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自救靠美食 第209節(jié)
瞧瞧人家,這般情境下,說起食材竟是聲音都激動得微微發(fā)顫。 說是要烤蛇吃,但到了顧湘手里,都開了灶,正經(jīng)的食肆里,總不能只有烤蛇rou。 顧湘心里念叨著好可怕,好可怕,一邊閉眼把撈了條蛇當黃鱔一般收拾好,連皮一塊切成拇指長的小段平鋪到面板上,她也不用刀背,直接下山一陣捶拍。 剁剁剁的聲響傳得老遠,雪鷹正給一眾食客分安神湯,轉(zhuǎn)頭看了眼廚房的方向,目中有些神往:“我家小娘子捶散了這些蛇的筋骨rou,這般費精神的菜,想來定是好滋味?!?/br> 此時這幫飽受驚嚇的食客都癱軟在涼亭里,張了張口,誰也沒吭聲。 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可就是膽子最小,剛才都嚇哭了的那幾個食客,竟然也只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眼神膽怯,愣是沒一個敢撒丫子就跑。 范廚私下里以為,除了有點從眾外,他們大概也挺害怕眼前這個叫雪鷹的使女的。 蛇在人家手里乖得像只小雞仔。 他們?nèi)羰潜憩F(xiàn)出一點怨憤,萬一……這剛經(jīng)歷過生死,誰不珍惜生命? 第三百六十三章 蛇宴 這到不是什么畏懼強權(quán)之類的問題。 就說謝尚,他只是個廚子,平日里也尊謝家祖訓,服侍食客,簡直像是服侍地爹娘一般用心,可便是如此,他年輕的時候也遇見過不少混賬事,也沒少被那些權(quán)貴子弟們變著花樣支使,可他從不曾讓那些人如意過,就像他爹跟他說的,這世上無論做什么事,但凡要做到頂尖,總要有信念,說起來挺虛,其實是實在話。 哪怕是廚子,會在信念這類東西上妥協(xié)的廚子,也燒不出什么真正的,有靈魂的好菜。 雖然家里人都把他爹說的這些漂亮話當糊涂話,謝尚卻是挺信的。 這會兒他自然也不是怕了雪鷹,只是真得很想嘗一嘗顧廚做的蛇罷了。 剛才他差點成了這些蛇嘴下的犧牲品,心神飽受驚嚇,可是一聽說顧廚要把這一窩蛇都給做成烤蛇,他登時就來了興致,好似不吃上這么一口,就虧本了似的。 閑坐片刻,伴隨著熱油翻滾的聲響,濃郁的香氣從廚房里鉆出,四面溢散開來。 謝尚瞇了瞇眼:“不是用的花雕?這是用的什么酒?” 顧湘用的也不是什么特別好的酒,只是純和烈而已,起鍋熱油,加蔥白,姜末,大料等,并腌好的蛇段下鍋翻炒,倒入烈酒,醬油,炒好了最后入糖,直接倒入清湯開燉。 很簡單的紅燒蛇段,只顧湘清洗的手段好,腥味沒有絲毫殘留不說,火候掌控得也好,料下得也恰到好處,最要緊的是肯放香料。 不多時,外面的食客們就吃到了香噴噴的紅燒蛇段,這蛇rou一入口,范廚和謝廚這幾個廚子還好,其他食客卻是被鮮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吃得根本停不下來。 蛇rou之鮮嫩肥美,實在勝過其它的rou許多。 吃紅燒蛇段時,謝尚還是勉強能維持得住體面,雖然他和別的廚子比,要更好吃些,但從小到大,什么樣的美食都享用過,到是不大饞,此時此刻,這般情境下,吃這樣的蛇rou,雖是越發(fā)覺得鮮美,和其他食客比,到還算能細嚼慢咽。 只等顧湘把烤得外酥里嫩的蛇段往桌子上一放,孜然粉配上辣椒粉,把金黃色的rou段襯托得色澤更好,輕輕咬上一口,連皮帶rou一同撕下,油脂在舌尖上化開,鮮嫩的rou塊香得人連舌頭都想一塊兒吞到肚子里去。 尤其是顧湘親手制的這辣椒粉,謝尚都從沒有嘗試過,辛辣的味道配上烤rou,簡直吃得人魂都要飛了。 最后還有一道主食,蛇rou剁碎成rou茸,配上一小塊兒半肥半瘦的豬rou茸,加上雞蛋清并各種調(diào)味料,攤成rou餅,直接下鍋煎熟,蒸好的炊餅剖開,rou餅塞進去,吃起來絲毫也不見油膩,只有香。 這次的蛇宴顧記請客,滿座的食客吃得簡直停不下來,一直把所有的蛇rou都吃得干干凈凈,連謝彬都不顧體面,最后拿炊餅把盤子上的汁水都給擦得點滴都不剩。 配著蛇rou一起喝的,有果酒,還有大麥茶,大麥茶沒加糖,純粹就是大麥的清香味,淡淡的,卻是恰到好處。 果酒清甜可口,喝進嘴里感覺十分清爽,簡直是燒烤的絕配。 吃飽喝足,一行食客心滿意足地扶著肚子,慢吞吞地出門回家去。 顧湘他們沒事人一般把晚上的營業(yè)結(jié)束掉,關(guān)了門,外面的燈火熄滅,回到屋里這才齊齊沉下臉。 雪鷹神色平淡而冷靜,聲音卻帶著冰渣:“我早說這宅子處處都好,只是身在鬧市,防衛(wèi)方面總免不了有漏洞?!?/br> “早該按我說的,草木燒掉,左右高層推平,外墻加高加寬,多置荊棘,不用的屋舍拆除?!?/br> “還有外部環(huán)境也不妥?!?/br> 雪鷹還有滿肚子的話要滔滔不絕,顧湘連忙笑道,“蛇都是養(yǎng)殖的,雖然是毒蛇,但被咬了,應也不至于立時就危及生命,及時救治便能治好?!?/br> 秋麗已經(jīng)喝了好幾杯安神茶,還是驚魂未定:“可出了這等事,我們‘顧記’還能有好?” 就算如今沒人受傷,秋麗她們都開始擔心起‘顧記’從此要風評被害,大受影響。 “難道我們的生意已好到這般招同行記恨的地步?” 秋麗滿臉不敢置信。 櫻桃到是沒心沒肺地笑道:“若是真的,小婢還真是與有榮焉呢?!?/br> 秋麗一巴掌把這小丫頭拍走,蹙眉:“這都叫什么事?” “小娘子!” 這邊正說話,那邊小廝手里提溜著個小胖墩過來,輕輕搖了搖,“墻頭上撿的,要不要扔出去?” 顧湘眨了眨眼,想了半晌才想起,這小胖墩是大商人范家的那個小娃娃。 雖說見過,但她根本沒放在心上,一時就不曾記起來。 小胖墩咬著嘴唇,眼睛里閃閃發(fā)光,他心里把顧湘當神仙,把秋麗這些小娘子們都當仙女,此時的表情就顯得特別有趣。 秋麗自來對小孩子沒耐性,也不喜歡,可這會兒看到小家伙的眼神,心里竟忍不住砰砰了幾聲。 “仙女jiejie,我不是故意要翻墻,壞人在跟蹤我,沒辦法走正門?!?/br> 范寶樂的聲音越來越低,“仙女jiejie,我能不能跟你學仙法,跟你學了仙法,是不是就能上天上去,去見我阿娘了?我阿爹說,我阿娘在天上呢,可我不會飛,我想學飛?!?/br> 顧湘:“……” 她嘆了口氣,彎下腰盯著范寶樂看了半晌,看向小廝:“他在后門這一塊兒翻的墻?” 小廝頓時了然,頷首道:“正是?!?/br> 顧湘蹙眉:“你要翻墻,為何不走東南?不走東北?” 范寶樂一臉的茫然。 顧湘也不指望這小孩回答,盯著他的臉半晌,讓秋麗拿了紙筆過來,伏案三兩下把京城的街巷畫好,標好,又三兩筆畫了個三頭身的胖娃娃,模樣同范寶樂長得極像:“來,告訴我你一路都怎么走到這兒來的?!?/br> 范寶樂一下子來了興致,忙過來指指點點:“我在張家鋪子這兒甩掉了周叔,路過燒雞館子,從這邊上的北街……” 顧湘一邊點頭,一邊引導他繼續(xù)說,這圖畫得精細又有趣,以前從沒人這般細心地問過范寶樂的話,他一下子就談興大增,把自己都路過了那些地方,遇見了什么特別的事,都詳詳細細地說了出來。 隨著他的話,顧湘一邊寫一邊畫,秋麗看了半晌,恍然大悟:“有人故意引導這小孩過來?”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不愉快 一行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意外。 雪鷹把小胖墩拎起來掂量了掂量:“大人被毒蛇咬,或許不會死,這么點的小娃娃若是被咬了,不死也丟半條命?!?/br> 顧湘沉吟半晌,倏然一笑,低頭看了看范寶樂:“我并不會仙法?!?/br> 她招呼雪鷹幫她鋪開筆墨,揮毫寫了一封短信,折起來塞在范小朋友的荷包里,“回家以后,把這個荷包給你爹,除了你爹,不要給別人,記住了沒有?” 貓憎狗厭的范家小霸王范寶樂,老老實實,乖乖巧巧地點頭應下。 “雪鷹,勞煩送他回家去?!?/br> 顧湘笑道,悄悄使了個眼色。 雪鷹應了聲,就拎著不大敢繼續(xù)說話,不免因著不能留下而垂頭喪氣的小孩子出了門。 秋麗和櫻桃忍不住齊齊抬頭看自家小娘子:“小娘子今日怎地到管起旁人家的閑事?” 明明他們自家食肆還不知來日會如何? 這般多的食客于他們食肆內(nèi)遇蛇,飽受驚嚇,消息一旦傳揚出去,‘顧記’怕是要關(guān)門大吉,偏偏這消息肯定是要傳揚出去的。 顧湘嘆氣:“哪里是咱們想管閑事?” 她抬頭看著雪鷹手里的那小娃娃的背影。 “如今有人把這小娃娃引到咱們這里,不光是想讓這孩子去死,讓我們‘顧記’關(guān)門歇業(yè),順帶著還想讓范家同咱們交惡?!?/br> 顧湘挑眉嘆道,“真是一出爛到不能再爛的劇本,誰家懸疑劇這么拍,就等著被觀眾們罵吧?!?/br> 秋麗:“??” 顧湘搖頭輕聲道:“真是讓人不愉快?!?/br> 雖不知是什么人在耍詐,又為何不直接出手,偏要拐個一百零八道彎,弄得這般麻煩,但顧湘的性子固然平和溫柔,卻不是個會甘心讓人拿捏的。 當初她命在旦夕,一心一意只想活的時候,她可以忍受很多東西,忍受突然來到陌生的地方,忍受失去現(xiàn)代便利的生活條件,只因為有活下去的機會,便對這系統(tǒng)心懷十二萬分的感激。 但便是那時,她遇到眼下這等事,也不可能當沒發(fā)生一樣,由著對方擺布。 “既那家伙要我們同范家交惡,那我們便偏反著走,讓咱們瞧瞧范家那位當家人的本事,若有機緣,能合作也說不定?” 顧湘道。 “范正弘若真疼他兒子,看了我的信,他自然要欠我一份人情?!?/br> “就算范正弘并不在意他兒子的生死,想必也不會喜歡被人擺布。一個能把生意做到如今這地步的人,想必最恨別人擺布自己?!?/br> 這天底下別管是當官,還是經(jīng)商,或者從事別的事業(yè),但凡能有所成就,多是心性堅韌之輩。 “快收拾下,收好早點睡,折騰這么半天,大家都累了?!?/br> 夜里忽然下起小雨,并不大,只淅淅瀝瀝的,很是煩人。 皇宮 好逑閣 寢宮外的游廊上,兩只綠皮鸚鵡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翠玉匆匆從室內(nèi)出來,拿了黑色的罩子把兩只鸚鵡罩起來,塞給值夜的小太監(jiān)玉竹:“送回獸房去,仔細些?!?/br> 玉竹應了聲,手足都有些發(fā)顫,隱隱側(cè)目看了眼室內(nèi),翠玉忙伸手在他腰身上用力一掐,玉竹登時回過神,面上努力端出笑容,捧著兩只鸚鵡腳步如飛,飛快地奔了獸房。 翠玉這才松了口氣。 屋里亮著燈燭,伺候的小宮女們早就很有眼力地退了出去,獨留三公主一人坐在桌邊。 桌上擺著一本濕漉漉的小冊子,是各種生意的賬冊,鹽、鐵,馬,其中最賺錢的生意,還是無本生意,到應該算是情報了。 修長蒼白的手指捏著冊頁扯下,扔到炭盆里燒掉。 這些東西,要是讓皇帝知道,哪怕父皇疼愛她這么多年,怕是也容不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