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心蜜意 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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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還干干凈凈的小姑娘,現(xiàn)在滿后山瞎跑,每晚回家休息,都像只小花貓。 無疑,白果是個好向?qū)?,只不過七天就帶她轉(zhuǎn)遍了后山,可新的煩惱來了。 白果的玩樂時間太過稀少,以至于七天,兩人玩過了過去四年他所有的消遣。 明天該帶meimei玩什么呢? 白果是想著這個問題入睡的。 第二天清早五點起床,白果打拳練劍站樁,七點前寫好了今天的大字,又開始背誦經(jīng)書,一直忙到十點,今日的功課做完一半,打水洗完澡,這才穿著藏青色的道袍,戴著季夏橙送的鴨舌帽,蹲在云浮觀門口。 他很少會上門去叫季夏橙出來,兩個人也沒有刻意約過時間,反正他每天都這樣,在門口蹲一會兒,她便出來了。 “白果!”季夏橙蹦蹦跳跳,像只小白兔一樣蹦到了他的面前。 她朝他齜牙,露出了昨晚才掉的一顆門牙,格外驕傲地說:“奶奶說我長大了。” 白果:“……” 就一晚不見,meimei也成了豁牙。 不過,他倒沒覺得丑,挺有經(jīng)驗地問:“疼嗎?” “不疼,我啃蘋果的時候咯掉的!” 季夏橙說完,哈哈大笑。 白果也跟著笑了起來。 季夏橙笑完后問他:“你今天的功課都做完了嗎?” 白果:“做了一半,還剩畫符和打坐。嗯,有時間的話也能再看看書?!?/br> 季夏橙嘆了口氣:“你可比我還忙呢!要是做不完這些,你師父會罵人嗎?” “不會,會跪香。” 這又到了季夏橙的知識盲區(qū),“桂香是什么???” 白果:“說了你也不知道。咱們今天還去探險嗎?” 季夏橙:“要不我跟你一塊畫符吧,等畫完符咱們再去探險!” 白果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不確定她會不會覺得很枯燥,卻又不知道怎么拒絕她,勉強答應(yīng):“也行……你一會兒要是覺得無聊,咱們就出去玩?!?/br> 兩個孩子進了云浮觀,從前殿繞到了后面。 白果拿著符紙朱砂,擺在了石桌上,提筆要畫前,還問她:“你要干點什么嗎?” 季夏橙的小腦袋快跟他擠在一起了,軟萌地說:“我先看你是怎么畫的!” 白果不知道為什么,頭會后悔自己以前沒有加倍認真畫符,一會兒要是畫的不好,那不就是在meimei面前丟人現(xiàn)眼! 白果不想丟人,下筆格外的慎重,甚至用上了氣沉丹田。 一張符畫完,汗都出來了。 他自我感覺畫的還行,已經(jīng)畫出了他目前的最高水平。 季夏橙毫不吝嗇地夸贊道:“哇,你畫的好漂亮??!” 白果的耳尖都紅了,下意識問:“真的嗎?” 季夏橙拍拍小手:“那還有假!” 白果慫恿道:“你要試試嗎?” 季夏橙瞇了瞇眼睛:“我可以嗎?” 白果:“有什么不可以的!” 孩子還是太小,不懂其他孩子的恐怖。 他更沒有見過有孩子家庭的大白墻,是怎么遭受各種水彩筆浸染的。 季夏橙當然不干畫墻的事情,但兩個多小時后,她將所有的朱砂都用完了,一共畫了一百零七朵小花花。 她其實還是有所收斂的,沒好意思亂涂亂畫,只趁著白果沒注意,偷偷地在朱漆的柱子上描了兩下,就是想對比一下顏色。 白果的師父一進門,就看見了一院子的狼藉,上好的朱砂全沒了,他氣得白胡子都翹了起來。 季夏橙知道自己犯了錯,手足無措,還扁了下嘴,有點想哭了。 白果給她撐腰道:“沒事,你別怕他,他又不會罰你!” 別說,他小小年紀分析問題分析的挺到位的,他師父怎么可能去處罰鄰居家的小姑娘。 嗯,所以他的懲罰乘以二,得跪兩柱香。 季夏橙終于知道了什么叫跪香。 白果跪香的時候,他師父就在一旁打坐,她太怕這個白胡子老道了,聽說家里的苦藥丸子,都是他捏出來的。 不過,她還挺講義氣,害怕也不肯回家,眼淚有點憋不住,并不敢哇哇大哭,只能默默垂淚。 白果雙手舉著香,跪在蒲團上,小聲哄她:“沒事兒啊,等哥哥跪完香,帶你去后山玩!” 說完,還挑釁似的與師父對視一眼,切了一聲,明顯的不服氣。 本來就是嘛,在小姑娘面前罰他跪香,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 兩柱香結(jié)束,他師父也打坐完站了起來,教育他:“帶孩子就好好帶,別一起調(diào)皮搗蛋,玩點能玩的?!?/br> 白果沒問什么能玩什么不能玩,只沖著師父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季夏橙破涕而笑。 白果又一次見識了季夏橙的殺傷力,想了想,有些東西是不能帶她玩,主要玩完了他還得跪香,這要是以后她長大了,一想起小哥哥,光想起小哥哥跪香……那長大以后他還要不要跟她見面啊! 朱砂不能玩。 白果說:“我教你打拳吧!以后出門在外,要是有小男生欺負你,你就揍他!” 季夏橙不太了解男生的腦回路,她不喜歡打拳,只喜歡跳舞。 不過她脾氣好,整個山頭就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的小朋友,她要是不跟他玩兒的話,就沒有好朋友了。 白果是認真教的。 可季夏橙不是認真學,小姑娘嬌生慣養(yǎng),怕熱。 山上的夏天還算涼爽,但動的多了,也熱。 一套拳教了半月,白果演收成果的時候,捂了捂臉,真不想說她的拳法,是他教的。 八月的第一天,白果跟師父下了趟山。 山下有人家請師父去做結(jié)婚的科儀,要是放在往常他特別喜歡去,畢竟結(jié)婚呢有吃有喝,但今時不同往日,他惦記著跟小姑娘玩兒,一點都不想下山。 小孩子最無奈的地方,就是很多決定都做不了。 他不去也得去,好在緊趕慢趕一天能打個來回。 白果下山前問季夏橙:“你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玩的嗎?我可以給你帶?!?/br> 季夏橙怪失落道:“我沒有想要的,你什么時候回來?” 白果:“晚上天黑前?!?/br> “好吧!”季夏橙揮揮手跟他再見。 師父帶他下山,就是為了讓他學本領(lǐng)。 結(jié)婚的科儀不算復雜,還有那個婚書,他看一遍就會。 主家塞給他好多糖,他只要了兩顆,一顆葡萄味的,一顆牛奶味的。 白果跟著師父回到云浮觀,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半。 這個時間,小姑娘肯定睡覺了,他原本想著第二天一大早再分顆糖給她。 誰知道呢,季夏橙牽著她奶奶正等在門口,眼巴巴地向著山路張望。 她奶奶一見他們師徒倆笑著說:“吉子非要等著小哥哥回來!” 白果跑到了季夏橙的面前,一伸手,手心里兩顆糖,“你吃哪個?” 季夏橙挑了牛奶糖。 奶奶說:“好啦,拿到糖了,明早再吃?,F(xiàn)在跟小哥哥再見!” 季夏橙朝他揮揮小手,進去了。 白果沒等第二天吃糖,他躺下后,趁師父不注意,剝了糖紙塞進嘴里,甜津津的。 第二天他干了一件大膽的事情,他寫了婚書讀給季夏橙聽,還問她:“你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季夏橙懵懵懂懂,他剛才讀的內(nèi)容她一句都聽不懂,還傻呼呼地問:“會啊,寫這里嗎?” “嗯!” 他欺騙小孩,簽下婚書,還自己搞了科儀,準備焚燒婚書,上表天庭。 他師父來的很及時,婚書被沒收,還罰他跪香。 季夏橙對跪香有心理陰影,沒想明白自己又干了什么壞事,才連累到小哥哥,想不明白也沒關(guān)系,眼淚先流了出來。 白果很是硬氣,跪香就跪香有什么了不起,一邊跪還一邊哄季夏橙:“別哭,別哭!” 他師父氣了個絕倒,一旁數(shù)落道:“你以為這是過家家呢!” 白果氣哼哼說:“我可不是過家家!我來真的!” 他師父咬牙切齒:“……你才七歲!懂個屁!” 白果:“你不是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 他師父被噎了個半死,換了個方向數(shù)落:“人家才五歲,懂什么!你現(xiàn)在欺騙小孩,你有臉了。你也不想想,等人家長大,會不會喜歡你這樣的小騙子!” 白果悶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他師父警告他:“明天不許再干這種事兒了!” 第二天白果倒是想接著冒險,但不知道為什么季夏橙和她奶奶突然下山了。 又三天后,白果終于得到消息,說是天上掉下來一架飛機,小姑娘的爺爺和爸爸都在飛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