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回首萬里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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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程太妃這般模樣,只換來陸昭苦笑。 “我若不娶表妹,”他放輕聲音,“程家就不是我的底氣么?” “那怎能一樣!” 程太妃微微抬高聲音:“姻親姻親,結(jié)了婚才叫姻親。舅舅和你妻子的父,全然不是一回事!昭兒,你為惠王,是個(gè)王爺!難道要為個(gè)姑娘家終生不娶嗎?!” 打一進(jìn)門,見程太妃愛答不理的模樣,陸昭就知道這話說不通。 到底是生母,怕是連先皇在世,也不如陸昭了解程太妃的本性。 “這些話?!?/br> 芝蘭玉樹的惠王,臉上依然噙著溫和神情,但開口時(shí),清亮眼眸冷上一冷,竟是凸顯出幾分莫名的威嚴(yán)來:“是舅舅在同我說,還是母妃在同我說?” 程太妃一怔:“又有什么區(qū)別?” 陸昭淡淡道:“程國公與惠王說話,與程太妃與惠王說話,怎能沒有區(qū)別?” 程太妃:“……” 寶寧殿內(nèi)陷入片刻寂靜。 周遭的宮人、隨從,連大氣都不敢喘,恨不得要把腦袋低到地磚縫里去。 陸昭見程太妃答不上來,不急不緩地繼續(xù)說:“我一進(jìn)殿,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沒做,母親冷臉冷言,全是因?yàn)榫司藥拙湓?。?/br> “我也不是……”程太妃訥訥辯解。 “是與不是,母妃心知肚明?!?/br> 陸昭語氣乖順,言辭卻相當(dāng)不客氣。 “若母親把兒當(dāng)大人了,為何不聽聽兒怎么想的?”陸昭出言,“如此看來,還是舅舅比我重要的多?!?/br> 直到此時(shí),程太妃才反應(yīng)過來,她是真的惹惱了陸昭。 她哪里想這么多,只是聽自家兄長(zhǎng)的埋怨,當(dāng)是陸昭為了杜家的姑娘沖昏頭腦,就是打定主意非她不娶呢。 程國公一攛掇,程太妃就惱了,壓根就沒往別處想。 直到陸昭那么一句“是誰在同惠王說話”,才讓她回過味。 見自家母親從盛怒到惶惶,陸昭無奈地?fù)u了搖頭。 “兒雖庸才,但也不傻,”他慢慢放緩語調(diào),“知曉母妃和舅舅都是為兒cao心——不是兒不想娶,是不能娶?!?/br> 程太妃蹙眉。 “外面都說,是杜大人得罪了皇兄,才叫皇兄壞了他女兒的婚事,”陸昭壓低聲音,“可皇兄不止是壞了杜家三娘的婚事,更是壞了他親弟弟的婚事。母妃也不想想,皇兄忌憚的究竟是杜大人,還是旁的?” “……不可能。” 程太妃迅速回神:“你舅舅低調(diào)多年,招惹不到高承貴?!?/br> 陸昭苦笑幾聲:“高丞相連從肅州來的云將軍都忌憚,更遑論程家?” 云萬里與高承貴的恩怨,其中細(xì)節(jié),旁人是不知的。 在程太妃看來,就是從肅州來的年輕將軍,在平叛路上因小事招惹高丞相不快,才被找了由頭削去官職。 因而陸昭這么一說,倒是說得程太妃啞口無言。 “還請(qǐng)母親多多思量?!?/br> 見這招有效,陸昭自行變了稱呼,苦口勸道:“就算不如兒所惦念的,母親剛喊了皇兄指婚,沒過把個(gè)月,又拿我的婚事叨擾他,皇兄怕是連煩都要煩死了。 “宮外傳聞,說什么的都有,此時(shí)確實(shí)不宜再提——何必把兒的婚事往風(fēng)口浪尖推呢?不如等上一年半載,待此事風(fēng)波過了,找皇兄心情好的時(shí)機(jī)再提也不遲?!?/br> 程太妃又是不高興了:“本就是官家臨時(shí)變卦,還成了我兒找麻煩了不成?” “母親!”陸昭哭笑不得,“這話在寶寧殿也不能隨便說?!?/br> “哼?!?/br> 程太妃冷哼一聲,卻是不再堅(jiān)持。 “這件事,舅舅著急,還得勞煩母親多勸勸,”陸昭緩言,“你也別上火,氣出好歹,還不是自個(gè)難受?這幾日兒多往宮中跑跑,多陪陪母親?!?/br> 話說到這兒,程太妃也明白了過來。 反倒是想起程國公,她也沒了好臉色:“程牧倒好,苦水往我這里倒,他倒是不怕招惹是非了?;仡^我好好說說他?!?/br> 等的就是這句話呢。 陸昭稍稍放心,朝著程太妃行了一禮。 母子二人,說了幾句體己話,陸昭不再久留,起身告別。 離開寶寧殿時(shí),天空日陽高照。 身后的隨從趕忙撐起了傘,陸昭往湛藍(lán)的天一瞧,波光瀲滟的雙目失魂落魄地垂了下來。 “王爺?!?/br> 隨從見狀,趕忙開口:“勸通了太妃,本是好事啊。” 陸昭搖頭:“我并非為母妃生氣,只是想著這么好的天,合該去賞荷才對(duì)?!?/br> 隨從:“那不然……再去請(qǐng)杜家二郎一同到郊外賞荷?” 陸昭眉梢一挑,看向身后的隨從:“董生,你還沒有心上人吧?” “這……這和下官何干?。俊?/br> “我和文英兩個(gè)大男人,”陸昭哭笑不得,“有什么好賞荷的?” 陸昭承認(rèn)自己有點(diǎn)小心思的。 往年約著好友賞荷,其醉翁之意從不在酒。 而如今…… 陸昭又往晴空看了一眼,緩緩閉眼。他總是掛著在臉上謙和溫煦,終叫悲慟淹沒了去。 往后,也沒什么賞荷的必要了。 ………… …… 同一時(shí)間,云家。 “夫人。” 觀星拎著一沓書卷走進(jìn)門:“杜府來人了,說是夫人嫂嫂送來的話本?!?/br> 杜菀姝猛然回神。 大嫂送來的……話本! 昨日余氏拉著她嘀嘀咕咕,說的話叫杜菀姝臊到無地自容。她嗯嗯啊啊應(yīng)下了余氏要送什么話本的提議,沒想到大嫂這般熱心,轉(zhuǎn)天就送過來了! “嗯,拿進(jìn)來吧。”杜菀姝忍著臉紅,故作平靜道。 “夫人,放到何處?”觀星問。 看來那話本封面上,許是沒寫什么過分的東西。見觀星一臉坦然,杜菀姝才稍稍放下心。 她清了清嗓子:“放書案上就好?!?/br> 觀星:“是?!?/br> 丫鬟將話本放到了書案一角,而后低頭離開。 杜菀姝裝做若無其事地樣子上前,隨意拿起一本,頂著雙頰紅暈,提心吊膽地翻開。 平日里杜菀姝也是讀話本的,內(nèi)容無非是才子佳人、鬼怪志異,故事曲折感人,也沒什么旁的。但余氏送來的本子光是題材就極其大膽:開頭便是一名小寡婦回鄉(xiāng)省親,不慎落入了山賊手里。山賊頭子是名身材魁梧結(jié)實(shí)的光棍,見小寡婦生得秀美動(dòng)人,便動(dòng)了心思,把人強(qiáng)行虜回寨子,要做壓寨夫人。 這情節(jié)就已看得杜菀姝面紅耳赤,更遑論其中描寫。 大半話本,竟都是關(guān)乎那、那事的詳細(xì)闡述,而且……和之前母親拿給杜菀姝看的畫冊(cè),全然不一樣! 原,原來這事,也不止是可以在晚上,在床上。話本里的場(chǎng)景,看得杜菀姝目瞪口呆:什么山澗,什么林間,甚至是山寨偏廳,就隔著人來人往的大堂! 看話本中的小寡婦,也沒覺得害怕或者疼痛,她在山賊頭子懷里恨不得化成一灘水、一團(tuán)棉花,舒服到連話都說不出。 杜菀姝本以為,母親教導(dǎo)的,她記住了,就算聽明白了。 但現(xiàn)在,她看著看著,又有些迷茫:地方不一樣就算了,怎么cao作都不同的! 只是手腿,杜菀姝還能想象的出來,她,她看到山賊頭子用上了嘴的時(shí)候,羞的一張臉通紅,像是丟什么蟲蛇一般,直接將手中的話本丟了出去。 話本落在書案,又將其他本子砸到地上,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夫人?” 門外的觀星略吃驚:“這是怎的了?” 杜菀姝趕忙道:“沒什么!” 她手忙腳亂地俯身撿起余下話本,是既害怕又好奇。 腦子里嗡嗡的,杜菀姝是沒勇氣再繼續(xù)翻看了,可她還特別想知道,其他的話本子寫的是怎樣的內(nèi)容。 不行,不能再看了! 昨日從杜府回來,杜菀姝特地向父親借了文史經(jīng)典,而后交給云萬里去讀。 她答應(yīng)他,若有什么不懂的,今日可來房里詢問。 這些話本看得她那叫一個(gè)心浮氣躁,一會(huì)怎,怎能好生授業(yè)解惑呀。 可不能這樣,杜菀姝小跑幾步,拉開床頭柜子,將手中話本悉數(shù)塞到柜子最底層。 就是……話本里對(duì)山賊頭子的描寫,叫杜菀姝止不住往云萬里練武時(shí)的場(chǎng)面想。 哎呀! 怪不得書堂的先生說這都是旁門左道,杜菀姝心虛地拍了拍自己guntang的臉。 為了平心靜氣,她趕忙坐到書案前,隨便拿起一本詩歌選集,原地抄了起來。 沒什么比七言詩更讓人集中精神了。 杜菀姝還特地選了幾首風(fēng)景詩,謄抄許久,總算是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