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沒有聲音，只有黑黢黢的河水在嗚咽，也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只有一只精瘦的狐貍偷偷溜下河岸，滿懷希望地嗅著深深的雜草叢中幾只炸魚和炸土豆片的包裝紙。

    這時，隨著噗的一聲輕響，河邊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戴著兜帽的細(xì)長身影。狐貍驚呆了，一雙警覺的眼睛盯著這個新出現(xiàn)的奇怪身影。那身影似乎在弄清自己的方位，過了片刻，便邁著輕快的大步往前走去，長長的斗篷拂過草地沙沙作響?！?/br>
    ——《哈利波特與混血王子》

    蜘蛛尾巷Spinner's  End

    納西莎

    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所居住的曼徹斯特與倫敦相隔頗遠(yuǎn)，納西莎幻影移形了數(shù)次才到達(dá)這個骯臟雜亂的麻瓜聚居區(qū)。西弗勒斯是個聰明人，即便關(guān)系緊密如盧修斯也對他的藏身之所了解甚少，一時間納西莎懷疑自己找錯了地方。

    貝拉在她身后窮追不舍，趁她左右徘徊的時候便緊緊追了上來。納西莎顧不上許多，兀自向前走去，只聽到身后貝拉尖叫著發(fā)出一個惡咒。

    “怎么了？”納西莎猛得回頭。

    “一只狐貍而已?！必惱恍嫉卣f道，她用足尖點著地面上一個碎裂的項圈，“看來是個巫師的寵物，抵御了我的咒語?！彼吡艘宦?，“算它命大?！?/br>
    納西莎看到一只烈焰似的火紅狐貍飛快地躥到一片廢墟之中，轉(zhuǎn)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來我找對了。”納西莎繼續(xù)向前走去。

    貝拉拽住她的胳膊，但她被激烈地掙開了。

    “你瘋了，茜茜，你怎么能把主人的計劃透露給無關(guān)緊要的人!”

    我早就應(yīng)該瘋了，納西莎心想。我的丈夫盧修斯·馬爾福對黑魔王忠心耿耿，他獻(xiàn)出了我們的家園、為黑魔王賣命二十多年，最終卻在阿茲卡班里受苦。你的主人現(xiàn)在還要我唯一的、十六歲的兒子去殺死鄧布利多，他是在要我的命。

    “西弗勒斯不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說不定他早就知道主人的打算。為黑魔王效力、又能在霍格沃茨說得上話的人除了他還有誰？還能有誰？我找不到了。”納西莎一開始說不出話來，只能發(fā)出低語，后面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是在怒吼，“盧修斯曾是校董沒錯，可是他現(xiàn)在自身難保，能夠在學(xué)校里保護(hù)小龍的人只有西弗勒斯！為了德拉科我能做出任何事，貝拉，我愛他勝過愛我自己。不要勸我，等你有了孩子就會明白！”

    貝拉無法反駁，但是揚(yáng)起了下巴，手中舉起魔杖。

    納西莎痛苦地說道:“放下你的魔杖，貝拉，布萊克家族什么時候才能夠停止手足相殘？把你的不可饒恕咒留給安多米達(dá)的女兒吧，她現(xiàn)在可是鳳凰社最年輕的成員之一?！?/br>
    “茜茜，這不是我的本意?！必惱p聲說，“我只是不想讓任何人破壞他的計劃，這件事情必須確保萬無一失?！?/br>
    “那就殺了我，現(xiàn)在動手，貝拉?！奔{西莎閉上了眼睛，貝拉終究遲遲不肯下手，等到再睜開眼時，剛剛狐貍消失的地方突然憑空出現(xiàn)了一扇門，細(xì)細(xì)的門縫后伸出斯內(nèi)普標(biāo)志性的黑袍一角和漆黑的魔杖。

    納西莎匆忙整理了衣裙和頭發(fā)，露出一個微笑，“西弗勒斯……”

    “怎么回事？”屋內(nèi)傳來一個年輕的女聲。“我們有客人。”斯內(nèi)普回答道，他打開了房門，側(cè)身讓出了道路。納西莎和貝拉放下了頭頂?shù)亩得?，與懷抱著一只赤紅狐貍的圖卡娜·奧利凡德，不，現(xiàn)在是圖卡娜·斯內(nèi)普打了個照面。

    受驚的狐貍在女孩吱吱地叫喚，看到貝拉，立即將腦袋鉆進(jìn)了她的懷抱中。圖卡娜抱緊了狐貍，面容緊張，僵硬地問候道:“馬爾福夫人，萊斯特蘭奇夫人?！?/br>
    “警告你，別叫我萊斯特蘭奇夫人。”貝拉尖聲道。

    貝拉！納西莎憤怒地阻止，但是已經(jīng)遲了，她的魔咒擊中了通往閣樓的一架樓梯，使一個小個子男人從糟朽的梯子上翻滾下來。

    彼得·佩特魯身材矮胖、頭發(fā)稀疏，水汪汪的小眼睛時不時亂眨個不停?？吹酱巳?，圖卡娜不動聲色地向西弗勒斯邁了一步，貼得與她丈夫更近，她在怕他，納西莎觀察到。那姑娘是對的，蟲尾巴是個小人，男人們鄙視他、輕賤他，最后卻死在他的手上，這樣的人才更加值得提防。

    蟲尾巴。貝拉銳利地笑著，她看向西弗勒斯，譏諷地說道：真想不到你的這個小甲蟲殼子里藏著那么多人。

    西弗勒斯站在圖卡娜身前，臉上是壓不住的威脅，這里不是誰都能撒野的地方。他冷冷地說，我這個小房子只怕玷污了你們尊貴的鞋底——還請你們離開。

    納西莎上前一步，雙手緊張地交握在胸口。西弗勒斯。她懇求道，我無意打擾你的生活，也知道這有點強(qiáng)人所難，但我實在走投無路——

    不必如此，納西莎。西弗勒斯說，你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盡管開口。

    納西莎感激得幾乎淚盈滿眶。

    貝拉圍繞著簡陋茶幾上的一方棋局饒有興趣地打量起來，對圖卡娜輕聲嗤笑道：正在下棋嗎，小鴿子，看起來你和西弗勒斯相處和睦，你是怎么受的了他那副壞脾氣的？這個房子就像監(jiān)獄一樣難住，比阿茲卡班的牢房好不了多少。真遺憾，我可以預(yù)見到你的未來，你的手指在家務(wù)活兒里變得又粗又糙、你像母雞一樣咯咯亂叫著和菜販討價還價，別看你現(xiàn)在還年輕漂亮，你很快就滿面愁容……拉巴斯坦是我丈夫的弟弟，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女人結(jié)婚，萊斯特蘭奇家族的財產(chǎn)堆滿了古靈閣的金庫……

    年輕的女孩神經(jīng)質(zhì)地東張西望，為貝拉的存在而緊繃不已。她的右手不安地隱于袖中，保持著一種防御的姿態(tài)。

    貝拉在擾亂她的計劃，納西莎悲哀地想要落下淚來，西弗勒斯。她再次哀求。西弗勒斯臉上雖帶怒氣，但是并未發(fā)作，他帶領(lǐng)她走到書房，蟲尾巴在他們身后窺探。去給我的客人倒兩杯茶，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接近這個房間。西弗勒斯對佩特魯厲聲命令道。

    納西莎想要呼喚貝拉，但看到她詭秘地勾起了唇角，再次向圖卡娜說道：西弗勒斯在床上的技巧怎么樣？能讓你滿意嗎？

    那姑娘的臉臊得通紅，半張著嘴巴，羞得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西弗勒斯猛然轉(zhuǎn)過頭，臉上寫滿了嫌惡，再說一遍，如果不想在這里待，就滾出去！

    納西莎用祈求的眼神看著自己的jiejie，向她搖了搖頭，求你了，貝拉。

    如果將來有什么人壞了我的事，那一定是你，茜茜。貝拉意味不明地說，她不再看納西莎，也沒有糾纏圖卡娜，她整理了衣裙，傲慢地坐在了那張破舊的沙發(fā)上，用手指擺弄著那盤未竟的巫師棋。

    貝拉，你過來。納西莎叫道。

    貝拉走進(jìn)書房，房門在他們身后緊閉。西弗勒斯謹(jǐn)慎地在房間布下防竊聽咒，我知道你們?yōu)楹味鴣恚业钠拮与m不是外人，但我不希望她知道我們要討論的事情。他說道，而蟲尾巴是黑魔王派來監(jiān)視我的人。

    納西莎的感激溢于言表，她毫不猶豫地跪在了他面前，求你在學(xué)校里保護(hù)德拉科，西弗勒斯。他心智并不成熟，容易受到鼓動，一心只想立下功勞救他爸爸出來。她感到兩行淚水從自己的雙頰滾滾落下，不要讓我兒子做下那樣的事，黑魔王信任你，求你讓他收回成命。我請你立下誓言，由貝拉做我們的見證人。

    —————————————————————

    數(shù)天前

    西弗勒斯

    對角巷商鋪的墻壁被熏得漆黑一團(tuán)，西弗勒斯和幾個身穿黑袍的人立于冉冉黑煙之中  ，這個狹窄的巷子被嗆人的煙霧全然籠罩，路旁時不時冒出一簇火苗，他們大步跨過地上破碎的玻璃、散落的貨架以及零碎的物品。被大火逼出的耗子在墻邊亂竄，他媽的。亞克斯利踢了一腳，咒罵道：芬里爾手底下那些狼人就不能行事有點準(zhǔn)頭？生怕魔法部的傲羅抓不到我嗎？

    要不是他沒那個能耐，恐怕咱們頭頂上全是黑魔標(biāo)記！卡洛亦憤懣地回應(yīng)，他還把福洛林的冰激凌攤子給掀了，區(qū)區(qū)一個冰激凌攤子能頂什么用？

    除了打草驚蛇，沒有任何用處。西弗勒斯評論道，對角巷內(nèi)瘡痍滿目，商戶們四散奔逃，四下早已不見人跡。他走進(jìn)一家珠寶商店的大門，望著里面空空如也的貨柜，冷笑一聲，值錢的東西早就被運(yùn)走了。

    這么說來，你確實沒給老奧利凡德通風(fēng)報信？亞克斯利的臉轉(zhuǎn)向了他。

    還輪得著我通風(fēng)報信？這巷子里有腳的都走了。面具之下，西弗勒斯瞇起眼睛，波瀾不驚地回答，要不是他身體上有些毛病，那幾十根魔杖也不會留在店里白白讓我們拿走。

    加里克·奧利凡德轉(zhuǎn)移得足夠迅速，沒有人發(fā)覺他是什么時候走的。他在貨架上留下來的魔杖都是好魔杖——奧利凡德的魔杖沒有不好的，但是不適合食死徒。以西弗勒斯對木頭的那點不多的認(rèn)知，也能看得出來老奧利凡德的小伎倆。英國橡木，拿著他們的巫師老實巴交，在赫奇帕奇里成大把；梨木，和事佬才適合這種魔杖；花椒木，這種魔杖根本連一個惡咒都放不出來……西弗勒斯看著亞克斯利和卡羅寶貝似的將那些魔杖放進(jìn)口袋中，仿佛看著那個銀白頭發(fā)的老人嘲笑著這些不識貨的后輩。

    但是這些魔杖足夠應(yīng)付黑魔王一陣子了。

    那老頭可是塊硬骨頭。西弗勒斯接著說道，他的魔杖用的都是龍和蛇怪的神經(jīng)、鳳凰和獨(dú)角獸的尾毛，這種東西可不好買，他都是自己去找的?，F(xiàn)在和龍搏斗過的人還剩多少？反正我沒見過幾個。

    說得不錯，若是讓他逮到你，恐怕要把你的頭發(fā)拔光，神經(jīng)全部剝出來做杖芯哩！西弗勒斯?？_尖銳地笑道。

    西弗勒斯冷哼，想把我挫骨揚(yáng)灰的人很多，不缺他一個。別忘了，你們都仇家也都不少。

    他們路過一家酒館，亞克斯利望著它的招牌，這家店釀的酒簡直就是黃鼠狼尿。他狠狠地啐道，老板還是個啞炮，我遲早把他女兒的屁股干得開花。

    看來你喝過黃鼠狼的尿，亞克斯利。西弗勒斯嘲諷說。

    亞克斯利沒有回答，反而把矛頭指向了他，要不是你娶的那個女孩堪比一個廢物，也沒我們現(xiàn)在這么多事。

    你在跟女人上床之前難道會先問清她們掌握的技能嗎？西弗勒斯對他的話報以冷冷的譏諷，比如問問她們終極巫師等級考試魔藥學(xué)考了多少分？我不知道你還有這種癖好。

    卡羅發(fā)出了刺耳的笑聲。

    亞克斯利怒道：可你是她的教授！

    教課是教課，上床是上床。西弗勒斯拖長了調(diào)子，兩碼事。

    沒錯?？_哈哈大笑道，別氣了，亞克斯利，咱們拿的魔杖足夠多，就算是老奧利凡德一年也不見得能做這么多根。

    一點不假。西弗勒斯說，至少和我結(jié)婚的那個能生更多會做魔杖的小孩，老奧利凡德可不見得能生孩子了。

    那你最好快一點。亞克斯利說道，黑魔王可等不了太久。

    這不勞你費(fèi)心，亞克斯利。西弗勒斯懶洋洋地說。在面具的遮掩下，他收斂起自己的面容，惡心之感縈繞在他的喉間，和濃煙一道刺激著他的呼吸系統(tǒng)。

    黑魔王把奧利凡德給你就他媽是個錯誤！亞克斯利憤然怒吼。

    這話傳到主人耳朵里可不好，亞克斯利。西弗勒斯輕聲說道。

    去喝兩杯嗎，諸位？卡羅止住了二人的爭辯，指著反倒巷的入口，到龍血獵人那里。

    我找個公共壁爐回家。西弗勒斯淡淡地說，向亞克斯利偏頭示意，畢竟有更重要的'任務(wù)'在身。

    在卡羅下流的笑聲中，西弗勒斯踏入了碧綠的爐火。他從壁爐中走出，爐火的另一端襲來一雙小手抓住他的外袍，潮濕而笨拙的嘴唇幾乎要按到他的下巴上，西弗勒斯側(cè)身一躲。他當(dāng)然不會忘記在加里克離開英國之后，他名義上的妻子就從霍格莫德搬到蜘蛛尾巷的房子里，但這種過分熱情的歡迎讓西弗勒斯立刻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訊息。

    你、你終于回來了，我一直在等你。圖卡娜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她神情緊張，眼睛不住地向旁邊瞥去。她消瘦得更多，臉上仿佛只剩下一雙大大的眼睛。這女孩也是個可憐人，自小就沒有過正常的生活，現(xiàn)而今一點風(fēng)吹草動便讓她如同驚弓之鳥。

    她身后站著一個矮個子男人，豆似的小眼睛密切注視著他們的動靜，彼得·佩特魯。彼得·佩特魯是個麻煩，西弗勒斯暗想，他很快掩飾了自己不自在的表情，裝作震驚地說：我以為你會先問我今天過得怎么樣，妻子。

    她喘著氣，緊繃的雙頰擠出一個笑來，你今天過得好嗎？

    很好。他回答道，然后微微張開雙臂站在圖卡娜面前。

    謝天謝地，那姑娘愣了半晌，終于看懂了他的意圖，紅著臉磕磕絆絆地幫他把外袍脫下，掛在了一旁的衣架上，讓他不至于看起來像是個自導(dǎo)自演的傻子。西弗勒斯坐到沙發(fā)上，對彼得說道：坐吧，蟲尾巴，不妨說說你來這里所謂何事？怎么不提前和我打個招呼？

    圖卡娜走到他們身旁，問道：喝點什么？茶還是氣泡水？

    她學(xué)得還算有模有樣，在外人看來他們說不定還可稱得上模范夫妻。西弗勒斯看著彼得要了杯紅茶，然后回答道：黑魔王讓我到你這里住上一陣子。

    馬爾福莊園的房間不夠了嗎？西弗勒斯譏笑道，竟讓你到我這個小地方來。

    彼得的眼神在他和圖卡娜身上游移，含糊其辭地說：恐怕他是知道咱們從前關(guān)系不錯的緣故……

    西弗勒斯并不在乎這是否意味著黑魔王對他的監(jiān)視，只是蜘蛛尾巷的具體位置已然暴露于眾多食死徒的事實令他難安。他立即打斷了蟲尾巴，若論以往的交情，你會立即死在我的魔杖之下。

    彼得憤怒地吱吱叫喚，可是黑魔王讓我……

    是的、是的。西弗勒斯不耐煩地說道，我不對你動粗，只因你對黑魔王一片忠心。他對圖卡娜揮揮手，將手臂虛虛攏在她僵直的肩頭，是時候回臥室睡覺了。蟲尾巴，閣樓上還有一張床，你就睡在那兒，警告你不要亂動任何東西、也不要亂吃亂喝，我這里的惡咒和毒藥隨時都能讓你小命難保。

    他將圖卡娜帶到臥室中，一關(guān)上門，便立即放下了在她肩膀上的手。他謹(jǐn)慎地在房屋四角布下咒語，接著徑直向臥室另一側(cè)的寫字臺走去，把自己的身體放入了陳舊的椅子上。圖卡娜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角，西弗勒斯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書上的字跡蜿蜒如同蚯蚓，他閉上自己疲憊的雙眼，脊背向后傾斜，問你想問的，女孩。

    我的東西還在閣樓上……

    不必在意，我會向佩特魯解釋。西弗勒斯飛快地說。

    女孩沉默了一下，然后輕聲問道：加里克……加里克怎么樣了？

    你外祖父這會兒估計正在和他的德國朋友在鄉(xiāng)下喝茶，鄉(xiāng)下的空氣也對他的病有好處。西弗勒斯說，我不知道他的具體情況，鄧布利多負(fù)責(zé)和他聯(lián)絡(luò)，這附近雖然有公共貓頭鷹屋，但安全起見，不到萬不得已你最好不要向任何地方寄信。

    西弗勒斯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她仍然坐在原處，垂頭看著地板，就像地板上的花紋隱藏著什么秘密。西弗勒斯吸了口氣，睡覺，女孩。如果我翻書的聲音會吵到你，就施一個咒。

    你在發(fā)抖，你怎么了？圖卡娜突然抬頭問道。

    西弗勒斯這才發(fā)覺自己的手指不停使喚，把書頁弄出了嘩啦啦的聲音，不過是他今天身中惡咒的后遺癥而已，他太習(xí)慣這種反應(yīng)，乃至忽略了它，他對自己念了幾個愈合咒，讓自己不再顫抖。一個錯誤的策略，西弗勒斯在心中評價，她應(yīng)當(dāng)對他恨之入骨，而不應(yīng)當(dāng)對他表現(xiàn)出一丁點關(guān)心。他審視著面前的女孩，她的眼神困頓，可是澈如清泉。

    現(xiàn)在睡覺，我今天已經(jīng)說了太多話，不想再說更多。西弗勒斯沒有深究，他將注意力重新聚集于書本，我不會睡的——別那么驚訝，我可不想在睡夢里被你殺死。閉上你的眼睛和嘴巴，把腦袋放到枕頭上，我相信后面的不用再教你，女孩。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