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自救靠美食 第463節(jié)
面上露出幾分冷笑,王淑和猛地放下車簾,未來的太子,未來的君王,豈不比安國公強出無數(shù)倍? 她一定要做皇后! 咯吱! 馬車忽然一搖,王淑和正走神,陡然被晃了一下,一頭撞在窗上,頓時呼痛,怒道:「怎么回事!」 車夫嚇了一跳,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回,回小娘子,前頭,前頭堵了路?!?/br> 王淑和沒好氣地撥開車窗,一探頭,卻是怔了怔。 前面正是英王府。 十多輛馬車齊齊整整地停在王府門前,無數(shù)殿前司侍衛(wèi)兩人一隊,抬著沉重的箱子一箱又一箱地往王府中送永康公主的嫁妝。 內(nèi)府的嫁妝不過一百二十臺,可光是太后,太妃,還有……李家的添妝,竟就要翻了一倍有余。 王淑和抿了抿唇,努力不把那股子酸意表露到顏面上,只淡淡道:「不過是些俗物,希望陛下對她的恩寵更長久些?!?/br> 就算陛下對她的恩寵長長久久,可陛下去了又會如何? 顧湘姓顧,連個國姓都沒得。 待太子繼位,哪里還會記得她這么個外八路的假公主?一個沒有娘家的女人,這輩子能有什么底氣。她年輕漂亮?xí)r,或許男人們會看在她那張臉的份上,哄一哄她,可花無百日紅,她難道不會老? 王淑和冷笑了幾聲,此時她不會去想她家里給她準備的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嫁妝,也不去想那所謂的太子,皇帝可還沒有承認。 她只看到了那個高高的,仿佛在云端的位置。 正待讓車夫繞路,王淑和目光忽然一凝,就見有個老道士騎著驢,擦著她的車直奔王府門前。 這老道她認得,上清觀的無妄先生。 王淑和心下微驚:這位先帝的座上賓,上清觀好多年沒在京城露面的有道高功,為何會在此? 「英王爺,明日婚宴,有我老道的座位沒有?」 老道士肩膀上扛著口老樟木的箱子從驢背上一躍()而下,箱子蓋子沒扣緊,露出一角紅珊瑚,色澤明麗,一看就是好珊瑚。 「這是我給新娘子的添妝。」 不遠處傳來一聲悶哼:「你這牛鼻子老道懂不懂規(guī)矩,哪有添妝這么直接送到男方家來的?」 眾人隨聲看去,就見又有一行人過來,這一行人明顯分成好幾撥,一撥銀鞍白馬,都是江湖人打扮,另外一撥人人衣著打扮奢華富貴,像是商人,最后跟著的看起來像書生,還有些人一見便是販夫走卒的模樣。 張老道一見他們就皺眉,顯然是認識,哼了聲,嘀咕道:「還不怪你們,一個個地揮金如土,我這點東西也隨著你們的添妝禮一塊送去「顧記」,還能顯出我來?老道士攢點家底沒你們那么容易,我這東西最起碼得送得值,咳咳,反正明天的喜宴,得有我一個座……英王爺,明天喜宴上用的酒,可是顧……永康公主釀的那些?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送到王府來了?先拿一壇給我試試如何?我替你們品一品味道?!?/br> 趙瑛:「……」 他忽然覺得,對于明天婚禮的準備工作,他可能做得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充分。 也許明日會來的客人,比預(yù)料得更多? 趙瑛額頭上頓時滲出一層冷汗,連忙轉(zhuǎn)身高呼:「李生,李生?!?/br> 李生:「……」 叫魂呢??! 李生今天忙得朝食和午飯一共就吃了兩口炊餅。 「幸虧他就娶一回妻?!?/br> 再多來兩次,他非先累死不可。 王府門前熱鬧得很,王和淑幾乎控制不住心底沸騰的不甘心。她想起了自己的嫁妝,爹娘不過是把庫房里老舊的家具重新刷了漆,首飾也是舊的,箱子裝得稀稀疏疏,大體是湊夠了八十八臺,可都是表面光,實際有多寒酸,她心里有數(shù)。 為何沒有任何根基的顧湘有這么多人呵護照顧,她的婚禮也在明日……卻只能自己獨自一個人辦,連新郎都不能在場? 一個人的婚禮,那像什么樣子。 她可是未來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 王和淑的心中,怒火熊熊燃燒。 此時,顧湘斜靠在床上,雙腿舒展開來,一手握著京城新出的話本,任憑秋麗和櫻桃拿著嫁衣在她身上比來比去。 「你們說,一場婚禮,什么情況下只有新娘子一人在,新郎不在?」 秋麗懵懂地搖了搖頭。 顧湘輕笑。 這等事問秋麗這樣沒成過親的小丫頭,她確實很難反應(yīng)過來的。 可惜趙娘子和蕭娘子都不在。 自從她的親事定了,這兩個就刻意避開了些,說是怕讓她沾上晦氣,她連勸的機會都無,那兩個直接不露面了。 第八百一十一章 呵呵 喪偶的男人無論去何處都沒人挑理,這婚姻不順當?shù)呐?,卻人見人躲,處處招人白眼,也不知是個什么道理。 「或許是新郎病重?咱們村里以前也有女子抱著公雞成親的情況?!?/br> 「也或許是新郎已經(jīng)去世了,女子抱著牌位成親,哎,那可是可憐哦?!?/br> 顧湘一邊聽自家兩個丫頭說話,一邊被推著翻了個身,試完了婚服,又開始試胭脂水粉。 反正是別人動手,顧湘干脆躺平由著她們折騰,窗外燈火通明,隱隱能聽到遠處院子里的喧鬧聲。 今夜的「顧記」十分熱鬧。 顧老實坐在院子的凳子上,嘿嘿直樂,嘴里喃喃自語:「剛才八王爺喊我老兄弟來著,嘿嘿,嘿嘿?!?/br> 姜氏翻了個白眼,手里忙著縫帕子,也懶得理他。 顧老實和姜氏已經(jīng)早在半月前就被趙瑛招呼皇城司的弟兄們送到了京城,前幾日老家的親戚們也都被接了來。 趙瑛也是親自來拜過岳父岳母,顧老實幾乎是還在懵懂中,納彩,納吉,納征就都結(jié)束了,轉(zhuǎn)眼間就到了閨女成親的這正日子。 不過,顧老實心里到是高興,趙瑛這個小后生,像貌堂堂,又乖巧和氣,與自家閨女早便相識,彼此中意,簡直再合適不過,他這兩年都在擔心女兒的婚事,如今好女婿從天而降,沒什么可挑剔的。 今日很多人來添妝,都是宗室。 還有八王爺。 顧老實也是聽過八王爺?shù)氖论E的,對這位朝野皆知的賢王,他心里佩服得很,萬沒想到今天還能坐在一處說話喝酒。 此時他心心念念的八王爺兩盞酒水下肚,面上隱隱帶出薄紅,不怒自威,面色有些難堪,聽聞那個小子竟也在明日娶妻,和永康的大喜日子正好相沖,居然還有不少大臣不顧英王與永康的婚禮,到去赴那玩意的喜宴,登時就怒上心頭:「……皇嗣何其要緊,宮女在宮外生的孩子,也能被認作皇嗣不成?簡直荒唐透頂。別說他身上有和先帝一樣的胎記,他就是長著一張和先帝一模一樣的臉,也不能……不能這般隨意?!?/br> 八賢王坐在「顧記」的庭院桌旁,他身邊一群宗室,還有好些大臣都有點不敢聽,低頭的低頭,扭臉的扭臉——要真和先帝爺長得一模一樣,怕是王爺也要認的。筆趣庫 奈何還真不是。 最后還是王府的長史嘆了口氣,小聲勸慰了道,「陛下對此也有疑慮,尚未表態(tài),王爺很不必這般著急?!?/br> 事實上這事在前朝后宮都鬧得沸沸揚揚的,陛下顯然也很糾結(jié),這幾日已經(jīng)連喝了好幾次下火的苦藥湯,可左腮還是腫起來一大塊,顯然上火上得厲害。 如今朝中的情況簡直混亂不堪。 柳國公,陳國公,呂相公等大臣,鼎力支持這位才入京的「未來太子」,如今就已經(jīng)直呼其為太子了。 另外還有一波大臣,像范相公等人,同樣也要求陛下立太子,但無論陛下是考察過后,決定立這位可能的親生兒子,還是從宗室中過繼一個入宮,養(yǎng)在皇后膝下都行,他們并不肯替陛下指定繼承大統(tǒng)之人。 而八賢王和他身邊的宗室,卻根本不承認外頭來的那個人是所謂的皇子,至于太子,陛下若是想冊立,那也需血脈清晰才成,皇室血統(tǒng),不容混淆,大宋江山,萬不可許給外人。 顧湘坐在房間里,聽人轉(zhuǎn)述八賢王他們天馬行空地聊天,忽然就發(fā)現(xiàn),原來朝中這些大人物侃大山的架勢,和村頭王大爺,林叔叔他們嘮嗑的樣子沒什么不同,說得義憤填膺時,也免不了要爆粗口的。 天邊繁星點點,冬日的風(fēng)略有幾分冷冽,顧湘聽著屋外喧鬧聲,卻覺得心里極靜,漸漸睡了過去。 第八百一十二章 生變 皇宮 黃昏時分,濃云有雨。 皇帝有些餓,起身撿了桌上兩塊點心吃,點心做得稍嫌甜膩了些許,他手頓了頓,還是一口一口地吃了。 前幾日他暗示了身邊的內(nèi)侍,說御膳房的點心做得有點寡淡,結(jié)果隔日就吃得齁甜齁甜的,今天的比較起來,到還好些。 這御膳房的廚子們手藝還是好的,就是他這張嘴有點挑,若要挑刺,怕是能讓御膳房一個月里有二十天不得安寧,他不是那等刻薄人,也便罷了。 民生多艱,皇帝家也沒余糧的,御膳房少折騰,好歹能省些伙食。 皇帝活動了下肩胛,忽然笑了笑:「今兒是我們家阿湘和玉光大喜的日子,按理說,我也該去喝一杯喜酒才是,就是怕他們玩得不痛快,明天再見吧?!?/br> 「阿湘嫁給玉光,真是好事,到底是玉光爭氣,能拿得住阿湘那孩子。」 他當時一見阿湘就知,這脾氣看著比長榮好,其實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長榮的性子比她可好琢磨得多。 這孩子眼光也比長榮好。 當年長榮從一堆金玉中,愣是淘走了一砂礫,還說不為別的,就為他待人赤誠。 「赤誠個屁,男人都是些什么心思,難道我還不比你清楚?」 皇帝嘆了口氣,「阿湘可比你聰明?!?/br> 夜深人靜,他有些想長榮。大概還是老了,又趕上剛尋回來沒多少日子的阿湘出嫁,難免心潮洶涌,回憶舊事舊情。 似乎他人生里最快活的那段時光,便是他身為太子,與長榮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皇宮里很多人不明白,為何他對長榮如此念念不忘,可生而為人,忘掉悲恐驚似乎都容易,忘掉喜樂,豈非可悲? 或許他時時刻刻惦念的,并不是長榮,而是他自己的那些喜悅快活。 皇帝沉浸在舊日的思緒里許久,忽然蹙了蹙眉,抬頭喚道:「陳平啊?!?/br> 殿外靜悄悄的。 皇帝哭笑不得:「這老貨,也就仗著朕心軟。」 遠遠看去,只見陳平靠在殿外的柱子上,低垂著頭,似乎睡去,皇帝搖搖頭,從屏風(fēng)上撿了個斗篷:「睡,就知道睡,讓別人看到,非治你罪不可?!?/br> 皇帝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出,腳步卻倏然一頓,驟然抬頭,眼睛瞇起,站直了身體,一顆心卻微微下沉。 石階上,十幾個殿前司打扮的侍衛(wèi),人人持刀,神色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