中。 魚酈看向她道:“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懷疑你嗎?” 魚柳搖頭。 “我曾派人去兆亭尋過雍明,他雖已被蒙曄移走,可我的人在兆亭徘徊許久,并沒有找到相里舟曾派人前去的痕跡。而你是知道雍明藏在兆亭的,如果你是內(nèi)jian,相里舟不早就知道了?!?/br> 魚柳道:“原來是這樣?!?/br> “玄翦衛(wèi)知道雍明下落,可是蒙曄曾經(jīng)下過死令,誓死不得泄漏。玄翦衛(wèi)向來視軍令如山,就算相里舟再怎么套問,他們也不會說出蒙曄的下落。所以他必然要從別人身上找線索,而這個人就是你。” 魚柳慘然一笑:“為什么是我?” 魚酈看向她的目光溫柔如水,連聲音都變得親柔:“因為你同別人不一樣啊,你與我更親近,與蒙曄也親近,我們不僅僅是戰(zhàn)友,還是家人。所以相里舟認為,有什么事情我們都不會瞞你。他故意讓筱夢接近你,與你同食同寢,就是為了從你嘴里套出雍明的下落?!?/br> 魚柳的眼睛驀地紅起來,淚盈于眶,哽咽:“你們還把我看作家人嗎?” “當(dāng)然。”魚酈握住她的手,“我們曾并肩作戰(zhàn),患難與共,就算曾經(jīng)生過芥蒂也無法離散親情?!?/br> 魚柳抱住她,淚水打濕了魚酈的衫襟,“窈窈,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我怎能眼瞎至此,上了相里舟那個狗賊的當(dāng)。如今你只需告訴我,如何才能彌補?” 魚酈任由她抱著,眼中精光內(nèi)蘊,道:“還真有一件事需要幫忙,你要想法子把我們帶上邑峰?!?/br> 魚柳松開她,面露驚色。 魚酈臉上掛著沉穩(wěn)的笑:“今夜我雇的人殺了相里舟許多殺手,就算徹底撕破臉面,戲也到了該落幕的時候,如今萬事俱備,總要再去會一會這位相里先生?!?/br> 相里舟得知派出去的人折了大半,剩下的也都鎩羽而歸,大怒地摔碎了手中杯盞。 屬下跪在地上,瓷片迸濺到臉上都不敢言語。 相里舟的胸膛起伏不定,面如浮霾,陰鷙至極,半晌才問:“你剛才說伏擊你們的是禁衛(wèi)?” “是,屬下曾在周宮當(dāng)差,識得禁宮服靴規(guī)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