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同學(xué)發(fā)出一陣哄鬧。

    周辭嶼臉色微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他拿手機(jī)打出起開兩字，給面前大膽張狂的女孩看，沈憶棠笑了笑，“我們有都是時(shí)間，我不急。”隨后讓出路。

    何醒和南瀟徹底愣住，人群散盡才回過神，何醒說：“下午估計(jì)沈憶棠要進(jìn)辦公室，她好勇敢?！?/br>
    “我感覺有點(diǎn)怪?！蹦蠟t挽著何醒說，“他們以前不認(rèn)識，沈憶棠沒鋪墊，直接大張旗鼓來表白，讓人挺難堪的，剛才周辭嶼臉都?xì)饧t了，這不像真喜歡一個(gè)人會做的事，反倒像故意的。”

    “聽說不少人追沈憶棠，她沒必要戲弄一個(gè)有殘缺的同學(xué)吧？也可能她早看上周辭嶼了，畢竟小怪物長那么好看，不管沈憶棠出于什么目的，敢這樣公開表白很厲害。”何醒撞了下南瀟，“你敢不敢像沈憶棠這樣對小怪物表白？”

    南瀟忙說：“不敢?！?/br>
    “所以你注定得不到周辭嶼，講真的，換成我也不敢，”鬧這么大陣仗，搞不好老師要找家長來，何醒由衷佩服沈憶棠。

    “周辭嶼會答應(yīng)嗎？”南瀟問。

    “等我晚上回去問問程朝落?！焙涡押湍蠟t挽手往教學(xué)樓走，“你可以問孟千山，他們?nèi)齻€(gè)穿一條褲子的人，周辭嶼的事，孟千山比程朝落知道的還多。”

    “還是你問程朝落吧，我怕孟千山生氣?！?/br>
    “孟千山為什么生氣？”何醒沒明白。

    南瀟有點(diǎn)難為情，“去電玩城之后，孟千山對我比之前更關(guān)心，哎呀，我也說不清?！?/br>
    何醒懂了，夸張地說：“三角戀呀？那小怪物咋辦？近水樓臺先得月，你比沈憶棠有優(yōu)勢?！?/br>
    南瀟過去捂何醒嘴巴，“我只覺得周辭嶼長得好看，沒喜歡他?！?/br>
    “那就是喜歡孟千山？”何醒含糊不清地說。

    南瀟：“誰都不喜歡，高考前我不會談戀愛。”

    追逐打鬧間，南瀟不小心撞到人，連忙松開何醒，回頭道歉，不巧，那人正是陸月瑩，昔日無話不談的好友，短短數(shù)月，像陌生人一樣無言以對，怔看幾個(gè)秒，南瀟道歉，陸月瑩頭也沒回地走了。

    怎么會變成這樣？何醒也講不清楚，只是瞬間，好心情全沒了，無心再談周辭嶼的事，沉默地回了班級。

    -

    放學(xué)何醒收到班長發(fā)來的消息，是個(gè)問號，小姑說完之后，她糾結(jié)周末要不要和班長一起去寫卷子，遲遲沒回復(fù)，班長又來問了。

    正巧程朝落在身邊，她順勢碰他下，問：“周末我要不要和班長一起寫卷子呢？”

    程朝落沒答，她自言自語說：“班長什么都沒說，自己在這邊亂想，好自作多情，還是去吧。”說完低頭要給班長回復(fù)，這時(shí)大喇喇敞腿而坐的程朝落，搶下何醒手機(jī)說：“我口渴?！?/br>
    “李叔車上有水嗎？”何醒問司機(jī)。

    “在后備箱，我下去拿?！彼緳C(jī)停車路邊要下去拿，程朝落卻說：“不要純凈水，我要喝飲料?！?/br>
    人人都知道程朝落不喜甜，突然要喝飲料，何醒挺莫名其妙的，但還是提醒他，“飲料都甜?！?/br>
    “嗯，我想試試。”

    李叔說：“我下去買?！?/br>
    “不用，到前面超市停下。”程朝落推門下車，手機(jī)握著何醒的手機(jī)。

    何醒跟他要手機(jī)，“我要回消息，手機(jī)給我?！?/br>
    “我手機(jī)沒錢，借用一下。”程朝落轉(zhuǎn)身關(guān)上車門。

    何醒：“......”

    程朝落拎滿滿一袋子飲料回來，上車飲料往腳下一放，沒喝，何醒肝疼，急忙搶回手機(jī)，“浪費(fèi)錢?！秉c(diǎn)開余額一看，金額沒變，縱然十幾年友情，她也覺得愈發(fā)看不懂程朝落，反而被程朝落一攪合，忘記給班長回消息。

    睡前班長再次發(fā)消息來確認(rèn)，何醒還是答應(yīng)了。

    周末早晨何醒出門，收到程朝落的消息：[我手指流血了，幫忙買個(gè)創(chuàng)可貼]

    何醒立刻打視頻電話過去，屏幕里程朝落拿一塊紙巾按壓指肚，純白的紙巾上一塊鮮紅，他沒說話，眉目清冷還是拽上天的表情，何醒氣呼呼喊：“別耍帥了，趕快拿消毒水擦一下。”

    程朝落：“沒有。”

    何醒：“......”

    掛斷視頻，何醒拐去藥店買消毒水、紗布、創(chuàng)可貼，往回走時(shí)給班長發(fā)消息解釋不能赴約的原因，放人鴿子，她挺慚愧的，客氣地說了句，[下次來我家玩，請你吃飯]

    進(jìn)門程朝落還以剛剛視頻里的姿勢坐沙發(fā)，按壓流血的指肚，何醒握住他手指，扯下紙巾，用棉簽沾碘伏，一下下擦拭程朝落指肚的傷口，不知怎么弄的傷口挺深，看著觸目驚心，“疼不疼？”

    程朝落搖頭。

    “切東西不知道小心點(diǎn)？”何醒裝起長輩模樣教育程朝落，擦過碘伏，她用紗布纏住傷口，叮囑道：“暫時(shí)別碰水?！?/br>
    程朝落上下打量何醒一眼，她脫了大衣，里面穿著過膝蓋短裙，頭發(fā)散下，襯得臉更加小巧，比在上學(xué)期間精致，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他問：“穿這么漂亮，要出門？”

    “對呀，那天不是和你說了，初中班長約我一起寫卷子?！焙涡褦Q緊碘伏蓋子，收好棉簽。

    “打擾你了?！背坛渫蜌獾模艾F(xiàn)在去吧，我?guī)湍憬熊?。?/br>
    都已經(jīng)和班長說過不去，況且何醒本身沒那么想去，“算啦?！?/br>
    程朝落：“要做什么卷子？我陪你寫。”

    何醒：“好?！?/br>
    “下午出去逛逛，作為耽誤你和朋友約會的補(bǔ)償?！背坛湔f。

    何醒心情噌一下飛上來，“我先回家換套衣服。”起身要走，手腕被拉住，在學(xué)校大家穿每天校服，放假在家何醒穿衣多以舒服為主，較少穿裙子，程朝落看她，“不用換，穿裙子挺漂亮的?！?/br>
    “不方便?！焙涡汛鬼磩傔^膝蓋的裙子，雖然穿了打底，但蹲坐都不方便，“沒辦法盤腿坐，我去換條褲子?！?/br>
    一句話堵住噎在程朝落喉嚨的千言萬語，何醒壓根沒把他當(dāng)成男生看，在他面前不會刻意打扮只求舒適，他霎時(shí)意識到，這條路注定漫長久遠(yuǎn)，不過他有信心，也有時(shí)間陪她耗。

    換回褲子的何醒坐到程朝落身邊，和他一起寫卷子，沒寫一會兒，手機(jī)響了，班長沒發(fā)消息，直接打來電話，說已經(jīng)到小區(qū)門口，沒想到這么快來了，何醒急急忙忙下樓去接。

    承諾過來家里請人吃飯，何醒必須做到，人接到家，讓何來陪班長聊天一會兒，她去換身衣服，換好衣服出來，想到不會做飯，決定帶班長去外面吃。

    他們走到門口，對面的驟然門開了，程朝落倚靠門框，按壓指肚慘兮兮地說：“手指又流血了。”

    作者有話說：

    班長：連姓名都不配擁有的人，只想告?zhèn)€白，就這么難嗎？

    他怒瞪程朝落：用不用去醫(yī)院輸點(diǎn)血？

    第25章 不可能

    “怎么那么不小心？”何醒碎碎念著走進(jìn)程朝落, 進(jìn)屋關(guān)門才想起班長，回頭說：“抱歉，稍等我一會兒?！?/br>
    程朝落回身打開門, 大方邀請班長，“進(jìn)來坐?！?/br>
    人已到家門口, 沒有再走的道理，班長只能隨著他們一起進(jìn)程朝落家，走出玄關(guān)撲面而來的香氣，不是人工香味, 而是自然的花香，茶幾餐桌隨處可以的鮮花, 裝飾簡約卻溫馨浪漫有生活氣, 班長第一次見這樣的家裝，又在陌生人家里，難免有些局促, 拘謹(jǐn)?shù)刈趩稳松嘲l(fā)上。

    “告訴過你不要沾水，怎么還去碰水？”何醒給程朝落重新包扎傷口，該是責(zé)怪卻聽不出責(zé)怪的語氣, 滿滿的擔(dān)憂。

    “想洗澡?！背坛浯鬼此?，語氣自然，眼神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下次喊何來幫你洗?！?/br>
    “那不如不洗?！?/br>
    何醒倏地抬起頭, “難不成，要我?guī)湍阆矗俊?/br>
    程朝落痞痞地勾唇, “也不是不行?！?/br>
    何醒：“......”

    她包好傷口，起身去打程朝落, “混蛋?！?/br>
    程朝落手臂長, 推著何醒頭頂, 不讓人過來，打不到人何醒氣得吱哇亂叫。

    “咳咳咳！”

    班長咳了幾聲，何醒忘了還有別人在，趕忙停止和程朝落瘋鬧，整理下頭發(fā)，對班長說：“咱走吧?！?/br>
    班長沒開口，程朝落先說：“我餓了?！?/br>
    董蓮向來注重飲食，會把家里一日三餐安排非常妥當(dāng)，程朝落從小到大沒進(jìn)過廚房，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手受傷更不可能自己煮飯。

    何醒：“干媽今天沒叫阿姨過來做飯？”

    程朝落：“沒有，估計(jì)忙忘了?！?/br>
    “過就餐時(shí)間，飯店該休息了，醒醒咱走吧？”班長在一旁催促。

    何醒丟下句“你叫外賣吧”轉(zhuǎn)身要走，程朝落猛然拉住她手腕，眼睛直直地看她，“外賣難吃。”

    “......”

    不能餓著傷員，何醒看向班長，詢問道：“咱們一起吃？”

    “火鍋辣，他受傷不適合吃辣。”班長的意思很明顯。

    “我吃清湯?！背坛浯鸬帽群涡芽?，還特意解釋，“我吃飯很安靜，不打擾你們聊天?！?/br>
    這點(diǎn)倒是真的，程朝落周身帶著冷感，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很少閑聊，何醒不忍心留程朝落一個(gè)人在家，最終放話，“走吧?！?/br>
    沒走太遠(yuǎn)，他們?nèi)バ^(qū)附近的一家火鍋店，從走路到進(jìn)門，三人始終沉默，服務(wù)員遞來菜單，程朝落坐外面隨手接過，低頭勾選菜品。

    班長一把搶走菜單，沒好氣地說：“女士優(yōu)先。”轉(zhuǎn)手菜單遞給何醒。

    茼蒿、海帶、魔芋絲......程朝落點(diǎn)的都是何醒喜歡吃的，她把菜單推回去，“我想吃的，朝落都點(diǎn)了?！?/br>
    早知道何醒有個(gè)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朋友，只是他們間的親密和默契，遠(yuǎn)超過班長的想象，他有些喪，悶悶不樂地點(diǎn)了菜，之后菜單給服務(wù)員，沒管程朝落，

    原本班長攢一肚子話想對何醒說，因?yàn)槌坛涞牡絹硭v不出口，何醒和程朝落也因有外人存在變得沒話說，氣氛一度很尷尬，班長積極想話題，最終覺得聊學(xué)習(xí)合適，他問何醒：“上次發(fā)你的卷子最后一題比較難，沒做出來我?guī)湍阒v解?！?/br>
    “程朝落已經(jīng)講過了?！焙涡讯Y貌地說，“謝謝班長?！?/br>
    好不容易想出的話題又?jǐn)嗔?，班長咬了咬牙沒說話，好在火鍋上菜速度快，尷尬氣氛沒持續(xù)多久，服務(wù)員送來鍋底和菜，紅油熱辣沸騰，程朝落把剛剛點(diǎn)的菜放到辣的這邊，沒再管何醒。

    班長從清湯里夾出菜，放到何醒盤子里，何醒道了謝卻沒吃，她夾著麻辣那邊程朝落放進(jìn)來的菜。

    飯吃一半，何醒去衛(wèi)生間，餐桌只剩程朝落和班長，兩人面對面坐著，有些事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同為男生不用明說，都能看出彼此心思，程朝落還在低頭吃飯，班長吃不下去，筷子一放，“你什么意思？”

    程朝落慢條斯理地夾起一片牛rou放入沸騰的火鍋底料里涮了涮，語氣清淡說：“你想的意思?！?/br>
    “呵！”班長冷笑，他沒想到程朝落竟然大大方方承認(rèn)，“對我坦白沒用，有膽量直接對何醒表白，少搞這些陰的?！?/br>
    “我的事不勞你cao心?！背坛浞畔驴曜?，擦擦嘴角，端起冰水抿了口，“她不是商品，我也沒同你去搶，大家各憑本事，如果何醒喜歡你，我會尊重她的選擇祝福你們，但她目前不喜歡你，只覺得你人老實(shí)，愿意與你做朋友。”他眸光不驚，語氣無怒，話卻字字扎心，冷靜中透著不可言說的狠厲。

    沒說何醒是他的，卻字字透漏著那個(gè)意思，而且志在必得。

    班長不由一顫，程朝落比他想象中強(qiáng)大，又冷又拽，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他怒火攻心，情急下說：“我等會兒就跟她表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