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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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他對我的現(xiàn)狀有多不滿意。 “逆子?”我皺緊眉頭,對他的責罵覺得窒息又好笑,“這時候你倒記起我是你兒子,早些時候呢,不說十年前,哪怕幾個月前?” “陳列他做了所有我認為可以是你做的事情?!?/br> 原城明顯不想和我談?wù)撨@個,他在我和吉羌澤仁之間飛快剜了幾眼,然后對吉羌澤仁不停甩頭,像是在驅(qū)逐誤入禁地的毛頭小子,“你走!你走!再不走我等會兒連你一起打!!” 我知道,即使他現(xiàn)在再不待見吉羌澤仁,也不能動手打別人家的孩子,因為這是他做數(shù)學老師數(shù)十年形成的,不變的觀念。 若換做之前,我早已經(jīng)在他說這話之前就已經(jīng)把吉羌澤仁攆出門外,然后關(guān)起門來自己解決,因為我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家里這么胡鬧不正能量的一面,更不想連累他。 但是,我不能再以己度他,他的想法比我憑空以為重要的多,并且,他現(xiàn)在,有權(quán)利參與到我真正的生活中來。 我轉(zhuǎn)頭向吉羌澤仁,從他的表情里,我就已經(jīng)知道他的選擇了。 “叔叔,你可以打我,但是不能打原醫(yī)生?!彼Z氣禮貌卻又堅定,說著整個人擋在我身前,雙臂大開作防御狀,頗有一種“只能從他身上踏過去,不然不放行”的架勢。 我這才注意他身上還穿著圍裙,身上還帶著淡淡的米香味,我下意識朝他貼緊一分,想要在混亂中尋求一點慰藉,也是第一次感覺到,陰影原來也可以是保護。 原城手背青筋暴起,看見我們這樣像是被針戳了脊梁骨,他抄起桌上的紙盒砸過來,不過話單單是沖我罵的,“讓他出去,出去!不然你們都滾出去!??!” 白紙撒了一片,紙盒后力不足掉在吉羌澤仁腳前,發(fā)出“哐當”一聲。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抬腳毫不客氣地踢了回去,抬眼與原城目光短兵相接,“這是我家,他是我男朋友,我?guī)麃硪娢覌?,憑什么讓他出去?” 一提到我媽,原城就像被人鎖住了命脈,頓時暴跳如雷,他箭步?jīng)_過來,隔著幾步指著我鼻子高叫:“你還有臉提你媽?!把你養(yǎng)這么大就是為了讓我們斷子絕孫的嗎???安安分分找個姑娘很難嗎?!” 我繞過吉羌澤仁的手臂,慢慢走到原城眼前,抬起手,將疤痕全方位展示給看,一字一句皆不服輸?shù)赝袋c上戳,“你現(xiàn)在所說的每一句話,我媽都聽得見,你就問心無愧嗎?如果我媽在,根本不會像你一樣,丟下我一個人讓我自生自滅,不會為了小孩兒逼我去和不愛的人結(jié)婚,她只會為了我開心,為了我幸福?!?/br> “她和你不一樣?!?/br> 我心下難受,話說得過分難聽,甚至有些幼稚,因為我很清楚他的不善言辭,他所說的怕被我斷子絕孫絕大部分也是怕我老無人養(yǎng),而剩余的便是對后代傳承的,無可避免的期望。 果然,原城的臉驟然被空氣揉皺,緊接著,一道疾風結(jié)結(jié)實實,不偏不倚地甩在我臉上,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眼前的人突然踉蹌,倒退了好幾步才勉強沒倒下,側(cè)臉繼而浮現(xiàn)一團紅印。 “不許打他!” 吉羌澤仁的聲音在身側(cè)響起,他拉過我的手,掌心剛好覆蓋住最丑陋的一部分,他說:“原醫(yī)生他沒錯,不管你是誰,都不可以打他。我知道自己也沒資格說對叔叔你說這話,但你就是不可以?!?/br> “您可以打我?!?/br> 我頓時愣了,他到底怎么敢出這個手的?很快,他手心的冷汗就打濕了我的皮膚,悶在傷疤上,又涼又燙。 我反手握住他手指,示意他不要太害怕。 因為,眼前這一幕,原城會比任何人都熟悉,數(shù)十年前,他也是這樣朝我外公臉上砸了一拳頭,然后才得以被允許和我媽結(jié)婚。 “呵哈哈哈哈——好—好啊……”原城彎著身子沉默了半晌,繼而突然大笑起來,就像平靜的冰面,乍然裂開,露出里頭滯澀流動的冰水,活了起來。 看他這樣,一股苦澀的疼從我胸腔旋起,冷不伶仃酸到鼻尖。即使他今天來是為了罵我,但也算是這么多年來對我說過最多的一次話,他口中的“阿眠”也終于變成了“你媽”。 對啊,他的阿眠也是我mama,這個家一直都有我。 實際上,我沒想和他鬧這么僵,畢竟再怎么說,他也是我爸,如果順利的話,我也會帶澤仁去見他,不論他是否支持,我都會告訴他一聲,正式見他一面,但是,我萬沒想到,他們會以這種方式碰面,還會產(chǎn)生肢體上的沖突。 我知道他肯定會在網(wǎng)絡(luò)上看見與我們相關(guān)的消息,但并沒有覺得他會這么在意,甚至不會有所過問,因為我以為自己和誰在一起,對他來說根本微不足道,我是誰對他來講也不重要。 臉上火辣辣的疼,漸漸淡化,我扶了扶被打歪的眼鏡,走過去握住他的手,橫生的皺紋像刺一樣扎進我心里。 喉頭一哽,一股悲哀彌漫開來,從心萌芽,蔓延到四肢百骸。 “爸......” 癲狂的笑聲戛然而止,我爸透過凌亂的頭發(fā)看我,警惕又慌亂。此時此刻我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比他高出這么多,他看我,竟然已經(jīng)需要仰頭了...... 這十年來,我沒喊過,他也沒聽過??杉词乖倬脹]喊過,骨子里也永遠忘不了,這或許就是常說的血濃于水,和外人永遠不同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