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第149節(jié)
中年人點頭,“你說的情況我自會調(diào)查清楚。” 盧栩憨笑,心想,隨便,他又沒撒謊,還能怕調(diào)查? 表現(xiàn)出來那是一點兒都不露怯。 中年人示意他們找地方坐下談,盧栩知道第一關(guān)過了,也沒客氣,找了個干凈的石頭搬到中年人對面,乖巧坐好,等待聽訓(xùn)。 其他各找樹樁、石頭隨意的三人:“……” 這個人,好狗腿啊! 那名年輕人本來要坐到中年人旁邊,這下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的,心里都琢磨起來,要不他也去搬塊兒石頭? 中年人已經(jīng)和盧栩又聊起來,嘴角笑容還更大了點,似乎對盧栩的識時務(wù)很滿意,“你叫什么名字?” “回將軍,小民盧栩,隆興郡觀陽縣飲馬鎮(zhèn)盧家村人,家中兄弟三個,還有一個meimei,他們年紀(jì)都小,我是家中老大,在縣中開了幾個鋪子,做些買賣,在縣中還算小有名氣?!?/br> “……” 年輕人腹誹:誰問你了? 中年人卻很和善地問起他:“開了幾個鋪子?什么鋪子?” 盧栩回答:“哦,主要是幾間食鋪,還有雜貨鋪,家里還有間成衣鋪?!?/br> “食鋪?”中年人想起崇寧和朔州靠近隆興郡的幾個縣城中最近流行起來的炒菜,還有在軍中漸漸普及的觀陽鐵鍋,“你們觀陽倒是個人杰地靈,盛產(chǎn)美食的地方。” 盧栩謙虛:“將軍過獎,都是些糊口的小買賣?!?/br> 中年人輕笑,“你這些貨可不是小買賣人能有的手筆?!?/br> 盧栩笑笑:“將軍過獎了?!?/br> 中年人:“不用緊張,我姓賀,不是什么將軍?!?/br> 盧栩從善如流:“哦,賀大哥?!?/br> 年輕人重重咳嗽起來。 聽到這姓氏,盧慶不自覺皺皺眉,還暗暗打量起中年人面相。 盧栩?qū)娭辛私獠欢啵v使有顆玲瓏心,只從一個姓氏也猜不到什么,既然他不是將軍,盧栩瞧著他也有幾分儒生氣,便自來熟地問道:“賀大哥不是將軍,那是官府的人嗎?” 賀承業(yè)笑起來:“我也不是官府的人,算是臨時的督軍吧?!?/br> “督軍?” “監(jiān)督他們剿匪,協(xié)助軍戶北遷?!?/br> 盧栩怔了怔,沒想到對方竟然真跟他一個普通老百姓說這些。 腦子里轉(zhuǎn)了幾圈,也沒想明白他們既然是剿匪的,怎么跟土匪山賊混到一起搶起他了? 心中疑惑,面上不顯,而是馬上恭敬地豎大拇指,“賀大哥功德無量!” 賀承業(yè)不欲多說,轉(zhuǎn)開了話題,“你提起官府倒是不怕。” 盧栩:“我不偷不搶怕官府做什么?我在官府有備案,隊伍中還有我們觀陽縣尉的侄子呢?!?/br> 盧栩把“我是官商”“我官府有人”“我深受官府信任”表現(xiàn)得明明白白。 不求別人以為他有什么背景,只是說明他清白坦蕩,不是什么走私的黑商,既然大家都是正經(jīng)人,就別搶他了! 賀承業(yè)自然看得出他的小心思,也沒理會,繼續(xù)問:“我聽阿連說,你打算穿過朔州,到永固縣和蠻人做生意,還有靠路生錢的辦法?” “正是。”盧栩心中默默嘀咕一句“這人不是真的缺錢才來打他的主意吧?” 隨即解釋道:“我不是和蠻人做生意,而是和永固縣的軍戶們做生意?!?/br> 賀承業(yè):“哦?” 盧栩想起剛剛那位不開竅的假土匪頭目,忍不住一陣心累,心想這位賀大哥別也是個不懂經(jīng)營的,那他就無語問蒼天了。 想到可能要從頭解釋許多,盧栩沒忍住嘴貧,嘆道:“看來賀大哥和那邊那位兄弟一樣不懂經(jīng)商之道啊。” 一旁的年輕人猛咳。 盧栩:“兄弟可是嗓子不舒服,我那兒有治咳嗽的藥,也有薄荷做的潤喉糖,你要么?” 年輕人咬牙:“不要!” 賀承業(yè)笑道,“薄荷做的糖?我家中夏日會做些薄荷飲子消暑,還沒聽說薄荷能做糖,阿連,你去拿一些?!?/br> 年輕人猶豫。 盧栩見狀,主動道:“天這么熱,正好我也想吃了,二叔,你去給阿連兄弟拿吧,就在裝雜貨那輛車,青色的大罐子里?!?/br> 二叔一起走,這人就不用擔(dān)心他對姓賀的大哥不利了吧? 怎么看對方也是練過的。 賀承業(yè)有一絲意外,心道這小子還真是有顆玲瓏心,一下就看出了阿連擔(dān)憂的關(guān)鍵。 若是他和阿連去拿,留下那名帶刀的解甲兵,阿連不會放心。 若他們自己去拿,阿連也許會怕他在食物中做手腳,到時候吃與不吃都會讓談判陷入尷尬。 只有阿連親眼看著他們從貨物中取出來糖果,他才能靠這小小的糖果展現(xiàn)善意,拉近關(guān)系。 賀承業(yè)笑道:“阿連,你隨他去吧,多拿一些?!?/br> 陳連點頭,走前還警告地瞪了一眼盧栩。 盧栩回贈一個善意滿滿的開朗笑容,露出一口大白眼,表現(xiàn)得十分溫順無害。 賀承業(yè)道:“我瞧你似乎會些拳腳?” 盧栩:“會?。 ?/br> 隨即他還很自豪地把和宋六在河邊打架的光榮事跡拿出來顯擺一番。 說得熱鬧,卻話里話外都透著股子我就是和小流氓斗毆能贏的野路子,您放心,給我三百個膽子也不敢和您動手的。 賀承業(yè)算是對盧栩脾氣有了些了解。 賀承業(yè)問:“你剛剛說,不是要和蠻人做買賣,是何意?” 盧栩:“賀大哥不是本地人吧?” 賀承業(yè)不知他怎么突然問起這個,難不成猜出了他身份?可盧栩表現(xiàn)的又不像那么回事。 他沒再多想,誠實道:“不是。” 盧栩:“那賀大哥到了陌生地方肚子餓了,是去找飯館酒樓吃飯,還是去找農(nóng)戶買面買菜,自己做呢?” 賀承業(yè)一怔,“你的意思是讓北境的軍戶做中間的酒樓?” 盧栩松口氣:“沒錯!” 還好這位不算太笨,不用他一點點解釋。 第135章 合作對象 “一來,我與蠻族語言不通,有諸多不便,貿(mào)然聯(lián)系他們,搞不好還有危險,若要商旅與蠻族貿(mào)易……至少現(xiàn)在,肯定沒多少人愿意,反正我不愿意。” 賀承業(yè)點頭。 別說貪財惜命的商旅,就是讓軍戶們與蠻族人打交道,十有八九也很抗拒。 不止朔州,整個北境,大岐人對蠻族都還很戒備、抗拒。 盧栩道:“二來,軍戶才是長久要在北境與蠻族打交道的人,他們敢和蠻族做生意,敢相互往來,甚至從蠻族人身上賺錢,掌握商貿(mào)的主動權(quán),才能真的不懼怕蠻人,成為北境主人,在北境生活下去。” 聽到第二點理由,賀承業(yè)狠狠吃了一驚。 商貿(mào)他不懂,但若論穩(wěn)邊、政治、軍情等等,賀承業(yè)可要甩盧栩許多條街。 盧栩這句“成為北境主人,在北境生活下去”讓他神經(jīng)一凜。 朝中就從蠻人手中搶到的土地、軍戶遷徙等等問題吵得不可開交,核心其實還是如何穩(wěn)定邊境,防止蠻族人反叛反撲,免使大岐再度陷入無邊戰(zhàn)火。 以軍戶看管、牽制蠻族,這是多方協(xié)商出的辦法,但實行起來,只是讓百姓從各地遷徙過去,已經(jīng)千難萬難。 他此次來,就是為了辦這件大事,更明白遷徙的軍戶們?nèi)穗m在此,心卻不在北境。 盧栩所說,不失為一種方法,只有讓軍戶們能在北境安穩(wěn)扎根,他們才會愿意將這里當(dāng)家,守衛(wèi)此地。 片刻間,賀承業(yè)想了諸多朝堂大事,再向盧栩看去的目光凌厲了幾分。 可盧栩呢? 他還生怕賀承業(yè)聽不明白,絞盡腦汁地給他解釋:“就像開酒樓、食鋪,從農(nóng)戶那兒收糧、買菜,把飯菜做好賣給食客,從中賺錢,賺到錢,才能再開分店。” “等店鋪做到更大,酒樓都沒精力從農(nóng)戶那買,那就可以有專門的糧鋪去收糧,專門的菜鋪去收菜,酒樓只管去糧鋪、菜鋪買,他們只需鉆研好如何把飯菜做更好吃,吸引更多人來。這樣一來——” 盧栩掰著指頭數(shù):“農(nóng)戶有錢賺,糧鋪、菜鋪有錢賺,酒樓、食鋪也有錢賺,大家通通發(fā)財?!?/br> “對比到北境,我們商旅,就是客人,北境的軍戶和百姓們,就是酒樓和糧鋪、菜鋪,當(dāng)然農(nóng)戶也不只有蠻人,軍戶和北遷的百姓們生活久了,一定也有其他同類的營生?!?/br> “比酒樓更有趣的是,我們不只來吃飯,我們還從南邊運糧食布匹等等物品過來,這樣北境不缺衣少食,南邊也能用到北境的特產(chǎn),牛,馬匹,皮草,到處需要,還有羊,我對羊rou就很感興趣!” 盧栩已經(jīng)在對方眼皮子底下饞起羊rou了。 在勾心斗角權(quán)勢圈中長大的賀承業(yè),都看不懂盧栩到底是聰明還是蠢了。 賀承業(yè)問:“北境那么大,你為何非要去永固縣?” “哦,我義兄就在永固縣北做百戶,有自己人我當(dāng)然要去投奔自己人?!?/br> 見賀承業(yè)對裘虎感興趣,盧栩便把裘虎如何一人下山謀生,又如何帶村民下山,在觀陽辛苦立命,立志將全村都搬下山,從軍奮勇殺敵立功,再到響應(yīng)朝廷號召年都沒過冒著大雪翻山越嶺帶全村到永固縣開荒的事跡夸了個遍。 經(jīng)他不著痕跡地夸贊,裘虎形象那叫一個威猛高大。 雖然賀承業(yè)說他不是將軍,但能督軍的人,身份那能簡單得了?盧栩狠狠為裘虎刷了一波存在感。 反正如今仗都打完了,裘虎又不好立軍功,能替他在領(lǐng)導(dǎo)面前表現(xiàn),那一定要表現(xiàn)。 再說,他也沒瞎編,若賀承業(yè)有心,無論哪樣都能查到依據(jù),盧栩吆喝得也很坦蕩。 只要他能記住裘虎這名字,說不定哪一天就會重用呢? 片刻后,陳連和盧慶取了糖回來,他們一人一顆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