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第259節(jié)
又有人問,“那你家祖上可有功勛?” 盧舟搖頭。 “這次對蠻族用兵可有人立了軍功?” 盧舟再搖頭。 “那你學識很厲害嗎?你可考上舉人了?” 盧舟搖頭。 “秀才?” 盧舟:“沒有,我也不是童生,不過今年秋天我會在京中考的?!?/br> 幾人互相望著,表情微妙起來。 “那你憑什么做皇孫的伴讀?” 盧舟心道,這不是該去問阿濯或者陛下嗎? 又不是他決定的,他哪兒知道? 他想了想自己的狀況,猜測道:“我和阿濯是朋友?!?/br> 他話才說了半句,馬上有人斥責道:“大膽!皇孫的名諱是你一個賤民能隨便叫的嗎?” 盧舟聞言,皺眉看向那個罵他賤民的少年。 一身棉麻的少年聽了半天,早聽出來了,這小子根本就是個白丁,既無背景,又無本事,也不知是怎么混成皇孫伴讀的。 越想越讓人來氣! “看什么看?還敢瞪我,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來喂狗!” 其他幾個和他一起的小孩頓時大笑起來。 為首的那小孩繞著盧舟上下打量幾圈,盧舟渾身上下最拿得出手的就是他身上這身衣服了,“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小子,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運竟然能給皇孫當伴讀,你瞧瞧你穿的。” 他揪起盧舟的袖子,嫌棄道:“一個賤民在宮中穿得比皇孫貴族還好,你好大的膽子!” 他扣的帽子太大,盧舟馬上反駁道:“我并未越制,大岐沒有律法說不許百姓穿綾羅綢緞?!?/br> 只是款式、顏色和特殊的花紋百姓不能用而已,對老百姓穿什么布料,大岐管的還是相當寬松的。 那小孩馬上大聲斥責道:“沒規(guī)定你不能穿你就該穿嗎?!” 他看盧舟像看什么臟東西似的,“你不知道陛下和太子提倡節(jié)儉嗎?!你看看你這身,奢靡、鋪張,陛下、太子選你做皇孫的伴讀,是讓你陪皇孫讀書不是讓你顯擺,你不知感恩便罷了,還穿著這樣一身來,怕別人不知道你家有錢嗎?不知羞恥?!?/br> 眾人哄笑著。 “他家當然有錢,他說的鄰居哥哥就是那個告了大將軍的翰林吧?” “朝中哪還有其他觀陽人?” “聽說瑞祥樓賠了他們家好幾千兩銀子呢。” “難怪人家有錢買綾羅綢緞?!?/br> “哎,你哥哥是商籍嗎?” “慶幸你生在大岐吧,要是換作前朝,你一個賤籍商戶的弟弟,還想科考?哼?!?/br> “你們聞到了嗎?這怎么一股錢臭的味道?哈哈哈!”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譏諷著盧舟,哈哈大笑。 一旁服侍的內(nèi)侍見狀,連忙叫人趕去通知姜濯。 這群權(quán)貴子弟他們?nèi)遣黄?,可盧舟也是皇孫殿下親自交代了要好好照顧的朋友,一會兒打起來了可怎么好? 盧舟安靜地聽他們笑鬧。 他把他們都當成了姜濯的朋友,本是善意與他們交談的,可現(xiàn)在看,他們根本就是故意要譏諷他。 他表情慢慢冷下來,將視線挪到那個帶頭罵他賤籍,現(xiàn)在笑得最大聲的少年身上。 一直盯著這邊的內(nèi)侍緊張了,他以為盧舟忍不住要動手了,不料盧舟忽然道:“你說的沒錯,我是該羞恥。” 笑鬧的人一怔,??? 盧舟目光清澈,平靜異常地看著他,“我已經(jīng)年過十五,到了成丁立家的年齡,既未考上半寸功名,也未能為家里賺過一文錢收入,到現(xiàn)在還靠兄長供養(yǎng)。兄長供我讀書,供我吃飯穿衣,我身上這身衣服也是因為我要進宮做皇孫伴讀,兄長特意為我做的。” 見那少年又要笑他,但對上盧舟黑沉沉的目光,驀然一驚不敢說話了。 好像他敢再笑一聲,盧舟就要打人似的。 盧舟:“我家的錢是我兄長、家人勤勉努力賺來的,每一文錢都干干凈凈,清清白白,沒什么可恥的,非但不可恥,應當驕傲才是。我家只是一個偏僻小縣的普通人家,連我家都能靠自己賺錢衣食豐足,供養(yǎng)兄弟讀書,更說明大岐吏治清明,說明陛下和治下的父母官愛民如子,不似前朝,官宦權(quán)貴斂盡天下財,普通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br>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那名一身棉麻衣的少年。 那少年馬上惱羞成怒,他張開雙臂展示自己的衣服,“你看什么看,在場還有一個穿的比你更奢侈嗎?” 盧舟回懟道:“我只有今日這么穿!我兄長為我準備如此昂貴的衣服,不過是因為一個普通百姓想要表達對陛下、對太子、對皇孫的恭敬之意,他知我進宮要拜見太子和陛下,怕我穿得太寒酸會失了禮節(jié),所以特意去找成衣鋪趕做了這么一身昂貴的衣服,不像某些人……” 盧舟在他們每個人身上掃一圈,“平日穿得奢靡,進宮才特意換上棉麻的布衣?!?/br> 眾人惱羞成怒:“你胡說!” 盧舟:“我是不是胡說你們自己心里清楚?!?/br> 為首的少年冷哼一聲。 盧舟目光下垂,盯著他的鞋襪道:“比如這位公子,若我沒看錯,你的襪子用的是錦城輕綢,一匹價值好幾百兩?!?/br> 眾人聞言下意識往那少年鞋襪上看去。 少年:??? 盧舟:“還有這位公子,你外套雖然是棉料,里面穿的卻是平湖橫羅,如此細膩如此輕薄的質(zhì)地,一匹應當也不會下百兩。” 那少年茫然的低頭看自己的衣服,傻了。 他只是覺得這件清涼舒服,哪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 “你胡說八道的吧!” 盧舟搖頭:“我從不亂說話,我家里就開著成衣鋪,也做些布料生意,我自然認識一些常見的料子。” 說完,他又謹慎地補充道:“要是我說錯了也請不要介意,我只認得常見的布料,太貴的我也不認識?!?/br> 眾人:“……” “還有,瑞祥樓是賠了我家好幾千兩銀子,銀子還是陛下命三司送到我家中的,”盧舟舉起自己的衣袖,“我家給我買新衣用的就是這筆錢,你說我身上有錢臭味,你是說這錢不該給我們嗎?” “我沒有!你胡說!” 盧舟不給他反駁的機會,繼續(xù)道:“隨你怎么想,陛下保護子民的利錢,我家感恩不盡,這錢我家花得坦蕩,花得開心,沒什么可遮掩躲藏的。” 他放下袖子,再看向那個笑他哥哥是商籍的少年,“商籍的確不如貴籍,但我兄長靠經(jīng)商養(yǎng)活一家人,還為商路上許多人帶來生計,我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可笑可鄙的。我們家世普通,只能靠自己謀生計,不像有些人,天生就生在官宦貴胄家里,天生就能錦衣玉食,即使什么不干,一事無成也能因為家世出身而驕傲一輩子?!?/br> 他頓了頓,露出有些羨慕有些憐憫的神色,“可能是上輩子做了許多好事吧。” 不然他實在理解不了為何老天如此不公了。 就差被指著鼻子罵,也差不多算是被指著鼻子罵一事無成仗著家世顯擺的少年們憤怒了。 為首的小霸王遭受盧舟好幾次眼神殺,最后盧舟說什么“上輩子做了許多好事”時又看向他,還用那么嫌棄的眼神看他,少年惱羞成怒,沖到盧舟面前,怒道:“你罵誰?!” 盧舟:“你呀?!?/br> 少年揮拳就揍。 盧舟躲也不躲,抬手擋住他的拳頭,順勢把他推遠。 這是他前幾天才在大將軍府學的。 從來都是他們打別人,沒挨過打的少年怒了:“給我揍他!” 作者有話要說: 論家傳頭鐵,和惹人炸毛的實力,舟舟比哥哥還厲害(bushi) 盧舟:誰讓他們雷區(qū)蹦迪。 第221章 看襪子 很快弘安帝也聽說了太子府書苑的毆斗。 弘安帝問:“朕挑的伴讀被打了?” “沒有,”內(nèi)侍尷尬片刻,組織了下語言:“盧伴讀不愧是大將軍看好的人,聽說他一個人打倒了好幾個?!?/br> 弘安帝:“嗯?” 內(nèi)侍總監(jiān)笑道:“后來內(nèi)侍們喊著別打了上前拉架,盧伴讀倒是聽勸,他自己爬樹上了?!?/br> 據(jù)說皇孫從皇后那兒趕回去,正瞧見他一個人站在樹上低頭看別人在樹下亂糟糟的又喊又罵,姿態(tài)特別遺世獨立。成國公府的小霸王掙脫了內(nèi)侍,可怎么都爬不上樹,人都氣哭了,和盧舟形成慘烈對比。 弘安帝聽樂了,“爬樹?” 內(nèi)侍總監(jiān):“可不是,那么老高的大柳樹,聽說三兩下就爬上去了?!?/br> 弘安帝放下筆,興致勃勃的叫內(nèi)侍給他詳細說說,還叫內(nèi)侍去太子府把盧舟叫來。 另一邊,太子府中姜濯正叫御醫(yī)給盧舟看傷。 盧舟哪有什么傷啊,全身上下,就剮壞了一片衣服。 就這,他還挺心疼的。 新衣服呢。 姜濯:“我叫人給你縫縫。” 盧舟點頭:“嗯?!?/br> 他將勾絲的線頭撫平,問姜濯,“阿濯……皇孫,你平時都是跟他們玩嗎?” 姜濯:“就咱們兩人,你還叫我阿濯就行了?!?/br> 姜濯見他挺不高興的,問道:“你不會因為他們,就不愿意給我當伴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