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回首萬里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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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走得不快不慢,卡著最好的時辰到了杜府。 杜守甫就這一個女兒,三日后回門,杜家上下自然無比重視。 一聽杜祥來報,杜氏夫婦便親自過來迎接。 車子在街頭停下,云萬里利索起身落地,他生得極高,稍一探身就掀開了簾子,朝著車廂伸出手。 簾子后頭的杜菀姝遲疑片刻,到底是把藕白的指尖搭在云萬里的掌心,任由他牽著走了出來。 只是個小動作,便杜守甫與林氏的臉色好看了很多。 新婚第一次省親,夫婦攜禮上門、父母設(shè)宴款待,也有個相當(dāng)繁瑣的流程。 這個禮、那個禮的,還要敬茶,還要坐宴,不比出嫁當(dāng)日簡單多少,林林總總走下來,杜菀姝不免頭暈?zāi)X脹。 尤其是見宴席差不多了,林氏總算逮到機會,把杜菀姝叫到了一邊。 避開人群,杜菀姝也是長舒口氣。 “母親,怎么了?”她問。 林氏上下打量她一眼,見杜菀姝神色如常,似是安心,又帶著幾分擔(dān)憂:“怎么樣?” 杜菀姝愣了愣:“什么……怎么樣?” 林氏頓時有些上愁:“都出嫁了,怎還是一副未經(jīng)事的模樣呢?!?/br> “三娘子,”林氏身邊的老侍人干脆接嘴,“夫人是怕姑爺欺負你?!?/br> “夫君雖是武人,但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自是不會欺負我的?!倍泡益氐?。 “敦倫之事亦如此么?”老侍人又問。 “……” “三娘子?” 杜菀姝……杜菀姝哪敢再說話,母親這是在問他們、他們行房的事呢! 這三天來,云萬里雖然依舊態(tài)度冷淡,但杜菀姝也大概摸索出來了:他不是討厭她,而是生性如此。 二人相處下來,不算難堪。杜菀姝適應(yīng)良好,只當(dāng)是與友人住在同一個院落里。 她、她完全忘了,出嫁之前母親就在擔(dān)心這檔子事來著! 杜菀姝可不能說洞房花燭夜,云萬里來都沒來。 “挺,挺好的,”她不由低下頭訥訥道,“他……對我很好,母、母親不用擔(dān)心。” “可是顧及著你了?”大嫂余氏關(guān)切地問,“有傷著沒,我喊婆子來給你看看?!?/br> “不,不用!” 杜菀姝一張臉又鬧得通紅。 這可不能讓婆子看,萬一看出她還沒和云萬里行房怎么辦。 出嫁之前,母親親口說,第一次沒有不疼的。 起初杜菀姝還不懂……現(xiàn)在也不是很明白??伤龖浧鹪迫f里光著膀子的模樣—— 平時穿著衣服不顯,脫下衣服來,他竟是那般結(jié)實,恨不得能把杜菀姝直接裝進去。 若是洞房夜,他來了呢? 一想到云萬里寬闊的臂膀和肌理分明的脊背,杜菀姝本就泛紅的面皮更是變得guntang。 怪,怪不得母親擔(dān)憂! 杜菀姝又羞又怕,杏眼里遮不住的慌張。 “沒傷到,也,也不疼,”杜菀姝硬著頭皮說,“顧、顧著我呢……” 她本就心虛,想起練武的云萬里,還臊得慌。話說到最后,聲音小的聽都聽不見。 余氏見狀,暗地放下了心。 先前進門時,云萬里這么伸手一扶,街頭巷尾可都看在眼里。 杜菀姝雖是小姨子,但她性格極好,待人溫和親近,余氏也是拿她當(dāng)自己親meimei在疼。杜家長子杜文鈞,可是如松柏般端正溫潤的君子,搞得余氏瞧見云萬里是那般的武人,也是心里一直擔(dān)憂掛念著。 直到聽說姑爺進門時,連三娘下馬車都要扶上一扶,余氏才放下心。 出了那二進院,誰又能想到云萬里壓根沒碰過杜菀姝。余氏只當(dāng)是小姨子剛作新婦,臉皮還薄,才支支吾吾說不出什么來。 趁著婆婆與老侍人交流的功夫,余氏走到杜菀姝身畔,壓低了聲音。 “頭回難受,也不用逞強,”她與杜菀姝咬耳朵,“日后習(xí)慣了,也不是不能舒坦的?!?/br> 杜菀姝只覺得臉漲得通紅,連幼時風(fēng)寒發(fā)熱都沒這么燙過。她都不敢抬頭看大嫂:“什、什么舒坦……?” 做這種事,也能舒坦么? 成婚之前,母親倒是給杜菀姝講了很多,還拿出了各式各樣的小冊子。杜菀姝看著聽著,只覺得面紅耳赤,全然想象不到自己體會是怎樣的滋味。 若,若是云萬里與她,做那些畫冊一般的事…… 他手那般大,膀子又那般結(jié)實,真要按冊子一樣,還不把,還不把她捏碎了?! “若是日日忍著疼著,夫妻之間,何來恩愛感情可言?何況女人亦有七情六欲,”余氏見她臊地開不了口,便寬慰道,“三娘已成婚,這些事合該清楚的。” 說完,她本就輕的聲音更是又低幾分。 “我這里有些個私藏的話本,三娘回去的時候,就拿走看看,”余氏叮囑,“若是姑爺不懂,你就學(xué)著話本上的教他。” 杜菀姝想起清晨的場景,腦子就亂的一團麻,還要看什么話本,還要她去教云萬里? 她恨不得要把腦袋塞到地縫里,只顧著點頭,旁的一句也不敢多說,生怕露餡。 而林氏見杜菀姝乖乖聽余氏講私房話的場景,也終于是放下了心。 母親一聲感慨:“姑爺人不錯,娘就是擔(dān)心他一介武人,在房事上欺負了你。若是能顧及到三娘,也算是娘沒看走眼。日后你若有孕——” “——我,我怎沒瞧見夫君?母親,我去尋尋他?!?/br> 不怪杜菀姝無禮。 她只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法繼續(xù)聽下去。 感覺母親、大嫂,分明沒有停下的意思。再任由她們繼續(xù)說,杜菀姝遲早會暴露的。 她只得倉皇打斷了林氏的絮叨,拎著裙擺就往外走。 如此姿態(tài),近乎狼狽。 林氏被打了茬,也不生氣,與余氏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杜菀姝當(dāng)然不是真的去找云萬里了。 她出了外堂,轉(zhuǎn)身就扎進了杜府的書房院落。 府上熱熱鬧鬧,上上下下都因回門禮忙碌,父親的書房自然成了僻靜的地方。 只是杜菀姝沒想到,也不只她一人在尋清凈。 她前腳跨過門檻,還沒抬起右腳,就在書房院子里聽到了二哥杜文英的聲音。 “云大哥。”杜文英道。 杜菀姝一怔,抬起頭來。 一襲靛青武服背對著她,不是云萬里,還能是誰? 杜文英年方十八,還是長個的歲數(shù),他昂起頭才能與云萬里對視。 但少年郎君不卑不亢,與杜菀姝幾分相似的清秀面龐中寫滿了認真:“可叨擾到了你?” 聽起來,好像是云萬里先來書房的。 云萬里:“二郎君有話直說。” 杜文英卻遲疑片刻。 他攥了攥手中的折扇,沉默半晌,終下定決心:“不日前文英打聽到,待過了秋分,官家要出宮田獵。云大哥是武人,合該聽說過了?!?/br> 田獵? 歷代官家,確有秋日田獵的傳統(tǒng)。 但因過往洪澇,官家已有兩年不曾田獵過。今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倒是個好機會。 不過,二哥提這事做什么? 杜文英的言辭委婉,云萬里卻聽出了關(guān)鍵。 他盯著杜文英半晌,直接開口:“是二郎君打聽到的,還是惠王打聽到的?” 杜菀姝驀然攥緊了衣袖。 被直接拆穿了,杜文英愣了愣,不免露出尷尬之色。 但他也不退縮,反而也跟著直言:“誰打聽到的,重要嗎?文英只是覺得,要是云大哥能跟官家去田獵,按照云大哥的本事,好生表現(xiàn)一番給官家看,官家一定會給云大哥恢復(fù)原職的?!?/br> “官家田獵,輪不到正使跟隨?!痹迫f里說。 “可,可云大哥現(xiàn)與我是一家人??!”杜文英有些急了。 他的話,連杜菀姝都聽懂了。 一介正使,按官職算不過七品,更遑論現(xiàn)在云萬里的職責(zé)就是把守京城城門。他是不論如何也沒資格參加田獵的。 但云萬里不行,杜守甫的女婿卻行。 當(dāng)朝御史,哪怕是與丞相不對付,推薦一名青年才俊參加田獵,也不是什么難事。 只是,云萬里態(tài)度冷淡,顯然沒有要杜守甫幫忙的意思。 “云大哥清清白白,”杜文英開口,“父親知曉,我也知曉,和自己人知曉又什么用,天底下的人可不這么覺得!” 少年郎君性格簡單,卻不是傻瓜。 “這世道如此了,不爭不搶,自詡問心無愧,可又能對得起誰呢?就算云大哥不在乎,怎不想想肅州惦念你的百姓,怎……怎不想想我的胞妹,文英不愿看云大哥受委屈,也不愿看三娘受委屈! “近日天這么好,她,她本該與心上人賞荷,與好友游船出行,而不是……母親說日子該過照過,文英想著,云大哥也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若云大哥能恢復(fù)官職,今后與三娘結(jié)伴出游,怎又不是神仙眷侶呢?” 杜菀姝緩緩合攏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