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良緣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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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丟人。 緩了許久,宋知渺才被宋夫人從懷里撈了出來。 見宋夫人還想問些什么,她忙先發(fā)制人打斷道:“娘,你別問了,我太丟人了?!?/br> 這兩個小年輕定是在他們不知曉時發(fā)生了什么,宋夫人雖然心里好奇極了,但也知曉宋知渺這會這副模樣,也問不出什么,只得無奈地應(yīng)著:“好好好,娘不問便是了?!?/br> 宋知渺又抱住了宋夫人,好似母親溫軟的懷抱能叫她的羞惱緩解些,嘴里嘟囔著:“娘,我們什么時候回京啊?!?/br> 宋夫人若有所思地默了一瞬,似是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回著:“回京啊,那得做些準(zhǔn)備了再回吧?!?/br> * 京都,皇城。 慈寧宮內(nèi)。 明黃衣袍的男子腳下步子匆忙,大步跨入殿中,抬手揮退了欲要通報的小太監(jiān),一身天子威嚴(yán)之氣在此時消散大半了,直到瞧見高座上的母親,才緩了一瞬心神,沉聲喚道:“母后,朕來了?!?/br> 太后聞聲,欣喜轉(zhuǎn)頭看來,歲月在她臉上留下褶皺的痕跡卻掩不去一身雍容華貴。 她一手搭上太監(jiān)的臂膀,另一手卻拿著兩張信紙,走到皇上跟前才急聲道:“皇上,這事你可務(wù)必要給哀家辦好,不然哀家可唯你是問?!?/br> 皇上臉上露了難,垂眸看了眼太后手上的信紙,抿了抿唇才道: “母后莫要心急,此事還未有定論,我們遠(yuǎn)在京都還不知南州所發(fā)生之事細(xì)節(jié)始末,不若待人回來了朕將其召入宮中好生詢問過后再做打算如何?” 太后眉頭一皺,儼然對皇上這番說辭不滿: “還等什么,那小烈子和宋家寄回的信都一副說辭,兩方莫不是還能合起伙來欺瞞君上不成,皇上這是怕喚不回阿妄丟了帝王臉面這才故意推辭的不是?” 皇上苦笑:“母后,朕并無此意,這些年朕喚阿妄難不成還喚少了,若說丟臉面早就丟得沒邊了,怎會顧及這些?!?/br> 太后柳眉一挑,年輕時便是叫先帝寵壞了性子的小姑娘,如今上了歲數(shù)也仍是帶著一身嬌蠻的老太太:“那是你念及你皇姐未曾當(dāng)真對他施過壓,天子有召他豈敢不回,此事你必須給哀家辦妥了?!?/br> 提及已故的長公主,皇上臉上閃過一抹郁色,終是微嘆了口氣松了口:“朕知曉了,回頭便給阿妄傳召,朕只是擔(dān)心這般強(qiáng)硬反倒誤了事,叫阿妄心中起了抵觸豈不得不償失了。” 太后不滿地哼了一聲:“他抵觸的莫不是還少了,哀家這些年想見他一面都難,他不就是嫌哀家嘮叨,哀家還能嘮叨他幾時,若是不了了這樁心愿,只怕到時候去了地下,月兒還得責(zé)怪哀家的不是呢?!?/br> 皇上大驚失色,忙制止道:“母后,此言怎可胡說,您是朕和皇姐的母妃,皇姐豈敢說您半句不是,而且您……” 長公主逝世實則一直是他心中揭不去的傷疤,江妄亦然,所以如今江妄不愿歸京他也拉不下臉來擺出帝王強(qiáng)硬之勢,只是太后每次說起這些就沒個遮攔,叫他一時都不知該驚慌還是憂傷了。 太后斂了神色,抬手拍了拍皇上的肩,終是有了幾分長輩的沉穩(wěn): “此事過去這么多年了,你該走出來了,阿妄也該走出來了,以往的事在旁人看來難分對錯,哀家知你覺得有愧于阿妄,所以你更該將此事給辦妥了,莫不是還真打算一直畏畏縮縮,叫你親侄兒孤獨終老了才好?” 皇上咬了咬牙,沉聲應(yīng)下:“是,母后,朕知曉了?!?/br> 這事總算是落下,太后心情大好,擺了擺手正要離去,忽的又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來問道:“宋家可是已啟程回京了,何時能到?” 皇上回:“算著時日,應(yīng)當(dāng)不出七日便能到京都了?!?/br> 太后唇角一勾,老太太笑起來似是還帶著幾分年少時的嬌俏,想起小烈子在信中所描述的少女,忍不住道:“待宋家歸京,你先將那小丫頭召入宮中讓哀家見一見,好些年不見,如今是方是圓,可莫要是小烈子夸大其詞才好?!?/br> 遠(yuǎn)方的云烈靜靜望著天空,心中有萬分惆悵。 該做的他都已做了,心硬如江妄,他實在是擔(dān)不起這個重任。 信中他已是將自己的所作所為講得清清楚楚,只盼此番報信回京那位太后娘娘能夠大發(fā)慈悲,莫要怒極之下當(dāng)真讓他做了“小烈子”才好。 第18章 小情郎 多日趕路奔波,叫宋知渺早已沒了最初的勁頭,即使知曉快要抵達(dá)京都城門,她也一路上懶洋洋地打不起精神來,軟著身子靠在宋夫人懷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母親垂落的發(fā)絲。 怎么看都還像是個小丫頭,總喜歡賴在她懷里,不諳世事天真爛漫。 這般模樣,叫宋夫人實難想象女兒已是到了要成婚的年紀(jì),往后又將如何為人妻為人母。 宋知渺抬頭時,便見母親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歪了歪頭嬌聲道:“娘,你在想什么這般出神?” 宋夫人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垂眸一愣,很快露了笑,不著痕跡地轉(zhuǎn)移話題道:“已過京都地界了,不多時便能入城了,妙妙猜猜今晏可會來城門口迎接嗎?” 宋知渺聞言,從宋夫人懷中直起身子來,狐疑地看了眼母親,好似她問出什么奇怪的問題一般,嘴里嘟囔著:“宋今晏?這個時辰指不定在什么地方瘋著野,爭取著爹娘還未回去管束著他的最后自由時光,他怎會來。” 宋今晏。 宋家嫡子,宋知渺的同胎胞弟。 兩人打一同出生,卻從小都不對付,宋家又皆是重女輕男的,兩個孩子的爭執(zhí)打斗向來都是宋知渺占著上風(fēng),宋今晏活像是什么促銷活動附贈的一般。 但到底是家中唯一的男兒,隨著年歲增長,兩夫妻也對宋今晏的管教逐漸嚴(yán)苛起來。 要他習(xí)文習(xí)武,要他嚴(yán)于律己,要他出人頭地,更要他躋身官場。 折騰得打小便叛逆的宋今晏苦不堪言,每每瞧見宋知渺翹著腿悠閑躺在樹下乘涼,自己卻因著背不下課本頂著烈日罰站,便氣得牙癢癢。 這回宋知渺吵嚷著要離京,他一改常態(tài)殷勤至極,點頭哈腰地為宋知渺幫腔,巴不得他們能走得更遠(yuǎn)更久些,宋知渺哪能不知他心里的花花腸子,這幾月他們不在京都,定是叫他玩得不亦樂乎,哪還會來城門口迎接他們。 正說著,馬車已緩緩駛過小道,不遠(yuǎn)處威嚴(yán)聳立的京都城墻逐漸顯露。 宋夫人抬手撩開馬車簾,便在城門下瞧見一行似是熟悉的人群,唇角一揚,抬了抬下巴:“那妙妙可猜錯了?!?/br> 即使震驚于宋今晏竟真的來城門口迎接了,但宋知渺卻是沒工夫搭理他。 馬車駛到人群前,她一見那道高挑柔美的身影,眼前一亮,馬車幾乎都沒停穩(wěn)便探出身要沖去:“千暮!” 寧千暮一驚,忙邁步上前迎她,扶住她的臂膀?qū)⑷私恿藗€牢實:“你小心些,馬車還未停穩(wěn)呢?!?/br> 宋知渺一臉燦爛撲入了寧千暮懷中,矮她小半個頭,將頭埋在她頸間,甚是小鳥依人:“好些日子沒見你了,好想你呢?!?/br> 寧千暮被撲了個踉蹌,但仍是站穩(wěn)了身子,將宋知渺軟乎乎的身子抱緊了去,笑得一臉寵溺:“這不是來接你了,怎還瘦了?” 寧千暮身上又香又軟,惹得宋知渺忍不住在她懷里蹭了蹭,雙臂緊緊環(huán)著她纖細(xì)的腰身,這才填滿了心中的滿足,撒著嬌嗔怪道:“外頭不比京都,我吃不好也睡不好,瘦了也好,免得總叫人覺得我rou乎?!?/br> 本就是閨友間撒嬌的蜜話,身后卻突然冷不丁傳來一聲輕哼:“知道自己rou乎還壓上來,怕不是想將千暮姐身子給壓垮?!?/br> 少年漸變成熟的嗓音帶著幾分低磁的暗啞,輕蔑的語氣令人聽了眉心突突直跳,宋知渺猛地抬頭,一眼瞪向不知何時湊過來的宋今晏,氣急道:“宋今晏!你哪知眼睛瞧見我rou乎了!胡說八道什么!誰準(zhǔn)你偷聽我和千暮說話了,滾一邊去!” 饒是平日里也算是嬌柔溫軟的宋知渺,一對上宋今晏便絲毫沒了大家閨秀的氣質(zhì),囂張跋扈的模樣自是對他又氣又恨。 不知從何時起,宋知渺便壓不住宋今晏的惡劣和討嫌了,少年身形逐漸高挺,臂膀逐漸結(jié)實,就連那沉啞的嗓音,有時候冷不丁一聲,還會叫人下意識驚顫一瞬。 “兩只眼睛都瞧見了?!彼谓耜毯敛皇諗康厣舷聦⒆约旱陌愦蛄苛艘环?,微挑眉梢不屑道,“而且是你自己說的,有什么不對?” 宋知渺氣得臉都紅了,松開了寧千暮就朝他逼近而去:“我可以說,你不能說!” “這什么鬼話,我就說了,怎么了?” 眼看兩姐弟一見面就要吵得不可開交,寧千暮輕嘆一口氣,忙上前擋在了兩人中間,制止道:“好了,都少說兩句,這一路奔波都累壞了吧,還是先入城吧?!?/br> 不遠(yuǎn)處的宋老爺早就忍不住想上前呵斥宋今晏對自己寶貝女兒出言不遜了,可奈何一直被宋夫人拽著,眼看爭端被寧千暮平息了去,這才抿了抿唇,仍是不悅道:“這小子,凈會胡說八道,等回去了再好生收拾他!” 宋夫人白了宋老爺一眼:“兒子都多大了,少拿你那副偏袒的言論數(shù)落今晏,兩姐弟感情好著呢,用不著你挑撥離間?!?/br> “這怎是挑撥離間?他為男子頂天立地,總逮著自己jiejie欺負(fù)說出去豈不叫人笑話,我這是教他身為男人的氣度!” “何來欺負(fù),倆孩子斗嘴罷了。”宋夫人懶得與這女兒奴說大道理,視線一直飄向那頭,似是瞧見了什么令她感興趣之事,滿不在乎地推了推宋老爺又道,“你坐后頭那輛馬車,讓今晏與我同乘,我有話問他。” 宋老爺一怔,側(cè)頭看了眼跟在最后的馬車:“夫人,那是裝行李的馬車,你叫我怎么……” 宋夫人見幾個孩子已朝這邊走來,更是沒心思多管宋老爺,急不可耐打斷道:“就一段路,老爺快去吧。” 宋夫人邁步朝著孩子們迎了去,徒留本還氣勢洶洶的宋老爺獨站在原地,一旁的隨從識相地上前低聲道:“老爺,小的讓人把行李挪一挪,也是能騰出些位置的?!?/br> …… 幾月不見,宋知渺憋了一肚子話想同寧千暮分享,可待到兩個小姐妹挽著手要上馬車時,她側(cè)眸瞥見被母親拉住的宋今晏正側(cè)著頭朝她倆這頭看。 宋知渺心中狐疑一瞬,忽的想起了什么,一坐入馬車便急聲問道:“不對啊,千暮,方才宋今晏喚你什么?千暮姐?你何時同他這般熟稔了?” 在此之前,寧千暮雖是時常到宋府做客,也與宋今晏從小到大見過不少次,但因著兩人并無直接交集,宋知渺更是沒可能讓自己討人厭的弟弟同自己最喜歡的小姐妹相交,他們一直也僅是隔著宋知渺而相識的點頭之交。 一向皮得惹人嫌的宋今晏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在宋知渺看來應(yīng)該是她極具威懾力的眼神起到了作用,宋今晏每每見了寧千暮,都是一副乖乖巧巧的溫順鄰家小弟模樣,像模像樣躬身作揖喚著:“寧姑娘這廂有禮了?!?/br> 也不知上哪學(xué)的,宋知渺總是忍不住翻個白眼,轉(zhuǎn)頭便會對寧千暮道:“別看他這會人模狗樣的,平時可討人厭了,咱們快走,別理他?!?/br> 至此,宋知渺認(rèn)為兩人是不熟的。 但寧千暮聞言卻是愣了一下,有一瞬沉默,眸底閃過一絲異樣,很快又恢復(fù)如常,溫笑著道:“算不上熟稔,你們離京這段時日與他見過幾次?!?/br> 宋知渺一聽心中警鈴大作,瞪大了眼緊張道:“他沒對你怎么樣吧,他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千暮你離他遠(yuǎn)些,往后見了他便繞道走,他敢對你胡說八道我饒不了他!” 宋今晏倒也不是什么紈绔子弟,在宋老爺和宋夫人的嚴(yán)苛管教下,如今也算得上是文武雙全少年郎,但唯一惹人煩的便是他那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一整天叭叭的沒一句好話。 宋知渺便沒少遭他戲謔,如今他逐漸長大,她更是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拿他完全沒有辦法,這才生怕自己這丟人現(xiàn)眼的弟弟趁她不在惹了寧千暮煩。 寧千暮眨了眨眼:“他沒你想得這么遭,到底是自己親弟弟,你這也說得太過了。” 宋知渺皺眉,狐疑地看了眼寧千暮:“你怎向著他說話,他有多煩人你也不是沒瞧見,方才他還說我rou乎呢!” 宋知渺嘟起嘴來,換作以往她是并不在乎這點言論的,自己除了那處止不住的長,其實并不rou乎,旁人說她她也不在乎,可自打那些奇怪的夢,再到如今少女初長成,對這些言論便很難不去在意了。 寧千暮笑著伸手掐了一把宋知渺的腰身,纖細(xì)柔軟,手感滑膩得叫人愛不釋手:“哪兒rou乎了,妙妙這是越長越俏了,連我都好生羨慕呢?!?/br> 宋知渺被掐得腰間發(fā)癢,嬌笑著躲閃,臉上也泛起紅潤來:“別掐別掐,好癢?。∧憔蛣e取笑我了?!?/br> 喘息一瞬,宋知渺才逐漸緩和了下來,目光落在寧千暮嬌柔纖細(xì)的身形上,臉上的笑意漸褪,忍不住失落道:“還是你這般更叫人羨慕,高挑纖瘦,穿什么都好看,千暮當(dāng)真是京都,不,整個齊國,我見過最美麗的女子了。” 若是她能如寧千暮這般,是否便不會總叫人背議,也不會總遭遇些令人煩惱的桃花劫了呢。 單純的少女并不能細(xì)思出更多道理,只是想起這些,腦海中便沒由來將近來發(fā)生之事又浮了上來。 宋知渺臉上的神情變化自逃不過寧千暮的眼睛,她年長宋知渺三歲,如今歲數(shù)雖也不大,但到底也是從她這般年紀(jì)過來的,能叫少女為之心煩的,除了身體的變化成長,那便是情竇初開的兒女情長了。 宋知渺垂眸之際,寧千暮臉上忽的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朝她湊近了些意味不明道:“怎的,妙妙這是在外受什么委屈了?” 那些事便說來話長了,眼看就要到宋府了,宋知渺一時間也不知從何說起,只得搖了搖頭撇嘴道:“算不上委屈,就是些煩人事罷了?!?/br> 寧千暮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眸,將人一把勾住輕笑道:“那我告訴你個消息緩解下煩悶如何?” “什么消息?” 馬車在這時停了下來,外頭傳來其余馬車陸續(xù)下車的聲音,寧千暮壓低些聲音道:“我在我爹那聽得消息,你幼時心悅的那位小情郎不日便要回京了,屆時可要一同去城門前瞧瞧?” 宋知渺抬起頭來:“什么小情郎,我哪有什么……” 越說越心虛,越說心中便越有個名字好似要跳出嗓子眼脫口而出。 話音漸弱,話頭便被寧千暮嬌笑著接了過去:“就是幼時你當(dāng)著好些人又抱又親的小情郎啊,叫什么……嗯……” “江妄!”宋知渺大驚呼聲,“他要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