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交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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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昏暗無光,月光從拉了一半的窗簾中照進來,照到傅泉怡的病床上,照到項水川的身上。他一半在陰影里,一半在月光下,看得不夠真切。 她半闔著眼睛,偷看他,那半隱于陰影中的他看起來靜默又悲情。 他低著頭捧著她的手,無聲默泣。 他在哭什么。這是她意識回籠后思考的第一個問題。 他在為她流淚嗎?這世上還有為別人流淚的傻瓜嗎?他是傻瓜嗎?他……她想了一圈,似乎唯一合乎邏輯的解釋是他愛她。他愛她? 她不大相信。 她以為她和項水川的婚姻,始于一場交換。 十歲的傅泉怡在姥姥重病時許下的志愿就是成為醫(yī)生。哪怕高考后所有老師都為她用上清北的分去了醫(yī)大感到惋惜,她也未曾覺得什么。她似乎很小就明白了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的道理,任爾東西南北風,她只在乎她認為對的。作為那年考上醫(yī)大的最高分,她得到了很多福利政策,最高金額的獎學金,最大額度的助學貸款,這解決了她上大學的經(jīng)濟問題。 助學貸款解決了她的學費,獎學金解決了她的生活費,上大學起,她沒有拿過父母的一分錢。拿人手短。不拿她父母的錢,她也不用回那個家,那個本來也沒有她位置的家。 十歲回到父母身邊后,傅泉怡才知道她的生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姥姥家一人睡一張床,變成了之后長達八年的和meimei擠一張床,每天習慣的安靜看書成了難以企及的奢侈品。她的每一天都在吵鬧聲中開始,吵鬧聲中結(jié)束。起初是小她九歲弟弟的啼哭,她母親終于在第三胎拼到了兒子,據(jù)說懷的時候就找人看了性別,要還是女孩就打了。后來是爺爺奶奶搬過來后的說教。六十平,兩室一廳,四個大人,三個孩子。早起上廁所排隊,晚上洗漱排隊。要是傅泉怡一不小心搶了個第一,還要被她奶奶罵一晚上,罵她浪費熱水。那年她初三,從姥姥捧在手心里的丫頭成了奶奶嘴里的賠錢貨。從這時起傅泉怡開始高考倒計時,每天都計,因為那也是她脫離苦海的倒計時。 起初,一切和傅泉怡計劃的差不多,她利用各種假期打工攢的錢也夠她零花??墒请S著學業(yè)強度越來越大,她沒法再抽出時間打工,每年的獎學金也根本不夠。伸手要錢她做不到,當然就算她想,他們估計也不會給。沒辦法,只好再回那個家。每周回去一次,每頓飯都盡量多吃,也不挑食,一碗吃完再盛一碗,醬油拌飯也能當作一頓。在她奶奶的嘲諷聲中,她mama的埋怨聲中,她meimei的詫異聲中,傅泉怡大口大口地吃著一言不發(fā)。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學醫(yī)的強度不允許她吃不飽。 她在一個周六回到家,剛進門就聽到了寒暄客套的聲音,聞到了不同往日的葷腥的味道。在那個早就被堆滿破爛的客廳里,坐著她笑容滿面的爺爺奶奶和一對中年夫妻。她meimei神秘兮兮地拉她回小屋,小聲地說姐你被咱奶賣了,傅泉怡腦子一轉(zhuǎn),明白了。從進門起她就注意到她奶奶嘴里一直在說夸她的話。 吃飯時傅泉怡依舊悶頭扒飯,她好久沒吃到rou了。從她每周回家吃飯后,不知有意還是無心,飯桌上再沒見過葷腥。她奶奶瞪了她好多次,她熟視無睹,搲了一勺rou湯拌飯,大口大口往嘴里扒。但她覺得這rou越吃越不香,越扒越不像吃飯,她就像等待上稱的豬,為了打稱再被猛喂一頓,然后賣個好價。她嚼著她同類的rou,喝著她同類的湯,胃里開始翻滾。她跟自己說不能吐,身體需要這些蛋白和脂肪,她拼命壓制住想吐的感覺,眼睛里冒出了淚花。。。 那對夫妻走的時候,傅泉怡從小屋里出來,有禮貌地說送送叔叔阿姨。她奶奶樂得不行,忙不迭地說好好送,卻沒注意到傅泉怡身后背著的包。 下樓的這一路傅泉怡沒有說話,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地夸她,她只是點頭微笑??礃幼幽械挠悬c怕女的,女的手不算糙,臉上皺紋比她媽少了很多,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鞋子不是新的但挺干凈。賭一把吧,傅泉怡在心里長長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來,橫豎只能如此,就他們了。 剛走出小區(qū)大門,傅泉怡停了下來,不卑不亢有禮有節(jié)說她聽到了奶奶和他們的對話。這和夫妻倆想的不太一樣,姑娘有點不按套路出牌。更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傅泉怡接著說能先見見男方嗎,她怕對方是身體有缺陷的殘疾人。 ———— 寫多了就拆成兩章發(fā)了,不過今天只有一更哈。唉,看的人好少,木有多更的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