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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少爺擺爛后攻了殘疾大佬 第58節(jié)

    到那時,傅云崢臉上的可能會出現(xiàn)些許詫異,他肯定會問余鶴:你什么時候說的?

    余鶴凝望著眼前斂眉對折春聯(lián)的傅云崢:

    我現(xiàn)在說的。

    在心里說的。

    真可惜,這世上還沒有時光機。

    余鶴誠摯地希望那些聰明人抓緊研究,爭取早日將時光機發(fā)明出來,否則缺乏結果論證,他這些話就只能等到三十年后才能說。

    那可太糟糕了。

    因為,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

    這回見陳思健不是在什么高端的私廚,陳思健約余鶴在一家火鍋店見面。

    店面就在街邊,透過巨大的玻璃窗,能看見店家生意,人聲鼎沸很熱鬧,銅鍋翻騰出白色的水蒸氣,隔窗瞧著就很暖。

    余鶴騎摩托車來的,頭盔不保暖,一路飛馳而來耳朵都凍僵了,他拎起雙肩包單肩挎上,揣著手小跑進店里。

    店里人來人們,服務生忙的不見人,進店連個領位的都沒有,也不需要服務生指路,余鶴才踏進店里,麻椒的辛辣就鉆進鼻子了,余鶴從前臺拽了兩張紙掩鼻打了兩個噴嚏。

    剛抬起頭,就看到陳思健舉起手招呼他:“兄弟,這兒!”

    余鶴一揚頭,從擁擠的桌位間穿過,他放下包,搓了搓手放在唇邊呵氣暖手:“健哥?!?/br>
    陳思健看了一眼門外停下的奔馳商務,給余鶴倒了杯茶:“來,暖暖手?!?/br>
    余鶴接過茶,捧在手心里:“太謝謝了,可真冷啊,”

    “快過年了?!标愃冀《⒅帔Q被凍得通紅的鼻子:“他派保鏢跟著,保鏢做奔馳,你騎摩托?!?/br>
    余鶴呵呵一笑:“我容易暈車,暈車后吃不下飯,跟別人無所謂,跟健哥我不得多吃點?!?/br>
    陳思健也呵呵一笑,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是大冬天騎著二八自行車頂著北風去和人談生意。

    那時候他在港口公司上班,負責裝卸貨,當時全國平均工資也就四百多元,陳思健一個月能開八百多,他不僅有一份正式工作,還是旁人很羨慕的‘鐵飯碗’。

    但陳思健不甘于那種一眼就能望到頭的人生。

    可那天的風真大啊,就像老天給他的考驗一樣,自行車蹬都蹬不動,陳思健蹬到一半忽然心生不甘,覺得他有正式工作,一個月掙小一千,吃飽了撐的受這份苦?

    其他同事都在宿舍喝酒打牌,憑什么他在大風里蹬自行車。

    陳思健從車子上下來,掉了頭騎上往回走。

    往回走順風,那條路特別好騎,來時費勁蹬了十五分鐘的路,回去不到五分鐘,停在路口等紅綠燈時凍得人發(fā)抖,陳思健看到馬路對面有買烤白薯的,就想著過了馬路買兩塊兒,吃一塊兒,另一塊揣著懷里取暖。

    按月拿工資的就是闊。

    這時候,一亮錚亮簇新的桑塔納從他眼前開過去。

    還在為八百塊錢工資自滿的陳思健愣了會兒,罵了句草他娘,又再次掉頭頂風前行。

    誰他媽要烤白薯取暖啊,他陳思健也要開桑坦納!

    聽說大汽車上面都有空調,暖風呼呼的!

    第二年,陳思健用賺到的第一筆錢買了輛桑塔納,終于吹到了那空調里的暖風。

    人人都說陳思健是把準時機躍了龍門,從聽人差遣的碼頭工人到叱咤風雨的地產大亨,誰能想到那最初的一擺尾,不過是為了一輛早被淘汰的桑塔納。

    這都是快二十年前的往事了,今天看余鶴騎摩托來給他送合同,陳思健忽然觸景生情。

    陳思健沒結婚,也沒孩子,看余鶴就跟看年輕時候的自己一樣,是又像弟弟又像兒子,別提多喜歡了。

    陳思健把菜單遞給余鶴:“想吃什么自己加。”

    余鶴也不客氣,拿起筆在菜單上勾畫起來。

    “你跟我還是不一樣。”陳思健抿了口茶水,大馬金刀叉著腿坐:“到底是出身好,身上沒有我當年那股怯生生的勁兒。”

    余鶴抬起頭看了陳思健一眼:“嗬,你還有怯生生的時候呢?”

    陳思健笑著說:“怎么沒有,剛開始和人出去吃飯,根本不敢點菜,就是......其實點不點的人家也不差你這一道,但就是不敢點,怕欠人情、怕將來還不上、怕因為這一道菜將來他們托我辦事沒法推辭?!?/br>
    “我不怕?!庇帔Q把菜單遞給服務員:“我臉皮厚。”

    陳思健搖搖頭:“跟臉皮薄厚沒關系,你臉皮再厚能有我厚?為了原材料一斤能便宜五毛錢,我坐綠皮火車二十多個小時找到供貨商,在廠子門口蹲了三天,就要見他們經理......”陳思健把話題繞回來:“是那種無所謂,爽快不扭捏,非得是富貴人家才能養(yǎng)出來的氣度?!?/br>
    余鶴用筷子沾著麻醬嘗了嘗,香而不膩,麻油恰到好處,即刺激味蕾,又不嗆,回味還帶了一點點甜。

    蘸料好吃,這火鍋就難吃不了。

    被美食取悅的快樂毫不隱藏,余鶴眉眼間都是滿足,只說了一個字:“香。”

    陳思健是越瞧余鶴越順眼,感覺余鶴有些地方像年輕時候的他,有些地方又像現(xiàn)在的他,好像天生就合得來。

    余鶴發(fā)現(xiàn)陳思健是真把他當兄弟,今天沒喝酒對余鶴也很熱情,兩個人都是痛快人,真心交朋友幾句話就說到一塊兒去。

    一頓飯談天說地,臨走的時候余鶴差點把合同忘了。

    從雙肩包里把合同掏出來,余鶴把文件袋遞給陳思健:“健哥,以后找我吃飯一個電話的事?!?/br>
    陳思健說:“我不是怕傅云崢不肯放你出來。”

    余鶴笑了起來:“哪兒能啊,我干什么他都不管,對我可好了?!?/br>
    陳思健想起在奉城時偶然聽到的傳言,拍拍余鶴的肩膀:“有什么難事跟哥說,別見外知道嗎?”

    天色有點晚了,風也涼。

    余鶴拉緊羽絨服拉鏈,跨上摩托車,朝陳思健一揮手。

    正要走的時候,一個眼熟的保鏢從奔馳車旁走過來,恭敬地對余鶴說:“余鶴少爺,傅先生說現(xiàn)在外面太冷了,請您坐車回家。”

    余鶴:“......”

    保鏢繼續(xù)說:“摩托車我替您騎回去?!?/br>
    他從余鶴手里拿過摩托車鑰匙,半推半挾把余鶴帶到路邊。

    當時去奉城接余鶴的那輛古斯特就停在路邊,打著雙閃。

    陳思健站在原地,朝余鶴露出一個‘這叫你干什么他都不管’的表情。

    余鶴:“......”

    他飛快地朝陳思健比了個中指,打開車門鉆進后座,一邊側頭從車窗看陳思健有沒有追上來錘他,一邊說:“快走。”

    車輛平穩(wěn)啟動。

    看來陳思健還是比他沉穩(wěn)一點的,看余鶴上車了,也比了個中指,就轉身去了馬路對面停車場。

    余鶴把背包往身邊一甩,余光里掃到后座上還有一個人。

    余鶴猛地轉過頭:“傅云崢?”

    傅云崢沒坐在輪椅上,他端坐在駕駛座后排,側頭看向余鶴:“沒大沒小。”

    余鶴明知故問:“你來接我?”

    傅云崢不動聲色,淡淡應了一聲。

    司機暗自驚訝,自從傅云崢搬到云蘇傅宅鮮少出門,最近幾次出門不是和余鶴一起,就是陪余鶴、接余鶴,這太不可思議了。

    當初傅云崢獨自住在莊園,大小姐傅茹蘭想方設法想讓傅云崢出門走走,軟硬兼施也無濟于事,傅茹蘭甚至為此流了好幾次眼淚,最終也束手無策,只能聽之任之——

    誰能想到解決這難題的方法居然名為余鶴。

    畫地為牢,傅云崢曾經將自己圈禁起來,如孤雁出群,獨行踽踽,而今卻為了余鶴甘愿走破開樊籠,重新走入這煙火人間,萬丈紅塵。

    而走出來的理由竟也簡單到可笑。

    只因為余鶴少爺容易暈車。

    司機通過后視鏡又看了眼余鶴,而后緩緩升起檔板。

    檔板升起,后座形成個相對獨立的空間。

    余鶴把雙肩包放到另一邊,往傅云崢肩膀上一靠:“傅老板,過年好啊。”

    傅云峰輕笑道:“你對‘老板’這個稱呼還真是......執(zhí)著。”

    他微微坐直身子,讓余鶴窩的更舒服一些,余鶴一點也不客氣,當即雙手環(huán)住傅云崢手臂。

    余鶴盧音懶洋洋的:“我朋友囑咐我,要叫客人老板?!?/br>
    “我是你客人嗎?”傅云崢忍不住動了下胳膊:“余少爺這樣招人喜歡,能和出了名難纏的陳思健稱兄道弟,你也叫他老板嗎?”

    傅云崢云淡風輕,言語輕松說著逗趣的玩笑話,可余鶴卻咂么出一絲酸,可要說傅云崢吃陳思健的醋,那也八竿子打不著。拈酸吃醋的事就不像傅云崢能做出來的,而且陳思健的歲數(shù)都快能做余鶴的爹了,也從沒聽聞過有有這方面的興趣,

    余鶴握住傅云崢的手:“你不是我客人,現(xiàn)在你是我男朋友,將來我是你老公?!?/br>
    傅云崢訝異重復:“你老公?”

    余鶴嘴在腦子前面:“我老公?!?/br>
    傅云崢以拳抵唇,啞然失笑。

    余鶴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又被傅云崢繞進去了。

    因為叫老公這事兒,余鶴都被傅云崢坑兩回了。

    聽不到傅云崢叫他老公固然沮喪,但反被套路叫傅云崢老公就顯得他有點笨了。

    余鶴不認為是自已不夠聰明,實在是傅云崢太過狡猾!

    他無意識地捏著傅云崢的手指:“原來不想聽我叫老板,是想聽我叫你老公,你太壞了,”

    傅云崢的手指輕輕一蜷:“我哪兒壞了?”

    “你哪兒都壞?!庇帔Q仰起頭,在傅云崢耳邊輕喚了聲:“老公?!?/br>
    傅去崢呼吸一亂。

    余鶴乘勝追擊,食指在傅云崢掌心悄悄畫圈,惡意撩撥著:

    “你心跳好快?!?/br>
    傅云崢抽出手臂,推開靠在身上的余鶴,警告道:“正經點。”

    “人家會所出身,不會正經啊?!庇帔Q又湊過來,和傅云崢呼吸交錯:“怎么正經,傅先生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