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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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白瓷摸黑掛了電話,從床上翻起來,套上一件開衫毛衣,踩著拖鞋,從云山居后院的一道小門走出來,騎上門口停放的一輛折疊自行車,順著院內的一條小路騎到前廳,又順著前廳的大門去了停車場。 外面天涼,沈青釉已經(jīng)背著許嘉言回到了車上,剛將許嘉言放在副駕駛,就聽到一陣刺耳的剎車從車窗外傳來。 許嘉言睡著了,沈青釉幫他系好安全帶,將他安頓好,轉頭看向窗外。 霍白瓷此時正趴在車窗上往里看,沈青釉瞥他一眼,落下車窗,問道:“看什么?” 霍白瓷說:“我看到副駕駛好像有個人……我艸!還真有個人?” 他抻著脖子想往里看,沈青釉抬手嫌棄地擋了一下,將他那張還掛著眼屎的大臉攔在了車窗外面。 霍白瓷不屈不撓,依舊抻著脖子往副駕駛眺望,問道:“這是誰???” 沈青釉說:“許嘉言?!?/br> 霍白瓷說:“許嘉言是誰?” 沈青釉剛想張嘴介紹,霍白瓷忙說:“你別說,讓我猜!是不是錢非凡說的那個讓你發(fā)了瘋的結婚對象?” 沈青釉現(xiàn)場辟謠,“不要聽他胡說?!?/br> 霍白瓷說:“那到底是不是他?” 沈青釉說:“確實是結婚對象?!?/br> 但沒發(fā)瘋。 “還真是???”霍白瓷還想再仔細看看沈青釉這位傳說中的結婚對象長什么樣,就見沈青釉突然從手里拿出了一個——燈泡? 霍白瓷看著那個跟沈青釉的身份地位適配度不太高的燈泡,呆怔了十幾秒,問道:“這是什么?” 沈青釉說:“電話里說了,我要買你院子里的一盞石燈,怕你找不到,把燈泡擰下來做了個標記,你回去找找,把缺燈泡的那盞寄給我。” 什么東西? 霍白瓷聽他說完,杵在原地沒有說話。 沈青釉似乎不想再跟他待在這里浪費時間,將燈泡放進扶手箱里,關上車窗,轉著方向盤揚長而去。 霍白瓷依舊站在原地沒動,直到冷風穿透他的鼻腔讓他打了個噴嚏,他才像按了復活鍵一樣從毛開衫的兜里摸出手機,給前不久才聯(lián)系過的錢非凡打了個電話。 錢非凡似乎還沒睡,接通電話問道:“干嘛???大半夜的?” 霍白瓷望著沈青釉漸行漸遠的車尾燈,仿佛被沈青釉手里的那個燈泡抽干了智商,怔怔道:“沈青釉……好像真的瘋了。” 朋友之間沒有秘密,況且沈青釉的朋友一共就那么兩個半人,混跡的圈子也差不多相同,大家一傳二、二傳三,全都知道了許嘉言這個人的存在。 但許嘉言不知道。 他此時正靠在沈青釉的車上睡得香,一路上連夢都沒做,再次睜開眼睛,已經(jīng)到了第二天早上。 幸好今天是個休息日,不用早起。 許嘉言躺在床上發(fā)了會兒呆,剛準備去衛(wèi)生間洗漱,就發(fā)現(xiàn)自己又一次躺在了沈青釉的房間里。 至于昨天他是怎么回來的,不用想也知道是沈青釉幫的忙。 習慣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可能對于某一件事,第一次和第二次還略顯生疏,到了第三次就會形成一種潛移默化的自然。 許嘉言還記得,他小時候很怕水,后來爺爺帶著他去城里的大眾泳池學游泳,幾個動作重復地撲騰下來,竟然就這樣和泳池里的水融為了一體,他感受到了水的浮力,也克服了對于水的恐懼,他的四肢在面對水的時候有了自己的思維,他可以自由自在地潛在水里,也可以像睡覺一樣自如地仰在水面,像一尾魚,而不是一個怕水的人。 最開始,許嘉言對于沈青釉給予的幫助還會感到壓力,可自從兩人說開、變熟以后,這樣的幫助似乎就變成了一種自然,變成了日常相處中的一部分。記不清是哪一分,也不知道是哪一秒,好像在過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里,兩個人在時間的脈絡里就已經(jīng)悄然無聲地靠近了很多很多。 許嘉言從沈青釉的床上下來,本想回二樓的房間換件衣服,結果剛邁出沈青釉的臥室,走到三樓客廳,就在三樓的沙發(fā)旁邊看到了一個與三樓的裝潢格格不入的東西? 與其說是與三樓的裝潢格格不入,不如說那東西跟整幢房子的裝修都不太搭。 許嘉言不知道一套主打現(xiàn)代簡約風格的房子里面,蹲著一盞七八十斤的石頭燈,到底是一種怎樣融匯古今中外的新型搭配。 也可能是他見識短?不知道現(xiàn)如今的家裝界已經(jīng)進步到了這種地步? 而且這盞石燈怎么看起來有點眼熟? 許嘉言一時忘了下樓,蹲在那盞石燈前看了看,石燈的底座下面還粘著沒擦干凈的泥土,燈托上面是極具蘇大章個人風格的人物雕刻。 這不是…… “這不是昨天云山居院子里的那盞燈!?” “嗯?!?/br> 許嘉言不小心把心里的疑問說了出來,剛好沈青釉也從書房里走出來,順便應了一聲。 許嘉言聽到他的聲音扭過頭,問道:“這盞燈為什么會在這里?” 沈青釉沒有出聲,只是安靜地站在他的身后。 許嘉言無辜地眨了眨眼,“不會跟我有關吧?” 沈青釉依舊沒有出聲,表情卻告訴他,確實跟他有點關系。 許嘉言隱約記得昨晚喬木森和田小園走后,他確實讓沈青釉帶著他去院里找了這盞石燈,他好像還跟沈青釉科普了這盞石燈背后的寓意,科普之后的事情他就記不太清了,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