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落：“只要是你，三婚也沒事?！?/br>
    何醒：“別詛我?！?/br>
    程朝落突然把筷子放一旁，嚴肅地喊她名字，“何醒?！蓖瑫r直視她眼睛，“要不和我試試吧？”

    聊天聲、腳步聲、喧嘩不止，可這話無比清晰的落入何醒耳朵，冷清聲音像把鉤子，勾的何醒心臟狂跳，她低頭不看程朝落，聲音很小，“你在亂說什么？我們是好朋友?！?/br>
    程朝落直言：“我不想做好朋友了。”

    何醒倏地抬頭，轉(zhuǎn)移話題，“昨天追你的女孩很漂亮，你......沒答應(yīng)嗎？”

    “沒有?！背坛涞囊暰€直白地落何醒身上，“我只想要你?！?/br>
    桌下纖瘦的手指，被指甲按得發(fā)白，何醒講話聲音愈發(fā)沒底氣，“程星星，你在亂講什么？”

    “我沒亂講，你感覺到了，對不對？”程朝落停了火鍋電源，擋在他們中間的熱氣慢慢消失，直白炙熱的目光緊盯何醒，“我們都知道正常的好朋友不會親對方。”

    一針見血的講話風格，讓何醒啞口無言。

    “你躲著我，是對面這種變化茫然無措，甚至害怕，我經(jīng)歷過都理解，所以每次我都用我們是好朋友來安慰你，想給你過度接受的時間，可是何醒，為什么你見了有女生和我表白，就突然決定和孟雨州見面？”

    “我......”何醒到關(guān)鍵時刻其實講不過程朝落，他聰明通透又邏輯嚴禁，總能把條條道理分析得清清楚楚，讓人說不出狡辯的理由，何醒胡亂地抓了把頭發(fā)，索性攤牌講了內(nèi)心所想，“我們都談戀愛，就不會發(fā)生奇奇怪怪的事?！?/br>
    “真是這個理由？如果我和那個女生在一起，你會高興？”原本程朝落想給足何醒時間，讓她慢慢適應(yīng)，直到接受為止，可何醒決定和孟雨州見面的事，促使程朝落改變想法，決定賭一次。

    何醒捏著水杯，不說話。

    “不會高興的，你會賭氣去找個男朋友，或者心里不爽而冷落我，甚至吵架、絕交?！背坛鋬A身過去搶下何醒手里的水杯，強迫何醒看他，語氣柔下來，步步引她，“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對不對？”

    怕何醒否定，他緊接著說：“不要害怕朋友到戀人的轉(zhuǎn)變，對我們而言，只是身份變了，本質(zhì)不會變，我還像小時候那樣陪你，而且異性朋友其實沒沒辦法長陪伴，但是戀人可以，以戀人的身份，我會在你身邊更久?！?/br>
    良久的沉默之后，何醒終于給了回答，“你......太突然了，讓我想想，好嗎？”

    沒嚇跑，沒馬上拒絕，程朝落已經(jīng)滿足，“好，但你必須答應(yīng)我，再沒想清楚這問題前，不能再躲我，不也能找別人做男朋友。”

    何醒像叛逆期的小孩，故意反著說：“不答應(yīng)，你能怎么樣？”

    程朝落重新打開火鍋電磁爐，嘴上發(fā)狠，“撕//票你兒子?！?/br>
    何醒：“......”

    氣氛一下被程朝落帶回插科犯渾閑斗嘴的狀態(tài)，氣氛松弛下來，何醒說：“帶別人的孩子，你真愿意？”

    程朝落點頭，“我會視為己出?！?/br>
    “瘋了吧？”何醒吐槽，“喜當?shù)氵€挺美。”

    “能接受不是我大度，是因為他是你的孩子，他過的好你會開心?！?/br>
    何醒：“那我去找別人生一個送給你?！?/br>
    “......”過了會兒，程朝落說：“你敢?！?/br>
    何醒咯咯低笑，“算了，還是直接和你生一個吧。”

    話落，兩人都不由一愣，意識到說錯話，何醒趕忙低頭吃東西，不往對面看，程朝落扯了扯嘴角，“一步步來，先做我女朋友，再生寶寶?！?/br>
    何醒：“......”

    掉坑里了。

    *

    從火鍋店出來，何醒沒回宿舍，在樓下給南瀟打電話，“瀟瀟，程朝落讓我做他女朋友?！?/br>
    南瀟平靜地問：“然后呢？”

    何醒又重復(fù)一遍。

    南瀟還是很淡定，“嗯，我聽見了?！?/br>
    何醒看著人群里牽手的情侶，鬼使神差地有些想談戀愛，嘴上問：“你為什么不震驚？”

    南瀟：“我早說過程朝落喜歡你，你不信?！?/br>
    “不是我不信，是他以前常說，世界末日來了，也不會喜歡我?！焙涡训碾y以接受，一半原因，來自程朝落以前說過的那些不會喜歡她的話，日積月累，在她心里行成一堵他們不會相愛的墻，好像翻過這道墻，是犯了特大的錯誤。

    南瀟：“以前你們年紀小，加上程朝落那個不開竅的樣子，能說出這種話也正常，但地球每天轉(zhuǎn)，我們也在改變，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br>
    “那你說要答應(yīng)他嗎？”

    南瀟不說話只笑，笑聲越來越大。

    “你笑什么？”何醒問。

    南瀟：“你在問這問題時，已經(jīng)有了答案?！?/br>
    “我不好意思跟他說?！焙涡淹祥L音，賴賴唧唧的，“這樣別別扭扭的何醒，好討厭，啊啊啊啊，我再也不是當年的醒哥了。”

    南瀟又笑：“那就拖他幾天，讓那個小少爺多吃點苦頭?！?/br>
    “馬上期末考試，這幾天先忙考試，等放假在和他說。”

    南瀟好奇程朝落藏那么久怎么突然開口，“你做了什么，讓那個拽王開口的？”

    何醒講話一下沒了底氣，“相親......找男朋友?！?/br>
    南瀟足足笑了三五分鐘，“真有你的?！?/br>
    “學(xué)校有個很漂亮的女生當眾跟他表白，和當年沈憶棠一樣，我以為他會答應(yīng)那女生。

    南瀟：“你終于知道吃醋了?！?/br>
    何醒：“......”

    “對了，下學(xué)期我準備申請去法國做交換生，要不要一起？”

    她們一起學(xué)法語時約定好，大學(xué)一起申請去法國做交換生，何醒沒忘記這個約定，也很想去國外看看，“當然要一起?！敝v完何醒頓了下，“要一年才回來，孟千山......怎么辦？”

    “我不會因為他停下腳步，如果一年都等不了就算了?！蹦蠟t嘆氣，“等你和程朝落在一起后，一定要少吵架，吵多了真的心累?！?/br>
    何醒：“你們又吵架？”

    南瀟苦笑：“就那樣吧。”

    *

    火鍋店那日后，何醒沒再躲程朝落，程朝落也沒問過何醒想的怎么樣，他們短暫地回到以前的狀態(tài)，考試結(jié)束，大家收拾東西回家，程朝落把何醒留下，陪他一起去出差，工作室的學(xué)長學(xué)姐雖然是兼職，但大家都超認真，何醒沒辦法拒絕老板的要求，拉上行李和程朝落一起去。

    下飛機，撲面而來的冷氣，機場外白茫茫一片，何醒一下感受到了真正的冬天，之前他們那里的雪，和眼前雪比起來不值一提，程朝落從包里拿出一套超厚的帽子圍脖給她戴上，裹得嚴嚴實實，只剩張小臉在外面。

    程朝落戴了何醒高三那年圣誕節(jié)送的圍巾，他隨意把羽絨服的帽子扣到頭頂。

    穿了厚厚的衣服，何醒還是瑟瑟發(fā)抖，手也冰冰涼，程朝落牽起她的手，十指緊扣，一起放進他寬大的羽絨服口袋里，兩個掌心的溫度一起升高。

    出機場，天色已黑，他們?nèi)チ松侥_下的賓館，進到房間，零下二十幾度的氣溫驟然變成零上二十幾度，羽絨服根本穿不住，帽子圍脖這些全部摘下，還很熱，室內(nèi)外的溫差像兩個世界。

    何醒站窗邊，看樓下的積雪和匆忙的旅客，轉(zhuǎn)頭問程朝落，“是有旅游相關(guān)的項目？”

    程朝落邊收拾東西，邊嗯了聲。

    “明天在賓館開會？需要我做什么？”出發(fā)前程朝落只說出差，沒詳細說工作內(nèi)容，怕準備不充分何醒問得很詳細。

    程朝落：“先去滑雪。”

    何醒狐疑地看他。

    “做項目前需要充分體驗了解，之后再著手去做，明天我們先體驗滑雪?！背坛渲v得有模有樣，一派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

    何醒不懂互聯(lián)網(wǎng)的事，只能聽從他安排，“滑雪需要記錄什么？用帶電腦嗎？”

    “不用，去滑就好?！?/br>
    “不會滑?！?/br>
    “我教你?！?/br>
    隔天早晨，程朝落帶何醒去滑雪場，第一次穿滑雪板何醒站不穩(wěn)，程朝落一步步教她，慢慢能保持平衡，小坡度敢滑了，程朝落帶她去山頂，見到陡峭的滑坡，何醒害怕，站著不動，程朝落一句“醒哥不能慫。”馬上激起她的斗志，撇開程朝落滑了下去。

    程朝落趕忙追上去，跟她旁邊，半路何醒要摔，急忙扶著胳膊把人拉住，帶著她一起滑到底端。

    下滑一瞬速度極快，對膽子小的人極其可怕，但那點恐懼很快會被極速帶來的刺激蓋住，滑到下面停住時很爽，和蹦極有點像，都是恐懼過后是巨大的痛快，何醒上癮了，再次去滑。

    程朝落五六歲就會滑雪，技術(shù)是教練級別的，這次他沒獨立滑，始終在何醒身邊護著，防止她摔倒。

    玩累了，何醒和程朝落找了塊人少的地方，躺雪上休息，何醒臉頰凍得發(fā)紅，唇角的弧度卻沒下來過，感慨道：“真暢快?！?/br>
    “喜歡下次還帶你來玩。”程朝落說。

    何醒偏頭，瞧見山上的青松，她坐起拿手機拍了張照片，程朝落順著她視線看過去，“樹有什么好拍的？”

    “像你。”

    程朝落不明白，反問她?！跋裎?？”

    “對呀，有時我覺得你像雪山，看著冷冷的但內(nèi)核強大，無論外界什么天氣，都永遠站在那里，有時又覺得你像雪松，清冷又向陽，朝氣蓬勃。”

    程朝落也坐起，撣了撣何醒后背的雪，說：“全當你在夸我?！?/br>
    “就是在夸你，我發(fā)小很棒。”

    “這么優(yōu)秀你不考慮下？”程朝落似笑非笑，“滑雪都敢試，和我就不敢了？”

    玩笑的態(tài)度，何醒沒當真，笑著回他，“你是大魔王，可比滑雪可怕多了，小時候家附近的小孩都最怕你，還有何來在家我爸媽都不怕，只怕你?！?/br>
    程朝落在她微紅的臉頰捏了下，“何小醒，大魔王可沒多少耐心了。”

    “再捏我臉你死定了。”

    程朝落又來捏，何醒抓起一把雪，順著他衣領(lǐng)扔了進去，見程朝落石化的表情，何醒笑得臉疼，“程星星，別忘了，我是大魔王克星?！?/br>
    雪從衣服里抖出來，程朝落團了一團雪握在手里，一副要找何醒報仇的架勢，剛才放大話的何醒秒慫，手抓緊衣領(lǐng)，彩虹屁張口就來，“程星星是全世界最紳士的男人......”

    “不行?！背坛洳焕硭@些話，蹲在她身前，要往下扯她護著衣領(lǐng)的手。

    “程、朝、落?！焙涡丫妗?/br>
    “不行。”程朝落一副有仇必報的姿態(tài)，“除非你再親我口?！?/br>
    何醒臉更紅了，“你得寸進尺?！?/br>
    程朝落：“對，我還趁人之危?！?/br>
    何醒：“.....”

    “上次你只親左臉，右臉都生氣了，做人要公平，都是一張臉不能偏心，你把右臉補上?！背坛湟槐菊?jīng)地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