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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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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br>
    “惠香啊,回來走親戚啦?!?/br>
    “哎,給我娘送點(diǎn)兒年貨?!?/br>
    他們隔著半個鋪?zhàn)訉粗粋€想問,一個想說,卻誰都沒開口,雜貨鋪里奇妙地沉默著。

    直到扎小辮的小女孩問,“娘,我能要這個糖么?”

    盧五柱回神,拿油紙給孩子抓了一把。

    “多少錢?”

    “不要錢,給孩子拿著吃吧?!?/br>
    “這怎么行……”

    “沒什么不行?!北R五柱蹲下,摸摸小姑娘頭,“鬧鬧,還記得姥爺嗎?”

    小女孩羞答答地?fù)u搖頭。

    “還是姑娘好,文文靜靜的,像你小時候?!北R五柱笑笑,又給她拌糖稀,“給,村里的小姑娘都愛吃?!?/br>
    鬧鬧羞羞地?fù)u頭,往惠香身后躲躲,忍不住抬頭看她娘。盧五柱又遞了第,惠香把她讓出來,“姥爺給的,拿著吧?!?/br>
    鬧鬧這才接住,怯怯地看盧五柱。

    惠香往屋子里看了看,鋪?zhàn)永镏挥斜R五柱一人,“叔,我走啦?!?/br>
    “哎?!?/br>
    惠香領(lǐng)著女兒離開,盧五柱送出來,母女倆已經(jīng)拐彎了,他嘆氣,轉(zhuǎn)頭往回走,在門口的貨架上看見一把錢。

    惠香牽著鬧鬧回家,她兒子和丈夫正在修椅子。

    “行啦姥姥,結(jié)實(shí)了,你再坐肯定不晃了?!?/br>
    趙奶奶笑著,往包袱里給他們?nèi)Drou。

    “見到了嗎?”她丈夫問。

    惠香搖頭。

    “不在家?”

    “好像是?!?/br>
    “沒事兒,等初二再回來,說不定就見到啦?!?/br>
    “嗯?!?/br>
    “瞧著春聯(lián),寫得多好,我買了好幾副,大的掛店里,這些掛家里?!眳菍殎聿黹_了話題,解釋起他剛剛問過的對聯(lián)寓意。

    吃過午飯,他們便要出發(fā),等天黑遠(yuǎn)路就難行了。

    惠香綁好包袱,囑咐母親注意好身體,出了娘家門吳寶來問她,“還去看看嗎?”

    惠香搖頭,“走吧。”

    前方就是飲馬鎮(zhèn),吳寶來在路上遇到南橋鎮(zhèn)同鄉(xiāng),兩家正好搭伴一起走,鬧鬧走不動了,想讓爹爹背,惠香正哄著她到前面鎮(zhèn)上休息一會兒,忽然看見前方迎面走來一人。

    他們齊齊定住了。

    許多話在喉頭滾了又滾,惠香只是像少年時一樣輕輕笑笑,叫了聲“二哥?!?/br>
    盧慶眼眶倏地濕了,再不復(fù)少年時那般輕佻,看著無人就跑到她旁邊叫她再叫一聲聽聽,而是木訥地、笨拙地“哎”一聲,聲音帶著客氣和生澀,“回娘家了?”

    “嗯。我聽說,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br>
    惠香盯著他看,少年分別時,他們幻想過許多許多,她曾整夜整夜擔(dān)心過兩年不見,盧慶會不會認(rèn)不出她。盧慶卻道“我從沙場回來,天天風(fēng)吹日曬,到時候肯定是你不認(rèn)得我!”

    惠香惱他,難得發(fā)了脾氣跑了。

    夜里盧慶來賠禮道歉,讓惠香把自己繡到帕子上,“我天天揣著。”

    惠香不好意思聽,一下關(guān)上窗。

    馬上就要出發(fā)了,她哪來得及繡什么人像,只來得及通宵熬夜,在油燈下繡了個平安符。

    盧慶才走那幾年,她夜夜想他,想要在夢里見見他,猜著他如今是不是又長高了,瘦了還是胖了,北境風(fēng)寒,不知他會不會凍著……

    可少年時的擔(dān)憂是那么多余,有些人即使隔了十幾年,容貌性格都已被歲月改變,再次遇見時候,還是一眼就能認(rèn)出。

    惠香慢慢挪開目光,盯著他腳下的雪。

    前幾天才下的雪,不過三兩天的踩踏,已經(jīng)沾滿泥土,夜里再被凍上,成了又黑又滑的冰。

    吳寶來低聲問鬧鬧,“鬧鬧,跟爹到那邊坐一會兒好么?”

    鬧鬧噘嘴搖頭,拉住惠香衣襟,委屈道:“那邊都是雪!”

    盧慶笑起來,“你女兒?”

    “嗯?!被菹憷[鬧,“叫舅舅?!?/br>
    鬧鬧抓著她衣服細(xì)聲細(xì)語喊舅舅。

    盧慶蹲下,“你叫鬧鬧?”

    鬧鬧道:“我小名叫鬧鬧,大名叫吳愛香。”

    惠香指尖微微抽動了一下。

    盧慶笑笑,從懷里掏出一塊圓潤的玉石遞給她,“舅舅頭一次見你,送給你吧?!?/br>
    鬧鬧接過,綠色的石頭,她還是頭一次見,她僅有六七歲大,還不懂玉石的價值,只當(dāng)像河邊的鵝卵石一樣,新奇地玩兒著:“好漂亮,這也是在河邊撿的嗎?”

    盧慶道:“不,在很遠(yuǎn)的一片荒灘上撿的?!?/br>
    “荒灘是什么?那里也有鵝卵石嗎?”

    “……也許那里很久以前也流過一條河,不過后來河干了,變成了荒漠?!?/br>
    鬧鬧似懂非懂,想不出什么叫荒漠。

    “鬧鬧還給舅舅吧,咱們?nèi)靹e的石頭玩好嗎?”惠香低聲道:“這個太貴重了?!?/br>
    鬧鬧“哦”一聲,依依不舍地把石頭還給盧慶,盧慶沒要,重新塞在她手里,“不貴,就是路邊撿的,我還撿了許多?!?/br>
    鬧鬧握著了,眨巴著大眼睛望惠香。

    盧慶朝她笑笑,又露出些少年時有些孩子氣的笑容,“孩子喜歡,給她做個墜子吧,我能送的也就這一次了?!?/br>
    惠香眼睛驀地紅了,啞著嗓音道,“好,鬧鬧,謝謝舅舅?!?/br>
    鬧鬧奇怪地望著娘,又看看這個有些嚇人的舅舅,怯生道:“我不要了……”

    惠香把她抱起來,“舅舅給的,拿著吧。二哥,我們回家路遠(yuǎn),先走了?!?/br>
    “嗯,我也回去了?!彼麚炱鸬厣腺I的東西,朝吳寶來拱拱手。

    吳寶來下意識抬抬手,張口道:“有空到家里喝酒。”

    “好!”盧慶朝他們爽朗一笑,邁著大步走,再不回頭。

    吳寶來望著他的背影,腦海里遲遲散不去盧慶豪爽、率真、灑脫的笑容。

    他忽然自卑起來,從始至終,他都比不過盧慶的。

    即使他比盧慶喜歡惠香還要早。

    “阿香,我那時候以為他不會回來了,我……我是不是誤了你?”

    惠香“呼”一聲,笑起來,潤濕了眼睛比平時更明亮,她抱起鬧鬧,把女兒塞到丈夫懷里,“瞎說什么呢,走吧,孩子累了,早點(diǎn)到鎮(zhèn)上歇一歇,咱們趕緊回家了?!?/br>
    她兒子背上包裹追上爹娘,從meimei手里要石頭看,“鬧鬧,給哥哥看看?!?/br>
    “嗯?!?/br>
    “劉叔,你瞧瞧這是什么石頭呀?”

    同鄉(xiāng)接過去細(xì)看,“是玉?!?/br>
    “玉!貴嗎?”

    “應(yīng)該不算太貴,我也瞧不太懂,不過這塊兒顏色不錯,給鬧鬧做個吊墜,做對耳環(huán)都不錯。”

    “我怎么沒禮物?”吳大寶接過玉石,咕噥一句,又興奮問,“娘,那個舅舅就是原先和你定親那個嗎?”

    “咳!”

    “爹你瞎咳什么啊,家里誰不知道?娘,人家長得的確比我爹好,難怪你當(dāng)年看上的是他!”

    一家人說說笑笑,與盧家村越行越遠(yuǎn)……

    第98章 過年

    到了年根底下,房子掃了,春聯(lián)貼了,補(bǔ)換了窗紙,修補(bǔ)了家具農(nóng)具,就只剩下怎么吃了。

    二八發(fā)面,二九蒸饅頭,三十包餃子。

    到了這幾天,盧家的妯娌們都到四叔家蒸饅頭,蒸包子,蒸年糕,蒸棗花……這是過年的大事,家家戶戶平時省吃儉用,這時候也要用白面蒸幾樣供品祭神祭祖。

    人一多就亂,大孩子能幫上忙,小的跑來跑去就是添亂,盧栩大手一揮,留下靠譜的盧輝、盧軒、小夏幫忙,帶寒露和剩下一群小的回他家繼續(xù)做別的年貨——

    炸豆腐,炸丸子,炸燙面糖菜,炸麻葉,炸麻花……

    除了燙面丸子需要盧栩自己注意點(diǎn)兒,其他的家里小孩都能上手參與玩。

    盧栩把刀給盧舟,比劃一下大小,盧舟能把豆腐切成一模一樣的長方塊,寒露負(fù)責(zé)調(diào)餡,rou丸子,素丸子,豆腐丸子,餡餅做多了這根本難不倒她。

    麻葉麻花則扔給剩下的幾個小的玩兒,盧栩和寒露和好面,盧文負(fù)責(zé)搟成薄面皮,指揮小滿、臘月和盧福負(fù)責(zé)擰麻葉和麻花。一半糖,一半五香,丑點(diǎn)漂亮點(diǎn)無所謂,反正是他們自己吃。

    燙面糖菜長得也像一種丸子,面粉加糖,開水燙面,和好面抹一層油封好,然后就拿沾油的鏟子鏟一塊面,用筷子撥成丸子大小,下鍋炸。炸出來像糖糕似的,外酥里嫩,表面金燦燦,里面面十分柔軟,能當(dāng)主食,也能當(dāng)點(diǎn)心,對牙口不好的老人小孩十分友好。

    到了炸馓子就很考驗(yàn)技術(shù)了,得盧栩自己上,只要失敗,他就歸咎于運(yùn)氣。

    反正他的弟弟meimei誰也沒吃過正宗的,粗一點(diǎn),胖一點(diǎn),有什么關(guān)系!

    寒露他們光是看見盧栩搓那么細(xì)的面條就看傻眼了,然后又是盤又是刷油的,怎么想都得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