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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自救靠美食 第319節(jié)

    王萍萍聽著外頭諸般傳言,心里不說多痛快,到底還是稍稍消解了那么一點怒意。

    她不怕旁人說她的閑話,她如今的名聲,在這小小的山頭上已被毀得差不多。

    盧蓉,張蕓等人都是京城有名的公子千金,因為種種事由記恨上她, 傳出去的話怎么也好聽不了。

    只她一個人壞了名聲,之后傳揚出去,讓京城的閑人們知道,都嚼她一個人的舌根,自是讓她難受的厲害。

    可若是水被攪混了,誰都得不了好, 對她來講,到是好事。

    王萍萍幽幽一嘆:“本也確實是欺負人?!?/br>
    她就要讓大家都知道,顧家的小廚娘最愛欺負人,總是針對她,她心里愧疚,并不與人計較,可這日子過得太苦,太苦。

    世人都憐憫弱小,除非親眼所見,誰又真會去想知道一件事是真還是假,她說的話究竟是對是錯,恐是無人在意,但凡只要她表現(xiàn)出來,總歸還是有人愿意信她的。

    更要緊的是,她想讓陛下看到這一切。

    “就算我不成……她也別想成?!?/br>
    王萍萍一想到顧湘的身世,心里到不覺得陛下會看得上她那樣的人。

    雖說傳聞里也不知有多少水分,陛下對長榮郡主到底還有多少情分,誰也不知道。

    可至少宮里的三公主,如今的確是陛下的心尖尖,但凡只要三公主恨這人,陛下也不會對她有什么好印象。

    她要讓顧湘揚揚名, 也只是為了更保險,一個會這般欺負人的女子,陛下總不會多看重。

    王萍萍冷笑了聲,推開婆子的護持,自己提了食盒:“我自己去提飯?!?/br>
    婆子追了兩步,到底罷了。

    屋子里幾個婆子使女對視一眼,齊齊嘆了口氣。

    她們平日里也難免鬧些齟齬,關(guān)系并不很好,可這回同小娘子走了一遭,關(guān)系到是突飛猛進。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小娘子突然變得不明白起來,腦子整日不知想什么,大家不得不日日夜夜睜著眼睛守著她,每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出事,可這必定是要出事的。

    王家這一群下人,每天都覺得自己像在度過自己生命里的最后一天,艱難的緊。

    “嗚!”

    趁著小娘子看不見,她們也哭了幾聲, 隨即就忙追出去。

    王萍萍一路去廚房處,便覺得一路上遇到的人看她的眼神略帶了些異樣,她面上的表情越發(fā)隱忍,既倔強,又有一絲楚楚可憐的意味,略一垂首,瞟了灶臺前幾個小廚子一眼,目含薄愁,小聲道:“今天沒什么胃口,給我隨意取些吃食便好,麻煩小師傅們?!?/br>
    灶臺處謝家的幾個廚子很客氣地給她拿了粥,還有幾個炊餅,一些咸菜,并謝家最擅長的蒸魚。

    幾個廚子都和平常的表現(xiàn)并無不同。

    哪怕是私底下大家都有些瞧不上王萍萍,這人有親疏遠近,顯然謝家上下一干人等,尤其是廚子,都更親近顧湘。

    顧湘是自己人。

    王萍萍是自己人的仇人。

    也就是他們有修養(yǎng),學廚的人總歸要有些耐性,面對王萍萍,他們一向是冷淡而禮貌,從沒有給她什么難堪。

    今天,王萍萍卻覺得謝家這些廚子看自己的眼神,多多少少有點與別的時候不同。

    她心里也是輕松了一點。

    果然有作用,她就不信,顧湘真就能永遠遇難成祥,不染塵埃。

    王萍萍明知道這話荒唐,可她這幾日每天晚上都做些繁雜的,讓人不愉快的夢。

    夢的內(nèi)容很凌亂,唯獨一點,她一睡醒,冥冥中便有一點靈光閃過——顧湘搶走了自己的運道。

    只要顧湘倒霉,只要她消失在京城,自己就能奪回屬于自己的運氣,她還有家里,自己的親人,都能從這一場劫難中得到解脫。

    夢對王萍萍很重要,她也特別相信夢境,更信直覺。

    畢竟她的夢和那些凡夫俗子的夢可不一樣,她的夢是有靈性的,此時腦子里的這些念頭,也許正是上蒼給她的某種啟迪。

    且她夢里那個該千刀萬剮的‘丈夫’都沒出現(xiàn),可這‘情敵’卻是照樣出現(xiàn),這還不能說明她們兩個之間的確存在某種孽緣?

    王萍萍腦海中諸多的念頭閃過,提著食盒徐徐回了屋子,看了看天色,又到了要換藥的時候,她一揚眉,面上已是換了一副模樣,讓身邊使女和婆子看得心疼的要命。

    她此時瞧著滿臉的焦慮恐懼,偏又倔強地似是不想把自己的脆弱展露給人看。

    但凡是看到她此時神色的人,都會聯(lián)想到她有多么不樂意接受那些獅子,老虎嘴里嚼過的,爛成一團的草藥,只是……她實在沒法子罷了。

    她一個被排擠的,遠離家人和朋友,孤孤單單地身處陌生之處的小娘子,怎么能反抗得了?

    門外照例有許多人都溜達過來盯梢。

    王萍萍知道他們都是好奇心起,想知道那些老虎,獅子們到底怎么給人送藥。

    在這里老虎不稀罕,豹子滿地都是,獅子也偶爾能見到,可會給人送藥來的獅子卻少見的很,眾人自是好奇。

    只是好奇……也無妨。

    有人看到她就好。

    一次不行,便兩次,兩次不行,便三次,四次,這些人早晚會對顧湘產(chǎn)生惡感。

    只要這點惡感能傳到陛下的心里,王萍萍就很高興。

    王萍萍低著頭想著心事,面上仍是那副我見猶憐的表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老虎沒有來,獅子也不見蹤跡。

    王萍萍略略蹙眉,心里一曬,到底是畜|生,都不知道什么叫守時。

    徐志巖盯著她半晌,心里暢快得不行,半晌才貌似剛反應過來,面上帶著些笑,上前一步,略有歉意,客氣地道:“王小娘子?抱歉,抱歉,剛才給成三那小子換藥,被他纏住說話,不小心就給忘了。”

    他一揚眉,面上露出些笑容,“顧廚今兒派了人過來,托我給你傳句話,她實不知王小娘子竟被那兩頭獅子嚇成這般,你就放心吧,以后都不會了?!?/br>
    王萍萍一愣。

    宗由就笑瞇瞇地補充道:“沒錯,王小娘子安心,你盡可以去選旁的藥來用,顧小娘子絕不會逼迫病人用她的草藥的,放心吧?!?/br>
    王萍萍臉色一白,怔在當場。

    徐志巖轉(zhuǎn)過頭,噗一聲笑出了聲。

    第五百五十九章 俸祿

    宗由輕咳了聲,拿手肘碰了碰自家好兄弟。

    在肚子里笑笑還不成么?笑出聲就未免太過!

    不遠處隨即也爆發(fā)出一團笑聲,人人側(cè)目,擠眉弄眼的。

    徐志巖想到什么,回頭沖王萍萍展眉道:“還有,王小娘子你也太靦腆了些,你不想用顧廚的藥, 直接說便是,想用的人多了去,我還想給我老娘也帶一副,你不用正好啊,大家都想謝謝你呢,何必藏著掖著的不敢說?豈不是讓咱們都少了一次感激王小娘子的機會!”

    “唔, 劉御醫(yī)昨日還在陛下那兒把顧小娘子這獅口藥給贊了好幾次,特意過來請教了顧廚,說是也要討些藥膏回去研究?!?/br>
    徐志巖臉上帶著特別溫柔和氣的笑容, “這幾日王小娘子你老愁眉苦臉,一副被欺負了的模樣,這事大家都沒往陛下那兒透露,楊統(tǒng)領(lǐng)交代過,誰也不許去說三道四,省得讓陛下染了不干凈的東西,你就放心吧,在陛下眼里,唔,根本沒把你這小丫頭當回事,不會看到你這苦瓜臉的?!?/br>
    王萍萍扶著門,死命撐著越發(fā)無力的身體。

    徐志巖只當看不見,拍了拍手,“不用謝我,我就是替我們家顧廚, 給王小娘子你來傳個信。以后不必老這么擔憂這個,擔心那個,你不想用顧廚的藥, 有的是人喜歡,陛下也很喜歡?!?/br>
    王萍萍只覺仿佛有一口血涌到喉嚨里,堵得她腦子發(fā)蒙,渾身都難受的要命。

    她要是真能吐血,到還好,偏她從小就把身體養(yǎng)得不壞,這會兒都要氣個半死,也沒有真吐血。

    腦子里嗡嗡的,好似蒼蠅亂飛,王萍萍回過神,只隱隱聽到周圍有竊笑聲,腦袋一痛,熱淚盈眶

    遠處的禁軍到是都在收拾行囊。

    她輕輕按住手臂,陡然就心慌意亂起來。

    顧湘當真不給她用藥了?可是,可是,她分明……是個軟心腸的女子,那日, 她也分明對自己……

    王萍萍連眼淚都沒向下流,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 后心發(fā)冷, 心神不寧的很。

    “……”

    這幾日的傳言里頭,有不少都帶出點話頭,說顧湘?zhèn)紊?,拿出藥膏來表現(xiàn)出一副要救王萍萍的模樣,但真實的心思只是為了邀名而已,根本不會在乎病人們的死活。

    山風一陣大過一陣。

    “偽善?那我們就不善一回吧?!?/br>
    顧湘笑了笑,低頭和雪鷹帶著人仔仔細細檢查食材。

    她這幾日從山里尋了一大堆山珍回來,次一等的山珍都拿來吃了,剩下的頂級的食材處理過,直接拿原土栽種上移到船的甲板上,預備帶回京城。

    不過幾日時間,顧湘的大船又變了個模樣,來時船身較寬,此時改成略為窄長的模樣。

    顧湘乍一見也是嚇了一跳。

    楊統(tǒng)領(lǐng)他們更是瞠目結(jié)舌。

    最可怕的是,大家根本就沒留意到這船到底是什么時候趕工趕出來的,雪鷹每日都跟前跟后地服侍顧家小娘子,但凡小娘子出現(xiàn),雪鷹沒在身邊,也在不遠處。

    那小廝更是天天要伺候一群老虎,到了這處,從皇帝到雜役,誰敢不留心那些毛茸茸?

    但凡注意到毛茸茸,很快就能看到顧家那小廝。

    皇帝感嘆道:“朕想扣老馮他們的俸祿?!?/br>
    丘都頭:“……”

    老馮不是工部的人,是內(nèi)府的人,專門替陛下造船,之前五年的時間造了兩艘大船,外加一具還沒完工的龍骨。

    丘都頭回京前一直在外頭跑,做的頗要緊的一項差事,就是替老馮站崗放哨。

    兩個人在一處待了有兩年多,自然交情匪淺。

    希望陛下就是想想,千萬別動真格的。

    老馮不容易,造船花費大,開銷大,偏他有點求全的毛病,干活有些浪費,那點俸祿每年都有一多半砸在他的那些愛好上,每年都要吃他娘子的嫁妝一陣子,鬧得如今老馮都開始耙耳朵,連出來跟他們幾個老朋友喝酒,也要提前遣了小廝回去請示匯報,若是老馮請客,那更得提前個好幾日和他約,能不能行,也要看他能不能把娘子給伺候好。

    陛下要是還扣他的俸祿,那也未免太可憐了點。

    不過,前陣子丘都頭回京,老馮送行時到是絮叨說,他找到個大財主,以后再也不用為錢財?shù)氖耤ao心,或許,如今被陛下扣個把年的俸祿,老馮也不至于太難過?

    賞了一會兒船,行囊就都收拾得差不多。

    晌午未至,所有人便都登船而上,隨著風旗一展,虎豹咆哮,船如飛一般掠過山頭,幾乎是直線朝著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