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良緣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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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渺覺得奇怪,分明心里很是清楚隔著那般距離那人定是不會聽見的,可心底還是沒由來的覺得慌張。 好似她曾在什么時候當(dāng)真叫那人聽到過她說的小話。 這股心緒實在太奇怪了,宋知渺思緒不出所以然來,在屋中躊躇猶豫片刻,到底還是出了院子,一路鬼鬼祟祟朝著前廳而去。 剛走到前廳,門前的小廝就要開口,叫宋知渺迅速做了個噤聲的姿勢這才沒發(fā)出動靜來。 前廳內(nèi)一道寬長的山水屏風(fēng)遮擋了內(nèi)里的情況,宋知渺讓花凝在門前守著,自個兒便貓著腰輕手輕腳跨入了前廳之中。 剛走到屏風(fēng)后,那頭忽的傳來陳堰熟悉的溫聲:“宋大人,我今日貿(mào)然登門的確冒昧了,不過確是因為宋姑娘上回落了東西在我這,特此前來想要?dú)w還于她。” 陳堰溫和的嗓音極易讓人心生好感,即使身份高貴也仍謙遜有禮,他在人前的形象向來如此。 與宋知渺不同,任誰在外提及陳堰,無一不是滿口稱贊和欣賞。 可宋知渺并不記得自己丟了什么東西,這顯然是陳堰的一番說辭,她提緊了心弦,便聞父親沉聲道: “有勞小侯爺了,不過妙妙不知小侯爺今日會來,一早便出去了,也不知何時會歸,不若小侯爺將東西留下,待之后歸京后,我再讓妙妙尋機(jī)會來向小侯爺?shù)乐x可好?” 這也是宋老爺?shù)囊环f辭,待回了京后,若宋知渺不想與陳堰相見,自也奈何不了她。 能躲一時是一時,宋知渺也在心底微微松了口氣。 豈知,陳堰卻仍是執(zhí)意道:“無妨,我與宋姑娘也許久未見了,今日無事,我在府上等她便是?!?/br> 宋知渺一驚,沒曾想陳堰這般不依不饒,全然有些不似他的性子了,而后又擔(dān)心父親推脫不成,真叫他給留下來了,下意識便從屏風(fēng)一角探出頭去,想要看看此刻的情況。 隱蔽的屏風(fēng)角落,一個黑乎乎的腦袋小心翼翼探出,隨后露出了半只眼來。 無人注意角落的動靜,宋知渺卻是驚訝發(fā)現(xiàn),堂廳內(nèi)竟站著三個人,除了父親和陳堰,站在最外側(cè)的高挺男子霎時與她方才在街角遠(yuǎn)遠(yuǎn)瞧見的身形重合在了一起。 宋知渺驚愣地瞪大眼,嫣唇微張,此刻將今日在街口遙看到的面容,看得更加清晰真切。 劍眉星目,棱角分明,筆挺深邃的五官顯得頗有攻擊性,僅是默不作聲站立在一側(cè),也仍叫人無法忽視他強(qiáng)大的存在感。 這人此刻褪下了方才在外的一身鎧甲,著一身沉黑的衣衫,分明不是貼身緊合的款式,卻仍叫他寬肩窄腰的健壯身形勾勒出力量感十足的肌rou線條來。 他不似時下常有的翩翩公子形象,冷峻粗獷,氣場強(qiáng)勢,麥色的皮膚是京都貴圈中少有的,與陳堰這等典型京中貴公子站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宋知渺看得有些移不開眼來。 她曾也認(rèn)同陳堰當(dāng)是世間少有的俊美男子,皮膚精致如瓷,甚比好些姑娘家還要白凈細(xì)膩,五官圓潤飽滿,溫和的氣質(zhì)令他顯得平易近人。 可此刻這般與另一人相對比,宋知渺只覺得陳堰的氣勢和光芒瞬間被掩蓋了去。 瘦弱纖細(xì)的胳膊像是都抱不起一個矮他半個頭的小姑娘,窄瘦的肩膀撐不起一身華貴的白衣,令衣服與身體之間隔出空洞的縫隙,好似風(fēng)一吹便會將這柔弱的男子給吹倒一般。 難怪他會覺得她胖! 根本就是他太弱了! 若是旁邊這位男子,莫說是將她雙手打橫抱抱起來,就是單手將她扛上肩頭,也定是不在話下。 才不是她胖呢! 正想著,斂目沉默的男人忽的微抬起頭來,像是有所感知一般,視線略過宋老爺,直直朝著屏風(fēng)的方向看來。 下一瞬,宋知渺露出的半只眼就這么毫無征兆地撞上了一雙沉冷的黑眸。 第3章 他他他,這是要見死不救嗎! 被那樣一雙凌厲的眼眸盯住,實難有人能鎮(zhèn)定自若,更甚宋知渺這是偷藏在暗處被逮了個正著。 宋知渺心頭一緊,幾乎是在一瞬間便漲紅了臉頰,即使僅露出半張臉,那顯眼的緋紅卻是被那人盡收眼底。 宋知渺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此前擔(dān)心隔著老遠(yuǎn)的距離叫人聽見了她背后議論的小話,這會竟覺得自己壓根就沒說出聲的想法被人逮了個正著。 臉上紅熱難退,她只覺得自己尷尬得快要冒煙了。 她她她,方才絕對不是在想讓這個人把她扛在肩上,她真的沒有! 她怎能想這般不正經(jīng)之事,她分明是正經(jīng)姑娘的! 驚慌的同時,宋老爺不知身后的狀況,默了一瞬又開口道: “小侯爺,你也瞧見老夫今日不巧有要事要處理,招待不周只怕會怠慢了你,還是請小侯爺先行回去吧,我便先代妙妙謝過小侯爺幫她找回丟失的東西了。” 宋知渺心緒被牽扯了去,仍是紅著一張臉,卻對父親的說辭甚是滿意。 知女莫若父,早在宋知渺嚷嚷著要出京遠(yuǎn)行時,宋老爺便大抵猜到了女兒的想法,雖是不知其中緣由,但女兒既是對陳堰無意,他也自不會強(qiáng)求。 陳堰沒想到宋老爺態(tài)度這般堅決,但想來宋知渺匆忙離京本就奇怪,這寵女如命的老頭自是和宋知渺站在一方的。 宋知渺的避而不見讓他心底翻涌著煩躁的怒意,可到底是沒叫這股心緒蔓延至外令自己失了態(tài),他勢在必得,也不必爭這一朝一夕。 調(diào)整了一瞬呼吸,陳堰好脾氣地勾了勾唇角,躬身作揖道: “既然如此,今日我便不過多打擾了,改日待宋姑娘在時,我再親自登門將東西歸還于她吧,告辭,宋大人。” 不好! 宋知渺回過神來,一見陳堰動了身子就要轉(zhuǎn)身走,而他若是直直走出前廳定是會發(fā)現(xiàn)她就躲在屏風(fēng)背后的。 可這會跑出去已是來不及了,宋知渺心急如焚,壓根不知自己能躲向何處。 慌亂之時,飄忽的眼神猝不及防地又一次對上了那個男人的目光,他竟還在看她! 可男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將她暴露出去,那模樣雖是冷硬得讓人生怯,卻又過分好看得叫人忍不住將他未知的脾性美化了去。 情急之下,宋知渺撇著嘴彎著眼,哀求般地朝那人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幫幫她,拜托拜托了。 小幅度撮動的雙手合在一起,泛著水光波點(diǎn)的眼眸像是迷途的小鹿一般,楚楚可憐,瑟縮無助。 宋知渺每每向父母祈求什么之時便慣會露出這副模樣,屢試不爽,從未被人忽視過。 可那男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在觸及她這般眼神后,眸底波瀾不驚,而后,漫不經(jīng)心地移開了視線。 移開了! 他他他,這是要見死不救嗎! 宋知渺心驚不已,可又無可奈何,耳邊傳來父親客氣的沉聲:“小侯爺慢走,老夫送你?!?/br> 陳堰抬手止了去,聲音聽不出喜怒:“宋大人既有要事在身,便不勞煩宋大人了,宋大人留步。” 說罷,陳堰轉(zhuǎn)身邁開步子,略過一直站在屋中的高挺男子時,腳下步子微頓了一瞬。 他分明比那男人要矮上半個頭,卻仍要做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淡漠的神色掃過男人,確定沒見過此人,便也只當(dāng)他是地方上的不知名的小人物,這才又收回了視線。 江妄垂眸瞥了陳堰一眼,似是不喜陳堰看他的這般眼神,眸光一沉,在陳堰邁步路過屏風(fēng)時,先一步跨步站到了屏風(fēng)前。 江妄這動作像是在給陳堰讓路,可就著他這一臉沉冷淡漠的面容,又活像是想拉開和陳堰之間的距離,好似他是什么毒蟲蛇蟻一般避之不及。 陳堰臉色一變,溫和的面容險些有了裂縫,卻又生生止住,咬了咬牙大步向前。 男人高挺的身姿像是一堵密不透風(fēng)的高墻,在宋知渺面前籠罩出了一片沉色的陰影。 他寬厚的肩背筆直挺立,正巧擋住了屏風(fēng)一側(cè)的光景,將宋知渺嬌小的身形完全擋在了身后,除非越過他,否則不會有人知曉他身后還躲著個驚慌的小姑娘。 耳畔傳來陳堰的腳步聲,宋知渺呼吸一窒,看不清外頭的情況,下意識縮緊了身子。 屏住了呼吸卻帶來了其余感官的增強(qiáng),男人和她隔著兩步的距離,她卻覺得周圍的溫度都好像熱燙了些,本就是悶熱的天氣,便在這被擋住了風(fēng)口的空間內(nèi)攀起了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高溫。 而她更是在男人離她近些后發(fā)現(xiàn),這人竟生得這般高大,她好似還不過他肩頭高,方才被慌亂壓下心頭的那一抹猜想又一次不合時宜地浮上了腦海。 若被他扛上肩頭,那從未適應(yīng)過的高度豈不要將人給嚇破膽。 腳步聲漸遠(yuǎn)后,宋知渺才怔然回過神來,重重地喘息了一瞬,呼吸間,似有男兒身上特有的沉木氣息傳入鼻腔中,混雜著些許洗衣所用的皂角清香,若有似無地勾纏入她呼出口的濁氣中。 心臟沒由來地重?fù)袅艘幌滦厍?,宋知渺還來不及后退,屏風(fēng)外的父親卻赫然出聲:“老臣見過王爺,讓王爺見笑了,多有怠慢還請王爺見諒?!?/br> 宋知渺驚愣抬頭看向男人的后腦勺,從父親恭敬的態(tài)度便不難聽出此人位高一份,竟還是個王爺! 何方王爺,她怎從不知曉。 再想方才陳堰略過此人時那輕飄飄的眼神,顯然也是不當(dāng)此人身份尊貴的。 宋知渺歪著頭想要略過這人的肩身看父親此刻的神情,這人卻忽的抬了手,似是在止父親接下來的話,開口的嗓音低沉醇厚,叫人不由心底一顫。 “出來。” 宋知渺身形微頓,似還未反應(yīng)過來這話是說給誰聽的,下一瞬,眼前擋著的人墻朝一旁微側(cè)了身子,將她大半個腦袋都露了出來。 “爹……”一對上宋老爺驚愣的眼神,宋知渺忙不迭從屏風(fēng)后現(xiàn)了身,雙手交疊在身前,攥緊了裙身有些局促地低喚了一聲。 宋老爺驚訝之余,很快回過神來,忙上前拉過她:“妙妙你怎在這里,這……” 話未說完,宋老爺便下意識側(cè)眸看了眼江妄,似是在用眼神詢問他的意思,可他僅是淡冷的眸子看向一旁,似是不甚在意,卻又讓人緊心提弦。 宋老爺喉頭一噎,話鋒一轉(zhuǎn)趕緊正色道:“妙妙,爹爹這會有要事要處理,你且先回屋去?!?/br> “可是,爹……”宋知渺無措地瞪大眼,這人既是貴為王爺,她出現(xiàn)在此怎的也應(yīng)當(dāng)向人恭敬行禮才對,可父親還未介紹他的名號便要她離去,她這般豈不很是無禮。 宋老爺眉頭一皺,難得地對宋知渺重了些語氣:“聽話,妙妙?!?/br> 宋知渺身子一頓,被沉厲的嗓音喝得閉上了嘴,眸底有不明所以的委屈之色在涌動,卻也還是硬生生壓了下去,提著裙擺迅速出了堂廳。 花凝一直在外候著,瞧見陳堰沉著臉從里頭出來時心驚不已,卻又奇怪宋知渺就在門前怎未叫他發(fā)現(xiàn)。 這才不過片刻,竟又見宋知渺垂著頭快步走了出來,這便忙迎了上去:“小姐,怎么樣了,你方才在門前,那陳小侯爺……” 宋知渺搖了搖頭,聲音低低的:“沒事,他沒發(fā)現(xiàn)我,他這是走了吧?” “嗯,陳小侯爺不讓我們送,自己便離開了,那方才街道上那位將領(lǐng)呢,他可是還在里頭,您瞧清楚了嗎,他來干什么的呀?” 提及那人,宋知渺忽的抬起頭來,視線茫然地朝花凝看去,而后又緩緩移開目視前方,終是露出了有些苦惱的模樣,撇著嘴道:“我好像聽見了什么不該聽的,怎么辦呀花凝?!?/br> 花凝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憑著自己的理解回應(yīng)道:“小姐這是撞見那位將領(lǐng)同老爺議事了嗎?” 宋知渺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腹誹那人可不是什么小小將領(lǐng),就連在朝中地位不低的父親也得恭敬地喚他一聲王爺,她卻全然不知如今朝中哪有這樣一位年輕又位高的王爺。 但她僅是聽見了父親喚那人王爺,卻并未知曉他的名號,而父親也是頭一次這般不由分說就要將她驅(qū)走,定是不能叫她細(xì)聽之事。 所以,她聽了個開頭,會不會惹出什么禍來。 “嗯,父親將我趕出來了?!彼沃炱饺绽飲尚U的小性子多,但到底是懂事溫順的小姑娘,朝堂之事她不懂,但也不想給父親添麻煩。 宋知渺擔(dān)憂地回頭看了眼堂廳,門前的小廝已應(yīng)了里頭的吩咐,將堂廳的門緊緊關(guān)上了。 花凝歪著頭,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下巴分析道:“那位將領(lǐng)既是來找老爺議事的,那便不是上門來尋小姐麻煩的呀,小姐多慮啦,方才那人根本就沒聽見咱們議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