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能控制嗎，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耐……”我應該是有些生氣，又有些欲求不滿，還不好意思開口要，畢竟確實挺久了。

    但明明好不容易到達高點，卻戛然而止，無論如何也說不上暢意。

    不斷招惹的后果就是，腰腹打后背。

    大腿澗相對后花園而言，沒有那么脆弱，以至于吉羌澤仁如脫韁的野馬愈發(fā)肆無忌憚，毫無余力地在我身上翻土，發(fā)出清脆恥人的節(jié)奏。

    他嘴唇緊貼我耳朵，字句虔誠卻瘋狂，“原醫(yī)生，a qi zhuo gai dei ……”

    第43章 與生俱來的懲罰。

    原乂，如果換作是你，還會像吉羌澤仁一樣勇敢嗎？

    我問自己，問十年前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

    “如果，十年后，你遇到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他對你非常好，他真誠熱烈，美好干凈，但……很多人都說你們在一起不對，這樣的話，你還會愿意喜歡他嗎？”

    藍天綠蔭下，不知道是從哪里飄來的小白花，悠悠落在他肩頭，和他的笑一樣燦爛，“那我就帶他去私奔！”

    我伸出手，想要觸碰他，可我們之間已經(jīng)隔了太遠。

    他變成了我，而我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他。

    或許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做不到那樣，但是，我可以選擇跟吉羌澤仁一起走，稍微走到他前面一些，幫他看看前面的路，是不是坦途。

    我之前總覺得，只要我自認為為了他好，就可以理所當然得離開，甚至以為他總會和我所想大部分人一樣，從新鮮感中的激情最終變成相看兩厭的庸俗，然后在時間里換身衣裳，遮掉泥濘繼續(xù)活，繼續(xù)尋求下一個所謂的真愛，久而久之，就會忘記自己的心和身體哺養(yǎng)著多少雜質(zhì)。

    即使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現(xiàn)在的吉羌澤仁已經(jīng)夠難得了，但往后的事情，往后的模樣，不論是我還是他自己，都沒有絕對的把握，沒有人能夠預知未來，沒有人會告訴我和他是不是有以后。

    而我，是最杞人憂天的那一個，不喜歡不確定的未來，不想成為自己討厭的樣子，我不敢強求吉羌澤仁一輩子只忠于我一人。

    真正的愛情容錯率很低。

    但......

    若是到此為止，我留給他的除了不好的回憶別無其它。

    正如他所說，難道每一次我都要選擇丟下他自己逃嗎？

    我這樣真的能對他好嗎？

    以后我就能遇到比他更好嗎？

    難道，我甘心把這樣的吉羌澤仁拱手讓人嗎？

    —不。

    如果我不邁出第一步，就無法決定下一步，因為一條路很長，一個人再怎么走都注定會累，但換作兩個人，那么每一步都是有期待，是值得的。

    能走多遠，不能只指望一個人。

    我不能指望我和吉羌澤仁之間沒有坎坷，不能只指望他一個人。

    我也必須向他走過去。

    他一定等著我的回應我的肯定，或者答案。

    人一生會遇到多少人，會對多少人心動，又會……成為誰的念念不忘？

    我想，不必去想，當下，他能對我如此，已經(jīng)是彌足珍貴，我給他我所能給，至少不讓自己對這段感情有什么遺憾。

    而最為遺憾的往往是付出少的那一方，我不是說要在這一點和吉羌澤仁爭個高低，而是要做到問心無愧。

    曾經(jīng)我一度以為，自己不會遇到多么好的人。

    因為我充滿了厄運。

    人如其名。

    “乂”有兩種讀法，自然也就兩個含義，并且截然相反。

    一讀“yi”，有安定才德之意，二念“ai”，意為懲罰。

    聽我媽說，之所以選擇后者，是因為遵從“賤名好養(yǎng)活”的道理。

    原乂，原乂，與生俱來的懲罰。

    不論怎么講，這個名字都說不上是好聽，曾經(jīng)有人問:“原乂，你的ai是哪個ai，是珍愛的愛嗎？好美好啊，你爸爸mama一定很恩愛?！?/br>
    我笑笑沒說話，不否認也沒回答，不過，我似乎真的生來就是身邊人的懲罰，家里老人走得早，我媽救不回，我爸和我形同陌路，實習時把想要潛&規(guī)則的領導打進醫(yī)院，路邊一時心軟差點進了傳銷……亂七八糟的事情很多，以至于之后遇到的很多困難，都算不上糟糕。

    但我從來不會去想自己能碰上什么好運，至少，單憑我自己是遇不到太好的人。

    而吉羌澤仁，是天給的，是完全的意外，算得我福報。

    /

    結束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凌晨兩點過。

    吉羌澤仁將我從頭到尾洗了一遍，輕柔得像是在給嬰兒洗澡，現(xiàn)在壞抱著我，也是一個十分有保護性的姿勢，也不嫌熱。

    不過平心而論，我也不想推開他，只是在他左胸口拿手畫切割線，像是要把里頭的器官套牢。

    吉羌澤仁握住我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說:“如果實在不舒服，下一次原醫(yī)生在上面?！?/br>
    “你不介意嗎？”我有些不可置信，不由停下手上動作，抬眼問他。

    并非我刻板印象，只是我所了解到的同性戀友，不論是男生還是女生，他們都有一個比較明確的偏向，而且難以改變。

    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去理解吉羌澤仁的這句話，甚至懷疑他是否真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我怕他因為我導致沒有及時認清自己，也怕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和要煙火一樣轉(zhuǎn)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