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此之外，培訓(xùn)發(fā)下來的那幾本厚實的書也被他每天一點、一點地記進(jìn)了腦子里：自由搏擊、格斗、空手道、國｜防、國｜防的意義、國｜防的方式分類、國際通信與急救消防方式……

    因為要受到與錢相關(guān)的考校，一個又一個概念被陳禾死死地壓進(jìn)腦海里，再無以前上學(xué)時的松散垮懶，而是通過一遍又一遍的抄寫和x度圖對來提高自身對其的熟練度，甚至還利用陳生來一對一抽背的形式來記住這些東西。

    ——而等到這些全部都結(jié)束了之后，時間已經(jīng)到了晚上了……天上的白月亮若隱若現(xiàn)著，隨著云層而轉(zhuǎn)動，讓人并不覺得它將來會變成傳言中那樣起伏不定。

    “……”

    喝了臨時煮出的兩碗粥后，陳禾往床上一躺，閉上眼：

    今天，又結(jié)束了。

    第159章

    又一天。

    在培訓(xùn)中又刷下了一批人,但和他們這些留下來的人越來越熟悉的黑皮教官照舊教了一套新動作。讓他們分組對其熟悉完后，在整好方陣，巡視了一圈后,也沒和人商量，直接就點名“那邊那個長得最高的,出列！”的方式，把陳禾叫了出來——

    “你叫什么？”教官問他。

    陳禾：“報告教官，我叫陳禾?！?/br>
    “大點聲，你叫什么？”

    “……”通過這兩三天軍訓(xùn),也是領(lǐng)會到他什么意思了的陳禾背一挺直，大聲：“報告教官！我叫陳禾！”

    “哦。陳禾，”黑皮教官捋起袖子,弄了弄自己的帽子,上下打量了他兩下，又背著手看他：“你,敢不敢和我來一套動作？”

    “……”你都把我弄上來了你跟我說這？陳禾內(nèi)心這么想,但表面沒動聲色，甚至中氣十足地道：“報告教官，我敢！”

    “好！來——”教官摘下了帽子,擺出了姿勢,讓他先動手。

    陳禾本能地就是按其教的第一手從下往上勾拳,然而其手剛一動,就被教官拿住了機會，狠狠地把他的手抓住，一擰就將他人反轉(zhuǎn)了過來,把他胳膊卸了背后——“round 1（第一場），服不服？”

    想掙都掙不開的陳禾咬了咬牙：“……報告教官,不服！”

    “為什么？”

    “您告訴我的是演示動作，但沒說是真的搏擊！”

    “所以你準(zhǔn)備不足？”

    “……對！”

    “行——那下一場。”

    ……

    第二場第三場……又不知幾場被摁住了，給全場做了許多錯誤示范，難得血性上來的陳禾還是“不服！”后，將周圍其他人甚乃其他年齡分段的覺醒者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最后一次，用拽住他頭發(fā)手段獲勝的黑皮教官終于笑了：“嘿，你這個小子，還有點意思嘛?！?/br>
    “陳禾……我叫商少軍，記住了，”松開他的頭發(fā)，身邊帶著一只粉色老虎的黑皮教官轉(zhuǎn)向20-30全體方陣：“現(xiàn)在，看到了嗎？”

    “我今天，就是故意的——我們早說過了，我們這次訓(xùn)練，不是過家家，而是要你們之后在任務(wù)里，真實地和每一個或沒有我厲害、或比我更厲害的真人過招。以后每天，作為一個體能教官，我都會隨機抽一個人上來和我——怎么說的？哦對，切磋?！?/br>
    “如果你們下次還敢每次都把這件事當(dāng)成過家家，我勸你們，早點退出這里吧，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而你們這里面，最大的過家家表現(xiàn)，就是還把你們除了自己身體的外物看得那么重要，你們就全都得承擔(dān)像他一樣的代價——明白了嗎，”商少軍轉(zhuǎn)過頭，如鷹的目光看向陳禾，一揚眉：“陳禾，你的頭發(fā)，就是外物。”

    “……”陳禾抿了抿嘴，在陳生的憤懣亂罵中，一昂頭：“明白了！教官！”

    “不過……”商少軍背著手，瞇了瞇眼，客觀點頭評價道：“你招式還練得挺熟的，而且一次比一次有小的改動和進(jìn)步。可以，不錯，挺用功?！?/br>
    “……謝謝?！?/br>
    ***

    下午，特殊調(diào)查部總會議室。

    “……就是主動性還是不強，對吧？”王副部長坐在主位上，問商少軍。

    商少軍點頭：“對。還有……”

    “還有什么？”

    想到上午青年人被自己一夸就燒紅的耳根，商少軍皺了皺眉：“他好像太內(nèi)向了點。”

    “這是同一個問題?！蓖醺辈块L指了出來；爾后看向其他兩隊的教官：“你們呢？”

    “不行?！毕仁鞘甙司拍且魂牭膿u了搖頭，直截了當(dāng)?shù)氐溃骸疤贻p，壓不住人?！?/br>
    而三十加的那一邊則更是大搖其頭：“基本老油條，有的還帶點學(xué)點經(jīng)驗，回家給自己孩子先補補課的心態(tài)。不成的。”

    “……”

    現(xiàn)場集體靜默了整整一秒鐘，王副部長才問：“那那個吳曉生呢？他怎么樣？”

    商少軍：“他倒是精于人事，而且學(xué)歷也夠。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他的異能攻擊性不夠。而且，聽易星他們說，他的異能，是黑色的。”

    “……黑色的？”王副部長擰起了眉——就目前而言，他們所有的研究都表明，黑色代表著冥王星的力量因子，而這種力量，多出現(xiàn)于死去的覺醒者身上……

    “……”辦公室內(nèi)一時陷入沉寂；最終，還是肖長河不怕死地提出：“說起來，白隊那邊怎么樣了？”

    王副部長頓了頓：“他……”

    ……

    前一天上午。

    c市，警校新建異能者訓(xùn)練場。

    “……還是不行。”被綁在兩根鐵柱下的男人被冷水潑醒后，紅著眼睛搖頭，“我越清醒，它就越出不來?！倍疫€會惹來更嚴(yán)重的頭痛。

    盡管他沒把最后一句話說出來，但在場的其他人都意會了這一層意思，于是面面相覷著，找不到一個辦法。

    直到何副也說出了同樣的話：“……對，我的也是，我越理智，就越?jīng)]有感覺。”

    “只是，我的是憤怒和火焰?！?/br>
    因此此時平靜的他在攤手時，手上并沒有出現(xiàn)他人看得見的蜥蜴和火苗，而是什么都沒有。

    “我的還好，”馬指導(dǎo)員指指自己頭頂，長大了一點的三葉草，“只要我休息好，它就會長大，是治愈系的異能?！?/br>
    “……那我們不如換一種思維方法吧。”何副沉吟后，道：“既然放松不下來，那干脆你就休息一段時間，陳禾那邊，就由我們來搞定。順便……”

    ‘再推他一把?！?/br>
    三人心里不約而同地這么想，但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作聲。

    第160章

    后一天下午。

    早上被教官揪頭發(fā)的經(jīng)歷讓陳禾心里生出了陰影,中午剛一放下餐盤，他就出了特殊調(diào)查部，隨便找了家理發(fā)店,叫托尼老師幫忙把自己的頭發(fā)給剪了。

    “請問您要剪多短呢？”酒紅頭發(fā)的托尼比劃著剪子，問他。

    “就一般剪法吧。”陳禾想了想,說：“貼頭皮就行?！?/br>
    “……好的?！甭牭剿@種斜劉海、一看就不咋正經(jīng)的人給出了這么個說法，托尼老師內(nèi)心有點小波動，但不多，更沒有表現(xiàn)在明面上,只是換工具的手頓了下，移到另一個推子上而已。

    ……而一通剪后。

    看著鏡子里嶄新而又熟悉的面貌，在陳生“我就說我沒有抄別人的臉啦”這種抱怨、和托尼老師還是一怔的停頓下,陳禾也停了停,讓陳生閉嘴后，自己站了起來,掃碼付了賬,在托尼老師熱情的“下次還來”中，離開了這個只負(fù)責(zé)剃頭，卻收了他整整三十塊錢的店面,決定再也不來了。

    ——畢竟,按照他的新任務(wù)還是“￥50”的報酬,這種高額的消費,他是真的有點撐不起的。

    至于今天的會議課程則是……

    坐在c大室內(nèi)，抬頭看向白板和投影儀，看到上面的《論外｜交刑｜法第三十六條在我國法律中的定位》……

    ……外｜交刑｜法……外｜交有哪些刑｜法呢……

    窗外陽光穿過窗楞照進(jìn)來,照到對著白板奮筆疾書的青年人身上，落了滿屋。

    ***

    同一時刻,警校訓(xùn)練營。

    “……穩(wěn)住了？”跟在何副身后，個子有些矮小的王副部長一邊向前走，一邊這么問。

    “嗯。說也是情緒類的異能?！焙胃贝穑骸暗鞘遣荒軐ψ约寒a(chǎn)生特別大影響的異能?！?/br>
    “什么意思？”

    走到訓(xùn)練室旁的何副打開門，空出位置將他讓進(jìn)門內(nèi)——

    無形的氣場隨著一道目光的降臨驟然籠罩下來，王副部長頓在原地，手上他人看不見的紅繩緊縮，他仿佛發(fā)自本能似的停在了原位置上……且并不是他不會，而是“不敢”。

    ……“不敢”冒犯那尊嚴(yán)，也“不敢”再上前問話，甚至?xí)X得，連起問話這個念頭和整個大腦的思考，也是讓人“不敢”的。

    “……”

    直至對方收起了異能，王副部長才醒過來了神，對上那雙鷹鉤鼻之上的眼睛里投來的視線，中年人才嚯地笑開了顏。

    第161章

    當(dāng)天下午,訓(xùn)練營。

    “好，好……”王副部長走進(jìn)室內(nèi)，對著白令鼓掌,笑：“開竅了？”

    白令：“嗯。”

    “說說心得吧?！?/br>
    “不要強力地去抵抗，或者試圖控制。”白令頓了一下道：“……但,也不能完全地不做抵抗。否則，自我就會無限地縮小，被這種強大的力量所蠱惑，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嚴(yán)重的話,甚至?xí)煌虥]自我?！?/br>
    “知道我為什么要來這三天了嗎？”

    “……一個是幫我坐鎮(zhèn)，一個是，”白令閉了閉嘴道：“對不起師父——我不該覺得自己那么了不起,一點兒都不在意異能者的?！?/br>
    “你明白過來就好！”王副部長罵他,“你曉不曉得他們中心城的曉得了，你他媽都半個多月了還沒覺醒,人家都要笑死了,說我教徒無方！虧我之前還得意，說我教出來了個好弟子，第一個轉(zhuǎn)腦殼的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