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回首萬里 第1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舞動(dòng)白馬、超市小哥是隱藏土豪、我成了何大少爺?shù)男聦?/a>、人浪中想真心告白(1v2,父子丼)、弄拙成巧、洪水、下屬,她嬌滴滴(1v1)、糖果婚約、熱潮與冰川[校園1V2]、撒謊成性
“夫君喜歡就好,”她說,“我怕王嬸做的味道不對(duì)呢。” 說完,她才拿起筷子。 只是一句好,就換她喜笑顏開,好似碰見了什么天大的喜事般。 云萬里見她如此,只覺得右臉傷疤的位置莫名開始作痛。 他本能地低了低頭,想將那燒傷的地方從杜菀姝視線中錯(cuò)開。 可青天白日的,又能躲到哪去呢。 “沒有?!?/br> 云萬里心里堵得慌,好似有只瞧不見的手死死攥住心臟,叫他一時(shí)間喘不過氣來。 話哽在嘴邊,他也不知該說什么,只得低頭:“吃吧?!?/br> 一頓早食,吃的安靜無聲。 直到云萬里將臊面吃完了,他放下筷子,早早就飽了的杜菀姝才細(xì)聲細(xì)氣打破沉默。 “夫君回來時(shí),我向劉管事問了些情況,”她開口,“莞姝打算雇名車夫,這是走家中的帳還是……?” 云萬里繃緊神情。 杜菀姝趕忙道:“若是勉強(qiáng),莞姝自己添置就是?!?/br> “不用?!?/br> 云萬里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狻?/br> 若不是杜菀姝出言,他都把這事忘了。 不怪云萬里不在乎,只是過往他孑然一身,又無父無母,從未有人告訴過他,夫妻的日子是該怎么過的。 李義提點(diǎn)過幾句,云萬里卻覺得京城的娘子不比邊關(guān),杜菀姝那般精致的人,肯定與肅州的婆娘全然不同。 直到云萬里坐在這熱騰騰的餐桌前,直到杜菀姝小心翼翼地發(fā)問。 再怎么權(quán)宜之計(jì),她也是住到了他的院子里。 如今他這只螞蚱,已經(jīng)綁到了杜家的船上,說是早晚會(huì)和離,那也不是一時(shí)半會(huì)的事情。 云萬里思忖到這,干脆利落地起身。 他邁開大步就往外走,驚了杜菀姝一下。 什么意思? 這么一句話,是將他惹惱了么?杜菀姝遲疑著,被晾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在,她也沒擔(dān)憂多久。 云萬里回西廂房,拿了什么東西,又回到了主屋:“你跟我來。” 杜菀姝這才惶惶起身跟上。 “這是賬目,就交給你了,”云萬里將家中賬本交給杜菀姝,“雇傭車夫的事,交給李義就行,不用你cao心。這是庫房的鑰匙?!?/br> 他走在前頭,引著杜菀姝往后屋走。 二人來到庫房前,只見緊閉的房門掛著一個(gè)破舊門鎖,而云萬里手中的鑰匙卻是繁復(fù)精巧,顯然不配套。 云萬里直接一伸手,庫房門就開了,原來那門鎖只是掛著。 房?jī)?nèi)空空蕩蕩,放置著一些舊木家具,沒什么值錢的物事。 云萬里走到庫房一角,推開沉重的柜子,往地上一踩,就聽到木頭空蕩蕩的回響。 他俯身,直接掀開了那快木板,拖出一個(gè)沉甸甸的木箱。 “今后鑰匙就交給你了?!?/br> 云萬里打開木箱上漂亮的金鎖,咔嚓一聲,掀開了箱板。 杜菀姝呼吸一窒。 數(shù)不清的純金首飾、夜明寶珠,就這么被亂七八糟地丟在箱子里,她險(xiǎn)些叫這金光閃閃給晃花了眼。 首飾珠寶皆非京中流行的款式,全是西戎的風(fēng)格。 “有些是戰(zhàn)利品,有些是從草原墓中挖來的,”云萬里冷淡道,“多數(shù)都留在肅州充軍餉了,來京城時(shí)只帶了一小部分,應(yīng)該是夠用?!?/br> 云萬里說著,神情變得鄭重。 他側(cè)頭,刻意將火堿燒去的半邊臉藏了起來,可壓低的眉眼仍顯威嚴(yán)。 “你平時(shí)花用,不用拘著,”他說,“云某養(yǎng)得起。” 第11章 “你平時(shí)花用,不用拘著,”云萬里說,“云某養(yǎng)得起?!?/br> 杜菀姝猛然回神。 她一張白凈面龐瞬間漲得通紅。杜菀姝倉皇低頭,只覺得臊得面上都掛不住。 是啊,云萬里在肅州時(shí),雖名頭是虛的,但兵權(quán)卻是實(shí)打?qū)嵉摹?/br> 在肅州掌兵、抵御外敵的將軍,怎么可能沒錢? 剛才,剛才她還說什么,可以自己添置,還惦記著用她的嫁妝! 這般言辭,已是輕慢,云萬里不僅不生氣,反而還把賬本和庫房鑰匙交給她。 杜菀姝羞愧到覺得手中的賬本燙手。 而云萬里卻好似并未察覺。 他往杜菀姝只插()著簡(jiǎn)單銀簪的發(fā)髻一撇:“拿點(diǎn)喜歡的首飾?!?/br> 杜菀姝想也不想,瘋狂搖頭。 嫌棄么? 云萬里頓了頓,看向箱子里琳瑯滿目的珠寶。 也是,這要么是戰(zhàn)利品,要么是從草原的墓中挖出來的。 可西戎十二部屢屢來犯,幾十年來,多少平民因此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養(yǎng)兵要錢,掘了他們的祖墳去保護(hù)更多的百姓,云萬里不覺得有什么。 但對(duì)京城人來說,就不是一回事了。 “也罷,”云萬里又開口,“死人的東西,臟?!?/br> 杜菀姝聞言一怔,猛然抬頭。 云萬里撇過臉,被火堿燒傷的右側(cè)隱匿在庫房的陰影之中,看不分明。只是杜菀姝將他語氣里的淡淡譏諷聽得分明。 她可不知云萬里是在自嘲,只當(dāng)他是誤以為自己嫌棄。 “不,不是,”杜菀姝急忙解釋,“這些……這些都太值錢了,戴出去,不好?!?/br> 全京城都知道,杜守甫的女兒嫁給了一名七品正使,要是杜菀姝戴著這拇指寬的夜明珠出門,不叫人嘀咕才怪呢。 “三娘謝過夫君了。” 杜菀姝還覺得臉熱,只得低頭,匆忙想別的帶過話題:“既是夫君坦誠,三娘也就直說了。這是自己家,夫君早日練武,毋須到城外去。我平日睡得沉,不會(huì)打擾到三娘的?!?/br> 他是怕驚擾杜菀姝休息么? 是覺得杜家書香門第,定是覺得舞刀弄槍粗魯不堪。 云萬里不想驚嚇到杜菀姝,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潛意識(shí)里,他不愿承認(rèn)的地方,更是不想看到杜菀姝那張皎月般的面龐,再因自己露出蒼白恐懼的模樣。 但既然她都這么說了,也是給云萬里了一個(gè)臺(tái)階。 再出言拒絕,不合適。 云萬里喉結(jié)滾了一滾:“……好?!?/br> 杜菀姝淺淺松了口氣。 “我,我先去找劉管事,”她低著頭,“吩咐他雇車夫的事?!?/br> 說著就先行一步,離開了庫房。 云萬里跟在了后頭,聽杜菀姝喊來了李義,叮囑了幾句,又拿了銀兩給他。 只是李義剛跨出門沒多久,又一臉見鬼的回來了。 飛云大將軍曾經(jīng)的副官,難得擺出這般微妙神情。他原路折返,迎上云萬里冷銳的目光,不用主人多說,就自行解釋:“老爺,劉家的車馬在院子后頭?!?/br> 劉家? 還沒等云萬里出言,杜菀姝搶先一步:“可是劉朝爾?” 看后院的車馬,似是女兒家的。京城只有一個(gè)劉武威的劉家,而他有個(gè)大寶貝閨女誰人不知。 “應(yīng)當(dāng)是?!庇谑抢盍x回道。 “快,勞煩劉管事請(qǐng)她進(jìn)來,”杜菀姝趕忙說,“要她走正門?!?/br> “?。俊?/br> 這話說的李義完全摸不到頭腦,怎還要叮囑一句走正門。 杜菀姝有些急了:“我與劉家娘子是舊識(shí),管事你再不去請(qǐng),她一會(huì)就要從后墻翻進(jìn)來了!” 李義:“……” 領(lǐng)了夫人命令,李義趕忙出門去迎。 待到他跨出門檻,云萬里才開口:“你與劉武威的女兒認(rèn)識(shí)?!?/br> “是?!?/br> 武將家的女兒,和杜守甫家的女兒,怎也不像是能相處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