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第40節(jié)
因?yàn)樗账?,許多不知真相的人以為他和宋六是同族,對(duì)他還算客氣,狗子也就將錯(cuò)就錯(cuò)混了陣好日子,后來不知是誰知道了,跟宋六宋七說他假冒宋家親戚,宋六當(dāng)眾打了他一耳光,罵他禿毛雞屁股上插兩根毛就敢裝鳳凰,讓他被賭坊里伙計(jì)和客人好笑話了一陣子,再之后,別人不愿意干的辛苦活就都扔給他了。 現(xiàn)在賭坊里不少人還故意喊他“宋小少爺”,狗子在賭坊待著難受,宋六找人賣田螺,剛開始還有人搶著想干,一聽說要起大早趕早市,就沒人愿意了。 他愿意。 他賣久了,也有熟客了,賣一上午田螺,下午回賭坊交了錢,多少還能偷偷藏點(diǎn),上午不在,還能少挨點(diǎn)打罵。 盧栩:“你既然有了這小買賣,干嘛不自己?jiǎn)胃伤懔???/br> 狗子笑笑,搖頭,“我們六爺七爺待我不薄,我每日買調(diào)料買柴火都是從賭坊拿錢,船幫的兄弟給我田螺也不收錢?!?/br> 他要是不給賭坊干,別說賣煮田螺了,他連一顆生田螺的影子都摸不到。 船幫最忌諱背主的伙計(jì),除非他離開觀陽,不然他干什么賭坊和船幫的兄弟都得砸了他攤子。 盧栩大概也能猜個(gè)七七八八,暗自嘖一聲,還真跟高利貸差不多。 他試著問狗子,“哎,你說我要是找你們六爺七爺賠禮道歉,他能讓我坐船么?” 狗子為難,“這我哪能知道?” 盧栩:“你和他們熟,你幫我推測(cè)推測(cè)?!?/br> 狗子眨巴著眼想了一會(huì)兒,忽然靈光一閃,很上心地給盧栩出主意:“要不你如果告訴六爺油條是怎么做出來的?他一高興,可能就行了?!?/br> 盧栩眼睛微瞇,不動(dòng)聲色裝作好奇地問,“你們六爺愛吃我做的油條啊?” 狗子:“是啊。” 盧栩?yàn)殡y道:“我就指著賣油條養(yǎng)家,要是我明天給六爺送幾根油條呢?” 狗子為難道:“還有七爺呢?!?/br> 盧栩:“給七爺也送?!?/br> 狗子捏著衣角訕笑:“還有十二爺,三爺,六爺族里的一幫兄弟……” 盧栩裝都要裝不下去了,“六爺賭坊開得好好的,我瞧著他也不像是愛做辛苦買賣的樣子,他學(xué)這個(gè)做什么?” 狗子頂著他的目光,心里莫名有些怕怕的,老實(shí)道:“是十二爺想做……” 盧栩:“十二爺?十二爺是哪位?” 狗子:“十二爺是我們大爺?shù)挠H弟弟,想叫人到州府賣油條?!?/br> 盧栩:“你們做田螺不會(huì)也是這位十二爺出的主意吧?” 狗子沒什么防備,脫口道:“是呀,十二爺腦子最好了?!?/br> 盧栩就呵呵了。 是,腦子真好,盡逮著他薅羊毛呢! 州府,他還沒去州府,哪能就輪到別人了? 先前盧栩還想著他也不是不識(shí)趣,為了暫時(shí)的安穩(wěn),也不是不能向宋六和船幫低頭,賠銀子,裝孫子,他都能忍??伤煤米鏊男≠I賣,已經(jīng)避著賭坊和船幫,他們竟然還想要搶了他生意? 盧栩面上不顯,故作好奇地朝狗子打聽船幫的各種八卦和消息。 狗子當(dāng)他真想投誠了,起初還有些猶豫,隨著盧栩用詞從“你們六爺”變成“咱們賭坊咱們船幫”,他就莫名被一股親熱勁兒感染了,越說越?jīng)]防備了。 盧栩:“你媳婦田螺都做出來了,油條沒做做?” 狗子:“怎么沒做?就是沒做出來?!?/br> 提到媳婦,狗子挺羞澀。見盧栩似笑非笑地看他,他馬上替媳婦說起話來:“不光我媳婦沒做出來,他們家也沒做出來!” 盧栩:“哦?都誰做了?” 狗子:“兄弟們家里都做了。” 他得意洋洋地吹起自己媳婦聰明來,“他們都說是烤出來的,我媳婦說不是,她說是用油煮出來的?!?/br> 盧栩挑了挑眉,“你們煮了?” 狗子遺憾搖頭:“沒有。那都是好多天前的事了,就你剛回家割麥子那陣兒?!?/br> 盧栩還不知道,原來他那么早就被惦記上了。 油條并不復(fù)雜,有心想琢磨,也不難琢磨出油炸來。不過如何做到外殼松脆里面柔軟好吃,沒人教,可是要好好琢磨一陣子的。 有錢人家不在乎,普通人家就不劃算了。 這不過是個(gè)平民吃食,浪費(fèi)精力和東西琢磨,還不如找他買呢。 但狗子一通顯擺,盧栩心情就有點(diǎn)復(fù)雜了,狗子媳婦漂不漂亮不好說,聽來是心靈手巧、吃苦耐勞的好姑娘,就狗子這么個(gè)傻蛋,是怎么娶到人家的? 盧栩本想捉弄捉弄他,但見他至少還挺顧家,就沒好意思了。 他語重心長道:“這事兒事關(guān)我一家的營生,我還得好好琢磨琢磨,今天咱們說的,你就別跟別人說了?!?/br> 他怕狗子沒聽明白,掰碎了講,“我聽著宋六也不是什么好脾氣,你若告訴他我要獻(xiàn)方投誠,萬一我后悔了,覺得還是自己干更好,他一生氣,肯定要拿你撒氣?!?/br> 狗子怔了怔,想了想,也是。 他一時(shí)還沒注意盧栩稱呼從“咱們六爺”又變回“宋六”,只覺得盧栩人真挺好的,連這都跟他說。 他看盧栩不由生出些羨慕來。 盧栩就是不投靠賭坊,小日子過的也還不錯(cuò)。早市上那么些人都挺喜歡盧栩,他賣什么都好賣,就說今兒個(gè),他就把菜洗了洗切了切,就比別人貴出好多去。 他剛開始擺攤賣田螺時(shí)候,賣的便宜別人也愿意跟盧栩買,盧栩的熟客們還擠兌他,罵他是“偷兒”。 還是盧栩不來觀陽擺攤那陣子,罵他的人才少了。 狗子按下萬千心緒,悶聲道:“我知道了?!?/br> 盧栩被他盯著,莫名有點(diǎn)心虛,難不成狗子是看出來他原本是故意想哄他去告訴宋六,再擺他一道的? “我沒別的事兒了,你忙?” 狗子點(diǎn)點(diǎn)頭,過來推著板車離開。 盧栩順手幫他抬了下板車,不想狗子又用那種很復(fù)雜的目光看他。 盧栩訕訕?biāo)砷_手。 干嘛啊,示好都不行了? 狗子推著板車掉了頭,就要離開巷子時(shí),猶豫了,他站在原地想了想,又放下車拐回來,“哎你!” 盧栩沒好氣,“還干嘛?” 狗子道:“你,你慢慢想,六爺他們這陣子忙著倒糧食,已經(jīng)不催做油條了。你要是實(shí)在想坐船,不然去找找羅爺,叫他去找找我們?nèi)隣?,三爺不愿意招惹官府,愿意賣羅爺面子,只要三爺答應(yīng)了,六爺再不高興也不敢不聽?!?/br> 盧栩沒想到他要說這些,愣住了。 狗子如釋重負(fù)地朝他笑笑,揮揮手高高興興走了。 留下盧栩迷茫巷中。 ?。可??什么情況?怎么好像他們才是一伙的似的? 第38章 狗子 狗子了了一樁心事,不覺得再虧欠盧栩了,哼著小調(diào)將板車推進(jìn)賭坊后院,一開院門,看見宋六、宋七正指揮人在后院搬貨。他的小調(diào)戛然而止,連忙肅立站好,怯生喊:“六爺,七爺?!?/br> “你瞎樂什么呢,撿到錢了?”宋六光著膀子拿大扇子呼扇著,“沒眼還是沒手,看不見別人在忙嗎,還不趕緊搬貨!” 狗子“哎”一聲,連忙放好車,跑去幫忙搬貨。 船幫收的糧食太多,碼頭附近的倉庫已然堆放不下,他們怕下雨麥子受潮,要分批運(yùn)到幾個(gè)鋪?zhàn)拥膫}庫里。 賭坊倉庫常年空著,這會(huì)兒正派上用場(chǎng)。 宋三手下多是跑船和裝卸貨的苦力,風(fēng)里來雨里去,各家兄弟里最看不起的就是賭坊這幫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瘦崽子,見狗子被一袋麥子壓得身子一矮,當(dāng)即就嘲笑出聲來。 “六爺,你是不是不讓你伙計(jì)吃飽?看看瘦的,一袋糧食都搬不動(dòng)!” 宋六聞言,沒好氣過來朝狗子膝彎踹了一腳,“磨磨唧唧的!都快點(diǎn)兒!” 狗子連人帶麥子摔地上,膝蓋磕到地面,疼得好一會(huì)兒沒站起來,宋六又朝他屁股踢了一腳才沒好氣地去屋里躲涼快了。 和狗子要好的伙計(jì)把他扶起來,“你怎么這會(huì)兒才回來?” 狗子忍著疼站起來,“我給有一戶要田螺的大爺送家里送貨去了?!?/br> 伙計(jì)嗤之以鼻,“就那幾文錢的生意,你還給他送家里去!” 狗子沒吭聲。 伙計(jì)把毛巾搭到他肩膀上,再撿地上的袋子放上他肩膀,“一會(huì)兒進(jìn)了倉庫,找個(gè)地方貓起來,機(jī)靈點(diǎn),別讓人看著,等六爺他們走了再出來?!?/br> 狗子“嗯”一聲,一瘸一拐地扛著麥子進(jìn)去。 一直忙到天黑,宋六才讓他們回去。 狗子一瘸一拐跟伙計(jì)結(jié)伴回家,“哥,不是買不著糧食么,怎么運(yùn)回來這么老些麥子?” 伙計(jì)叫瘦猴,和他是鄰居,雖然叫瘦猴,卻比狗子胖了一圈。他拍拍身上的土,“從鄉(xiāng)下囤的唄。聽說有船漏水,在碼頭修呢,修好了把糧食運(yùn)到州府賣。” 他低聲道:“聽說州府糧價(jià)更貴!” 狗子倒吸一口氣,“這麥子不是要在觀陽賣?” 瘦猴:“哪兒輪得到觀陽?!?/br> 狗子嘆氣。 瘦猴笑,“你嘆什么氣,咱們是船幫的人,餓不著咱們?!?/br> 他得意洋洋:“三爺收糧,六爺七爺掏了大本錢,咱有六爺七爺罩著,還愁買糧食?你別看碼頭那幫苦力笑話咱們沒力氣,呸,苦哈哈干一天,就他媽一斤麥子?!?/br> 狗子低頭不吭聲。 瘦猴:“我看明天還得運(yùn)糧食,不成你在家歇一天,六爺不問我就不說了,問起來我?guī)湍愫^去?!?/br> 狗子頭垂得更低了,“哥,要不是我耽誤你,你早去三爺手底下混個(gè)管事了。” 瘦猴擺擺手:“沒那回事兒,三爺手底下辛苦,我也不愿意去碼頭天天曬著。他們最近給你臉色了么?” 狗子搖頭。