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佬的短命白月光[年代] 第1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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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東塬一句一句問著她。 有時候她根本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說著胡話,但即使偶爾回答幾句,已經(jīng)足夠他拼湊很多的信息。 半個小時后他離開,沒有回公社,直接在衛(wèi)生所借了電話,打了一個電話回北城。 他想請一個認(rèn)識的姓沈的教官過來。 韓東塬中學(xué)讀的是部隊的寄宿學(xué)校,再進入部隊兩年之后才隨著部隊集體轉(zhuǎn)業(yè),沈教官是他在部隊時的教官。 他擅長審訊,包括利用催眠審訊。 可惜部隊不是說請假離開就能請假離開。 兩人在電話里說了很長時間的話,沈教官說如果涉人命案,可以讓他把趙枝送到部隊來。 不過韓東塬還是決定自己來。 趙枝高燒昏迷了三天。 這三天韓東塬每日都會定時過去問她話。 她的話一直都反反復(fù)復(fù),顛三倒四,凌亂不堪,有些讓人完全聽不懂,有些則是跟現(xiàn)實完全不符。 別人聽了只會覺得趙枝肯定腦子燒壞了。 可韓東塬卻總能在其中聽到一些戳到他神經(jīng)的話。 他不厭其煩的反反復(fù)復(fù)地問,甚至特地借了一個磁帶錄音機,拿了十幾個磁帶不停翻錄,再拼湊。 第三天他去看了一次顧競文。 手上特地提了那個錄音機。 韓東塬道:“是趙枝讓你策劃這件事的?” 顧競文從韓東塬進來那一刻目光就就一直盯著他。 自然沒有忽略掉他手上提著的磁帶錄音機。 他的目光從韓東塬的臉上到他手上的錄音機,再到他的臉上,滿是怨毒地看著他,那怨毒幾乎要從眼睛里淬出來。 他道:“我說過,我沒有做過這事,不過是你們厭惡我們,認(rèn)為我們在背后說你曾經(jīng)投機倒把的事,所以才借題發(fā)揮,想置我于死地而已。” 韓東塬沒理會他,直接按了錄音機的播放鍵,里面?zhèn)鱽頂鄶嗬m(xù)續(xù)的聲音,道,“……周熊應(yīng)該死了的,為什么他沒有死,明明他死了的……顧大哥,所有人都知道是韓東塬打了他致重傷,我們弄死他,那就是他打死他的,他就要去坐牢,廠子就是我們的了……” “……誰讓你不喜歡我呢,那就去坐牢好了……” 聲音嘶啞,但即使如此,顧競文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那是趙枝的聲音。 他從小就護著的,青梅竹馬的戀人。 為了她,他特地從條件好的北城郊區(qū)農(nóng)場調(diào)出來,陪著她到了這深山老林里。 也是因為她,他被牽連,從上韓大隊被調(diào)到葉灣大隊。 最后,也的確是因為她跟他說,說只要讓韓東塬“打死”周熊,韓東塬坐牢,那壓在他們頭上的桎梏就沒有了。 他不是什么好人。 但卻從來沒有對她不好過。 隨著錄音機里面一句一句凌亂的話,他的面色也越來越白,明明這段時間曬得很黑,也能看出面上的血色盡褪。 “你們,對她做了什么?” 他道。 韓東塬冷笑一聲,道:“壞事做得太多,被抓現(xiàn)行,嚇破膽了吧?!?/br> 顧競文捏著拳的手顫抖著。 可是,她自己都已經(jīng)認(rèn)了,他還有什么為她堅持的必要? 有趙枝的錄音,周熊的那封控告書,再加上村民的指證,還有后面派去葉灣大隊從顧競文那里搜出來,估計是他還沒來得及銷毀的周熊的筆記本,還有錢票,其中部分糧票油票布票還是周熊從其他人那邊用山貨換過來的,罪證確鑿,不用再等周熊和趙枝病好,顧競文就直接被送去了縣公安局監(jiān)管了起來,不過具體要判多少年還要等縣委和法院那邊判。 趙枝在第四天醒了過來。 發(fā)了三天三夜的高燒,就算是醒了過來,精神還是嚴(yán)重恍惚著。 韓東塬進去病房的時候,趙枝看著他一時之間竟然看呆了。 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猛地看向了他的右邊胳膊。 她呆呆看著,面色一時驚懼,一時怔惘,像是被因著什么錯亂著。 韓東塬就站在病房的幾步遠(yuǎn)處看著她,并不想浪費時間,就言簡意賅道:“你這幾天在病中已經(jīng)作證,是你起意,讓顧競文設(shè)計殺周熊,再嫁禍到我身上,人證物證都在,顧競文已經(jīng)認(rèn)罪被送去縣公安局。你們蓄謀故意殺人,雖然殺人未遂,但卻造成周熊終身殘疾,另外偷盜公社和大隊的內(nèi)部資料,還有誹謗造謠等各種罪名,刑期至少十年以上?!?/br> 趙枝本來就還錯亂著,然后腦袋就被韓東塬這一句一句的話給炸成了碎片。 然后那碎片又像是被強行粘合,又整個被置入了一個冰窖中,又驚又懼,冷熱交集。 “韓東塬,” 趙枝尖聲了一聲。 “韓東塬,你幫我,你幫我,你一定能幫我脫罪的,我不要坐牢,” 她尖叫著從病床上爬起來,撲倒在了地上,像是要撲過來拽住他。 韓東塬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道:“停住。脫罪是不可能的,但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或許我會考慮讓你少坐兩年牢。” 趙枝勉強停住,她驚惶不安地看向韓東塬,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只要你幫我?!?/br> “你說的那些話,你知道的所有那些事?!?/br> 他說著就舉起手上一盤磁帶,然后走到桌前,那里有一個他這些日一直在用的錄音機。 他打開錄音機磁帶盒,把磁帶插進去,摁下播放鍵,里面立時就傳來趙枝那斷斷續(xù)續(xù)嘶啞的聲音。 “……周熊應(yīng)該死了的,他為什么沒有死……” “……山洪,竟然調(diào)去了公社,那山洪還能讓他受重傷嗎?能趁著那個機會讓他死嗎?……” 趙枝的面色一下子煞白。 她以為之前驚懼已經(jīng)到了極點,卻沒想到還有更大的等著她。 不過只放了幾句,韓東塬就又摁下了停止鍵。 “這些,你說的,覺得應(yīng)該發(fā)生但跟現(xiàn)實不一樣的事,都跟我一件一件說出來。” 韓東塬抽出磁帶,看著坐在地上的她,像是看著一件丑陋的死物,道,“別試圖跟我說一句假話,過去三天,你反反復(fù)復(fù)的,知道的怕是早已經(jīng)說得差不多了,你就在這里,翻來覆去說了三天的話,錄了三天的錄音,我不過是不想浪費時間,真花上三天時間去抽里面有用的信息,才讓你在清醒的時候直截了當(dāng)給我說出來?!?/br> 他捏著那盤磁帶,冷笑了一下,道,“所以,你并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機會,說,我還可能心情好,免上你幾年的勞罰。一句謊話,我重新對這三天的錄音,但凡有一句的謊話,那你就好好在監(jiān)獄里慢慢享受你的余生吧,或者精神病院重癥病房也不錯?!?/br> “我說!” 趙枝終于受不了尖叫了出來。 她知道面前這個人,這個人有多心狠手辣。 把她扔到精神病院,他真的做得出來。 她受驚嚇刺激高燒幾日,精神狀態(tài)本來就極其不穩(wěn),這時再受到韓東塬的威脅恐嚇,哪里還挺得??? “我說,我什么都說……但我知道的并不全面,我是,就是自從去了葉灣大隊這幾個月,我一直在做一些夢,反反復(fù)復(fù)的做一些夢?!?/br> “有我們剛下鄉(xiāng)的時候,有在上韓大隊的時候,還有后來,很多年后的事情……但這些夢跟現(xiàn)實并不雷同,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自己太希望那樣,才會做那些夢,可是后來夢到更多事我才發(fā)現(xiàn)不對……” “說重點,” 韓東塬打斷她,道,“只需要告訴我你夢到什么,用時間順序,就從你們剛下鄉(xiāng)時說起?!?/br> 說完又頓了頓,道,“山洪,周熊的死,還有我入獄,這些,一件都別漏,一件一件的說?!?/br> 韓東塬沒說一句,趙枝的臉就越要白上一分,明明是大夏天,竟是生生止不住地打起了寒顫。 “好,我說,我說……” 她又像是陷入了癔癥,喃喃道,“時間最早的夢是從什么時候呢,對,是從我們下鄉(xiāng)到上韓大隊的時候,我夢里跟現(xiàn)實不一樣,夢里我們下鄉(xiāng)的時候并沒有程檸,來我們大隊的那一路只有我和閔然,顧競文還有楊紅兵,我們那時候很興奮,很開心,因為沒有程檸在,我們大家都格外和睦,到了上韓大隊大家相處的更是很好,后來你開廠子,我還進入了廠辦公室?!?/br>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 進入了廠辦公室,雖然韓東塬也從來不會跟女同志有多余的接觸,但因為工作關(guān)系,總有接觸的機會。 韓東塬這樣的人,誰能不愛慕呢? 她在夢里,一顆心在韓東塬和顧競文之間搖擺,最終傾向了韓東塬。 只可惜…… “……我們的竹木制品廠做得很好,但夏天的時候一場山洪毀了一切,那時候我們生產(chǎn)的主要地點除了大隊原先的木場之外,還在溪邊搭建了臨時木棚,那是為了方便從山上砍下的木材直接從溪水里漂流過來……夏天的時候,山洪爆發(fā),溪水暴漲,不僅沖毀了我們的臨時木棚,還有很多村民和知青都被洪水直接沖走慘死……廠長你當(dāng)時為了救人,被巨石沖撞到了右邊胳膊,山上缺物資缺藥,我們被困山上十幾天,你的那條胳膊就這么廢了……” 所以程檸的那個所謂的夢也是這樣的嗎? 所以她從一開始就要求專業(yè)的土木建筑工程師,建個廠房還要勘察地形,考慮地形地勢選址,建廠房,建學(xué)校,將溪邊低洼處的村民遷到職工宿舍,十里八鄉(xiāng)推行‘雨季防災(zāi)章程’,修溝渠,防危石。 韓東塬面無表情地想著過去半年發(fā)生的事。 而趙枝的話還在繼續(xù)。 “……因為山洪,竹木制品廠損失慘重,村民死傷無數(shù),大隊里本來就連頓飽飯都吃不上,這之后更是陷入了愁云慘霧之中,你就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批山參幼苗,還有別的藥材幼苗,試著帶大家種藥材……周熊受人誘惑,想要偷盜藥材幼苗換錢給苗寡婦的孩子治傷醫(yī)病,結(jié)果被抓……你被判入獄十年……” “我再夢到的,就是十年后的事了?!?/br> “……你出獄,去了南方,在那里成立了一個很大的集團,賺了很多很多的錢,我不知道為什么可以這樣,但我夢里的確是那樣的,那時候跟現(xiàn)在的社會完全不一樣,你成為了南方很有名,電視臺想要采訪都難采訪到的人……” 可是那只是一個模糊的夢。 夢里她跟顧競文結(jié)婚,顧競文屢次陷害他,結(jié)果卻被他逼得事業(yè)盡毀。 這些她當(dāng)然不敢說。 不能說假話,但也不敢不說。 趙枝看著韓東塬。 從始至終,不管她說什么,他都面無表情。 她從他臉上看不到絲毫情緒。 她不停地說著,說到后面情緒也慢慢平靜了許多,至少不像開始那么脆弱崩潰。 她看著韓東塬,喃喃道:“廠長,廠長,你幫幫我吧,幫幫我,只要你讓我脫罪……你聽到了,我會夢到很多東西,一開始我也以為是我瞎夢夢到的,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很多都是準(zhǔn)的,出現(xiàn)的很多信息都很準(zhǔn)……這中間之所以會出現(xiàn)誤差,就是夢到的事情和現(xiàn)實不一樣,都是因為有一個點不一樣,因為這一點,才導(dǎo)致了所有事情的走向出了偏差?!?/br> 韓東塬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