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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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文博后知后覺地摘下耳機(jī),問:“誰要睡覺?。俊?/br> 周行有些無奈:“六江,六江早上/床了?!?/br> 蔣文博回頭看著江危那已經(jīng)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床簾,抱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馬上閉嘴。” 很快大家都收拾好,關(guān)燈,上/床睡覺了。 很快就陸陸續(xù)續(xù)傳來室友熟睡發(fā)出的呼嚕聲和夢囈聲。 江危平靜地躺在床上,毫無困意,他分明身體已經(jīng)很累了,可腦子和意識還是那么活躍。 他患有抑郁癥,這些年他一直吃安眠藥才能入睡,否則就會整宿睡不著,光瞪著眼睛到天亮。 江危心感今天可能又是一個不眠夜。 暗夜里,他瞪著雙眼靜靜地望著床頂?shù)拇埠煛?/br> 又過了許久,江危還是沒有進(jìn)入睡眠,他摸出枕邊的手機(jī),隨后打開,他整張臉攏在一片白色刺眼的屏幕亮光里。 手機(jī)屏幕顯示,已經(jīng)凌晨兩點了。 “唉?!焙谝估?,江危輕輕嘆了一口氣。 江危打開手機(jī)的手電筒,翻身起床,拉床簾時發(fā)出的“啪啦”聲在安靜的夜里十分惹耳。 江危輕手輕腳地下床去,趿拉著拖鞋進(jìn)了廁所。 黑夜里,躺在江危上鋪的白岌睜開雙眼,望著慢慢走進(jìn)廁所的那道清瘦的身影。 這么晚還不睡?難道真的是睡不慣下鋪? 很快他就又看到江危打著手機(jī)的手電筒回來了。 不想讓江危發(fā)現(xiàn)自己還沒有睡覺,白岌馬上閉上了眼睛。 聽著江危拉開床簾,在床上躺下的聲音。 白岌才再次睜開雙眼。 聽著下鋪傳來的斷斷續(xù)續(xù)的翻身的聲音。 白岌忍不住皺了皺眉,難道真的睡慣了上鋪就睡不慣下鋪了?或許自己應(yīng)該同意跟他換的,可是那個時候自己就是死拉不下面子。 其實昨晚偷摘草莓果那件事也確確實實是他做錯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那是江危的實驗項目,就想著無聊跟蔣文博他們?nèi)ジ阈┕訉ば啡?,沒想到好巧不巧一鍋端了江危的實驗項目。 他今天也不是故意跟江危過不去,他就單純不喜歡江危用那種冷漠傲骨的眼神看他,他就覺得很不爽,然后就會下意識跟江危過不去。 第二天早上,因為一整晚一點都睡不著,手機(jī)鬧鐘一響,江危馬上伸手關(guān)了。 在床上再躺了一下,江危就掀開被子下床去了。 感覺腦子昏昏沉沉,頭重腳輕的,腳步也有點打飄。 江危泡了一杯咖啡喝,感覺腦子清醒了一些,他拿起掛在椅子邊上的白色帆布包就出寢室去了。 江危上午上了果蔬鑒賞課還有昆蟲課。吃過午飯后他又去實驗室里測農(nóng)藝性狀,他栽培的是一款新品種的&4麥芽菜,江危邊用機(jī)器測著邊在白紙上用鉛筆記錄下此時麥芽菜的性狀。 快到下午三點的時候江危才回到宿舍。他一進(jìn)寢室發(fā)現(xiàn)白岌他們不知道去哪兒了,他估摸著應(yīng)該去上課了。 他換了鞋準(zhǔn)備睡一覺,好好休息一下。 上了個廁所在洗手池洗手的時候,他聽到陽臺外邊傳來嘩嘩啦啦的雨聲。 江危往外邊看去,外面下著傾盆大雨,空中的雨又急又密,活像一面大瀑布。 沒想到快入秋了還會下這么大雨。 江危拿毛巾擦了擦手,走回了寢室里面。 江危拿起杯子接了杯水來喝,突然門被人從外面粗魯?shù)卮蜷_了。 江??吹街苄泻褪Y文博快步?jīng)_了進(jìn)來。兩個人頭發(fā)已經(jīng)被雨水濕了,臉上掛著水珠,衣服也濕了半邊,看起來有些狼狽。 江危往門后看了看,沒有看到白岌。 蔣文博手里拿著傘,傘的末端一直往下掉水。 蔣文博看到站在一旁的江危,問:“六江,你沒被雨淋吧?” 江危搖了搖頭:“沒有。” “真是倒霉死了,這個鬼天氣?!笔Y文博邊說邊將手夠到后背,掀著衣角往上一拉,就把被雨水打濕的上衣脫了,露出赤/裸的上身。 江危一看馬上把眼睛偏了過去望到別處。 周行從陽臺拿下干凈的衣服,走進(jìn)來,隨手也把衣服脫了,“老五,你快些換,去接老四?!?/br> 蔣文博把濕衣服搭在椅子邊上:“我不想去,我約了朋友打游戲的。” 周行:“可是老四喊你給他送傘,我們兩個人用了老四的傘,現(xiàn)在回來了不去送傘有些不好吧?” 蔣文博余光瞥見站在一邊一動不動的江危,試探問:“六江,你去給四哥送傘吧,就在美院門口?!?/br> 周行聞言道:“六江,你別理他,他自己的活自己干?!?/br> 江危用清漠的嗓音道:“好,我去。” 反正跟兩個裸著上半身的男生共處一室,對于他一個彎的人來說,難免覺得有些尷尬。 “謝謝你,六江,你拿我這把傘去吧?!笔Y文博說完從桌肚里掏出一把有些老舊的傘遞給江危。 江危換上鞋子,拿著雨傘就下樓去。 江危站在寢室樓棟門口,望著外邊的天空,雨越下越大,大到可以模糊人的視線,連對面的寢室樓棟都看不見了。 江危打開傘,進(jìn)入磅礴的雨中。 美院門口,白岌站在正雙手插兜,四處觀望著。 突然他目光掠過一個清瘦的身影,本來白岌是不在意的,可他眼睛告訴他,這個人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