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詛咒
郢停整理好自己后卻發(fā)現(xiàn)無泱還沒回來,心下有些無奈,小娘子第一次出遠門,也沒點防備之心,正搖頭晃腦地準備出門尋她,門就忽地被打了開來,只開門的一瞬,無泱就閃了進來,正好和門口的郢停撞了個滿懷, 郢停的手臂自然環(huán)上她的腰際,無泱還有些驚魂未定,也沒顧得上腰上那個不安分的手,只仰著頭望向郢停,眸中滿是驚恐之色, 郢停還未曾見過她這樣神色,不由得挑眉,輕佻之色稍斂,道, “這是發(fā)生什么了,小娘子這樣驚慌?” “剛,剛才我下樓,有人趁著人多的時候摸了我。我本是要反抗的,可巫術(shù)還沒使出來,卻突然看不見了,然后我就跑回來了?!?/br> 再回想起來,無泱還是覺得后怕,那一瞬間的黑暗,真真是讓人心慌。 說話的時候,少女素白的指尖無意識地抓著眼前青年的衣衫,這樣下意識的動作,或許有時無泱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對郢停的依賴。 可郢停聞言,眸色一凝,搭在少女腰間的手輕輕敲擊著指尖,無泱此時沒抬頭,沒顧及的上郢停的神色,她若是看到,也必定會有些害怕——郢停向來笑盈盈,端的是脾氣好的模樣,可一朝攏了笑意,眸色沉沉,面上冰冷冷的,倒真叫人看了心顫。 摸了她? “告訴我,那人摸你哪了?” 聲音沉沉落在耳邊,無泱抿唇,長睫落下,擋住清泠泠的眸,心緒繁雜,也不愿再提, “不告訴你。” 語罷,她一把拍開青年的手,徑直走向桌前。 先是取了一個水杯,往里注滿水之后,食指指尖沾濕,在桌面上劃下幾道水痕,隨著她指尖的移動形狀漸漸圓滿。 占卜之術(shù)涉及頗為廣泛,祭司一脈的血脈開啟會順著年齡的增長逐漸完善,關(guān)于祭司的能力記載也只能在記憶中得到傳承,無泱如今還太年輕,血脈覺醒也不過數(shù)月,只偶爾在夢境中窺見一些未來之事。 上次她臨時和郢停離開,便是由于看到了一些未來的片段——甍莊眾人尋到了那大娘家,雖大娘極力否認,但他們還是對她痛下殺手。 而大娘又何其無辜呢? 那些人簡直不能稱為人。 不過她巫女的身份的確不能泄露出去,她未曾出來之時,也便常聽長老們談及外面之事,他們對其自私自利、見利忘義模樣十分痛恨,常言,若是巫女被外人所知,必會引來殺身之禍。 思緒萬千,而桌上水痕似是在無風(fēng)波動,指尖點在水痕中央,再不過一眨眼的時間,桌面上便變得干干凈凈。 無泱收回手,臉色實在說不上好。 果然···巫女的詛咒已經(jīng)開始了。 但是為什么她會忽然失明呢,難道和她體內(nèi)血脈有關(guān)嗎。 巫女和祭司血脈一體,這在整個甍莊內(nèi)也是極為少見的,也少有前車之鑒。 無泱想,短暫時日內(nèi),她不能再使用巫術(shù)了。 她思慮完畢,抬眼之時恰恰對上郢停目光,他佇立在門邊,剛剛一直沒個聲響,現(xiàn)下見無泱抬頭,神色也稍稍好緩,才換上一貫的輕佻模樣, “小娘子可是有答案了?” 無泱只“嗯”了一聲,神色卻還是蔫蔫的,郢停湊過去,手極不安分地捏了一下少女的臉頰, ”小娘子這樣憂慮,可真是叫我心疼呢?!?/br> 無泱本是煩著,可誰叫她碰上郢停這樣一個混不吝的,就連心煩都不能安靜。 “不準摸我?!?/br> 她打下他的手,說話的時候臉頰鼓鼓,眼睛也亮晶晶的,煞是可愛。 郢停這樣俯身看她,笑的眼睛瞇起,大概是覺得這小娘子可愛,不顧反抗,又揉了揉她的頭,懶散說道, “小娘子一個人在外,要自愛,少和不清不楚的人接觸,免得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聞言,無泱斜斜看他一眼,似是覺得他這樣一本正經(jīng)的說教可笑,嗤笑一聲, “不清不楚的人,你說的是你自己嗎?” “小娘子說笑,我與小娘子那可是一起經(jīng)歷過生死的,哪能是什么不清不楚的人呢?!?/br> 郢停舔著臉摸上少女搭在桌面上的手,握著手細細摩挲的模樣當真是看上去饞極了。 無泱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一把抽回手,接著往外走,邊走邊說道, “你既然收拾好了,那就走吧,我們出去看看?!?/br> 正當她推開門時,身后神色懶散的青年卻糊地斂了笑意,掀起眼簾,眸中一片冰涼,透著些詭譎之色, “下次再碰到這些人,手就給他廢了吧?!?/br> 手要是碰了不該碰的地方,就不用留了。 聞言,無泱開門的動作一頓,他好像有些不對,可轉(zhuǎn)身再看——青年臉上還是掛著那副佯裝無害的笑,神色懶散。 好像沒什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