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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可能相愛 第74節(jié)

    表演結(jié)束,周辭嶼還在愣神,導(dǎo)演見縫插針說:“這演員演技可以,為人也謙和,就”

    周辭嶼打斷導(dǎo)演的話,“就她吧?!?/br>
    散了會議,他點燃一根煙,白煙繚繞,他將視頻后退,播到沈憶棠表演的片段,又看一遍。

    七年,早忘了他吧。

    心可真夠狠的。

    周辭嶼翻開手機通話記錄,找到那個打過一遍就能熟記于心的號碼,手指在屏幕翻了幾次,還是沒按通話鍵,七年,可能早有男朋友了,還執(zhí)著什么?手指下按,刪了沈憶棠的號碼。

    *

    房山接到沈憶棠出演女一的消息,激動到語無倫次,當(dāng)晚帶著沈憶棠和趙甜去吃大餐。

    飯桌上,房山給三個人的杯里倒?jié)M酒,“這么大一ip的女主能落到我們頭上,算天上掉餡餅,憶棠,你的好日子要來了。”

    三人各自喝一口,趙甜說:“《星糖的愛戀》是嶼魚投資的,我們這次有機會演女一,會不會和周辭嶼有關(guān)?”

    房山輕咳一聲,趙甜立刻領(lǐng)會到他的意思,閉嘴不再往下說。

    這么重的一部戲,選角肯定要投資方點頭,不管周辭嶼在這過程中扮演什么角色,這件事都和他脫不開干系。

    房山在娛樂圈混這么多年,對這些事一清二楚,不說不提,是怕這沈憶棠知道后不演,“有一些投資方會尊重導(dǎo)演,導(dǎo)演不可能沒有一點話語權(quán)。”

    沈憶棠和房山在一起工作多年,他了解沈憶棠,沈憶棠也了解他。

    她明白這事可能和周辭嶼有關(guān)系,但她沒有準備放棄,背臺詞,揣摩人物心理,親自試戲,每一步她都做足了準備,沒有放棄的理由。

    如果這事她沒準備,隨便走個過場就被選中,那她不會演,做那么多努力,機會來了她不可能不要。

    沈憶棠主動倒?jié)M酒,對房山說:“你放心,就算周辭嶼參與了這件事情,我也會去演,來之不易的機會,我們誰都不能放棄?!?/br>
    房山激動得快哭了,“喝、喝、喝,今天咱不醉不歸?!?/br>
    一個沒有公司的散裝經(jīng)紀人,一個身體病弱的助理,一個十八線不紅的小演員,三個人擰成一股繩,拼盡全力往前沖。

    這頓飯是沈憶棠入行以來,吃得最痛快的一頓,三個人喝著聊著,不知不覺到深夜。

    房山:“都別回家,咱去酒吧,一切費用由哥支出?!?/br>
    趙甜興奮得直尖叫。

    沈憶棠也高興,牽著趙甜就往夜店跑,他們?nèi)サ臅r間比較晚,音樂轟鳴,舞池人群晃動。

    趙甜拉著沈憶棠往舞池里走,沈憶棠停住腳步,“等一下。”她扯下外套扔到卡座,里面穿著吊帶裙,外套一扯,露出雪白的直角肩,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那肩白的晃眼。

    沈憶棠又扯掉綁在后腦的發(fā)繩,如瀑長發(fā)頃刻間散落,遮蓋住了白到發(fā)光的肩頸肌膚,紅唇微微勾起,“走吧?!崩w甜而沖進舞池,沒注意到隔壁卡座上那些人的目光。

    周辭嶼和幾個合作伙伴在喝酒,有人說:“那妞真靚?!?/br>
    “好像也是個藝人。”

    “叫沈憶棠吧,演過幾個小網(wǎng)劇?!?/br>
    “看著真帶勁,有沒有人認識給我介紹一下?”

    有女生說:“黑燈瞎火能看清什么?卸了妝說不定嚇死你,這種十八線小演員,臉都不知道做過多少次,說不準一親鼻子就歪?!?/br>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沒人瞧見坐在正中的周辭嶼臉色有多難看。

    最先夸沈憶棠漂亮的男人,用手肘撞了一下周辭嶼,“剛才那妞怎么樣?我準備追她試試?!?/br>
    周辭嶼沒好嗆地回了個“滾!” 隨即低頭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怎么了?”

    周辭嶼不理。

    “你看上了給你?!?/br>
    周辭嶼將玻璃杯狠狠地放在茶幾上,玻璃碰撞發(fā)出一聲響,“別在這,給你給我的,她不是商品,更不是你想追就能追到的,收起你的猥瑣的眼神,別他媽再讓我聽見你討論她?!?/br>
    再遲鈍的人也看出周辭嶼不對勁,男人立刻斂聲音不說。

    這場局周辭嶼是被朋友硬拉來的,原本就不大想來,這會兒情緒更差,后面的活動他都沒參加,一個人悶頭喝酒,視線不由地落到舞池里,晃動的人影身上。

    無論在何時何地,沈憶棠都是漂亮的,在人群里永遠耀眼。

    周辭嶼更煩。

    不知道多少杯酒過后,周辭嶼沖進舞池,擠走圍在沈憶棠身邊跳舞的男人,二話不說,牽著她的胳膊往外扯。

    跳得正嗨,舞伴突然被拽走,男人頗為不爽,朝周辭嶼大喊:“你他媽誰呀?”

    周辭嶼回頭,“你爹?!?/br>
    沈憶棠笑得肩膀直顫,“小怪物還會罵人?”

    “我會做的事多了?!敝苻o嶼說。

    沈憶棠喝了很多酒,腦子不太清醒,抓著他胳膊傻笑,“還會什么讓我看看?”

    周辭嶼轉(zhuǎn)身把她按到墻上,唇貼過來,酒精的作用下,七年的空白化作云煙,熟悉的動作氣味,好像從來沒有分開過。

    沈憶棠徹底失去理智,摟著周辭嶼脖子回應(yīng)。

    輕磨吮吸,周辭嶼像個掠奪者,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舞曲震耳欲聾,舞池里不斷的傳出歡呼聲,他們靠著墻邊聽不見也感受不到,只沉浸在兩人世界里,沒有欺騙,沒有離別,只有彼此。

    音樂聲很大,周辭嶼還是聽見沈憶棠發(fā)出的細碎喘/息聲,那聲音比舞曲還震撼人心,他像沖進舞池里,全身血液沸騰,吻得更兇了。

    漸漸的,吻已無法滿足兩個人對彼此的渴望,周辭嶼拉著沈憶棠離開酒吧,去馬路對面的酒店。

    他們喝了許多酒,風(fēng)也吹不上涌動在血液里的沸騰,他們誰都沒逃避,自然而然發(fā)生了。

    高考之后那個夜晚,他們試探彼此,小心翼翼完成了難忘的成人儀式。

    時隔七年還是慌張,兩個人都慌,酒精像一層紗布,蒙住彼此的眼睛,放大了感官,在那一刻他們沒有想過去,也沒有想未來,只沉浸當(dāng)下,沉浸在彼此。

    周辭嶼動作算不上溫柔,沈憶棠疼了去咬他,肩膀咬出血跡,周辭嶼也沒停,不知道在跟誰較勁。

    他經(jīng)驗不多,但是花樣多,這一點沈憶棠早就領(lǐng)教過,她被折騰的一點力氣沒有,不想說話也不想動。

    “沈憶棠你活該?!敝苻o嶼清醒了些,刺人的狠話張口就來,“疼是你欠我的?!?/br>
    沈憶棠認同他這句話,沒有反駁。

    周辭嶼嘴上說著狠話,手臂卻很老實地抱著她去洗澡,之后又抱回床上,蓋住被子,“空調(diào)涼小心感冒?!?/br>
    “我好累。”沈憶棠終于給出一句回應(yīng)。

    “睡吧,我抱著你?!?/br>
    很多年前的一個晚上,沈憶棠跟沈忠決裂,跑到周辭嶼家大哭,那一晚他也是從背后抱她入睡,抱了一整夜。

    在他懷里沈憶棠總能卸下一切,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里他們回到十七歲,沒有錢欣,沒有欺騙,只像尋常的情侶那樣相愛相伴。

    周辭嶼沒再折騰沈憶棠,讓她睡了很甜的一覺,在夢里他們走完一生,夢結(jié)束沈憶棠睜開眼睛,天已經(jīng)大亮。

    后背貼著guntang的胸膛,那胸膛微微起伏,精瘦的手臂搭在她腰上,周辭嶼睡的很沉,沈憶棠拿開他胳膊,穿上衣服悄悄走了。

    她沒敢在那間房多待一分鐘,生怕周辭嶼突然醒了,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酒醒后他們只剩尷尬。

    沈憶棠買了早餐回家,趙甜哈欠連天從臥室出來,“昨晚你去哪?打電話也不接,遇見帥哥?”

    “喝粥吧?!鄙驊浱陌阎嗤频节w甜面前沒直接回答。

    昨晚沈憶棠把外套扔在酒吧,身上還穿著吊帶裙,細細的肩帶遮不住一片的紅痕,昨晚去做了什么非常明顯。

    趙甜意味深長地笑笑,“看樣子對方活不錯嘛,長得怎么樣?”

    沈憶棠:“………”

    她回房間換了一件衣服再出來,趙甜還揪著這問題說:“萬一遇見個帶病的就慘了,你昨晚有做好措施吧?”

    昨晚兩個人腦子都不清晰,否則也不會滾到床上,周辭嶼什么都沒戴,沈憶棠也把這事拋之腦后,只能說喝酒誤事,她小聲說:“喝太多忘了?!?/br>
    趙甜:“都怪房山,他要不請客,哪有這些事?我下去買藥回來,然后你先吃上,過段時間再去醫(yī)院檢查下身體?!?/br>
    沈憶棠多少也算公眾人物,不太好出面去買藥,“謝了。”

    吃過藥,趙甜又問:“沒有拍照之類的吧?別以后留下麻煩?!?/br>
    “沒有,而且我早早就走了。”

    “留聯(lián)系方式?jīng)]?如果有聯(lián)系方式,讓他發(fā)份體檢報告過來?!?/br>
    “這樣不太好吧?!笔謾C里還能找到周辭嶼的電話號碼,但沈憶棠覺得這辦法欠妥。

    趙甜:“管他好不好的,健康和安全第一,而且有了體檢報告,下次再約也放心?!?/br>
    “不會有下次?!鄙驊浱拇鸬脠詻Q。

    以周辭嶼現(xiàn)在的身價,身邊指不定有多少女孩,沈憶棠想了想,還是給周辭嶼發(fā)條消息:【你有沒有體檢報告?】

    周辭嶼睡醒后發(fā)現(xiàn)沈憶棠走了,正想打電話就收到這樣一條消息,他被氣笑,手機扔在一邊沒回。

    早晨發(fā)過去的消息,晚上沈憶棠才收到回復(fù),【大病晚期,做好陪我一起死的準備吧】

    沈憶棠知道他胡扯沒再回,之后她進組工作,忙起來把那天的意外和周辭嶼拋在腦后。

    戲拍一半,導(dǎo)演把幾個主演叫到一起,說晚上周辭嶼過來,大家一起吃個飯。

    周辭嶼是投資方,沈憶棠沒有辦法拒絕這頓飯,便隨眾人一起去飯店,飯桌上幾位演員對周辭嶼十分殷勤,唯有沈憶棠對他冷冷淡淡。

    “憶棠,今晚不高興?”周辭嶼公事公辦的語氣,像極了領(lǐng)導(dǎo)關(guān)心下屬。

    沈憶棠也用同樣的態(tài)度回答:“周總多慮,見到您我非常開心?!?/br>
    周辭嶼饒有興致的“哦?”了聲,“既然這樣,陪我喝一杯。”他端起酒杯。

    “謝謝周總,我不會喝酒?!鄙驊浱墓麛嗑芙^。

    周辭嶼似笑非笑地看向?qū)а?,“張?dǎo),憶棠這是不給我面子?”

    導(dǎo)演一邊賠笑,一邊給沈憶棠遞眼神,“憶棠,快別掃興,陪周總喝一個?!?/br>
    怕酒后再出亂,沈憶棠鐵定心不喝,“我喝酒過敏,一杯下去,恐怕周總這頓飯吃不安寧,要送我去醫(yī)院。”

    那晚的事,沈憶棠像忘了,之后沒再聯(lián)系過周辭嶼,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還真拿他當(dāng)一夜情對象?這些天周辭嶼心口始終壓著口氣,散不掉,消不了,最終還是找借口來這邊看她,見了面,壓在心口這口氣無限膨脹,才故意讓她喝酒,酒精能夠消滅他們之間的隔閡,讓一切短暫的回到最初。

    沈憶棠是否喝酒過敏,周辭嶼一清二楚,沈憶棠這樣說,他便順著她,“好啊,醫(yī)院就在這附近,過敏了我送你過去。”

    “一言為定。”沈憶棠扯唇冷笑,隨即夾起盤子里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