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嗎？”他關(guān)掉靜音問。

    “在?！?/br>
    余業(yè)勾著嘴角，玩著欄桿上的積雪，解釋道：“剛才跟我弟弟說了會兒話，出來的時候他罵我，還以為我沒聽到，其實只是懶得搭理他?！?/br>
    “你有弟弟？”

    “嗯，比我小六歲，這小傻子直到現(xiàn)在都以為家里很窮，整天喊著不想考大學(xué)，要外出打工賺錢養(yǎng)家?！庇鄻I(yè)毫不留情揭弟弟的短，“也不想想，光他屋里那套電腦設(shè)備就值十來萬，家里要真窮得揭不開鍋，怎么可能輕易答應(yīng)給他買?！?/br>
    “你這個做哥哥沒提醒過他？”沈云書問。

    余業(yè)嘆氣：“提醒了，人家不信，還告訴我不用瞞著他，等他賺錢了供我上大學(xué)?！?/br>
    家里四口人，除了這個腦子缺根弦的傻弟弟，個個都是精明人，要不是因為兩人長得實在太像，他都要懷疑是不是出生那會爸媽抱錯了。

    沈云書被他說的話逗笑，“你弟弟很有趣，應(yīng)該能跟我弟弟聊到一起。”

    余業(yè)笑：“是嗎？有機(jī)會介紹兩人認(rèn)識一下?！?/br>
    沈云書說：“好?！?/br>
    “心情好一點(diǎn)了嗎？”余業(yè)問。

    沈云書：“嗯，謝謝。”他知道余業(yè)在故意逗他開心。

    余業(yè)知道他在想什么，笑著說：“我可不是為了故意逗你高興才損余敬的，等你見到他就知道了?！?/br>
    “嗯，如果有機(jī)會的話，真想認(rèn)識一下你弟弟，一定很有趣?！鄙蛟茣那椴诲e地說。

    “哥！衛(wèi)生間沒紙了你怎么不告訴我？！”

    “媽，快來救救你兒子！”

    余業(yè)聽著弟弟聲嘶力竭的聲音，低笑道：“是挺有趣的?！?/br>
    一通電話聊到快十二點(diǎn)。

    五分鐘后除夕夜鐘聲響起，兩人同一時間對對方說了句“新年快樂”。

    余業(yè)眼角眉梢，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

    “時間不早了，睡吧，晚安。”他輕聲道。

    “晚安?！?/br>
    掛斷電話，余業(yè)站在原地怔了兩秒鐘，然后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媽，我剛才看到哥在陽臺跟人打電話，臉都凍紅了還笑，肯定有貓膩！”余敬見他哥從陽臺出來，扭頭跑去老媽那告狀。

    余mama捏了捏小兒子的臉，“你哥的事你少管，他給你找嫂子呢，以后再看到他跟人打電話，躲遠(yuǎn)點(diǎn)知道嗎？”

    余敬：“喔，辣窩也闊以談戀愛嗎？”

    余mama滿臉慈祥，“讓我發(fā)現(xiàn)早戀，腿給你打斷?！?/br>
    余敬腿一軟，差點(diǎn)跪下當(dāng)場給他媽磕一個。

    ……

    大年初一，兄弟倆一大早從床上爬起來，跟著沈母去相熟的鄰居家拜年。

    兩人長相討喜，不論年紀(jì)大的還是年紀(jì)小的，見了就沒不喜歡的。

    兄弟倆手里兜里被塞了不少糖跟瓜子，弟弟沈云星冒兜里都能掏出糖果來。

    大年初二，一家四口回老家探望長輩。

    老人家思想還停留在老一輩，成家立業(yè)，先成家后立業(yè)，沈云書如今都二十六了，連個對象都沒有，把沈姥姥愁得午飯都沒吃好。

    “姥姥您就放心吧，明年我哥保證給您帶一個漂亮的孫媳婦回來?！弊咧埃蛟菩菗е蚶牙迅觳?，把人哄得喜笑顏開。

    等上了車，他湊到自己大哥身邊，眨著眼睛古靈精怪地說：“姥姥記性不太好，剛才說的話過幾天就忘了。哥，你別有壓力，找嫂子的事不急?！?/br>
    “行了，你哥的事你就別瞎cao心了，先把你們隔壁班柳清然給你寫情書的事處理好再說?！鄙蚰复蛉に?。

    沈云星耳朵一紅，“媽！”

    沈云書看著弟弟，“云星戀愛了？”

    “沒有！她跟我表白我沒答應(yīng)，我才不喜歡愛哭鬼?！?/br>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沈母逗他。

    “起碼得像我哥這么優(yōu)秀才行?！鄙蛟菩菨M臉驕傲，他扭頭問沈云書，“哥，你喜歡什么樣的女生啊？”

    沈云書認(rèn)真思考了下。

    “自信優(yōu)秀，笑起來有酒窩，會照顧人，偶爾有些小霸道，但又不會讓你感覺到討厭，當(dāng)你站在他面前會把你當(dāng)成全世界來對待的……”

    沈云書怔住，因為他發(fā)現(xiàn)，當(dāng)?shù)艿軉柍鲞@個問題時，他腦袋里出現(xiàn)的人竟然是余業(yè)。

    “哥，你說這么具體，證明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吧？”沈云星朝他眨眨眼，“你談戀愛啦？”

    “沒有。”沈云書把弟弟腦袋按回去，“安靜吃你的鴨脖?！?/br>
    “哦?！鄙蚶牙炎灾频娘L(fēng)干鴨脖太好吃，沈云星抽出半根問，“哥你要來一根嗎？”

    沈云書搖頭，“沒人跟你搶，都是你的?！彼χf。

    沈云書在家待到初六，初七吃過午飯，開車帶著沈母的愛——各種自制醬菜、臘腸，回了云城。

    學(xué)校還沒開學(xué)，整個云大靜悄悄，只有零星幾個人在校內(nèi)閑逛。

    門口保安大爺認(rèn)識沈云書，見他開車返校，半個身子探出窗外，十分熱情地朝他揮了揮手。

    “沈教授新年快樂啊。”

    “新年快樂?！鄙蛟茣χ厮?。

    車子開進(jìn)校內(nèi)，拐進(jìn)小道，路面還沒來得及掃開的積雪被壓得嘎吱作響。

    一路開到公寓樓下，鎖好車踩著薄薄的積雪，拖著行李箱踏上樓梯。

    “沈教授回來啦?！币粯谴驋咝l(wèi)生的阿姨攔住他，眼神直勾勾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