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3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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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一應(yīng):“……你上回從我這里取走一塊玉佩,也是這么說的?!?/br> 影五面無表情的視線往下落,點(diǎn)了點(diǎn)腰間一處。 “可是這塊?” “正是。你說借你戴兩日,卻至今兩年都不曾歸還?!?/br> 影五聽著都覺得自己不是人。 可她打心里還挺喜歡這玉的。 她記得影一每月發(fā)的例銀都是她的五倍,正因如此影一是影衛(wèi)里頭最不差錢的,可他也是最節(jié)儉的。 影五總是不夠用,也曾厚著臉皮借了多次。 只借不還那種。 再后來,影二看不下去,在她面前透露,影一存著的銀子,是為了日后討媳婦用的。 “這玉可是很貴重?” 影一嘶?。骸安毁F重。” “那你不若再給我戴兩年?!?/br> 影一看著她,也沒說應(yīng)不應(yīng),這是略帶深意道:“祖?zhèn)饔?,成親當(dāng)夜我是要送給新婚夫人的?!?/br> 影五還算有良心,這些年也一直得影一照撫,自不會貪婪無厭的昧下。 “你我兄弟多年,我自不會貪了去,待你成親,我再歸還可好,若不信,我也能立下字據(jù)?!?/br> 影五的算盤打的響亮。 她多次聽沈婳提及,首飾鋪里不過多時(shí)就要上新款式。而女娘先前買的那些價(jià)值昂貴的首飾,又得處理了。 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麻袋去撿。 身側(cè),不知何時(shí)站了個(gè)人。 沈婳發(fā)現(xiàn),此地是觀戰(zhàn)最好的位置。 她知謝珣是武將,可這是第一次看見不一樣的阿兄。毫不違和的同時(shí),還異常耀眼。 她緩慢的看向影五。 “這有什么難的?!?/br> 女娘表示:“你當(dāng)他夫人不就成了?” “如此一來,他的銀子是你的,玉佩是你的,人都是你的。” 影五陷入了深思。 那邊打的厲害,謝珣砍下崔韞的一寸袖擺,只聽衣帛撕裂的聲響。再聽那邊的動靜,直接黑著臉氣笑了。 他怒不可遏將劍直直抵著崔韞的喉嚨,正落在喉結(jié)的位置,又質(zhì)問沈婳。 “為何從他屋里出來?你的屋子合著是擺設(shè)嗎?” 謝珣呼吸急促,連帶著平素的溫潤都變得無比猙獰。 “可是他逼迫的你?” “這件事從頭到尾給我說清楚了!” “但凡他欺你一毫,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沈婳茫然一瞬。 她先是感動的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側(cè)了側(cè)頭,女娘冷的哈了口氣,再輕聲輕氣:“可……是我逼迫他的啊?!?/br> 謝珣的耳嗡嗡作響。渾身血液在剎那間停止流動。 “你——” 他氣急攻心。 阿娘走到早,漾漾身邊無人教導(dǎo)。沈巍怕是只知埋頭一再富養(yǎng),如何會悉心?再有沈薛氏的故意放任。 所幸,女娘沒被養(yǎng)歪。 可這也導(dǎo)致出了最致命的一點(diǎn)。那些對她好的人,女娘不會生防備之心。 她最恨背叛,可也同樣最會依賴。 在謝珣的認(rèn)知里,沈婳無非是將崔韞也當(dāng)兄長的,此前種種,至少女娘看崔韞的眼神中,眉眼彎彎沒見心動的愛意。 甚至可以說,她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便是崔韞有意撩撥,她怕是都看不出來。 這件事棘手了些。 謝珣不容置疑道:“宜寧,你先回去?!?/br> 謝宜寧很不放心,到底還是應(yīng)了。三步一回頭。 她一走,謝珣這才看向沈婳。 “你如何能為了偏袒他,轉(zhuǎn)頭向我扯謊?” “漾漾,你是女娘!” “我曾一再強(qiáng)調(diào),女娘是最吃不得虧的。你莫不是全忘光了?” 他字字咬牙啟齒,以至于額中青筋迸起。 沈婳有些恍然。 沈雉說的話,她怎會不記得? 偏偏那人是崔韞,又偏偏她有喜脈。卻不能沈婳回應(yīng),被謝珣徹底恨上的崔韞,這會兒正不疾不徐撫了撫被斬?cái)嘁恍K布料的繡擺口:“這件事……我也不過是被逼無奈?!?/br> 謝珣:?你認(rèn)真的? 沈婳:“阿兄聽到了嗎?他承認(rèn)了!從頭到尾都是如此?!?/br> “他如何敢說一個(gè)不字?” 女娘小拇指得意的翹了起來:“他都得聽我的?!?/br> 謝珣怒意轉(zhuǎn)為麻木。 “當(dāng)真?” 沈婳:“自然。” 崔韞:“讓世子見笑了?!?/br> 轟隆一聲,耳邊仿佛響起一道驚雷。謝珣倍感荒謬之余,抵著崔韞劍的手,以悲涼的姿勢緩緩放下。 所以…… 這場鬧劇,是他教妹無方? 是他的漾漾,夜里擅自做主蠻橫霸道闖入崔韞的屋。 而崔韞才是那個(gè)無辜的人? 謝珣有些痛苦。 他閉了閉眼:“崔侯。” “這次,是……我對不住你。” 是漾漾親自送上門的。 崔韞很溫和,選擇原諒了他:“無礙?!?/br> 他的余光落在拐角處一閃而過的衣擺,眸光不由微閃,這才緩緩朝謝珣道:“不知者無罪?!?/br> 第314章 你們昨夜,可……睡一張榻? 此地,謝珣窘迫的一刻也不愿待了,他一言不發(fā)握住女娘的手腕,扯著沈婳入了女娘的屋子。 然后,抬手重重關(guān)上房門。 做好這些,他怔愣無神的將背靠在門上,腿都是軟的。頭疼欲裂,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沒法消化這一切。免不得長長一嘆,就花光了所有的力氣。 作為兄長,他真該死啊。 女娘揉了揉尚且犯困的眉心。到嘴的言辭卻止于唇齒間,若是謝珣再得知她有孕,一茬接著一茬,只怕得瘋。 好一番斟酌后。她才動了動紅潤的唇瓣。 “這天還沒塌呢,阿兄無需過多介懷?!?/br> 她清醒而沉靜:“我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住,心如明鏡似的,自早與他講話攤在明面上講的明明白白。阿兄如今身份足以同他比肩,也就是我的靠山。日后會如何我不知,也沒法算出。可住一間屋又如何?最后答不答應(yīng)還得看我?!?/br> 謝珣不聽她說還好,一聽她的話,心臟又開始不合常理的顫動。 所以,你拍拍身子,就能轉(zhuǎn)頭拋棄人了? “你怎如此兒戲?” 他眼皮跳了又跳。 “且同我說實(shí)話,和他糾纏多久了?” 沈婳抬起手指,認(rèn)真的算了算。 女娘黑潤清亮的眼眸,里頭仿若永遠(yuǎn)都能粹著萬千星火。 阿娘曾言。 ——漾漾的眼,比著世間萬物都要純粹通透。 謝珣別過眼,他突然又不舍得說她了。 “罷了,別數(shù)了?!?/br> 多一天,心臟疼一次。 女娘無辜的看著謝珣。又希罕的摸了摸早已插回鞘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