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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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內(nèi)又羞又懼。 只能無力攀附著眼前之人。 不知何時,庭院內(nèi)的青玉樹上飛來了一只布谷鳥, 立在枝頭?低鳴著尋覓雄鳥的蹤影。 聲聲如鶯似啼,蓋住了里屋細(xì)微的聲響。 可耳聰目明的雙喜仍是?聽見?了些像小貓撓人般的響動,他立時要去尋聲音的來源,可找了半日人卻定在了書房的支摘窗旁。 月色在支摘窗上映出兩?道依偎著的身影。 他的臉霎時紅了一大半, 幾息間連步子?也?邁不動。 而一窗之隔的鄭衣息也?在凝神注視著他的小貓。 望著眼前好似鍍了一層月輝的瑩白之人, 他不可自抑地覆了上去, 千瘡百孔的心才得以愈合。 只有靠近她,擁有她。 才能解他心頭?之苦。 這一刻的鄭衣息忘了何為主仆尊卑,也?忘了于嬤嬤的死?, 更忘了太子?的嚴(yán)聲教誨。 他不再去想御前司的官職,不再去謀從龍之功。 他只想與眼前之人一起墮落在無邊的月色之中, 永不分離, 不死?方休。 * 雙喜臊了一夜, 臨到天剛蒙蒙亮?xí)r,才聽見?里頭?的動靜息止。 他立時便跑到了耳房去, 將?爐灶上的水壺拿了起來,而后便殷切地靠在書房門前, 輕聲問了一句:“爺,可要水。” 無人應(yīng)答。 雙喜忙拍了自己腦袋一下,喜滋滋地說:“我怎么也?犯蠢了,爺累了一夜,此刻只怕早已睡熟了?!?/br> 再過?一會兒,各方各院的小廝們都已出來上值。 小武與無雙也?穿戴齊整地走?到了書房前,卻見?雙喜頤指氣使?地立在臺階前,對他們說:“別吵爺,都滾一邊去?!?/br> 無雙還好些,小武卻抬著脖子?與雙喜回嗆道:“爺今日要去寧遠(yuǎn)侯府送節(jié)禮,已囑咐過?我的?!?/br> 雙喜卻笑道:“煙兒姑娘昨夜可宿在了書房里,你當(dāng)真要進(jìn)去?” 小武聽得這話,方才的氣焰立時消下去了大半。 他如今已能摸清楚爺?shù)拇蟀肫⑿?,可偏偏爺對這位煙兒姑娘的心意,他實在是?摸不透。 他到底是?不敢再與雙喜掙扎下去,兩?人一起蹲在了書房門前,等著里頭?的聲響漸起。 日上三竿時,榮禧堂來人問了好幾回,得知鄭衣息仍是?未起身后,鄭老?太太身邊的關(guān)嬤嬤也?耐不住好奇,問了一聲:“爺再不起,可就誤了去寧遠(yuǎn)侯府送節(jié)禮的時辰了?!?/br> 雙喜只能苦著臉與關(guān)嬤嬤說:“嬤嬤也?知曉爺?shù)钠⑿?,我們再不敢進(jìn)去勸的。” 關(guān)嬤嬤聽罷倒也?只能點了點頭?,只是?瞧著澄苑里上下伺候的只有幾個小廝,連個丫鬟的影兒也?沒有。 她立時蹙起了眉,問雙喜:“你們院里那?個叫煙兒的丫鬟呢?” 雙喜臉頰一紅,指著外書房的方向?道:“在里頭??!?/br> 關(guān)嬤嬤也?是?過?來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雙喜話里的意思。 “行了,我知曉了。 ”說罷,便離開了澄苑。 回榮禧堂的路上卻是?不小心撞上了劉氏身邊的楚嬤嬤,關(guān)嬤嬤與楚嬤嬤素來不對付,當(dāng)即便冷言冷語地譏諷道:“呦,楚meimei今日怎么敢出門子?了?” 楚嬤嬤臉色一窘,立時便要快步離去,誰知關(guān)嬤嬤卻是?不肯放過?她。 “說出去我都替你臊得慌,巴巴地送了你侄女去爺院里,可爺連瞧也?不瞧,就把那?兩?個丫鬟打了板子?扔出去?!?/br> 楚嬤嬤忍著氣,腳下的動作愈發(fā)快了些,關(guān)嬤嬤卻仍舊高聲喊道:“咱們世?子?爺就算收用個丫鬟,也?不肯要你家的那?個妙人呢?!?/br> * 煙兒悠悠醒來時,發(fā)覺自己正枕在鄭衣息的臂膀之上。 身側(cè)是?碎了一地的青玉瓷瓶,好似是?昨日里她最難熬時因?qū)げ坏綋瘟Χ簧鲹]碎的。 雙喜曾說過?,這些瓷瓶價值不菲。 她臉色一白,都顧不上身上的痛意,下意識地要去挪開那?些碎片。 可她一動,身旁的鄭衣息便睜開了眼,大力箍住了她的蜂腰,將?她重又拉回了自己身邊。 “跑什么?”他啞聲問。 四?目相?對間,鄭衣息漆色的眸子?里仿佛蓄著一汪深不見?底的沉潭,蓬勃的熱切目光仿佛要將?煙兒拆吞入腹。 他散著衣襟,外衫不過?隨意地墊在身下,不至于讓她們二人宿在冷硬的地磚之上。 煙兒一見?他諱莫如深的眸色,便下意思地發(fā)顫,憶起昨夜里零碎的回憶,和他索求無度的樣子?,立時便搖了搖頭?。 鄭衣息卻興味十足地笑,問她:“不喜歡嗎?” 煙兒瞥見?他打趣的目光,雙靨霎時如騰云偎霞般嫣紅了起來。 鄭衣息盯著她不肯挪開目光,忽而發(fā)覺除了那?事能讓他減輕心內(nèi)的痛意外,連逗弄她、讓她羞赧不已也?能如此。 他也?是?他頭?一回。 從前只嫌那?些丫鬟們卑賤,并?不肯收用。如今卻對一個最卑賤的啞女起了意,占了身。 且鄭衣息清楚地明白,他對煙兒的“意”只怕沒那?么快消止。 鄭衣息心內(nèi)有一剎那?的別扭,思緒也?漸漸飄到了昨夜里于嬤嬤只余一口氣的景象,埋在骨髓里的痛意又涌了上來。 適逢煙兒以皓腕遮住了自己的瑩白,似是?要起身往外頭?走?去。 可下一瞬,她卻被鄭衣息牢牢地按在布滿褶皺的衣衫之上。 她說不了話,只得被他強(qiáng)硬地封住了雙唇。 間隙。 鄭衣息瞥見?了身前博古架上的青玉瓷瓶,心內(nèi)有一瞬怔愣,而后便化作了最純澈的渴求。 就如小武說的那?番話一般。 他喜愛瓷瓶才會將?其擺在書房的博古架之上,日日夜夜地賞玩不休。 如今與這啞巴在一塊兒沉淪,也?是?因為自己對她的身子?有幾分興趣罷了。 這與情愛、心悅什么的并?無關(guān)系。 只有墮于這無邊欲.念,方能止痛。而這啞巴剛好能讓他其意罷了。 是?了。 就是?如此。 鄭衣息覆上煙兒的唇,對自己這般說道。 * 書房外的雙喜一個頭?賽兩?個那?么大。 如今已近午膳時分,書房內(nèi)的鄭衣息非但沒有半分要出門的意思,那?不該有的聲響卻又響了起來。 他可聽了一夜墻角了,如今再聽已是?接近麻木,心里擔(dān)憂不已,可又不敢出聲煞了鄭衣息的興。 好在老?太太房里的人不來打聽,煙兒姑娘又是?個啞巴,發(fā)不出什么聲響來。 雙喜急的直跺腳,空等了一個時辰后,里屋的聲響終于息止。 他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著,終于,書房緊緊閉闔的大門開了,出來的人也?是?他盼了許久的世?子?爺。 鄭衣息衣衫不整,神色間有幾分凝郁,他抬眼對雙喜說:“去把府醫(yī)請來?!?/br> 雙喜一愣,旋即猜到了關(guān)竅。 他家爺這般不知節(jié)制,煙兒姑娘又是?柔柔弱弱的嬌人兒,怎么禁得?。?/br> 他應(yīng)下,忙要朝庭院里跑去時,卻又被鄭衣息喚停。 “罷了,還是?去回春館請個懂婦科的大夫來?!?/br> 雙喜忙點頭?。 * 明輝堂內(nèi)。 楚嬤嬤聲淚俱下地跪在地上,向?劉氏哭訴了一通后,便道:“太太替世?子?爺尋了個模樣、性?情都挑不出錯兒來的瘦馬,還有我那?不成器的侄女,一并?送去了澄苑,可爺卻連正眼也?不肯瞧?!?/br> 劉氏正坐在梨木鐫花椅子?里,手里正捧著一個青花纏枝茶盅,神色安詳,不見?半分惱意。 楚嬤嬤撒開丫子?鬧了一場,連往日里的體面都不要了,可劉氏卻還是?那?副不動如山的模樣。 她心里也?沒了底,便只能說起了鄭衣息收用那?啞巴一事。 “世?子?爺這么做可是?在明晃晃地打太太您的臉兒,咱們這些簪纓世?家里,再沒有哪個爺們兒的通房丫鬟是?個啞巴的說法?!?/br> 劉氏不過?擱下了茶盅,對楚嬤嬤說:“你那?侄女叫黃鶯,生的也?不錯,過?幾日讓她來給我磕個頭?,我替她挑樁好婚事。” 此話一出,楚嬤嬤便羞窘地垂下了頭?,知曉她的心思都被劉氏看穿,便不言語了。 這時白芍捧了一碗蓮子?湯過?來,楚嬤嬤忙起身接過?,殷勤地伺候劉氏用蓮子?湯。 白芍卻是?面色凝重地走?到劉氏身旁,說道:“方才去大廚房要蓮子?羹時,那?里的朱婆子?竟是?先緊著澄苑那?兒,說雙喜特地來討要了一碗滋補(bǔ)的藥羹,要送去給爺身邊的煙兒姑娘。” 劉氏神色終于有了些松動,她抬起冷冰冰的眸子?,落在白芍身上,“大廚房那?兒都是?蘇氏的人,她是?在挑撥我和息哥兒的關(guān)系呢?!?/br> 白芍與楚嬤嬤皆聽不出劉氏話里的深意,知曉她是?個心思深沉之人,并?不喜旁人多嘴,便住了口不敢多說。 劉氏沉吟片刻,忽而將?那?蓮子?湯遞給了楚嬤嬤,笑問她:“你說的沒錯,他是?在打我的臉?!?/br> 白芍見?狀則道:“太太何不將?那?啞巴收攬過?來?那?啞巴不曾見?過?什么世?面,幾錠銀子?就能讓她乖乖聽話?!?/br> 說罷,楚嬤嬤卻推搡了她一下,嘴里罵道:“你出的什么主意?咱們太太是?何等尊貴之人,碾死?那?啞巴就和碾死?一只螞蟻一般容易,犯得著還要屈尊紆貴地收買個啞巴?” 劉氏面色如常,不見?喜色,也?不見?怒意。自從她的嫡子?夭折了以后,她便常年木著一張臉,好似失去了喜怒哀樂。 良久,久到楚嬤嬤和白芍心里都犯起了嘀咕,劉氏才輕聲開口道:“把那?個叫煙兒的丫鬟帶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