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被抓現(xiàn)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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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為了慶祝她的十八歲生日,高中認識的一群狐朋狗友紛紛起哄要帶她去A市最有名的一家酒吧玩。 哪怕放在幾乎全是有錢人的私立高中里,晉如枝的家世也是最顯赫的,加上她出手請客向來闊綽,身邊有不少同齡人巴結。 晉如枝原本還十分猶豫,酒吧一向是荀學懌禁止她去的地方,但耐不住身邊幾人的言語刺激與慫恿,大小姐顧著面子,便半推半就地被一群人簇擁去了酒吧。 養(yǎng)父對她的管束向來很嚴,晉如枝從未沾過一滴酒,更別提進酒吧玩樂。 剛進到酒吧里,晉如枝便被這副聲色犬馬的場面驚呆了,女人大多穿著性感暴露的衣服,要么伴隨著舞曲蹦迪跳舞,要么風情萬種地端著酒杯與周遭的男人調情。 晉如枝不自在地坐在卡座上,周遭嘈雜的音樂吵得她耳朵疼。 這樣的不自在隨著和同學們玩了幾輪真心話大冒險后就減輕了不少。 “先說好了!抽到真心話的,如果不想說就必須喝一杯!抽到大冒險的,玩不起現(xiàn)在就退出!” 說話的是狐朋狗友之一的李思穎,她家境一般,中考連普高都考不上,卻又虛榮心很強。又哭又鬧逼著家里人貸了一筆巨款送她念私立,實際上沒少跟著一幫少爺小姐混日子。 晉如枝佯裝熟練地喝了兩口啤酒,興奮勁也上來了。 “你說誰玩不起呢!趕緊開始?!?/br> 晉如枝手氣不好,第一張牌就抽到了真心話,問題是“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大家頓時激動起來,畢竟還是一群剛畢業(yè)的高中生,處在情感最悸動的年紀,多多少少都會有情愫萌生的時刻。 晉如枝家境顯赫,人長得又漂亮得過分,沒少被班上的公子哥暗戀。 高中三年里,向她表白的人不是沒有,只是每次都被這位大小姐一臉驚恐地毫不猶豫給拒了。 開什么玩笑!要是被那位控制欲強到可怕的養(yǎng)父知道自己早戀,她就不用活了。 醉意尚且輕微,聽到這個問題,晉如枝卻有種大腦空空的茫然,她竟給不出答案。 晉如枝灌了自己一杯酒,好困惑,是喝酒的緣故嗎?這個問題比做數(shù)學題還要困惑。 大小姐不懂喜歡是什么,她的世界里接觸最多的異性是大她十二歲的養(yǎng)父。 是一個在她十三歲那年一本正經地教她性知識,告訴她要學會甄別異性的意圖,要學會和男性保持距離,卻又在她十六歲一時失控將她擁入懷中又若無其事的男人。 所以喜歡是什么?她那么依賴荀學懌,依賴他給的物質生活,依賴他替她做一切人生決定,依賴他的懷抱,但這能算是喜歡嗎?她明明很討厭這樣的掌控。 大小姐太困惑了,所以她要離家出走。 之后的六輪她都運氣不錯,沒有抽到什么奇怪的牌,在第七輪的時候,晉如枝卻抽到了一個尷尬的大冒險——“讓左手邊的人摟一下你”。 在場的人立刻起哄,原因無他,坐在晉如枝左手邊的公子哥叫徐智,暗戀她許久,卻遲遲沒有表白,這件事除了她本人不知道以外,班上的同學都知道。 晉如枝很明顯地猶豫了,十三歲之后,荀學懌是她身邊唯一可以抱她的異性。 “荀大小姐是不是玩不起??!快點快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同學正在催促。 但大小姐要面子不能反悔的想法占了上風,晉如枝扭頭看向左邊并無什么印象的男生,還未開口,對方便紅著臉輕輕地摟住她的肩頭。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大家都喝多了,好幾個狐朋狗友開始帶頭起哄。 晉如枝莫名地有些眩暈,酒精的作用在慢慢發(fā)酵,周圍的歡呼聲與嘈雜的音響聲都聽不真切,待在酒吧的時間似乎已經很長,她努力地眨眼想要保持清醒,卻困得要命。 沒什么印象的男同學將她越摟越緊,甚至還探頭想要吻她,晉如枝困倦地瞇著眼,本能伸手想要推開眼前這張不熟悉的臉,誰知下一秒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到她跟前。 她猛地使力將男同學推開。 在看清面前站著的人是荀學懌之后,上一秒還昏昏欲睡的大小姐被嚇得酒都醒了大半。 她立刻掙開男生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仰頭看著荀學懌,竟不知要說些什么。 養(yǎng)父西裝革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臉色冷峻得可怕。 “跟我回去。” 他的音量并不大,在那樣嘈雜喧囂的環(huán)境中,她竟能聽得比什么都要清楚。 出于心虛,晉如枝不敢回話,小姑娘癱坐在軟皮沙發(fā)上,面如死灰。 這幫狐朋狗友云里霧里,奈何男人氣場太足,一時半會沒人敢開腔,但都看出來晉如枝是被家長抓了現(xiàn)行,這個場面于好出風頭的大小姐而言可謂是尷尬至極。 “那個…叔叔……” 晉如枝剛開口,荀學懌便攥住她的手腕將她從座位上拉起來,男人領著她往外走,他走在她前頭,像是一道割裂外界的風,將所有嘈雜喧囂都甩在了身后的世界。 他要尋個安靜的地跟她算賬。 晉如枝感知到養(yǎng)父是真的動怒了,平日里再怎么有膽子違逆他,此刻都不敢多說一句話,酒意退散,她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樣的荒唐事。 “痛……叔叔,輕點好不好,你抓得我好痛?!?/br> 男人的手勁本來就大,加上荀學懌處在盛怒之下,自然是沒收住力度。 晉如枝的手腕細小,只覺得自己的手腕骨都要被他捏斷了,想掙脫卻像被戴上了手銬,大小姐語氣委委屈屈的,撒起嬌來又軟又乖,像是隨時快要哭出來一樣求他放過。 荀學懌卻偏不吃她這一套。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已經停在了酒吧門口,還不待顧銘下車替他們開門,荀學懌拽著她大步走向車,拉開車門就把小姑娘扔了進去。 “開車?!别B(yǎng)父的聲音冷得嚇人。 晉如枝的醉意徹底消散得干凈。 車子里安靜得出奇,司機默默開著車,顧銘正在整理下周荀總的會議安排,晉如枝默默縮在車座上,圓圓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瞧著身旁男人的臉色,只覺大事不妙。 “荀總,前面有個藥店,需要讓司機停一下車嗎?我去給荀小姐買些解酒藥?!?/br> 顧銘細心地問道。 荀學懌不發(fā)一言,臉色陰沉得很。 晉如枝小心翼翼地出聲:“不用,我只喝了一點點……沒喝醉?!?/br> 大小姐心里慌得很,荀學懌這副樣子她再了解不過。從前每當她闖了大禍,荀學懌從不會在外人面前訓她一句。 但一回到家,就開始給她算起帳來,家門一關,怎么懲,怎么罰,全看他的意思。 “叔叔……我手腕好痛。” 晉如枝沒說謊,方才他那樣用力,松手時她的手腕都顯了一圈淡淡的紅痕。 養(yǎng)父不理她。 晉如枝心中暗道不好,以往犯了小錯,只要賣個慘服個軟,荀學懌那關便過去了,但若是觸犯了荀學懌的原則…… 她還記得十五歲那年,她霸凌隔壁學校的女生,逼得人家差點鬧退學自殺。 直到后來被荀學懌知道……現(xiàn)在她回想起男人當時得知此事的神情,仍是心有余悸。 “叔叔…理一下小枝,不要不說話好不好……” 慣會賣慘的大小姐語帶哭腔,她是真的怕荀學懌冷著臉對她的樣子。 荀學懌終于開口,卻不是對她說,“顧銘,將明天上午九點的視頻會議改期?!?/br> 聞言,晉如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側頭驚恐地看向身旁的荀學懌。她若是沒猜錯,今晚回到家后,他怕是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按照大小姐沒少作死的經驗,一般能影響到養(yǎng)父第二天工作安排的情況,唯有他把她揍狠了,第二天要花時間哄她。 就像十五歲那個晚上,她被他打得哭到喉嚨嘶啞,還是沒出息地往他懷里鉆,抽抽噎噎地被他抱著睡到第二天十點。 之后的一路都沒有人說話。離家的距離越近,晉如枝的心就越是忐忑不安,只好先提前打腹稿,想好要怎么把荀學懌敷衍過去。 車終究還是開進了小區(qū),晉如枝下了車,不情不愿地跟在荀學懌身后,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涌上心頭。 荀學懌的怒氣比她幻想得還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